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番外二：《光天化日》

　　　浮圖的謝總變得比任何時候都更熱衷於出席社交場合。別人都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些不懷好意的猜測，比如謝總又出來釣人了，或者浮圖不行了要出來找人接盤了。娛樂圈四六不靠的聚會常有常新，謝總會坐一會兒，消失一會兒，又回來坐一會兒，跟人寒暄，和人開玩笑。

　　　可惜娛樂圈的人士還是沒有無聊到極限，不然拉個表格做個最簡單的排除法就會發現，所有的場合裡，唯二重合的名字就是林舟渡和謝成文。

　　　發現了也很難聯想到什麼。林舟渡這個名字當然有名，但是到了今天，已經和浮圖沒有了什麼直接關係，他本身就是一塊金字招牌。謝成文坐著，忽然又換了個姿勢，看起來像是不舒服。林舟渡遠遠地瞥了一眼，沒做什麼反應。他隔得遠，能看到謝成文已經是極限了，當然聽不到謝成文身後的人在說什麼。

　　　「聽說了嗎？林舟渡和宋依攪和到一起去了！」

　　　「不是吧，宋依結婚了啊。」

　　　「據說私下早就離了。他們倆認識都多少年了，日久生情嘛。好像記者都拍下來了，照片被全部買下來了，記者也封口了，怎麼打聽都一句不說。嘖，真有錢。」

　　　「這樣啊，真是看不出來……」

　　　這兩個聒噪的人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謝成文在前面換多少個姿勢，都平心靜氣不了。

　　　還好林舟渡已經上台領獎了，說著感謝的話往台下看，他看起來像是環視，別人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看哪裡。謝成文對上林舟渡的眼神，瞬間心平氣和。

　　　回去的路上再見面，是繞了一點路的。經過上次的教訓以後，要更小心一些。兩輛車向不同的方向進發，繞了一圈又一圈，才終於匯合。林舟渡下了車，讓司機把車先開回去，然後上了緊跟在後面的另一輛黑色轎車。

　　　林舟渡坐的是後排，以免被拍到。但這並不影響他跟謝成文親暱：「可算上來了！折騰死我了。」

　　　謝成文繼續開車，沒有說話。

　　　林舟渡立刻就發覺了不對，他把手伸長一點，去摸謝成文：「你怎麼了？」

　　　「開車呢。」謝成文只是說，讓林舟渡不要打擾他。

　　　林舟渡停下來，但並沒有停下詢問：「我今天好像沒做什麼吧，那是有人說什麼了？」

　　　不管是什麼，林舟渡都沒打算讓謝成文一個人憋著。

　　　「你最近和宋依見面很多？」沉默了一會兒，謝成文終於問。

　　　謝成文說話的時候，聽起來沒什麼情緒，車也在平穩前行，林舟渡卻一下反應了過來。他沒有回答謝成文的問題，謝成文沒聽見聲音，從後視鏡裡看人，才發現林舟渡在笑。

　　　林舟渡又纏了上來，他一直笑：「謝總居然會吃乾醋了？」

　　　這樣開車真的很危險，還好這裡人不多，謝成文先把車停在路邊，林舟渡終於可以不擔心交通安全問題，越過車座去握謝成文的手。

　　　謝成文的手很好看，修長而骨節分明，手心很熱，他沒有轉過頭，只是反握住林舟渡的手。

　　　林舟渡又想要吻他。

　　　「小心又被拍到了。」謝成文是，「這次買下來的錢要AA制。」

　　　上次被狗仔拍到，謝成文沒告訴林舟渡，就先把事情壓了下來。林舟渡後來才在抽屜裡發現那幾張被洗出來的照片，那人攝影技術倒還不錯，昏暗的環境拍出了舊電影的效果。林舟渡問了謝成文買下來的價錢，嘲笑了一番謝成文的財大氣粗。然後又說，下次再有這種，可以先和他商量。林舟渡知道謝成文一直決斷慣了，這些年對他，已經在慢慢轉變思維方式，但有的習慣總還是一如往常，有時候也還是會擅作主張。不過沒關係，他們之間，還有很長的時間去改。

　　　「要我解釋嗎？」林舟渡問，「說我跟她沒什麼。」

　　　他知道謝成文當然不需要，空閒的時間林舟渡最愛往哪兒跑，謝成文再清楚不過。所以謝成文難得的情緒，林舟渡只覺得開心。

　　　「我以前也嫉妒過，」林舟渡決定跟謝成文供認，「我以前去找你的新聞看，發現你的桃色新聞真不少，還都圖文並茂編得有模有樣的。那時候我想，謝總這麼花心的啊，不知道我這個床伴還能堅持多久。可我還偏偏有點喜歡他。」

　　　這是他第一次跟謝成文說這些事情：「下次要是再有人嚼舌根，你就跟他們說，都是瞎編的，林舟渡昨晚在我床上。」

　　　他的胡說八道終於把謝成文逗笑了，謝成文說：「你坐到前面來。」

　　　林舟渡答應，下來開了前座的車門：「現在又不怕被拍到啦？」

　　　「這次你付錢，」謝總出爾反爾，從AA制直接過渡到了要林舟渡買單，「嫌我花得多了就去講價吧。」

　　　林舟渡決定先和謝總討價還價：「那要是拍到了，我就把底片放大洗出來，掛在家裡。上次我就想這麼做了，你非不讓。」

　　　謝成文顧慮得比他更多 。而林舟渡想著，既然這個吻這麼貴，不如就物超所值一點。

　　　這麼逼仄的空間，燈光不明亮，空氣也不夠新鮮，要做些別的，也不甚方便。實在不算什麼好地方，但是和謝成文坐在一起，遠比剛才在偌大的場子裡去領一些虛無的獎項快樂。

　　　謝成文側過身，把林舟渡的安全帶拉上，又啟動了車。離住處還有一段距離，林舟渡閉上眼睛，打算小憩一會兒。

　　　黑暗中他聽見謝成文的聲音：「只有你。」

　　　林舟渡已經快睡著了，模糊地問：「什麼？」

　　　謝成文不再說了，他繼續往前開。

　　　那些桃色新聞，那些形形色色的傳言都是假的，只有你是真的。

　　　車在空曠的馬路上疾馳，家就快到了。

　　　註：

　　　愛裡找不到恐懼 只恐找不到愛侶

　　　相戀有福 幸運無罪 應該高呼萬歲——林夕《光天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