第85章
「齊王妃請你去王府做什麼?」程紹安好奇地問。
淩玉將那帖子遞給他, 他接過一看, 臉色頓時變得有幾分古怪:「賞花宴?在這節骨眼上, 她倒有心情辦什麼宴花宴?這些皇室貴族的夫人當真讓人莫名奇妙。」
「這話在外頭可不能亂說。」淩玉提醒道。
「放心,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程紹安搖搖頭, 把帖子還給她。
「那大嫂你去麼?」
「王妃親自下的帖子, 我如何敢不去?不但自己要去,連素問嫂嫂也要一起去。」淩玉歎了口氣。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她著實不願與齊王府有什麼接觸。
「大春嫂子也要去?」程紹安有些意外。
「帖子上都寫明瞭讓我與素問嫂嫂一起,如何能免得了,自是要一起去才是。」淩玉也想不明白好好的齊王妃下帖子請她們姑嫂二人做什麼, 若是彼此的關係親近些如太子妃, 倒也不是會太過於意外,隻如今……
她搖搖頭, 還是命茯苓親自到淩大春與楊素問家中一趟,將此事告知了楊素問。
次日,姑嫂二人便坐上了往齊王府的轎輦。
一路進了王府,落了轎, 淩玉竟意外地看到齊王侍妾映柳親自來迎接她們。
看著映柳上前見禮時,她下意識地側身避過:「柳姑娘客氣, 不敢當。」
這可是上輩子的皇后娘娘, 雖然這輩子大抵不會再有那樣天大的福氣了, 但她還是不能坦然接受她的禮。
「王妃一直在等著兩位夫人, 請隨我來。」映柳仿佛沒有察覺她的不自在, 含笑引著她們往前而去。
「小玉,貌似齊王妃並不曾邀請太多人前來。」楊素問低聲道。
淩玉自下轎時便也察覺了。
若是賓客多的話,她還會稍稍安心些,說明齊王妃許是瞧在程紹禟的份上才會客氣地邀請她前來,可如今只得這屈指可數的幾人,她這心裡便不禁敲起了邊鼓。
「好些日子不見,兩位夫人瞧著倒是清減了不少。」花廳裡,齊王妃高坐上首,看到她們進來,嘴角微微彎了彎,緩緩地道。
「娘娘倒是瞧著愈發容光煥發了。」淩玉與楊素問向她行禮問安,客氣地謝過了她的賜座。
廳內,除卻她們兩人與齊王妃外,還有四五名夫人,淩玉瞧著齊王妃對她們的態度似是有幾分冷淡,瞧著還不如待自己客氣周全,難免有幾分詫異,只是不便多言,也只能故作不知。
「原來是定遠將軍夫人,當真是久仰了。」坐得離齊王妃最近的一名女子,亦是在場當中最為年長的,率先含笑衝著淩玉道。
淩玉不知對方身份,同樣客氣地回了話,緊接著,另外幾人亦陸陸續續發聲,眾人彼此行禮見過,淩玉才知道她們這些多是齊王妃娘家靖安侯府裡的夫人。
最為年長的那位,則是靖安侯世子夫人,齊王妃的隔房嫂嫂。
「園子裡那株『素人妝』今日開花了,大嫂是個惜花人,想必不會錯過,不如我領諸位前去觀賞觀賞這珍貴的異種牡丹?」齊王妃道。
靖安侯世子夫人一聽便再也坐不住了,連忙起身道:「如此我倒真有眼福了。」
淩玉也有幾分好奇,想要瞧瞧這異種牡丹到底長得什麼模樣,與尋常的牡丹又有什麼不同,楊素問的想法也與她一般無二,二人走在最後,跟著出了花廳。
齊王是個愛花之人,園子裡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有不少淩玉根本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只是瞧著這些珍稀的花草讚歎不已。
唯有真正的富貴人家,方有此等心思閒情侍候這些精貴之物,淩玉暗道。
「兩位夫人,王妃有請。」前方靖安侯府世子夫人等人全然被滿園子的奇花異草吸引了注意力,淩玉與楊素問走在最後,忽見齊王妃身邊的一名侍女走過來行禮道。
她順著那侍女所指方向望去,果然便見在不遠處的水榭處,齊王妃正朝自己這邊望過來,許是察覺她回望過去的視線,還朝她微微點了點頭致意。
淩玉與楊素問彼此對望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不解,只是誰也沒有多問,跟在那侍女身後往水榭方向而去。
「兩位必定奇怪我為何會請你們來。」齊王妃端過茶盞啜飲了幾口香茶,用帕子拭了拭嘴角,開門見山地道。
淩玉也沒有想到她竟是這般直接了當,乾脆也坦然道:「確是有些奇怪。」
齊王妃似乎很滿意她的直言,嘴角微微揚了個弧度,又道:「如今朝野上下誰人不知定遠將軍乃是太子殿下跟前紅人,滿朝大臣,在太子殿下跟前,也沒一個能及得上他,此番程將軍若是能大敗西戎軍,這日後之前程,必是不可限量。我雖貴為王妃,奈何卻是個不爭氣的,為著日後身家性命著想,欲與夫人結個善緣倒也算不上奇怪吧?」
「王妃說笑了,著實不敢當。」淩玉猜不透她的真實用意,更想不明白她此話的真假,連忙又是一番謙虛客氣。
齊王妃笑了笑,倒也沒有再執著於此,望向她身邊靜靜地坐著的楊素問,問道:「府裡的侍妾映柳早前被診出再度有孕,隻她曾經小產過,身子骨大不如前,對她腹中孩兒,殿下與我均寄予厚望。」
「原來映柳姑娘又有了身孕,當真是恭喜了。」楊素問忙道。
齊王妃坦然地受了她這聲道賀,繼續道:「令尊生前乃是宮中醫術最為高明的太醫,深受陛下與諸位娘娘讚賞,他雖已然過世,只聽聞遺留下一本手劄,不知淩夫人可否借此手劄一閱,也好教那映柳遵從調養身子,為齊王殿下順利誕下麟兒?」
淩玉呼吸一窒,終於恍然。
只怕這才是今日這場『賞花宴』的真正目的。
楊素問狐疑地反問:「手劄?什麼手劄?你是說先父遺留下一本手劄?」
齊王妃料定此番不會順利,若是按齊王昨日的交待,是要採取迂回辦法的,隻她不耐煩兜圈子,故而便開門見山地向楊素問借閱了。
此刻見楊素問竟是一無所知的模樣,她不由得輕輕蹙了蹙眉:「淩夫人不知道?聽聞楊太醫生前有隨手記下每一病例及治療方法的習慣。夫人放心,我以王妃的身份向你保證,只是借來一閱,絕不對將裡面的內容流傳出去。」
「並非這個原因,而是我確確實實不曾聽聞先父曾有這麼一本手劄。先父生前除了提筆開藥方,其他時候從不見動過筆,更不曾會有隨手記錄病例的習慣。」楊素問解釋道。
齊王妃定定地望著她,見她不似作偽,暗地思忖。
難不成趙奕那廝記錯了?罷了罷了,反正自己該做的也已經做了,結果如果卻不是她能決定的。
這樣一想,她便也將此事拋開了。
「我也是聽宮中太醫所言,煩請淩夫人好歹回去仔細找找,看看可真有這麼一本手劄。若有,還請夫人不吝借閱。」
楊素問雖然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什麼手劄,但見對方客氣有禮,並不似執著追問之人,一時鬆了口氣,連忙還禮道:「娘娘客氣了,我回去之後再仔細找找,若真有,便親自送到王府來。」
「如此便多謝夫人了!」齊王妃客氣地謝過了她,又與淩玉閒聊了幾句。
不過片刻之後,淩玉便瞧得出她已有幾分心不在焉,在見到她端起茶盞時識趣地拉著楊素問告辭。
完成了齊王交托的任務,齊王妃也無意多作挽留,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吩咐下人領著她們離開了。
「你手頭上果真沒有這麼一本手劄?」回到定遠將軍府,淩玉連忙追問。
「當真是沒有,難不成你以為我方才那些話都是騙人的?是真的沒有,至少從我有記憶起,真的不曾見過我爹有過那麼一本手劄,也從來不曾見他會把遇到的每一病例記載下來。」
「如果我爹當真有這麼一本手劄,說不定此刻我也是位女神醫了呢!」楊素問無奈地回答。
淩玉自是相信她的話,只是心裡始終七上八下。
東西是齊王還是齊王妃要的?若當真是為了映柳腹中孩兒,大抵想要得到這本傳聞中的手劄的,便只會是齊王。可是,齊王當真是為了映柳麼?
不知為何,她卻有些不敢相信了。明明上輩子帝後情深的佳話傳到人盡皆知,人人皆說陛下待柳皇后情深一片,更為了她遣盡後宮,獨守她一人。
卻說淩玉與楊素問離開後不久,靖安侯世子夫人等人也被齊王妃尋了個藉口送走了,待得眾人散去,一直在等著消息的齊王便迫不及待地尋了過來問問情況。
「沒有?她果真如此說的?會不會是她說了謊話?」齊王聽罷不相信地皺起了眉頭。
「不管你是如何想的,隻我瞧著她並不像是說謊,殿下若是有什麼懷疑的,自派人去細細查探便是,妾身一個婦道人家,才能見識有限,恐是幫不了殿下太多。」齊王妃淡淡地道。
如若可以,她是不想插手他的事的,只是如今同坐一條船,而她也很愛惜自己的性命,唯有強忍著不悅應下了當日他的請求。
「我並不是懷疑你,只是……」齊王見她沉下了臉,俏臉泛起薄怒,難得地放柔了聲音解釋道。
「你愛怎樣便怎樣,我也沒那等閒功夫與你解釋,時候不早了,你該去瞧瞧映柳了,她身子弱,又懷著你的骨肉,你這大半日不曾去瞧過她,說不定此時她正翹首以盼等著你呢!」
「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愛去哪裡便去哪裡,如何輪得到你來多管!」見她又如往常一般把自己往外趕,齊王不悅地沉下了臉。
齊王妃絲毫不懼:「那你想留便留,恕妾身不奉陪了!」
說完,轉身便想進入裡間,卻不妨齊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聲音中更是帶著隱忍的幾分惱意:「曹氏!」
「你又想做什麼?!」齊王妃掙脫不得,恨恨地轉過身後瞪著他。
「曹氏,你要記得自己的身份,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是你的夫君!」齊王心裡像是憋了一肚子火氣。
「我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這些不必你多作提醒。」齊王妃的臉色卻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冷漠地道。
「這幾日本王思前想後,不明白你我夫妻之間到底何處出了問題,竟是從成婚至此一直便不曾好好相處。」齊王眼神複雜地望著眼前這張秀美精緻的臉。
得知自己的未來王妃是現靖安侯侄女,前靖安侯唯一嫡女時,他心裡其實還是挺高興的,可滿懷喜悅在掀開紅蓋頭那一刻,看到那張毫無表情的臉時,就如一盆冷水兜頭潑了下來,直澆了個透心涼。
她不願嫁自己。這是他的第一個想法。
而接下來婚後的日子也證明了他的這個想法。
齊王妃用力抽回了手,聲音愈發冷淡:「殿下何苦盡想些有的沒的,如今你已經有了心心念念的解語花,何苦再來招惹我……」
齊王一聽便急急打斷她的話:「你是介意映柳?她如何能與你比,她不過是……」
「她於你而言是什麼樣的存在,與我何干?!我為何要介意她?你也未免太會給她臉上貼金!」齊王妃冷笑,轉身離開,再不願多看他一眼。
齊王眉頭皺得更緊,隨即搖了搖頭。
世間女子多是口是心非,她嘴上雖說不在意映柳,只怕心裡最是介意。
不知為何,這樣的想法竟讓他沒來由地生出一股愉悅之感來。
卻說程紹禟自統領大軍以來,與西戎軍大大小小交戰了數回,期間有勝有敗,但總的來說還是敗的多,唯一值得慶倖的是,兵士的傷亡率比他預期的要低。
可儘管如此,雙方的兵力仍是相當懸殊。
「將軍,咱們要不要再向朝廷要求增援?」終於有人遲疑地提出了增兵的問題。
程紹禟搖頭:「朝中恐怕已無可增之兵。」
原本鎮甯侯便領了不少兵馬前往西南郡,後來他又領著援兵十萬而來,再接著便是鎮國將軍領兵剿匪平亂,只怕太子殿下私底下還另有安排,除卻護衛京城的軍隊,哪還有可增之兵?
在場眾人都不禁沉默了下來。
無援兵,糧草亦不能支撐太久,故而這場戰事不能再拖延,必須速戰速決。可單論兵力,卻是根本難以與西戎君對抗,更何況對方還有一個用兵如□□將塔魯。
不管怎樣想,他們如今的形勢確是不容樂觀。
只是,誰也沒有人再質疑程紹禟的能力,因為縱是處於如今的劣勢,眼前這位年輕的將領卻仍是勉強地領著他們與西戎軍對戰,並且一次又一次打破了名將塔魯的多次圍攻,甚至不時還能小勝一回,殺得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待眾將離開後,程紹禟臉色沉重地到了鎮甯侯營帳,恰好鎮甯侯服過藥後正靠著床頭養神,見他這般模樣進來,心中了然:「如今形勢可是不樂觀啊!」
「嗯,確是如此。」程紹禟搬了張圓凳在床邊坐下。
「你此刻來見我,可是心中有了打算?」鎮甯侯略思忖片刻,緩緩地問。
「確是有個計畫,想請侯爺代為斟酌斟酌。」程紹禟倒也沒有瞞他,見他眼帶鼓勵,遂低低地將他的打算一五一十細細道來。
鎮甯侯越聽,臉色便愈發凝重,良久,這才吃驚地望向他:「你可知此計著實太險,萬一失算,到時面臨的恐怕是全軍覆滅。」
「末將知道,只是再如此拖延下去,總有一日糧草耗盡,兵力遭損,到時的結果怕也是一樣,倒不如趁著如今尚且一搏之力,便拼盡全力試一試。」程紹禟低聲道。
鎮甯侯深深地凝望著他,不得不感歎,到底是年輕人,都有一股敢拼敢搏的狠勁,本想再勸說幾句,但是想到這段時間心中憂慮,濃眉皺了皺,終是歎息著道:「你所說的也有道理,這場戰事確是不能再拖延了。不瞞你說,這段時間我這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總覺得京城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準確來說,他是有一種感覺,陛下只怕是時日無多了。
可這話,他卻不知能對何人所言。
「你且再將計畫詳細與我說一遍,咱們再商議商議,看看可有遺漏之處。」
程紹禟一聽,便知道他這是同意了,當下精神一震,又將他的計畫詳細一一道來。
心憂這場戰事的,並非只得他們這些領軍在外的將領,便是趙贇,自得知鎮甯侯重傷,程紹禟臨危受命後,縱是表面瞧不出異樣,可心裡一直似是懸著一塊巨石。
尤其是早前前線傳來大軍失利的消息,他更憂心得數夜不能眠,但每日對著朝臣們時,臉上卻一如既往的冷靜陰沉。
齊王私底下查探前太醫楊伯川生前事的密報呈到他手上時,他眉頭探得更緊。
趙奕那廝在打什麼主意,一個死了多年的前太醫……不過,無緣無故查探死人,必然有所圖謀!
再想想昨日太監總管向他回報的監視著麗妃的情況,他一下又一下地輕敲著書案。
麗妃這段時間不時向父皇提及年輕時之事,本以為她這是無話找話,甚至是為了安撫自癱瘓在床下脾氣愈發暴躁的父皇,又或是欲借機勾起父皇對她的憐惜,如今細一想,只怕亦是另有所圖。
只是,相對於這對母子的暗中圖謀,他如今更恨的卻是那兩面三刀,竟私底下在民間刻意引導輿論的韓王趙珝。
這廝明面上向自己表忠心,私底下卻不放過每一個可以向自己身上潑髒水的機會,著實可惱可恨!
不教他看看自己的手段,倒顯得他心慈手軟了!
臉上戾氣頓現,眸中更是有殺意一閃而過。
***
淩玉自與楊素問從齊王府回來後,一面繼續暗中著程紹安分散民間對程紹禟的詆毀,一面密切留意著前方戰事。
對於當日齊王妃提及的那什麼楊太醫生前的手劄,只因當日齊王妃也是一副『有便借她一閱,無則罷了』的隨意態度,故而她也沒有太過於放在心上。
再者她也知道楊素問當日到京城時,身上除了一個裝著換洗衣物有盤纏的包袱外,再沒有其他東西。
只是,當這日她接到青河縣暫住在楊素問家中的蕭杏屏來信,說是家中曾接連數夜潛入小賊,把書房翻得亂七八糟時,她心裡隱隱有了個猜測。
「虧得屏姐姐無事,否則我這輩子也難心安了。」楊素問拍拍心口道。
淩玉沉默片刻:「你當真確定家中並無齊王妃所說的那本手劄?」
「我騙你做什麼?若當真有這麼一本手劄,我早就拿出來了,何苦要騙人。」楊素問見她不信,頓時便急了。
「莫急莫急,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懷疑那根本不是什麼小賊,而是衝著那本手劄而來的!」淩玉忙道。
「若是如此,難不成那些小賊是……」楊素問吃驚地瞪大眼睛,片刻,又蹙緊了眉頭。
「聽你這般一說,我家裡頭仿佛也曾有人潛進去過。」
「當真?」淩玉吃了一驚。
「也不是很確定的,就是前陣日總覺得我書房裡東西被亂動過,只是你也知道你大春哥那人,總是拿了東西不放回原處,故而我也不是很確定,是他動過的,還是有人潛進來動的。」楊素問不甚確定地回答。
聽她這般說,淩玉有些無語,『以下犯上』地戳了戳她的額角:「我的好嫂嫂,你這糊裡糊塗的性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改,再這般糊塗下去,不定日後連我的小侄兒都照顧不來。」
「你小侄兒?誰啊?」楊素問更糊塗了。
「對啊,我小侄兒是誰啊?」淩玉戲謔地反問。
楊素問終於反應了過來,當即便鬧了個大紅臉,啐了她一口:「就你壞,盡說些讓人不自在的話!」
姑嫂二人頓時便笑鬧作一團。
數日後,京中突然爆發出關於韓王的種種醜聞,強奪民女,奸.淫臣下之妻等等,一時間,朝野上下一片譁然,更為受害者家屬聚集在皇宮大門,要求太子嚴懲。
朝堂上,韓王大聲喊冤,可當大理寺卿把證據一一擲於殿上時,當下便跪倒在地,請求太子寬恕。
太子痛心疾首,卻揮淚下了旨意,著大理寺徹查,以正朝紀,以平民憤。
再隔得數月,一樁樁韓王的大罪便抖露了出來,這當中甚至還牽扯了後宮數名低位份的嬪妃,一名進宮多年均未得寵,卻意外懷了身孕的貴人當下便吊死在宮中。
不知何人將韓王淫.亂後宮一事傳入了天熙帝耳中,天熙帝一口鮮血噴出,病情急轉直下。
而韓王亦被打入了天牢,只待天熙帝醒來後再行處置。
大軍在追擊西戎軍時迷了路,徹底消失在茫茫沙海中的消息在半個月後傳回了京城。
而齊王也終於查實了一個消息——先皇后生產當月,相府確有死嬰被偷偷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