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七個舍友跟著溫立果，第二天風風火火地來到了唐記私房菜館。

　　他們對這頓請客有錯誤的理解，以為會有漂亮姐姐出沒，個個都穿了最帥氣的裝備——他們的迷彩軍裝。結果漂亮姐姐沒看到，倒是撞見了不久前頻頻來學校裏演講的少將大人。

　　早在禮堂聽講座時，莫克斯的英勇外表和過硬的身體素質就折服了這群孩子。

　　莫克斯演講內容並不多，但他的戰績讓這群沒什麼見識的軍校孩子熱血沸騰，不少人稱他是哈迪斯的接班人——當然這句話沒有被莫克斯聽到，否則他會氣死。

　　莫克斯也是剛來，正要像往常一樣先去勾搭勾搭唐老闆，繼續遊說他，但溫立果的舍友們已經先一步熱情的圍了上來。

　　“少將大人，沒想到您也來這裏吃飯？好巧好巧！”

　　“少將大人我們是x學院的學生，上次聽完您的演講受益匪淺，沒想到您是這麼接地氣的人，一大早也來吃早餐呢……”

　　二逼舍友們對吃早飯都沒那麼迫切了，難得在外面見到大前輩，都覺得這是示好的好時機，吵吵嚷嚷地恭維起來。

　　“我特地看了您的一些訓練視頻，真的太帥了！”

　　“您的720°轉體反殺、110°倒扣潛行，我反復看了至少二十遍……”

　　以往唐記私房菜裏，大家恭維的對象都是唐亦禾，今天卻變成莫克斯被七八個學生眾星捧月了。

　　莫克斯被捧得飄飄然，頗有種“哈迪斯的風光終於被老子蓋過去了”的驕傲，其實他壓根不記得這些人是誰，但他們的恭維讓他十分受用，尤其是在唐亦禾面前，他不介意這些學生們多說點，吹得越天花亂墜越好！

　　唐亦禾平時壓根對莫克斯眼神都欠奉，大概是旁人的恭維讓他有了興趣，竟然真的多看了莫克斯幾眼。

　　莫克斯心裏美得，果斷趁熱打鐵，壓低聲音對唐亦禾邪魅一笑，“怎麼樣，知道我的地位多麼崇高了嗎？你跟著我混，保管一輩子不愁吃喝，而且不必像這群學生一樣經過重重考核，直接就能隨我的關係擁有軍籍，退休還能有優渥的福利……那什麼退休金也是很高的。”

　　莫克斯現在遊說的臺詞一套套越來越接地氣，聽聽，多麼誘人。

　　唐亦禾一直時間沒有回話。

　　莫克斯以為他動搖了，心中一喜，正要再接再厲，唐亦禾突然吃吃笑了一聲，露出潔白整齊的八顆牙，很套路的一個笑，卻別樣好看。

　　“這麼優渥啊，那我考慮一下吧。”唐亦禾微笑道。

　　“誒？！！！”莫克斯自己倒是驚訝了。

　　“不過我有個條件。”

　　莫克斯以為要進入待遇談判了：“老闆肯加入，什麼條件任你提！”

　　唐亦禾：“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喜歡做創新菜，而且不能保證菜品是否符合大眾審美。”

　　“你做的每道菜我都喜歡啊！菜單上哪一道本少將沒點過？”

　　唐亦禾依舊笑著，搖了搖頭：“給很多人做菜尚且保持理智，只給一個人做的話，我就會隨心所欲，保不齊會出什麼黑暗料理。”

　　莫克斯心想，老闆這是打預防針？或者說他擔心以後被自己挑毛病，所以要自謙一下。

　　莫克斯連忙真誠道：“老闆真是謙虛啦，你就是傳說中的學霸，你的黑暗料理就是別人的米其林，起點就是別人窮盡一生也達不到的終點，不管你做什麼，我都無條件信任你！”

　　他都想趕緊把家裏的老廚子炒了，恨不得唐亦禾馬上為自己專屬所用，這樣他就出軍的時候就能攜帶名廚一起上戰場，想想都有點小激動。

　　唐亦禾沒有鬆口，似笑非笑：“哦？我今天正好要推出一道復古菜，味道有些拿不准，只要你能面不改色吃完，我就應了你的請求。”

　　這就是唐亦禾的條件？

　　莫克斯狂笑：“哈哈，這算什麼條件！沒問題，本少將答應替你試菜，正巧本少將擁有全星際最靈敏的舌頭，一定給你最精准的回饋！”

　　唐亦禾點點頭，指著最靠近門口的一張椅子：“請坐，稍等幾分鐘。”

　　轉身走入廚房準備的時候，他眼底劃過一絲狡黠，直把溫立果看得毛毛然。

　　三三兩兩又進來一波波客人，但聽到有新菜式以及有食材儀式，都翹首以盼地看著廚房的方向，想知道唐亦禾還能給大家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不一會兒，唐亦禾就從廚房裏走出來，手上端著一個巨大的餐盤，餐盤上盛著一個又大又深的碗和一個掌心大的小碗。大碗裏盛滿了乳白色的湯，小碗裏則是一束卷起來的像是白繩子的東西。

　　接著溫立果跟在他後面，直接是推著一輛餐車過來，餐車上清一色都是復古的陶瓷小碟子，每個碟子只有三四片菜，看起來還是生的。

　　唐亦禾先把裝滿湯的大碗和裝著繩子的小碗端到莫克斯桌前，然後有條不紊地將所有小碟子按順序布上桌。

　　整個餐桌上頓時擺得滿滿當當二十碟配菜，最靠近莫克斯的粉色的肉片，接著是只有拇指大小的蛋，接下來便是各色蔬菜，胡蘿蔔絲，韭菜段，花椰菜絲，土豆片，白蘿蔔片……每個碟子雖然就那麼一丁點塞牙縫可能都不太夠的東西，但這架勢很壯觀，而且特別精緻小資。

　　莫克斯有種被當上座上賓對待的感覺，咽了咽口水，問道：“這是什麼？怎麼吃？”

　　唐亦禾面朝其餘食客，對於逐漸聚集的人群、以及大夥兒架起的攝像頭和手環非常滿意，清了清嗓子解釋起來。

　　“這道古華夏料理，叫‘過橋米線’，是一道滇南地區的小吃。”說著，唐亦禾用筷子夾起小碗中的“白繩子”，“這就是米線，跟倫教糕一樣，是稻穀的另一種主食形式。”

　　莫克斯聞言作勢要吃，卻被唐亦禾輕輕抽走筷子：“別急，吃過橋米線很有講究，因為食材都是生的，只有這鍋湯是熱的，需要按照一定順序放食材入湯涮熟。”

　　莫克斯看了一眼那湯：“這湯怎麼就是熱的了？連熱氣都沒有。”他還拿手摸了一下湯碗，也只是有點溫罷了。

　　“麵湯由大骨熬制八個小時以上所成，溫度在95°以上，但正宗的麵湯需要以油封面，這樣即便湯汁再滾燙，也不會冒熱氣。”唐亦禾探了探湯碗，“而湯碗之所以不燙手，是因為這碗是特製雙層結構，複雜的工藝既鎖住了湯的溫度，也保護客人在用餐時不會被燙傷。”

　　莫克斯恍然大悟，其他客人也不由得心中感到某種無微不至的體貼，老食客卻五味雜陳，心中惶恐——天啊，唐老闆這是開竅了嗎？終於知道要提升服務意識、對客人好點了？

　　嚶，好不習慣！

　　唐亦禾介紹完湯，又徐徐介紹怎麼燙菜，要先從切得薄薄的肉片開始燙起，每片肉只需在熱湯中涮三四下即可食用；隨後就是那拇指大的生蛋，星際裏沒有鵪鶉蛋，幸好還有烏龜蛋可以替代，只是烏龜蛋較腥，需要在湯裏呆更久點；至於其餘的蔬菜，唐亦禾表示自家店的蔬菜哪怕是生吃，味道也是極好的，而且不用擔心會有寄生蟲和抗生素的困擾，燙一下隻為了增添風味。

　　從第一道菜介紹到最後一道菜，唐老闆介紹得慢條斯理。他聲音好聽，人又帥，難得說那麼多話，大家其實都很榮幸，但今天確實破天荒地覺得他實在太囉嗦了！因為那過橋米線前所未有的誘人啊啊啊啊啊！

　　莫克斯搓搓手，努力讓自己咽口水的聲音不那麼明顯：“親愛的唐先生，我可以開吃了嗎？”

　　舉著攝像頭的群眾眼睛也綠油油的好似惡狼，雖然他們目前吃不到，但看看別人吃望梅止渴也好啊！

　　唐亦禾輕笑一聲，鄭重其事道：“莫克斯先生，我不得不提醒您，現在端給您的這鍋湯是地獄口味，吃了也許會有生命危險，您確定要試試嗎？”

　　莫克斯：“有毒？”

　　“沒有。”

　　莫克斯那就放心了：“有毒本少將也不怕。”

　　唐亦禾拿出一張紙遞給他，莫克斯一看，居然是《試吃免責書》，上面赫然寫著“莫克斯先生自願試菜，如發生任何意外本店將一概不負任何責任”。

　　莫克斯大笑幾聲，簽下了這份生死狀。

　　唐亦禾這才將筷子遞給他，笑得露出八顆白牙：“祝您用餐愉快！”

　　莫克斯迫不及待地按照唐亦禾的介紹，先夾了一塊切得薄薄的、粉嫩剔透的肉片涮進毫無熱氣，但實際溫度很高的湯水中。

　　撇開上面的浮油，在涮動的時候看到了那湯汁十分清澈，莫克斯就更安心了——其實他雖然不怕毒，但特別怕辣，還有點擔心唐亦禾會坑他，故意做了辣味的湯，沒想到唐亦禾很善良，居然煮了這麼一桌滿漢全席。

　　還說什麼面不改色吃完就答應自己，這不是即將要加入所以才拼命向自己展示技藝麼！

　　莫克斯涮了三下就夾起來，那塊粉色的肉已經變成了更淺的顏色，看起來十分清淡可口。

　　“吃完這些，你就是我的人了。”莫克斯霸道地宣佈完，就把那塊肉輕鬆一刨，用嘴接住。

　　在場的所有人都因為他的舉動拼命咽口水，媽呀，他們也好想吃，老闆什麼時候正式上市啊！！！再貴也要吃一次，實在擺的太漂亮了！

　　攝像機和手環哢嚓哢嚓地拍著莫克斯吃東西的畫面。

　　他本來就長得英俊，還穿著衣冠楚楚的，特別有氣質，誰知那塊肉剛進他嘴裏沒兩秒，莫克斯就如同吃到炸彈，突然從座位上跳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他劇烈無比地咳嗽起來，臉漲得通紅，頭髮豎了刺蝟！

　　突然的變故讓所有舉著手環拍攝的人一愣，但下一秒，他們的鏡頭裏異象橫生。

　　莫克斯本想咳出吃到一半的肉片，沒想到那肉片實在太嫩滑，一不小心就沿著喉嚨滋溜一聲咽了下去。

　　這下莫克斯不僅僅是感覺舌尖辣，他從頭到尾，喉嚨和胃裏的每一個粘膜細胞，都辣得二佛升天。

　　莫克斯死死盯著唐亦禾，抬手指了指他，甚至連一個字都發不出來，雙目赤紅，身體劇烈地顫抖，臉上不斷有鱗片長出來，身體砰地暴漲，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化成了一銀白條相間的大蟒蛇。

　　扁扁的腦袋啪嗒垂下來，蛇信子伸了伸，然後就眼皮一番，口吐白沫地昏死過去。

　　所有的一切，都被手環鏡頭誠實地記錄下來。

　　眾人：“……”

　　舍友：“……”他們英勇的少將，在演講會上意氣風發、英姿迷人的少將，就這麼當眾現形了？！

　　溫立果一身冷汗，被這條蛇嚇得不輕，但此刻除了唐亦禾，唯一還有點理智的就剩他了，他戰戰兢兢地問：“老闆，您到底給他吃了什麼？”

　　食客們也反應過來：“這，這真的有毒嗎？”

　　“沒毒，只是有點辣。”唐亦禾用筷子沾了點湯汁，自己舔了舔，也辣得腦袋發暈，連忙吐舌頭。眾人分明看到他的舌頭已經紅彤彤了，可人一點事情都沒有。

　　唐亦禾又讓溫立果試了試，溫立果儘管不太樂意，但為了證明老闆的東西天然無公害，他也添了一口，同樣被辣得吐舌頭，但不像莫克斯那樣竟然辣得變成了大蟒蛇。

　　他們有些膽子大的，在唐亦禾的默許下，也來嘗試，反應都大同小異，區別就是有些人一不小心舔湯舔得多了一丟丟，辣得人都快失禁，鼻涕眼淚一把把的流。可是辣味過後，麻木的舌尖依然能感覺到一絲濃郁的濃骨湯醇香，可見那骨頭熬得幾乎快要融進湯水中了。

　　食客們震驚又好奇：“可湯是白色的啊！”

　　唐亦禾笑而不語，這湯是用那變態辣的朝天椒最辣的部分——辣椒籽熬制的。湯色自然清澈透明，而湯的上面又有一層不厚不播的油層封住，加之熬制了八個小時的濃骨湯也遮掩了辣味，所以莫克斯一點都沒察覺到它有什麼不對。

　　這湯若是普通食客吃也罷了，頂多被辣得有些暈乎，但莫克斯是蛇人族，舌頭是他全身最靈敏的地方，所感受到的衝擊力一下子是普通人的百倍之多，所以意志力和意識都罷工了。

　　唐亦禾看著地上的大蟒蛇，嘖嘖搖頭：“我早就說過了，這是地獄口味。每一口都是送命湯，不過你簽了生死狀，出事也不能怪我。”

　　眾人：“……”

　　好、好可怕！幸好我們平時對老闆還挺客氣，否則哪天給自己來這麼一口，豈不是驚喜？

　　不過，說到底，那湯真的好香啊啊啊啊啊！這樣的擺盤真好看，想吃！！！！

　　“老闆，求，求上市……”人群中有個聲音弱弱道。

　　“沒、沒錯，就算這麼辣我們也很想再吃！”

　　唐亦禾意外地看著他們，一直以來他不敢做辣系的菜，怕星際人不適應，萬萬沒想到他們比自己想像的還重口。

　　不過辣椒籽可是沒有了，想吃也吃不到。

　　唐亦禾：“以後會推出不辣的，盡請關注新菜單。”

　　“哇！太棒了！我要預約啊啊啊啊啊啊！”

　　“是過橋米線嗎？那我要一模一樣的！”

　　“會不會很貴？”

　　唐亦禾點點頭：“一萬星幣一份。”

　　這價格讓眾人沉默了一下，可是看著旁邊那一大桌子，他們又覺得很值得。

　　唐亦禾又問：“生蛇片吃嗎？”

　　眾人：“……”老闆，咱能不能開玩笑？

　　但唐亦禾看著大蟒蛇的表情卻很認真，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眾食客兩股戰戰，生怕他真的把這條蛇一刀刀片下來製成生蛇片——雖然確實很肥的，蛇之大，一鍋放不下——呸呸，但它畢竟不是真的蛇，還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老、老闆，咱來繼續預約吧。”老闆，請你善良點！

　　唐亦禾收回目光：“好。”

　　他和溫立果便開始登記預約資訊，預約服務也是重中之重，馬上要推廣起來。

　　只有溫立果的舍友們沒忘記還在地上躺屍的大蟒蛇。

　　儘管少將大人前日還在講座上告誡他們：“身為一個高等的獸人族，絕對不可隨意露出獸形，能控制身體的獸化本能，是我們高度進化、區別於那些畜生的證明。”結果轉眼他就被辣得身體不能自理，高大上的人設崩得渣都不剩，但再崩也依然是少將大人。

　　只不過他們剛才一個不小心，視頻已經直播面向了全體校友，現在他們的朋友圈幾乎都要被各路學生贊上熱門了……

　　不知道少將大人醒來看到自己的獸態全校推送會怎麼樣？嚶嚶，他們也不是故意的啊！

　　“呃，現在怎麼辦？咱是不是得帶少將大人去醫院看一下？”

　　就是不知道#堂堂少將因為誤食辣肉進醫院#會不會再次引起轟動，畢竟他們剛才已經背叛他的尊嚴了。

　　唐亦禾點點頭：“還是要去看一下的，果果，你在這裏招待舍友，我送他過去。”

　　溫立果感激地接下重任，幸好老闆沒讓他送那條蛇去醫院，否則他這輩子大概都對醫院有心理陰影吧。

　　唐亦禾就在眾目睽睽下，帶上手套，若無其事地抗起大蟒蛇，想了想又覺得太顯眼，就從廚房裏推出一輛垃圾車。

　　“莫克斯先生，請您放心，這車我昨天已經涮過消毒過，一點細菌都沒有。”唐亦禾說完就把昏迷不醒的大蟒蛇塞了進去，然後體貼地蓋上蓋子，不讓它暴露在路人視線。

　　他推著靈便的垃圾車，沒多遠就來到了最近的一家醫院。

　　唐亦禾又體貼道：“莫克斯先生，鑒於您的情況比較危急，大醫院太遠了，我們先在這家小醫院將就一下吧。”

　　大蟒蛇的尾巴尖翹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回應。

　　唐亦禾當做是默認了，從容一笑，推著車走了進去。

　　醫院的門口赫然寫著：帕頓比吧多獸醫中心。

　　•

　　莫克斯醒來的時候，一個帶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正撐開他的嘴，勾出一截信子，不知道在倒騰什麼，反復在他的信子上戳刺。

　　“嘶撕嘶——！！！”

　　被激怒的大蛇勃然扭動身軀，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各種專門器械固定住了，毒牙也被兩個罩子封印起來，他的蛇信更是遲鈍得跟傻了一樣，竟然無法攻擊那個勾他信子的男人。

　　莫克斯：？？？！！！

　　“請別動。”帶著口罩的男人冷冷道，“您的身體還處於麻痹反應中，強行變身會導致神經紊亂。”

　　莫克斯：“……”

　　這，這怎麼回事？

　　對了，他昏迷前夕，在唐記私房菜館準備吃過橋米線——該死的，就是那過橋米線！那塊辣破天際的肉！他生平從未吃過那麼恐怖的東西！

　　所以自己是昏迷了嗎？看這裏似乎是醫院？

　　莫克斯艱澀的，大著舌頭問：“這、四、拉、裏？”（這是哪里）

　　戴口罩的男人扶了扶眼睛：“獸醫中心。”

　　莫克斯：！！！

　　“因為你是以獸形被送過來急救的，我不得不表揚一下你的同伴，他送你來這裏是明智的，我們比吧多獸醫中心擁有全帕頓最先進的設備和最獸性化的服務……”

　　獸形？獸醫中心？

　　莫克斯眼睛眨了眨，恨不得昏死過去。

　　蒼天啊，他昏迷之後到底經歷了什麼人間地獄！

　　莫克斯掙扎著，想馬上恢復人形去找唐亦禾算賬，但一來獸醫先生困住了他，二來急診室的門霍地被打開了，走進幾個高高大大的男人，其中為首的那個，對著莫克斯就是一巴掌，打得他的毒牙差點都漏液了。

　　“蠢貨！你知道你給家族丟了多大的臉嗎？”男人怒不可遏。

　　作者有話要說：　　唐唐副業：無痛蛻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