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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女王》第44章
第 44 章

 漆黑鬼都差點哭了, 沒這麼欺負鬼的,好歹也讓她把薯片嚥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 漆黑鬼乾脆嘴巴一張就包了一口薯片進嘴裡, 鼓著腮幫子看著兩人。

 意思很明顯,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那它都這樣了, 祝央自然也不跟它客氣, 和弟弟一左一右秒秒鐘就把那漆黑鬼給包抄了。

 漆黑鬼便嚶嚶嚶的開始哭,只是這哭聲,與其說是害怕, 倒像是可惜的成分更多。

 一張因為全臉漆黑顯得格外大的眼睛痛不欲生的盯著眼前的炒飯小菜零食。

 一副你我近在咫尺,我卻沒辦法將你帶到胃裡,是我沒用我無能的架勢。

 祝央被它哭得腦仁疼, 這真是她見過最奇葩的一隻鬼了,別的鬼就算沒太強攻擊性那些, 總有知己的執念或者解脫的渴望。

 就是水鬼一開始還想過拉她下水做墊背呢,可這貨——

 就跟個小耗子似的,成天就是盯著吃喝享樂, 一隻鬼活得,物慾渴望比人都迫切得多。

 那教導主任和宿管他們貪心不足, 好歹也是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但這傢伙就不是一回事了。

 端看從他們來那天打照面開始,就沒幹過正經鬼改干的事。

 祝央一巴掌削它腦袋上:“哭個屁,餓不死你,天天偷廚房沒吃飽是?吃啥啥不夠的飯桶。”

 剛上來的時候趙數他們還說每天晚上的剩菜第二天一早會少一些, 最開始還以為有學生餓了自己下來吃夜宵。

 可一想又不對,這兩天學生夜宵都是他們在做,吃飽喝足回寢室都十點過後了,吃那麼飽哪兒會半夜被餓醒?

 漆黑鬼也不反駁:“那等我吃的時候都涼了,哪兒有剛熱乎的時候好吃?我本來就是餓死的嘛,吃多少都不會覺得飽。”

 祝央沒見過二百五得這麼坦蕩的鬼,一時間居然覺得和這傢伙認真掰扯,自己是不是太無聊了?

 祝未辛見過的鬼少,前兩會跟這漆黑鬼大交道的時候,都是著急上火的忙別的事。

 這次細細打量,才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他突然興奮的跟他姐道:“姐你看它像不像小黑?”

 “一開始就看到一團黑漆漆的,我還以為是被燒死的死鬼,居然不是,你看它皮膚都是黑的,要剃個光頭,妥妥的就是大家的童年陰影小黑同學。”

 說完還慘無人道的把人家腦袋掰過去給祝央看:“姐你看,這黑皮,黑得多有質感?”

 “不是黑人那種,像是玉被水墨浸了一樣,別說還挺好看的。”

 漆黑鬼看了看祝未辛,剛還慫成狗,這會兒聽帥氣小哥哥一誇,立馬就蕩漾了。

 黑黢黢的臉上竟然隱約能看見兩摸紅暈。

 祝央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老了,果然同齡人貌似更能溝通一樣。

 不過她賣起弟弟來也利落:“行,不就是吃的嗎?只要你老實配合,管飽不好說,但要吃什麼只要他們能做出來的,你儘管點。吃飯的時候還可以搭配帥哥的臉下飯,怎麼樣?不虧?”

 漆黑鬼看了眼香氣撲鼻的炒飯,各種誘人的零食,還有祝未辛的臉。

 狠狠地點了點頭:“中!”

 結果都已經忙完的劉志和趙數又被一個電話下來,點了十幾個菜。

 人還特別備註了,不用盤子裝,用盆!

 趙數隻怪當時自己最賤多問了一句:“姐你們不是拿了東西上去嗎?難不成請了鬼到房間開美食派對不夠啊?”

 祝央若無其事道:“對啊,人家鬼還誇你們做飯好吃,火腿飯炒得又香又入味,米飯粒粒勁道,一口沒嚥下去就想吃第二口,說是想見見你這位大廚呢。”

 趙數嚇得一個激靈:“不是我不是我,劉哥做的飯,我只幫他洗腳而已,我手是臭的,上來多不雅觀?姐你們吃好喝好就成了,不夠再點菜啊。”

 正在炒菜的劉志回頭瞪了他一眼:“你說誰腳臭呢?”

 趙數自然又狡辯:“行行行,你不腳臭,你想上去見識一下人鬼大趴是?”

 劉志也閉嘴了,兩人默默的做飯,從來沒想過有天會成為鬼的伙頭師傅的。

 漆黑鬼一邊刨著炒飯,一邊回答祝央的問題——

 “我,我是那天晚上實在餓得受不了了,就去廚房打算偷點東西吃,可你們也看到學生食堂那邊,在你們來之前那東西是人吃的嗎?”

 “我就晃到了教師餐廳那邊,偷了倆面包,吃完了也沒被發現。可完犢子的上樓的時候被出門上廁所的於復逮到了,那傻逼就是個告狀精狗腿子,踩著同學的背讓自己待遇好點。”

 “我怕極了,就找地方躲了起來,房間到處的櫃子,學校所有黑漆漆的地方我都躲過。”

 “不過可能那兩天王雪的死讓老師們分了心,所有沒顧著找我,但我也不敢出來,後來藏雜物室的時候,餓了想出來找東西吃,結果弄塌行架,我整個人被壓在下面,流了好多血,手腳都疼,又冷又餓,最後死了。”

 漆黑鬼說到這裡有些低落,可想而知她是怎麼在不敢開燈黑漆漆的地方東躲西藏好幾天,然後淒涼死在無人的角落。

 她死後之所以變得漆黑,鑽進夜色就看不見,估計也是因為死前在黑暗中東躲西藏的原因。

 而漆黑鬼說的王雪就是食用墮胎藥大出血,死在醫務室那個暗間裡的女生。

 漆黑鬼還告訴他們道:“那傢伙其實也是為了處境好過點,覺得不管怎麼樣,好歹活著出這鬼地方,活著長大,長大了就好了。”

 “但她沒能長大 。”

 這裡祝央他們剛來的時間段,邏輯也就對上了。

 這些老師雖說不把學生當人,但畢竟不好鬧出人命,王雪流產失敗變成了屍體,老師們忙著掩屍,也就沒空地毯式搜尋漆黑鬼。

 還得把學生們收攏在儘可能小的活動範圍,以防撞破死人的事。

 漆黑鬼還道:“後來王雪的鬼魂出現,就把物理老師還有校醫在那小暗間裡大卸八塊了,當時牆上到處都是血絲和肉沫,我都不知道人可以被拆分得這麼散的。”

 祝央若無其事道:“我見過,還有被破壁機打成肉醬一罐子一罐子倒下水道裡去的內,血和肉用桶裝起來可以刷一遍牆了,小孩兒沒見識別大驚小怪。”

 這會兒漆黑鬼正在喝肉沫粥,劉志和趙數知道是招待鬼大爺,絕計不敢偷工減料的,萬一人家沒吃滿意,半夜找他們抱怨怎麼辦?

 所有肉沫放得足足的,幾乎是一半粥一半肉沫,黏稠的混在一起,又香暖又開胃。

 可聽了祝央這麼一說,漆黑鬼總覺得自己手裡的粥滲人的很。

 祝央又問她:“也就是說,除了你和死在醫務室那妹子,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是?”

 漆黑鬼點點頭:“對,我想可能是你們到來的那天是關鍵?那天所有人都按部就班,還做著自己的本分,上課的上課上班的上班。”

 “唯獨我和王雪死了,就被排出在這輪迴之外了。”

 “每天我倆看著他們無知無覺傻乎乎的也挺累,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王雪比我還倒霉呢,我雖然出了這棟樓只在黑漆漆的地方亂晃,她連醫務樓都出不來,我不去找她她就沒人能說說話了。”

 “哦對了,她昨天跟我說之前來了倆人欺負她,一來就薅禿了她的頭髮不說,等晚上她想明白可以好好談談的時候,又被無視了。”

 姐弟倆聽了這話,對視了一眼,從中均能看到互相推卸責任的念頭。

 基本情況瞭解得差不多了,至於其他人的死,因為地點不在宿舍樓也不在醫務樓,而且當時又屬白天,漆黑鬼沒法在別的地方的光亮處路面,所有也不知道具體前因後果。

 只最後能告訴他們的就是那個濃密頭髮的女生的死因。

 “她也是被齊遠煩得不行,那天齊遠約她下樓,承諾這是最後一次告白,不管答不答應,以後都不會再開口了。”

 “那女生也是傻,以為這次拒絕了可以做個了斷呢,結果她一拒絕,就被齊遠掐死了,這人都死了,能不是最後一次嗎?”

 “當時還有個人出來上廁所,齊遠忙把人倒過來用頭髮拖地,哎喲那女孩子多喜歡自己的頭髮啊,平時扎皮筋都怕起印子,要是活著,自己頭髮被這麼糟蹋,非得跟人拚命。”

 當然這個場景在漆黑鬼眼裡已經輪迴過很多次了。

 祝央一直聽她顧左右而言他,最後終於笑了笑道:“說了這麼多別人的事,你呢?”

 “人若枉死,死後變鬼第一件事肯定得化解自己怨氣,這就跟餓了要吃飯一樣,是本能。你第一件事做的什麼?”

 漆黑鬼扒飯的動作一頓,先前一直看著又饞又蠢沒啥攻擊性的人,突然從深處爆發出一陣森冷的戾氣,她慢慢偏過頭,看著祝央,給人的感覺明顯很不開心。

 接著就看到祝央扔了件東西在她臉上。

 漆黑鬼取下來,一看是條漂亮的連衣裙,接著又是好幾支口紅唇釉眼影一股腦砸下來。

 祝央道:“說了都是你的。”

 祝未辛有點不理解他姐的腦回路,這檔子事是一條裙子和幾套化妝品就能收買的?

 他要是滿心仇恨,被別人追問不想說的事,給什麼好東西都會發火?

 果然漆黑鬼手裡的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一手抓下裙子,一手摞過口紅,抬頭氣勢洶洶的看著他姐。

 正當祝未辛防備著這鬼突然襲擊的時候,就見這傢伙氣勢一變。

 諂媚道:“這幾隻顏色我不喜歡,能換換不?”

 好,祝未辛承認不是這鬼腦回路他無法理解,是女孩子某些方面他都無法理解。

 祝央大方道:“都說了,要你配合全是你的,你是不理解全部這個詞的意義是不是?”

 漆黑鬼頓時心花怒放,連筆代劃的說起了自己的殺人經過——

 “我要是有那能耐,肯定是想把這兒的老師還有老師的狗腿子全滅了,可變成鬼也得遵守基本法不是?”

 “我就是因為生前躲來躲去這個破毛病,變鬼也只能在黑漆漆的地方才能把本事發揮出來。”

 “於復那個狗日的,要不是他告狀我也不至於東躲西藏最後被砸死,那天老師晚自習,老師讓他去器材室找點東西,正好器材室夠黑,開關又不在門口,在門背後這邊。”

 “傻逼設計要了他狗命,我等他剛摸到開關,提著板凳就給他手指削過去,當時就把他手指給砸斷了兩根哈哈哈哈,他倒在地上慘叫,我就給他綁起來,像我死前那樣,敲斷他的四肢和背,給他臉上刻了字,讓他活活疼死的。我讓他告狀,讓他做那群變態的哈巴狗,讓他踩著同學耀武揚威。”

 祝央他們見漆黑鬼越笑越癲狂得意,一巴掌給她削過去:“小聲點,大晚上的注意素質。”

 “哦!”漆黑鬼回到現實,倒也是沒心沒肺,不開心的事說甩一邊就絕不多想。

 這會兒吃滿足了,摟著祝央送她的漂亮裙子和零食化妝品樂了起來。

 然後跟他們商量道:“晚上我可以睡這裡嗎?”

 “不可以!”祝未辛想都沒想拒絕:“房間多的是,自己找去。”

 漆黑鬼扭捏道:“可其他房間都不如這裡嘛,又乾淨又香,屋子又大,放心,我不睡床上,睡床底就可以了。”

 要劉志他們在這兒,絕對會震驚這姐們兒若無其事的說出這麼騷的要求。

 床底下睡一隻鬼,這是想嚇死人呢還是嚇死人呢?

 可不管祝央他們怎麼拒絕,反正漆黑鬼已經決定了,像衣櫃床底這些黑漆漆有影子的地方,根本別想攔住她,就是攆出去了她也能偷偷摸摸溜回來。

 祝央知道她的心思,不就是才得了好東西,巴不得隨時隨地不錯眼的看著?跟個小孩兒一樣。

 問完漆黑鬼過後,沒過多久上自習的學生回來了,鬧哄哄的在一樓吃過夜宵才各自回房睡覺。

 因為老師已經管束不了他們了,整棟宿舍樓倒是說話的竄門的,熱鬧到了十二點熄燈才消停,就跟普通的高校一樣。

 此時萬籟俱寂,祝央他們也早已洗漱好上床玩了一會兒手機正打算睡覺。

 祝央完手機刷劇的時候那漆黑鬼還非要湊過來看呢,說是自己好久沒看到偶像劇了。

 後來乾脆祝央和弟弟換了裝備,他拿手機玩遊戲,平板給她看電視,看到十二點漆黑鬼還意猶未盡。

 不過祝央關了電,她也就只好縮床底也休息了。

 正要睡著,突然三人聽到外面傳來一下一下的腳步聲。

 不對,雖然聲音是由遠及近,可腳步聲的頻率又不是這樣,就好像拍皮球似的。

 然後那聲音很快感覺已經來到了祝央他們門口。

 祝央不悅的嘖了一聲,還沒說話,就聽到漆黑鬼瑟瑟發抖的聲音:“姐,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要進來了?好可怕——”

 祝央被她噎得不輕,只覺得跟這二百五鬼說什麼都是白搭,最後只道:“就算進來也是先找我們,你躲床底怕個屁。”

 漆黑鬼聞言大大的鬆了口氣:“對哦,我藏床底呢,一般人也不會特地往下找,我怕什——”

 話沒說完,別過臉就看到床邊出現一張倒過來的臉,那眼睛直接對著她,死不瞑目。

 漆黑鬼鼻腔抽了好幾下,最終全力釋放出一聲尖叫。

 “啊——————”

 祝央忙打開床頭燈,睜眼就看見一頭著地倒立著的女鬼和床底下的漆黑鬼四目相對,漆黑鬼被嚇了個半死。

 祝央被她叫得腦殼痛,抬手就是一個枕頭跟她扔過去,又推了一把倒立鬼——

 “大半夜吼個錘子!倆都是鬼,都不是啥好看德行,還興互相嫌棄的?”

 說著直接把漆黑鬼從床底拖出來,推到鏡子前:“得得得,你快瞅瞅鏡子裡你什麼德行?那傢伙要不是體/位不方便,黑黢黢的誰看得見你?你這麼尖叫是在給人家難堪嗎?”

 “嘲諷人家倒立的站姿嗎?一個底盤當鬼你就是這麼得罪人的?尷不尷尬?”

 漆黑鬼被數落得滿頭包,委委屈屈的坐一旁的小凳子上。

 這會兒祝未辛也起來了,他推了推那個倒立鬼,跟他姐道:“她立不起來呢,推倒也會跟不倒翁似的還原,總之整個人倒了個個了。”

 倒立鬼,也就是那頭髮濃密的女生滿臉扭曲道:“那雜種,那雜種,敢拿我頭髮拖地,拖地啊——”

 叫嘯聲才出來一半,祝央一隻腳往地上一跺,給她震了回去。

 倒立鬼噎了半響,委委屈屈道:“我以後都得用頭走路了,我的頭髮嗚嗚嗚~,不知道會不會被磨禿。”

 “應該不會,王雪頭天被他們薅禿了頭頂,第二天不也還是長回來了嗎?”漆黑鬼安慰道——

 “所以你來這裡幹嘛?看把我嚇的。”

 倒立鬼不滿道:“我聽到你們這兒的動靜了,你可會享受是?大吃大喝一頓還有漂亮裙子拿,化妝品都有,我也要。”

 漆黑鬼忙把桌上的化妝品往自個兒懷裡一攬:“憑,憑什麼啊?我應得的,我拿了好多消息換呢。”

 倒立鬼忙跳過來搶,她雖然立不過來,但彈跳能力特別好,一下就從地上跳凳子上,然後跳桌上,翻著手臂和漆黑鬼劃拉——

 “我剛才是忙著報仇,不然這好事能讓你一個人包圓了?鬆手,我看到一條緞帶,你把髮飾給我好不好,你又用不上。”

 兩隻鬼為了衣服首飾化妝品打了半天,最後被祝央連東西帶鬼全部扔了出去。

 才扔出去沒多久,就聽到樓下傳來一陣驚恐的尖叫。

 祝央他們只得認命的起來,剛還和漆黑鬼搶得歡的倒立鬼這會兒發出一聲冷笑。

 可奇怪的是,二樓這麼大的動靜,三樓女生們就跟沒聽見似的。

 剛才漆黑鬼那聲尖叫她們沒反應,還可以用某種規則解釋,但現在尖叫的可是同樣忘了自己死的學生。

 祝央他們先下了樓,來到二樓男生宿舍這邊,就看到不少人圍在公廁那邊。

 撥開人群,看到的是那個殺死倒立鬼的男生被拖把整個捅穿的情形。

 那拖把桿子最上端從他嘴巴裡伸出來,現實中真不可能人能做到的事。

 這死法太過慘烈,把男生們嚇得又是菊緊又是想吐。

 趙數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的心肝,見著祝未辛,悄悄跟他道:“我昨晚還怕他來著,沒想到這麼快就現世報,這麼說當時他手裡拿的拖把就是殺得人?”

 說著有起了一胳膊雞皮疙瘩:“你說他昨晚看了我這麼久,我會不會——”

 祝未辛笑了笑:“難道他變鬼第一件事不是去找痔瘡膏嗎?你以為你有多大魅力他對你愛得深沉?”

 “去去去!”趙數噁心壞了。

 最後祝央把所有人攆回去睡覺,又吩咐劉志和趙數把屍體從廁所窗口扔樓下草叢裡去。

 兩人聽了這要求都是一懵:“就,就這樣?好歹也搬到地窖去或者埋了?”

 祝央看著他們笑:“你們要樂意我有什麼意見?我就是覺得方便而已。”

 兩人當然不樂意,事實上光是碰屍體他們都覺得滲得慌。又想到這傢伙好歹是殺了人被冤魂索的命。

 得,死者為大什麼的也別在意了,於是兩人哼哧哼哧的把屍體連著拖把都沒取,直接把這串烤青蛙從窗戶扔了下去。

 這死法,可見倒立鬼對曾經被當成拖把用心愛的頭髮拖地得有多怨念,也讓這男生和拖把相親相愛去。

 第二天一早,因為昨晚死了人,大夥兒吃早飯的時候氣氛便有些凝重。

 劉志他們也簡單的熬了一大鍋瘦肉粥,炒了些榨菜,簡單蒸了點饅頭紅薯對付,都沒那份心思。

 等大傢伙兒吃完去教學樓上課,卻發現醫務樓那邊從二樓醫務室窗檯吊下來一個人。

 渾身的血眼看著已經死得沒法再死了,關鍵是吊他脖子的東西還不是什麼繩子床單被罩之類的,而是他被剖開的肚皮裡的腸子。

 學生們被嚇得驚慌四散,正收拾餐具洗完的趙數他們聽到動靜跑出來,也是被嚇了一跳。

 祝央今早倒是沒有睡懶覺,聽到動靜的時候也已經出了門。

 這個學校團滅的原因基本已經出來了,無非是誰害死誰,誰先死化作厲鬼便憑著執念幹掉活著的人。

 就好比先死的漆黑鬼,變鬼後殺了那個告狀的男生。接著是王雪,她死於流產大出血,便被屍變後回到醫務室殺了導致這一切的物理老師和助紂為虐的校醫。

 接著是那個糾纏無度的男生和頭髮濃密的女生,男生告白被拒殺了女生,女生化作冤魂第二天晚上就在同樣的地方報了仇。

 要講因果,這個學校裡的所有人,都有著自己那條線的牽扯。

 現在已經確定了七個人,漆黑鬼和告狀男,拖把男和倒立鬼,流產女和物理老師以及校醫,這些人死因及變鬼的來龍去脈。

 還是那句話,這個劇本並不難,只是因為人數眾多,而且脈絡混亂,又被狗比遊戲打亂了時間線。

 然後玩家一旦進入遊戲,深處其中也會帶來一定的連鎖反應,所有不好將一條條線理出水面而已。

 祝央他們已經抓住了脈絡,順藤摸瓜現在也僅僅是時間問題。

 她想了想,如果按照原來的時間線,一個女生的失蹤,一個女生的流產死亡,三個學生和兩個教職員先後離奇而死。

 掌控一切的以教導主任為首的老師群體,肯定不會第一時間往靈異方面想。

 更多的猜測是有學生痛下毒手,這麼多條人命是誰都得驚慌。

 這些老師的處理方法又一慣粗糙暴力,發覺不對勁肯定會虐打學生要求他們招供。

 祝央敢肯定這幾乎是必經走向。

 但中間又發生了什麼,導致師生團滅的?或者說誰有那麼大的怨氣一下子滅這麼多人?

 看來是狗比遊戲看她每一次肆無忌憚的擾亂劇情和套路,想用這個方法絆她一腳。

 想想,她要是從進遊戲開始,什麼都不做,隨之時間的推移,真相自然會送到自己面前。

 可她不到兩天就佔領了學校,讓事情脫軌,現在想順著摸到原來的走向,反倒要費事了。

 祝央挑了挑眉,沒表現任何後悔的意思。

 只是把許薇從學生群裡叫了出來,告訴她:“從現在開始你別和學生們一起行動了,要是看到他們異常的集體往哪邊走,千萬別跟過去。”

 許薇還沒猜透這什麼原因,不過也知道現在集體活動已經沒有意義了,便點了點頭,和劉志他們一起去了。

 祝央帶著弟弟直接找了教導主任。

 昨天他們離開的時候,校醫瘋狂逃走,教導主任拿著那包錢還在來來回回重複要出校的動作。

 這會兒他們去那裡守著,已經沒有教導主任的蹤跡了。

 祝央笑了笑:“看來這輪迴也不是一直這麼下去,該輪到下個劇情的時候,所有演員還是得歸位。”

 於是兩姐弟便找了所有教導主任可能出現的地方。

 教師辦公室,教務處,她的寢室,人沒找到,倒是在寢室裡發現了那包錢。

 祝央讓她弟弟把錢收回來,半點沒猶豫的重新兌換回積分收了回來。

 這會兒學校大亂,老師們也從一早沒看到蹤影。

 祝央沒理會亂跑的學生,繼續找教導主任,終於在所謂的緊閉室裡有了收穫。

 他們看到教導主任的時候,對方還穿著那身整潔利落的職業裝,但這時候衣服卻因為掙扎凌亂不堪,頭髮也是蓬亂。

 整個人坐在電擊椅上,表情扭曲,這個用電擊椅折磨過無數學生,堅信能通過這個治療他們的懶惰,不自律,網癮,叛逆的老師,估計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這機器上?

 祝央他們走進看了看,電擊器的檔數開到了最大,看來不管是誰幹的,當時是真的一點都沒有留餘地的。

 隨意踢了踢教導主任的屍體,屍體應聲倒下,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祝央也不意外,直接出了緊閉室又上了樓,方向就是教室那邊。

 今天沒有太陽,烏雲密佈,天色本就暗沉,但現在好像更暗了幾分。

 明明是下午一兩點的大白天,外面卻猶如傍晚。

 祝央打開教室門,教室裡的窗簾拉過來了,更讓這個房間變得黑暗不清。

 此時一道閃電劈下,從走廊這面照過的強光才讓祝央他們發現了教室裡現在的狀況。

 只見從天花板上伸下來幾十根繩索,這個教室本就是改造的,格局自然與普通教室不同。

 天花板上的節能燈橫豎鑲嵌在上面,正好約60公分一個,整個教室幾個燈。

 而現在吊下來的繩索,正式那每一個燈的燈線。

 它們打成一圈死結,絞刑索一般垂下來,每一根繩索上正好吊著一個學生。

 密密麻麻,間距整齊的排成組列,祝央的視角正好和他們的小腿齊平。

 屋內沒有風,但某些屍體扔難免因為繩索的原因略微的擺動,或者轉身。

 饒是祝未辛這個傻大膽也被這場景驚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密密麻麻的人數,連一般的邪/教也做不到這麼震撼的效果?

 而在此時,他卻聽到他姐輕笑一聲:“果然不愧是極端強迫症,連這種事都這麼講究。”

 “不過好像有幾個一隻在轉,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你要不是試著理一理天花板裡面的線頭?不然所有人沒朝著一面,你這種強迫症不得被逼死啊。”

 她話一說完,就從暗處出現一個人,赫然是剛剛在禁閉室看到了屍體的教導主任。

 教導主任現在的表情,已經沒有了拿了錢奔向新生活的美好憧憬了,反而是憎恨的死死盯著祝央——

 “你毀了我的紀律,也毀了我的原則。”

 祝央嗤笑:“我也沒按著頭讓你收錢吶?怎麼?現在知道自己出不去,金錢對你來說無異於糞土,所有把那段經歷視作污點了?”

 “沒事沒事,想開點,你再想想昨天你一個人傻乎乎的重複了好幾十遍出校門的動作,是不是就覺得收受賄賂之類的羞恥根本不值一提?”

 “哈哈!說到底蠢比貪更讓人不能接受對?”

 教導主任臉色鐵青,但隨即有咧出一抹冷笑:“說實話有機會教導你這樣的學生我還挺開心的。”

 “畢竟應聲蟲哪裡都是,教起來毫無成就感,反倒是個人意識強烈的更有挑戰。”

 “所有讓老師來糾正你!”

 她說得含糊不清,祝央卻是明白的,以遊戲安排的身份死在這裡,不就真正變成這裡的學生了嗎?然後忘記遊戲相關的一切,忘記自己是個玩家,和學生們一起重複這一次次的輪迴。

 就像水鬼和鬼新娘一樣,如果沒有新玩家的到來,觸發各種衝擊性線索,他們就會把自己也當做這裡的學生,一次次受盡非人折磨。

 祝央道:“雖說給你錢的念頭一開始就是逗你玩的,不過我當時說的話可做不得假,靠著統治一幫小孩汲取權利的滿足欲,你確實怎麼都拿不上檯面。”

 “既然做人都上不了檯面,為什麼你會覺得變鬼後就所向無敵了呢?”

 “呵!話又說回來,你那低級的矯正——暫且就稱之為矯正好了。如果真的這麼有用,學生們已經毫無疑問成了你搓圓捏扁的道具——”

 祝央聲音拉長,表情和語調裡是顯而易見的輕蔑諷刺,就如同看一個廢物沾沾自喜。

 “這麼能耐偉大的你,又為什麼會被學生抓住機會反噬,鼻涕眼淚滿臉,失禁一地,一個人淒慘的死在電擊台上?”

 “我相信那滋味並不好受?”

 教導主任呼吸都在發抖,彷彿祝央提到的是她最為不能接受的失敗:“你怎麼知道?”

 祝央翻了個白眼:“因為連續死亡人心惶惶,又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或者還想著屈打成招琢磨別的什麼目的,總之不論什麼理由,吃苦頭的不永遠是學生嗎?”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電擊室裡?難不成不是在懲罰學生,而是你偶爾也會上去自嗨一兩下?”

 接著祝央毫無畏懼不適的走進教室,看了看周圍這一圈上吊學生的屍體。

 雖然這教導主任強迫癌晚期,但有一個的屍體卻格外不同。

 其他人的表情都是一副恍惚,彷彿截下來就可以放在靈堂做照片。

 而唯獨有個女生,就是之前許薇打聽過,因為一開始是個刺頭,被殺雞儆猴重重修理過,變得膽小畏縮的那個。

 她的表情卻是一臉驚恐,彷彿看到了什麼駭人之物。

 祝央指著那個女生道:“就是她,看來她送了你一段美妙的體驗,所有你殺死所有學生的時候,也就對她格外招待。”

 “我一直奇怪為什麼只有教導主任有權利發動所有教職工控制不安定因素,比如我,現在明白了。”

 只有站在這個學校規則頂點的人,才有能力一口氣殺死這麼多學生。

 那女生成功完成反殺,本來可以逃出生天,但可惜了,教導主任的控制慾和執念操控了所有剩下的同學上吊。

 她的執念確實相比另外幾個鬼,攻擊性和規模性都大得多。

 她是即便做鬼也要牢牢的把學生控制在手裡?

 教導主任沉默的看了祝央半晌,沒有回答她的話,倒是突然冷冷一笑,沒理會祝央的諷刺,卻突然眼睛翻白,瞳孔無影無蹤。

 整個教室的氣氛一遍,籠罩了一層不詳之感,祝央有所感覺,卻暫時沒發現自身異常。

 但下一秒她就看到祝未辛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在她沒任何吩咐的情況下,踩著凳子,站到了一張課桌上。

 那課桌的上面,赫然就是一根下端打成圓環的絞刑結。

 祝未辛身高可觀,直接一撈就把繩結撈了過來,正準備往脖子上套,腳下的桌子就被一腳踹出了老遠。

 祝未辛也因為失重跌倒在地,額頭磕地上生疼,這也讓他恢復了意識。

 他抬頭,茫然道:“姐,你踹我幹嘛?剛才不還讓我試一條圍巾嗎?我脖子才伸過來呢。”

 是了,這低級新手場,就算是boss鬼怪,能力又能強到哪兒去?

 如果暗示學生上吊自殺,基於求生本能肯定是有人反抗最終掙脫催眠的。

 但要是換個溫和的手法,比如試戴一條圍巾,項鏈,獎牌——

 但這些都不是現在的祝央在意的,她踹醒了毫無經驗的蠢弟弟。

 回頭看向因她毫不受影響而顯得吃驚的教導主任,咧出了一個滿帶殺意的獰笑——

 “你敢,害我弟弟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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