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裴寧懷孕五個月的時候， 肚子已經圓圓隆起，她一直注意飲食和運動， 除了肚子其他地方基本和懷孕前沒兩樣。

　　現在上下班她都是走路過去， 葉西城不放心， 還派了兩個人跟著她。

　　姚教授那個專案，三方協議已經簽了，剩下的工作就簡單許多， 她全都安排給了團隊裡其他人去做，這個項目的獎金她打算把她那部分分給他們，她就拿個基本工資， 也樂得輕鬆。

　　五點鐘， 裴寧準時下班，初夏的五點，太陽還高高掛在天空，今天不算熱， 她沒戴帽子，隻戴了一副墨鏡。

　　葉西城剛談完事回公司， 等紅燈時，他漫不經心看著窗外，忽然一個高調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女人身材高挑，手臂纖細， 皮膚在太陽下白的發光。

　　一襲茶色吊帶長裙， 長髮搭在胸前背後，從背影根本看不出她已經是有五個月身孕的准媽媽。

　　那個方向正好是綠燈， 她自帶氣場，把路走出了T台一樣的效果。

　　葉西城給她發了條信息：【下班了？】

　　裴寧的電話很快打過來：「你看到我了？」

　　「嗯。」

　　他這個方向的綠燈亮了，看不到她，「車開走了。」

　　裴寧：「哦。」她還是停在路邊，在車水馬龍裡找他的車，沒找到。

　　葉西城回公司還要加班，跟她說晚上九點回家陪她。

　　裴寧：「你忙，我晚上要練瑜伽，不用你陪，不然你又要一直碎碎念。」

　　葉西城：「...你肚子那麼大，做瑜伽不危險？」他每晚在邊上看著都提心吊膽，就怕她不小心傷著。

　　裴寧：「不是跟你說了嘛，這是孕婦瑜伽，沒事兒的，我以前練瑜伽的難度可比這個大多了。」

　　她又想起來問他，家裡泳池今天有沒有消毒重新放水。

　　葉西城：「嗯。」叮囑她：「游泳必須等我晚上回去再遊，聽到沒？」

　　「知道啦。」她拉長尾音。

　　很快，裴寧就到了書店樓下，「不說了，我去給童嘉禾填坑去。」

　　葉西城：「......」

　　這段時間童嘉禾基本都在書店，她發覺現在已經不是她給裴甯做心理疏導，而是裴寧反過來安慰她。

　　她看了眼手錶，催促對面的項易霖：「還不走？裴寧馬上就到了，她每天基本都是五點半到這邊。」

　　項易霖沒動，心不在焉的喝著咖啡。

　　童嘉禾神情不耐：「趕緊走吧。」

　　項易霖抬眸：「等她來我就走，司機還沒給我打電話。」

　　童嘉禾不明所以：「？」

　　項易霖：「我讓司機在樓下望風。」

　　「......」

　　童嘉禾聳聳肩，無藥可救了。

　　她輕輕攪著已經冷掉的咖啡，問項易霖：「裴寧都領證也有孩子了，你還放不下？」

　　半晌後，項易霖低聲道：「放不放得下跟她什麼狀態沒關係，也許等她做了奶奶，我還沒放下。」

　　童嘉禾抄起手邊的書丟過去：「出息！」

　　那時候她那麼羡慕裴寧，她不求齊靳舟有項易霖那麼好，只求齊靳舟有項易霖百分之一就行，百分之一她就能幸福的死過去。

　　可齊靳舟的耐心連項易霖的萬分之一都沒有。

　　童嘉禾問他：「如果你早知道你現在會這麼後悔，當初還會為了利益放棄裴寧嗎？」

　　項易霖用力捏著咖啡杯，始終沒說話。

　　他不想再提跟感情有關的，說起裴寧現在的狀況，「她可以不用再繼續過來了，姚熙跟莊涵的事情已經在她那裡翻篇，她現在的健康狀況挺好。」沒什麼能刺激到她了。

　　童嘉禾點頭，說以後慢慢減少次數，讓她過來跟小芒果玩玩。

　　項易霖瞅著她：「你自己不會帶孩子？別讓她累著。」

　　童嘉禾『呵呵』兩聲，斜睨他：「關你什麼事兒！」

　　她沒繼續在他傷口上撒鹽，說起姚熙，她這段時間一直留意姚熙的新聞，正好借此瞭解一下裴寧的過去，沒想到事情那麼複雜，姚熙判了三。

　　聽說莊涵也出國了，莊家正在給她辦移民手續。

　　項易霖：「就姚熙做的那些惡，判七都不為過。」

　　手機響了，是司機打來的，他摁斷，把被子裡的咖啡都喝光。

　　童嘉禾笑著：「等裴寧不需要過來了，你可以經常過來坐坐。」

　　項易霖：「沒空。」

　　童嘉禾知道，他這段時間經常過來是瞭解裴寧的恢復情況，哪是找她閒聊的。她打趣道：「葉西城這次支付了我不少報酬，我覺得吧我也不好意思一個人獨吞，分你一半？」

　　項易霖覷她一眼，沒愛搭理。

　　童嘉禾收起玩笑，跟他說正經的，「我這邊有個情況比較複雜的客戶，介紹給你算了，報酬不菲。」

　　項易霖：「誰也請不起我。」他拿上車鑰匙離開。

　　項易霖一直在樓下停車場，他讓司機先回了。

　　抽了幾支煙，發了一會兒待，看了幾封郵件，一小時很快過去。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裴寧在樓上待了一個多小時，大多時間都是陪著小芒果玩。

　　項易霖看到裴寧出來，他發動車子，他知道她去哪，就一路不緊不慢跟著，有時她快一些，有時他的車快一些。

　　陪著她又走了一段路，他知道她要拐彎了，他沒再繼續跟著，打了左轉的方向，下一個路口，他向左，她朝右。

　　十五年前，每週五放學，他都會悄悄陪她走一段路。

　　那是年少青蔥歲月裡，最傻缺卻最快樂的時光。

　　前面又是紅燈，他停好車，點開手機，他把屏保換成了阿爾卑斯雪山。

　　裴甯到家時才八點多，沒想到葉西城已經回來。

　　葉西城雙手抄兜，正在別墅院子裡等她。

　　裴寧輕咳兩聲：「這麼早呀？不是說要加班？」

　　葉西城上下打量著她，「知道我加班你就出去吃霜淇淋？」

　　裴寧：「......誰吃霜淇淋了啊？」

　　葉西城走過去牽著她進屋，「別再撒謊了，我們群裡已經總結了女人偷吃霜淇淋時的表情和語氣。」

　　「誰這麼無聊？」

　　「你書法班同學。」

　　「......」她當時就該把那些人臉上都畫滿。

　　葉董和葉太太出國了，這幾天裴甯稱霸王，在家連正經飯也不吃了，下班就去混點小吃，還吃串子。

　　今晚她不止吃了霜淇淋，還約了姚遠跟黎帆擼了串子，吃的又飽又爽。

　　葉西城沒猜到她吃串子，她在心裡N瑟著。

　　上樓時，葉西城總感覺她身上味道不對，香水混合著油煙味，他湊近她聞了聞。

　　裴寧把他臉推開，「幹嘛呢。」

　　「什麼味？」

　　「人間煙火味。」

　　「......」

　　被香水味蓋了一部分，葉西城一時沒想到這是老牌燒烤店裡的煙熏味。

　　裴甯怕被葉西城發現，她找了個藉口就先去洗澡。

　　洗過澡身上都是清新的沐浴露味道，頭髮也洗過了，葉西城後來就把『人間煙火味』給忘在了腦後。

　　裴寧鋪了瑜伽墊，開始練瑜伽。

　　葉西城就在墊子旁邊，不時伸手幫她托著肚子。

　　裴寧嫌他礙事，「你幹嘛呀。」

　　葉西城也沒想幹嘛，就感覺她肚子那麼大，看著都累得慌，生怕掉下來。

　　裴寧每晚雷打不動的，練半小時瑜伽，再游泳半小時。

　　不管是臉還是身上，都沒有浮腫的現象。

　　從泳池上來，葉西城盯著她差點看入神。

　　她今晚穿了海藍色泳衣，布料少到可憐，僅僅遮住重要部位。

　　從她懷孕到現在，他們一直沒有親密活動，他害怕傷到寶寶，一直沒敢。

　　裴寧把頭髮散開，用毛巾胡亂擦著。

　　雪白的肌膚在燈光下，海藍色泳衣下若隱若現。

　　葉西城看的喉嚨一陣乾澀，他找了條浴巾將她裹住。

　　裴寧運動過後正熱，將他推開，「我快熱死了。」

　　又去浴室衝了澡，將頭髮擦了半幹，裴寧去換了一套泳衣，這套是湖藍色，跟之前那個差不多款式，她躺在瑜伽墊上，指指她的肚子，示意葉西城給她用妊娠紋專用精油按摩。

　　葉西城拿了精油來，卻沒有用，在她小腹上親著，從上到下。他也不敢貿然就跟她親密，問她現在可不可以。

　　裴寧點頭：「前三個月和孕晚期不行，中間可以，小心點就行。」

　　葉西城親著她的唇，吻又來到她的耳後，「我想了。」

　　裴寧摟住他的脖子，回應他的熱吻。

　　葉西城怕瑜伽墊太硬，將她抱到了床上。

　　裴寧笑著，問他重不重。

　　葉西城：「能抱動。」

　　他把燈關了，讓她側躺著，他先親了她的後背，那道已經不太明顯的傷疤他親了又親。

　　葉西城耐心給她親吻和前戲，順著小腹往下，他直接親在湖藍色布料上，裴寧不由用力抓著他的手，葉西城原本雙手握著她的腰，之後跟她十指緊扣。

　　隔著湖藍色，裴寧還是能感覺到他唇舌的溫存，溫度和濕度一點點傳給她。

　　也可能溫度是他唇間的，而濕度是她自己身體的。

　　「我腿蜷著有點累。」她小聲道。

　　葉西城將她的腿放在他肩膀上。

　　後來，那塊湖藍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褪到了一邊。

　　裴寧眯上眼，感受他舌尖的力道和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