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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女王》第31章
第31章

 一行人直接就這麼把癩頭男人拽到了河邊, 期間王嫂見勢不對, 發現幾個年輕人還真一副要人命的樣子。

 急忙勸他們:“算了,你們別亂來, 你們好好出來玩,為了這種人賠上不值, 我去叫人來收拾他。”

 祝央嗤笑:“您可拉倒,咱家離草垛這邊遠是不容易聽到動靜,但離得近的可好幾戶人家呢, 這玩意兒干畜生事的時候怎麼沒見人出來?”

 王嫂臉色一白, 她的處境她自個兒是知道的, 平時村裡人欺負他們娘仨就算了。

 可她沒想到的是連這種事都能不聞不問,就像祝央說的, 他們從老遠的自己家那邊都能聽到的動靜, 就在草垛場附近那幾戶,現在正午家家戶戶吃飯的時間,怎麼可能聽不見?

 接著她又止不住的後怕,她性子韌,女兒沒了, 丈夫死了,家裡倒了,依舊不吭不響的抗了下來。

 村裡人排擠欺負, 但鬧過了她也是能拚命的主,所以這裡的人不待見他們,多半還是停留在冷漠以對或者指指點點。

 真敢上手動她或者她兒子的還是少, 村長家那老太婆瘋瘋癲癲的時常來自家院子裡膈應,全當她不存在也就完了。

 王嫂沒法想像,要是今天真讓這癩頭三成了事,按村里長舌婦的顛倒是非和男人們的猥瑣下流,以後還有沒有他們娘仨的活路。

 於是也閉口不言,打定主意大不了到時候豁出去拚個魚死網破,這不要臉的村子但凡還有點忌憚,總不至於牽連幾個年輕人。

 轉眼間幾人已經來到了河邊,癩頭男人因嘴裡被塞著稻草,只能發出嗚嗚的呼喊,聲音傳不遠。

 祝央往河裡一指,幾人就把男人扔了下去,一點猶豫都不帶的。

 講道理,但凡有過幾次經驗的玩家,大多已經不會對遊戲裡的人物有太多心慈手軟了。

 雖然這些人和現實中別無二致,可但凡跟劇情牽連在一起,要麼有自己的悲哀無奈,要麼深刻反映人性之惡。

 前者你同情不過來,太過糾結深陷其中,反而作繭自縛為心結所累。而後者——

 那可就不是跟現實一樣,現實中遠離或者報警就能作壁上觀的事。但玩家要是把現實那套中庸自保的處理方法用到遊戲世界裡,心慈手軟到時候牽連的肯定是自己。

 章欣他們幾人多多少少是在新手適應期吃過類似的虧的,倒是不至於就變成心狠手辣的變態,可該動手的時候卻是不會猶豫的了。

 癩頭男人一被仍舊河裡,就拚命的掙扎,河水倒是不深,頂多淹沒十來歲小孩兒的頭頂。

 可人一扔下來,祝央就在岸上大喊了一聲:“水鬼,外賣到了。”

 接著癩頭男人就感覺腳被水草纏住,這只到他胸前的河水,只要站起來就過去的事,卻無論如何也穩不住下盤。

 一隻腳剛踩實想借力,另一隻腳就被纏住了,還狠狠的將他一絆,如同有生命力一般。

 癩頭男人慌了,掙紮著大喊救命,接連嗆了好幾口水。

 以祝央為首的幾人卻抱著手臂就這麼在岸上冷漠的看著,見癩頭男人快要停止掙扎沉下去。

 還又對著河說了一句:“別忘了五星好評!”

 話才說完河裡就拋了好幾條肥美的大魚上來,還有一隻鱉。

 意思很明顯,不但給五星好評,還給紅包打賞。

 然而就是這會兒的功夫得意忘形了,呼啦啦的就衝過來一夥村民,見癩頭男人在河裡掙扎,立馬跳了兩個人下去把人救了上來。

 這大中午豔陽天的,水鬼十成本事現在也不剩兩成,只得含恨看著到口的替死鬼被撈了上去。

 人被救了上來,村民們鬆了口氣,這時就從人群裡衝出一個滿臉橫肉的老太婆。

 上來就要廝打王姐:“賤婆娘,自己喪門星一個還敢害我家三子,我今天就打死你——”

 不過還沒靠近,就被兩個男生給擋了回去,農村潑婦那是不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的。

 見有人攔是邊破口大罵邊招呼家裡的兒子一起上,鬧鬧哄哄的什麼髒字都在往外飈。

 “喲~~,這才兩天就勾得兩個年輕娃仔幫你攔襠,個賤婆娘怕不是在家裡發了浪。”

 其他人見癩頭一家和王家這波人對撕,不但不幫忙。還抄著手看熱鬧。

 可憐方志遠和袁斌兩人,既要攔潑婦又要攔好幾個成年壯漢,再是玩家強化過身體,也是生受了好幾下。

 祝央見撒潑的看熱鬧的各有各的專注,也懶得費口舌控制場面。

 直接來到剛被撈上來的疤頭男人那兒,提腳一踹就又把人拋進了水裡。

 濺起的巨大水花澆到了岸上廝打的人群身上,這些人一激,回過頭見到人又進水裡了。

 連忙也顧不得吵鬧又七手八腳的下去撈。

 這樣來回一折騰,那癩頭男人又是一陣猛烈咳嗽,鼻涕眼淚嗆了滿臉,畫面看著略辣眼。

 癩頭男人的媽,也就是那個滿臉橫肉老太婆抱著兒子又是哭天搶地,但這會兒不敢放著兒子不管去撕打人了。

 指著祝央就要開罵,那祝央能吃個無知村婦的虧?口頭虧也是不能夠的啊。

 於是眼疾手快的就撿起地上的鱉,手一揚便直直的砸老太婆嘴上,鱉殼直接磕破了她的嘴皮子,痛得她哎喲慘叫。

 祝央笑道:“喏,搗水傷身,送你個小鱉,拿回去熬了給你家大鱉補一補。”

 “你說誰是鱉?”老太婆怒罵,倒是沒妨礙她把那鱉撿起來。

 她那幾個兒子見老娘被欺負,立馬就又想上來動手動腳,早看這小姑娘長得漂亮,這會兒正是機會上下其手。

 這家的男人倒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兄弟幾個都是癩頭,一個能幹出關天白日欲行不軌的勾當,另外幾個用眼睛看也是一路貨色。

 祝央眼看幾人圍過來,都不用自己出馬,另外五個玩家就攔在了她前面。

 眼看癩頭一家要和這群外鄉人打起來,鄉里人打群架那肯定是幫親不幫理的。

 祝央眼睛四下一轉估了估人數,正所謂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幾個玩家雖然體質遠勝普通人,但到底不是習武路數。

 人家常年下地干活的農民體力也不是吃素的,一群人拿著扁擔鋤頭一哄而上,吃虧的也是玩家。

 可祝央從小到大與人發生過的衝突不斷,這種一觸即發的類似情況也不是沒經歷過。

 老實說被這麼多人用拚命的架勢圍住祝央也不虛,她這人慣常善於利用一切對自己有利的條件。

 更何況現在看著嚇人,和以前小孩兒打群架完全兩回事。可在她看來,自己這邊的有利條件不要太多。

 不說對方人數根本沒到讓人虛的地步,就是真打起來,兜頭先踹幾個到水裡,讓水鬼的水草給絆住,就能爭取不少時間。

 等水裡的人掙脫水草上來,一半人應該已經被解決那就輪到這另一半了。

 兩邊就要懟上,這時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來:“大中午的不回去吃飯在外面杵著幹什麼?”

 祝央看過去,就見一個國字臉看著在村民中頗有威嚴的中年人走進來,正是昨天坐給她送過雞魚的老太婆旁邊,應該是她兒子的那人。

 聽其他人的招呼,這人原來是村裡的村長,果然村長的名頭在這種深山村頭比什麼都好使。

 他一來那邊就消停了不少,癩頭男人一家忙拉著村長七嘴八舌的告狀。

 王嫂因著某些事是恨毒了這些人,但是這會兒也不能保持沉默。

 便也不容癩頭一家顛倒黑白開始爭辯起來:“是癩三把我按在草垛上,欺我孤兒寡母,幾個年輕人看不下去教訓一頓,有什麼衝著我來,不關他們的事,我倒看看這王家村是不是已經沒我的活路了,大不了我就刨出我家秀秀——”

 “住嘴!”村長突然一聲大喝,瞪了一眼王嫂,見她毫不躲閃反瞪回來,一副大不了魚死網破的樣子,聯想到以前的事也是頭疼。

 又看了幾眼祝央他們幾個外鄉人,便把視線放到了癩頭一家身上。

 這會兒癩頭三已經好了不少,村子見這家好吃懶做的潑皮無賴就是火,便呵斥道:“癩三,怎麼回事?”

 癩三連忙哎喲喂的抵賴道:“是這婆娘勾引我的,她一半老徐娘哪兒是我會惦記的?不就是想給家裡崽子找個便宜爹,我正走在田坎上呢,拉著我就往草垛場鑽,我以後可是要說媳婦兒的,她不要名聲我還要呢。”

 這話就是村頭三歲小孩兒都不會信,這癩頭一家窮得連房子都還是土牆房,家裡個個牛高馬大的男丁,愣是能把日子過得這麼埋汰。

 十里八鄉哪有姑娘肯嫁到他們家?即便是有急著嫁女兒給兄弟掙學費掙娶媳婦修房子的錢,那幾千萬把塊的彩禮都拿不出來,誰家樂意?

 不過比起癩頭一家,明顯村民們對王嫂的惡意更重,於是聽了癩頭三的解釋,便指指點點左一句右一句的就這麼口頭上定了案。

 祝央此時便嗤笑一聲:“勾引?剛下水兩趟你都沒好好照照自己的德行呢?那河裡隨便撈一隻蛤/蟆上來,也比你長得齊整啊。”

 “哈哈哈還給孩子當便宜爹呢,要有這樣的爹,孩子頭一個在學校抬不起頭來。”

 說著又指了指癩頭一家的爹:“你們上學的時候難道沒被起鬨過嗎?哦不好意思,你們沒上過學,畢竟九年義務教育再沒門檻,那前提也得是個人,蛤/蟆坐堂,還讓其他孩子怎麼學習吶。”

 她聲音不大,也不見得有農村潑婦罵人來得難聽,可就是那副光鮮亮麗鼻孔朝天的德行讓人打心眼裡難堪。

 祝央又掃了周圍幾個搬弄是非和稀泥得厲害的長舌婦一眼——

 “幾位大嬸可倒是耳聰目明眼光毒辣,草垛那邊的動靜聽不到,反倒是河邊一點風聲就吹耳朵裡了?聽幾位的意思,原來這幾隻癩頭蛤/蟆在你們眼裡這麼香餑餑呢?”

 “是香餑餑那客氣啥呀,一人一個牽回家,也省得成天脖子伸長了惦記,到底是河溝裡嗆兩口水遠遠就扔下碗跑來的人呢,可別心疼壞了。”

 眾潑婦聞言頓時破口大罵,尤其癩頭一家的媽,拍著大腿嘴裡就是套詞要出來。

 祝央轉頭看了一眼:“喲!您還缺鱉呢?”

 村長見鬧鬧哄哄吵得腦瓜子疼,便大吼一聲:“成了!”

 又對祝央道:“既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那就去祠堂讓菩薩定奪。”

 祝央心裡一動,這村長看著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可單是繞過這事的主人公王嫂和癩頭直接對她說的樣子就讓她不得不起疑。

 誠然她把這事攬過來這會兒儘是她的風頭,但不至於就這麼讓保守排外的村人就這麼拿她當話事人?

 按正常的做法祠堂這種地方可是外人得迴避的。

 祝央聽到菩薩兩個字眼,想到榕樹下那個看來受了不少香火的石像,也有心一探究竟,因此村長這麼一說,她想都沒想就順勢答應了。

 一旁癩頭娘還想撒潑:“問什麼菩薩?他們把我家三兒糟踐成這樣,這還用問?”

 “那王嫂臉上的傷又怎麼算?”齊琪涼涼道,作為女生就沒有不痛恨這種人的。

 癩頭三忙道:“她叫我打的。”

 這話一出,祝央便道:“哦,也是他叫我扔的,說是大熱天干活兒是不可能幹活的,別的又不會。水裡這麼涼快,裡面的水鬼說話又好聽,河裡蛤/蟆個個叫得這麼親切,回到水裡就像回到家一樣,他超喜歡裡面的。”

 祝央聳聳肩:“那作為助人為樂的年輕人,這麼奇怪的要求我還是第一次見,我也為難了好久才幫他的忙,從草垛場過來這麼遠呢。”

 “你放屁,我家三兒怎麼可能這麼說?”癩頭娘指著罵道。

 “那巧了,王嫂也不可能這麼說,你們剛倒是信得挺快。”

 村長見癩頭媳婦在這兒浪費時間,不耐煩的呵斥下去,這才讓她住了嘴,又帶著一行人往祠堂去。

 王嫂跟在祝央旁邊,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有抓不到頭緒。

 她有些擔憂道:“要不就算了?我的事哪兒值得勞動菩薩?下次我會注意點,你們就別去——”

 祝央豈會放著這一探究竟的機會不去?便揮揮手讓王嫂噤聲。

 進了祠堂,沒料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這供奉菩薩和祖宗的地方倒是修得不錯。

 雕樑畫柱看著頗為精緻,大廳兩支紅木柱子更添威嚴,廳裡有個巨大的佛台供桌。

 供桌居然分了好幾層,上面擺了不少排位,當然最正中央的便是一尊佛像,然也是被紅布蓋住頭的。

 一進這供奉佛像的祠堂,幾個玩家就感覺到了森冷的惡意,如果說當時祝央和章欣在榕樹下看到的石像還僅僅是讓人邪門不適。

 那麼祠堂裡供著這尊,就顯然大有問題了,用更驚悚一點的說法,那就是這個給人的感覺更有生命力。

 當然這個生命力並不是積極層面的意義了,字面上的意思,端的讓人皮下生寒。

 幾個玩家當時臉色就變了,唯獨祝央看著饒有興致的專注著村民問菩薩求真相的事。

 也簡單,當事人王嫂和癩頭三跪在地上,對事情進行自己的陳述,陳述過後就在菩薩面前搖簽,讓菩薩定奪真偽。

 兩人分別說完後開始搖簽,一開始癩頭家還挺自信,村裡誰不知道這王家已經得罪死了菩薩,菩薩豈會向著她?

 等結果出來,她就是渾身長嘴,那也是沒有用的。

 正得意,兩人的籤筒便同時拋出了簽,村長撿起來,分別一看。

 看完簽上的結果,居然是先看了眼祝央,饒是這人臉上不論聲色,祝央也從他那裡感覺到了一閃而過的滿意之色。

 隨後村長就使著幾個村裡的青壯,一哄而上捆了癩頭三。

 癩頭一家都懵了,就見村長把簽頭亮了出來:“菩薩定奪了,癩三欺辱寡婦,按照規矩,吊樹上鞭打,至於賠償另算。”

 癩頭娘一聽這結果眼前就是一黑,險些暈過去,回過神來立馬就坐地大哭。

 又是心疼兒子要吃苦頭,更是心疼要賠錢——

 “菩薩你不開眼吶——”

 還沒哭兩句,就被摀住嘴巴扔了出去,村子怒道:“菩薩面前豈容你放肆?”

 祝央聽著這些人說著拗口的話,明明一窮鄉僻壤卻做得這麼煞有介事,也是對這裡的一切感到荒謬可笑。

 她直盯著眼前的‘菩薩’像,彷彿有種錯覺,有雙眼睛在隔著紅布與她對視一般。

 即便視線有所阻擋,祝央仍能感覺到那黏膩噁心的視線。

 她心頭冷笑,趁著癩頭一家鬧鬧哄哄把注意力吸引過去,抄起供桌上一枚雞蛋就沖‘菩薩’頭頂砸過去,沒想到雞蛋居然是生的。

 頓時黃白的蛋液黏在紅布上,尤為噁心。

 幾個玩家被她這主動挑釁嚇一跳,此時村長也注意到了動靜,忙呵斥道:“你幹什麼?”

 祝央手裡上上下下拋著一個雞蛋:“沒,菩薩想吃,讓我喂他呢。”

 說著手裡的蛋又飛了上去:“看,菩薩吃得多開心。”

 村長怒道:“放肆,竟敢戲弄菩薩,還不快跪下?”

 祝央掏了掏耳朵,這次直接揚起一整盤雞蛋,連蛋帶盆砸‘菩薩’腦袋上——

 “抱歉我剛剛沒聽清楚,你說讓我給誰跪下?”

 祝央這輩子,哪怕小時候家裡還沒爆發,也是活得萬般寵愛,老家農村不算不開化,也沒有雜七雜八的規矩,那叫真的一個膝下有黃金。

 在他們老家,只有死人才跪的,祝央這輩子唯一跪過的也只有爺爺奶奶的靈堂。

 就一個恐怖遊戲裡一幫無知村民供奉起來的不知道什麼玩意兒讓她跪?

 就他?配嗎?

 這時這邊的動靜也驚動了其他人,這些人見菩薩被這麼羞辱,又是驚恐又是暴怒,有脾氣不好的,眼看著就要上來動手。

 祝央冷冷一笑,揪著紅布的邊角往下一拉,整個‘菩薩’像就被掀了開來。

 果然是榕樹下那尊石像的放大版,而且神態細節更為精細,這也就更顯得那張邪詭的臉如同真人,那滿頭的眼珠子真像活的鑲嵌上去一樣,讓人頭皮發麻又噁心不止。

 村民們頓時腳一軟跪在地上,個個磕頭唸唸有詞,但沒有一個敢抬頭看的。

 祝央嗤笑道:“看來菩薩也有自知之明啊,知道自己長得醜,常年把頭蓋起來,還不准你們看,這麼體貼大度的菩薩豈會生我的氣?”

 “你——”村長抬頭看著祝央,眼神恨恨閃過一絲狠辣。

 祝央卻把籤筒遞到他面前:“怎麼?不信我說的話?那就讓菩薩自己回答你啊,你問問他,是不是自己要吃雞蛋。”

 村長看著眼前的籤筒,沉默了半響,居然按下怒火道:“行了,你們出去。”

 “村長?”其他人紛紛不滿村長這輕輕放下,被村長回頭一瞪,儘管憤憤還是按了下來。

 祝央卻大笑幾聲:“我就知道總會有明事理的,菩薩不會讓人白受冤屈,哦對了,剛剛菩薩又想吃鱉。”

 說著搶過癩頭一家被趕出去留在祠堂裡的那隻鱉,準頭極好的扔在了‘菩薩’頭上。

 “果然看著順眼,綠毛鱉菩薩,哈哈哈……”

 說著笑得讓祠堂的人憋屈至極,讓玩家和王嫂恐慌之至的出了門。

 可饒是這樣,村長居然還是攔住了村民們,任由其大搖大擺離去。

 等走遠,幾個快嚇死的玩家才道:“你挑釁那玩意兒幹什麼啊?那明顯就不對勁啊,你看村子裡的人,都瘋魔了一樣拿那麼邪門的東西當神拜。”

 這按照套路看,絕對不出奇的就是這場遊戲的套路所在了?

 “還剩七天呢,這要是——”

 看王嫂在一旁,他們也沒法說得太深,可意思大家都懂。

 王嫂也心有餘悸的對祝央道:“要不你們馬上就走?那東西,不是好的。”

 幾個玩家聞言苦笑,走?要是能走就好了。

 祝央卻罕見的沒有和眾人唱反調:“是啊,這次麻煩大了。”

 “你們看我都快把祠堂掀了,村長那老鱉居然還是忍氣吞聲放我走,看來是所圖不小了。唉!鬼怪算什麼呀?這麼多村民才是麻煩的,他們人多啊。”

 你還知道麻煩?那你倒是拿點害怕或者後悔的表情顯顯誠意啊?幾個玩家腹誹。

 王嫂聽了這話,臉色複雜,也忍不住喃喃道:“對啊,鬼怪有什麼好怕的?可怕的是人。”

 回到家後,已經過了中午了,王嫂連忙去做飯,不過經這一通,先是齊琪米缸裡見鬼,再是那邪門的祠堂。

 遊戲的危險此時已經掀開一角,大家都沒什麼好胃口了。

 倒是祝央,說著惹麻煩,卻是絕對不耽誤她吃飯的,和兩個小孩兒一起把整盆香辣蝦給幹掉了。

 就著昨天買回來凍好的冰啤酒,兩個小孩兒則是可樂,吃得是一陣痛快。

 吃完飯祝央見這些傢伙還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死樣子,嗤笑道:“喂!我說,你們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新手了,我記得方志遠你已經經歷過六場了?”

 “難道哪一場是你不去招惹鬼怪,鬼怪就會放過你的?”說著抿了一口啤酒:“而且要找也是先找我,我都不急你們急什麼?”

 這光棍的樣子是從來讓人無可奈何,幾人自然不可能因她三兩句話就撇開疑慮,不過祝央也不再理會。

 這時王嫂在廚房洗碗,兩個小孩兒切好水果放祝央面前。

 祝央便問他們:“你們隔壁是不是也有個姐姐?”

 兩個小孩兒點點頭。

 祝央又問:“也是嫁人死的?”

 還是點頭。

 “那多久有個姐姐出嫁啊?”

 這次兩個小孩兒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但是大的那個伸手去拿盤裡的李子。

 用食指和拇指捻出來,另外三根指頭卻比得直直的。

 三年!

 這真相併不難猜,畢竟愚民邪神,來來去去都是玩老了的套路。

 但說實話,這個遊戲場邏輯雖簡單,但並不能算輕鬆,單是三天包括水鬼以內,就撞到四隻鬼了。

 還有比鬼更難纏的是被邪門玩意兒唆使,已經狂熱到枉顧人命的村民。

 至於具體對方怎麼操作,還要且走且看,不過對於水鬼祝央倒是比較在意。

 她猜測過水鬼有可能是上一場的玩家,不過玩家死後會被束縛在遊戲裡成為NPC?

 對於遊戲產生的種種結果,祝央還是很好奇的。

 這時王嫂收拾完廚房走了出來,祝央也就不再跟兩個小孩子套話。

 卻不料王嫂反倒主動開口了:“我想了想,真的你們還是走。”

 “最近也是時候了,村子裡不太平,你們待在這裡沒好處——”

 “是什麼時候了?”祝央突然打斷她。

 王嫂不料她這麼敏銳,臉色一變:“沒,沒什麼,你就別問了,聽嫂子的。”

 祝央也理解她在這村中生活,一言一行很可能不注意就是招惹大禍。

 便不再糾纏這個,突然轉了口風道:“說說你丈夫,雖然這麼提起有點冒犯,不過我昨晚夢到一條人頭狗,我試著形容那臉的長相,沒想到孩子們竟然說是他們爸爸。”

 “他真的變成人頭狗?”王姐一反剛才的擔憂,抓住祝央的胳膊,眼神裡滿是恨毒解氣的亮光。

 隨即又反應過來自己太無禮,便訕訕的鬆開手,但還是急切的看著祝央。

 祝央點點頭:“嗯,人頭,大黃狗的身體,哦對了,先前還夢到過一個沒臉的長發女鬼。”

 誰知說完王姐就瘋狂的笑了起來,那是真的手舞足蹈宛若瘋癲的樣子。

 “哈哈哈……,我就知道秀秀在天之靈,你個狗東西變成鬼也別想有全屍,人頭狗哈哈哈人頭狗,正和你個人面獸心狼心狗肺的傢伙。”

 “哎呀無臉鬼啊無臉鬼,不要臉的鬼自然就是無臉鬼,報應啊報應,秀秀你看到了嗎?你高興不?”

 眾人被王嫂突然換了個人的樣子嚇了一跳,王嫂卻自顧自的樂了大半天,這才坐了下來。

 祝央攤了攤手:“所以呢?有什麼可以告訴我的嗎?”

 王嫂擦了擦眼角的笑淚,樂呵呵道:“哦沒什麼,就是那兩個賤人合起伙來想害我女兒換好日子,結果一個兩個都遭了報應。”

 “我跟你們講啊,那畜生死在村口的磨盤裡,整個人吶,就跟絞豆子一樣,全絞成了肉醬,骨頭都磨碎了,順著溝槽流到地上。還剩一個頭在磨盤上立著。”

 “等發現的時候,村裡幾隻黃狗已經吃了好多肉了哈哈哈哈”

 “還有還有,那個不要臉的賤人,吊死在樹上,就是那顆榕樹,臉上的皮都被剝乾淨了,可不就變成鬼都沒臉嗎?”

 王嫂說得高興,彷彿夙願得嘗:“哎呀~,我就盼著啊,那兩個賤人生生世世彼此不分吶,可憐了我的秀秀——”

 說著剛還大樂的王嫂嗚嗚的哭了起來,這番瘋瘋癲癲的大喜大悲,饒是祝央也沒有料到。

 不過基本已經可以破案了,再通過王嫂一些隻言片語。

 無非是當初她老公包養女人囂張的帶回來讓原配伺候,王姐為了三個孩子也不得不忍。

 可過不久,那三年一次的倒霉事落到了她家女兒頭上,老公的廠子也出了問題。

 王嫂本來想偷偷放女兒跑,可那男的既不在乎孩子又把生意起死回生的希望放在‘菩薩’上,認為自家只要心誠,自然化險為夷——

 畢竟村子裡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於是就親自和小三一起帶著村民,把都快跑出去的女兒抓了回來。

 豈料女兒死後,男人的廠子立馬出現起色,只不過男人和小三還沒樂兩天,便雙雙死於非命,並且是極其殘忍的方式。

 凶手至今不明,不過也讓人很是人心惶惶一陣,以為是女孩兒出逃惹怒菩薩,所以對於不顧整個村子的王嫂,大家也是從此沒啥好臉。

 王嫂恨毒了那兩個賤人,村民,還有所謂的菩薩,可還得帶著兩個兒子在這裡討生活,所以再怎麼也得保守秘密,成為了沉默的幫凶。

 可現在她心緒大喜大悲之下,瘋瘋癲癲的竟然也讓祝央把該知道的差不多都套出來了。

 其他幾個玩家心驚膽顫的看著祝央在危險話題邊緣試探,欺負人家這會兒腦子不清楚。

 但也托她的福,現在大夥兒的處境基本上都已經明了了。

 突然祝央問了一句:“除了村裡的女孩兒,還有別的女孩兒在這裡嫁過人嗎?”

 王嫂又哭又笑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後想到什麼似的,驚恐的看著祝央他們。

 立馬站了起來:“對對,你們走,你們快走,今年的人選該出來了,怪不得那老狗帶著你們去祠堂,你們走,走!”

 “嚯~~”祝央恍然大悟,隨即冷笑一聲,身體卻紋絲不動。

 王嫂見攆不走他們,都快哭了,祝央還突然來了興致道:“對了,剛剛那癩頭三不是說要被吊起來抽一頓嗎?咱去觀瞻觀瞻唄!”

 又對王嫂道:“一會兒賠錢的時候我幫你要,保證讓他家以後窮得只能穿一條褲子。”

 王姐是真想抽這傻棒槌的閨女。

 下午一行人就真的大搖大擺的來到了榕樹前,果然這裡的規矩還是說到做到的。

 那癩頭已經被吊起來了,現在大傢伙兒都吃完午飯,該來的都來了。

 祝央冷眼數了一圈,這個村子看著房子稀稀拉拉,但因為村子實在大,人居然不少,光來這兒的就有好幾百號。

 玩家一旦和邪神對上,說不定最難纏的反倒不是邪神本身,而是這些作為打手的村民。

 浩浩蕩蕩這麼多人圍觀了一場鞭刑,癩頭三被抽得嗷嗷慘叫,他家老娘坐在地下拍腿大哭,邊罵邊哭。

 這還不打緊,祝央還傷口撒鹽的來管她要錢。

 她直接叫來了村長,仗著這老狗現在穩住他們的打算,可勁的敲詐,最後替王姐摳了三千塊賠償過來。

 這錢在外面還不夠祝央買一雙鞋,不過卻相當於癩頭一家現在能拿出來的大半家當了。

 癩頭娘倒是不想給,但也得看心裡有鬼的部分知道實情的村民答不答應。

 因下午看了場熱鬧,王嫂也沒出去幹活,拿到錢回家也該準備晚飯了。

 祝央見兩個小孩兒以前中午帶的飯就玉米餅子和鹹菜,聽他們說有時候是紅薯或者煮玉米,總之來來去去都是這些。

 昨天便在集市上一人買了個飯盒,一藍一灰的塑料飯盒,明天他們又要開始上學了,晚餐做好之後,王姐便滿滿的給他們盛了兩份豐盛的便當。

 兩層的盒子,一層是飯,一層是菜,菜是晚上做的紅燒雞翅,蓮白鹽煎肉,還有魚香茄子和尖椒雞丁。

 兩個小孩兒從沒帶過這麼豐盛漂亮的午餐去學校,稀奇得不得了,吃晚飯的時候都扒這飯盒不放,睡覺之前又小心的放冰箱裡,慎重的祝央都以為那盒子跟雞蛋殼一樣脆。

 到了晚上,王姐還想勸他們,祝央打了個呵欠就自顧自回去睡覺。

 昨晚扔了一張被子過後,王嫂早上把她新被子的被套拆下來洗了,大太陽底下一上午就晾乾了。

 祝央晚上蓋著一股好聞的皂角味,這讓她心情不錯。

 漸漸入睡後,祝央感覺自己突然出現在某個地方,看起來有點眼熟,應該是白天在哪裡見過。

 可她這會兒沒意識到自己在做夢,有些迷迷糊糊的。

 這時就見到一隊迎親隊伍從竹林那邊走了過來,步伐詭異,沒有吹吹打打,而且整列隊伍所有人。

 接引的,搖幡的,抬轎的,居然全是身量纖細的女孩子,各個身穿喜服,頭上蓋著紅蓋頭,彷彿人人都是新娘,又人人都可司其職。

 接著迎親隊伍就直直的來到祝央面前,放下了雙人花轎,所有人指著花轎的方向,請她上轎。

 那一個個新娘打扮的人手指著同一個地方,僵硬得跟石像一般。

 可突然有陣風吹過,掀起了祝央面前一個新娘的蓋頭,祝央從對方那露出片刻的真容中,居然發現這個新娘的頭髮是金色。

 漂得很透的白金色,配合新娘白皙的皮膚很好看,但也絕對不可能是村子裡的人。

 祝央心中疑惑,可這會兒腦子僵硬,即使奇怪也抓不住重心。

 她彷彿被催眠一樣,一步步往轎子方向走去,好像這轎子有吸力般?

 而就在離轎還有兩三米的時候,突然轎子旁邊一個新娘掀開了轎簾。

 祝央看到這雙人轎的一邊已經坐了一個人,正是村民們祭拜的菩薩,但比起祠堂的那尊像,這裡就是十足的真人了。

 沒有了石頭的死板,真容得以完全還原,普通的長相,陰森獰笑的嘴角,腦袋上全是一個個黑色的眼珠子,彷彿有各自的生命般,一眨一眨。

 祝央突然就頭皮一麻,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

 這時候新娘隊伍催促她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急,讓人打從心裡發毛煩躁。

 祝央卻諷刺一笑,擺了擺手做出個謝絕的手勢——

 “啊不好意思,催也沒用,這麼齪的醜逼我怎麼可能嫁?”

 這話一出,整個竹林突然捲起一陣陰風,眾鬼新娘僵了僵,那轎子裡的男人卻是臉色沉得陰狠。

 祝央一副光棍棒槌傷人不自知的認真道:“你不樂意這也是事實啊,總不能因為我說了實話就生氣?”

 “啊錯了,不是嫁不嫁的問題,你這種丑逼我看一眼都會洗眼睛,別別別,別用不識好歹的眼神看我,你不配,啊!跟我念一遍——”

 “你——不——配!”

 “還不信吶?那要不要給你看看我前男友的照片,標準一下跳到你這種程度,那不是跳樓,那簡直是從外太空跌進海溝的差距,難道這麼醜不應該躲在洞裡自暴自棄嗎?為什麼要出來炫耀你這張醜臉?”

 “哎喲喲!這麼些大閨女哦,就你個獐頭鼠目的癟三配消受人家小姑娘嗎?”

 說著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媽呀,醜得只看一眼,就把人嚇醒了。”

 祝央還想罵,只聽周圍傳來一聲鈴響,那頭頂長包的醜逼不甘的恨恨瞪了她一眼,隨著眼前的新娘們漸漸隱去身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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