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黎素的病治不好， 沒有惡化就是好消息， 聽到這個結論黎叔叔和素阿姨都很激動， 連心情都變得美麗了。

　更重要的黎素還說了自己的感受：“我覺得今年的感覺比去年好， 去年冬天我很難受，今年沒有， 特別是這兩個星期，身體沒有以前那樣冷了。”

　一聽到這話， 宋如一就不由微笑了起來。帶著靈符還能比以前差？雖說只是低等靈符， 可不看看她這個室友的身體有多不好，底子越差， 靈符的效果越明顯。但估計也就維持這個效果了，畢竟這不是神藥。

　而黎素說完話後就頓了一下， 像是想起了什麼，側頭看向了宋如一，當即對上了她的笑容， 於是自己也笑了起來，幾個大人看著兩個孩子的樣子頓時莞爾。

　老軍醫聽了她的話也很高興：“比去年感覺好就好啊，一個人的身體好不好，其實本人是最清楚的，特別是像你這樣從小生病的。”說著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但還是要注意知道嗎，哪裡不舒服了，一定要及時說。”

　黎素自然答應，兩位長輩也說肯定會注意。

　醫生說了沒問題，接下來就可以好好玩了， 準備出去時兩人先回了房間拿要帶的東西，黎素下意識的拿出了放在書包裡的那個福袋，握在手心裡。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她近段時間感覺身體好轉是從宋如一送個她的符開始的。

　“要戴帽子嗎？”宋如一蹲在行李箱面前，手上拿了一頂可愛的帽子問黎素，而且顏色剛好可以和她的衣服搭配。

　“好啊，”黎素把它拿過來戴到了自己的頭上，宋如一看到了她手上拿著的東西，問：“你拿著它幹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這符好像有用的樣子。”

　宋如一從行李箱裡找東西，頭也不抬的道：“有用還不好啊？”

　“但是我們要相信科學。”黎素認真道，於是宋如一便仰頭看著她問，“你脖子上帶著的玉有什麼特殊含義沒？”

　“……開過光的，說是可以保佑我身體平安。”黎素說著說著小臉就紅了。

　“哦，”宋如一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調侃道：“相信科學啊。”

　黎素扭過頭收拾自己的背包，她決定了，不管是不是真的，以後也要這個符帶著身上，萬一有用呢，生病的感覺，真是太難受了。

　一切準備好後幾人就出門了，北戴河其實最適合度假的時候是夏天，可是誰讓黎素要看的老軍醫在這裡為一位領導調養身體呢。不過冬天也有冬天的看頭，現在還不算最冷的時候，海邊依舊有不少人，只不過遊客們不敢夏天一樣光著腳踩在沙子上嬉戲，大多拍幾張照片。晚上倒是有篝火晚會，早早的立了牌子，也算是吸引遊客的另外一種方式了。

　四人在一家店外的椅子上坐下，點了水果，老闆端了水果上來後還拿了幾張宣傳單給他們看：“今天晚上的篝火晚會有烤全羊，還有人要求婚，那場面大的很。”說著他一指不遠處：“你們看，一大早就開始佈置了。”

　“大冬天的晚上在海邊求婚，不會覺得冷嗎？”黎素問。

　兩位長輩在商量著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帶著兩個孩子去看看。而黎素在沒有聽到宋如一的回答，轉頭去看她，卻見她對著坐在最外面椅子上，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發呆。

　“如一，你看什麼呢？”

　宋如一拿出手機按了幾下，接著放下後問她：“你看到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了嗎？”

　“看到了，怎麼了？”

　“那個女人身上穿著羽絨服，看著不舊，質量卻很差，而且她左邊袖子的線頭都走線了，右邊也是歪的，這麼一件衣服，價格肯定不會高。孩子身上蓋著毛巾看不出來，但是從露出的袖子看，衣服的質量很好，手上戴著金鐲子，成色很好，這對比太明顯了。”

　黎素瞪大了眼睛，兩個大人也把目光看向了她。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現在的父母很多自己省吃儉用，都要給孩子用最好的，這根本不能說明什麼。但是素素，你知道，如何通過顯性基因和隱性基因判定父母和孩子之間是否有血緣關係嗎？”

　黎素搖搖頭。

　宋如一示意她觀察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道：“我們不說別的，就從臉部特徵來說，”

　孩子被包著睡覺，只有一張臉露了出來，宋如一道：“最先是眼睛，眼睛的形狀、瞳孔的顏色，是不是雙眼皮，這些都是顯性基因。雙眼皮是顯性基因，單眼皮是隱性基因，一對單眼皮的夫妻不可能生出雙眼皮的孩子。還有就像是明彥，他父親的眼睛是藍色的，母親的眼睛是黑色的，他也只可能是黑色的眼睛，永遠不會是藍色的眼睛，除非戴美瞳。”

　“當然，我們沒有見到那個孩子的父親，也許孩子的爸爸是雙眼皮呢？但是再看那個女人和孩子的耳朵。”

　黎素聽的捏緊了手中拿著的水杯，瞪大了眼睛。

　“耳朵的形狀也是遺傳的，父母雙方只要有一個大耳朵，那麼孩子也極有可能長著一對大耳朵。還有下顎的寬度，那個女的也許該去削削她的下巴，孩子的下巴比她好看太多了。”

　“如果有一個對不上還好說，可是那麼多都對不上，就非常明顯的可以證明一件事了。”

　“什麼？”黎素連忙問道。

　宋如一還沒說完，黎叔叔已經站起來往那邊去了，等她說出：“那個女人是個人販子。”這句話時，他已經站在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面前了。

　“人販子？”黎素坐在椅子上重複了一遍，接著兩個女孩面面相覷了一會，黎素一下子跳了起來，大喊道：“人販子？！”

　這個敏感的詞一下子吸引了無數視線，那邊的對話已經進行到：“大姐，這是你孩子啊，長的真秀氣。”

　“是啊，我女兒，謝謝誇獎。”而這位大姐在說完後聽到黎素大喊也不慌亂，居然還拍了拍孩子，像是怕吵醒她一樣。

　黎叔叔的眼神冷了下來，他正面觀察的更清楚，心裡也有了判定，道：“孩子睡的真香啊？”

　“是啊，”這位大姐站起來想走，卻被他緊緊的攔住了：“這孩子是你的嗎？”

　現在已經開始有人看他們了，可這女的心裡素質真好，現在還是很冷靜，口中還說著：“讓一讓，我丈夫來了。”

　丈夫來了？正好，他轉頭一看，來的丈夫身材倒是高大，只是單眼皮，大耳朵，下巴倒是不寬，看到兩人在糾纏，一上來就先聲奪人，“幹什麼啊！想欺負我老婆嗎？”說著拉著女的就往外走。

　剛好兩個人一起抓了，於是兩人步子還沒邁出去，幾下被按在地上爬不起來了，孩子也落在了黎叔叔的手上，那麼大的動作，孩子居然還沒醒。女的哎呦哎呦抱著腿大罵：“你這個人，怎麼能打人啊！來人啊，有人搶孩子了！”

　呼啦啦圍過來一群人，義憤填膺的看著抱著孩子的黎叔叔。黎叔叔，黎叔叔他掏出了軍官證。

　大家平靜了一些，女的順勢說：“這軍官證肯定是假的，軍人怎麼會搶別人孩子？”

　宋如一托著下巴，對著緊張不已的黎素說：“黎叔叔身手可真好啊。”

　“不知道那個寶寶怎麼樣了，現在還沒動靜。”黎素擔心+1，並不是對她爸爸的。

　大家也都不是傻子，而且這麼多人圍著的，便有人問：“你孩子怎麼一直在睡啊。”

　“我孩子有病，是我們一家是來看病的，沒想到這裡這麼欺外地人。”

　“軍民一家親，你孩子要是有病，我來給你聯繫醫院怎麼樣！現在，先跟我去警察局吧！”接著黎叔叔示意大家報警，要求大家報警啊，圍觀的人頓時更加信任他了。

　兩人爬著想往外跑，但是不知道剛才被打到了哪裡，身上疼的不得了，一時站不起來。而且這麼多人，怎麼跑的了呢，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把他們兩送到了過來的警察手中。

　警察局裡，黎素看著被包在警服裡的小寶寶，心疼不已：“她為什麼還不醒啊？”一點都不在意隔壁做筆錄的親爹。

　宋如一坐在她旁邊，看了一眼：“估計他們怕孩子哭，喂藥了吧。”

　黎素氣憤的握緊了小拳頭：“人販子真是太可惡了。”

　“這孩子長大後應該挺漂亮的。”兩人牛頭不對馬嘴，宋如一仔細看了看道：“父母基因真好。”

　“要不要送醫院去看看啊。”

　“還是捲髮呢？”

　一旁照顧孩子的女警被兩個小姑娘逗樂了，特別是那個誇獎寶寶顏值的，第一次見誇人都這麼一本正經的。她安慰道：“別擔心，醫生很快就來了。”

　話音剛落，門被一個民警打開，隨即醫生邁著大步走了進來，他拿著聽診器聽了一下孩子的心跳，用手電筒掀開眼皮照了照，放下後道：“沒什麼大問題，睡著了，也許是喂了安眠藥之類的，等一下那邊審出來對一對。”

　審訊出來的結果的確是喂了安眠藥，那兩個人販子一開始還想狡辯，可驗個dna就能戳穿的事，再狡辯又有什麼用，更不要說警察們也不是吃素的，應對這種人都有自己的方法，很快就問出來了。

　孩子還不是在海邊被拐的，而是在市中心的一個商場裡，趁著家長不注意，直接從推椅裡抱走的。商場裡人來人往的，一轉頭就能進人群，躲了監控換身衣服，哪裡那麼容易找。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在海邊，說是沒有看過海，好不容易來一次，想去看看。

　這種冷靜，肯定不是新手能有的，他們決定好好審一審。而那邊去問早上哪裡有人報案孩子失蹤了，很快就聯繫上了孩子的父母，而這個時候，寶寶已經醒了。

　“真可愛。”黎素喜歡的不得了，特別是孩子也不哭，大眼睛滴溜溜的轉，接著像是認出了這裡都是陌生人，嘴巴很快就扁了起來。

　“哎呀，怎麼回事？”

　“肚子餓了吧。”女警是生完孩子不久還在哺乳的媽媽，在孩子抱過來讓她照顧的時候，就把吸出來放在低溫箱裡保鮮的乳汁拿出來加熱了，現在剛好可以喝，只是她自己孩子估計晚上只能喝奶粉了。

　女警抱著孩子來回的搖，小寶寶眼裡含著一包淚，雙手緊緊的捧著奶瓶，大口大口的吞嚥，也是非常餓了。

　“她居然一邊哭一邊喝奶啊。”黎素感嘆道。

　宋如一嫌棄的看著她：“好像你不是這麼過來的一樣。”

　黎素鼓著臉解釋：“可是我不記得我小時候是什麼樣子了。”想了想又道：“不過我肯定不會一邊哭一邊喝奶的。”

　“孩子的父母來了，”外面喧囂聲和一大群人的腳步聲傳來，越來越近，很快，一個披頭散髮狼狽不已的年輕女士衝了進來。只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女兒，一下子把她奪了過去緊緊的抱在自己懷裡，跪在地上失聲痛哭：“我的果果啊！”

　身後跟著的孩子父親，身上的西裝皺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眼裡有著紅血絲，和別的親人一邊扶著孩子的媽媽一邊不住給警察道謝：“謝謝你們，謝謝！”話還沒說完，眼睛就先紅了。

　至於孩子的嚎啕大哭，暫時沒有人注意，他們都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中。宋如一看著幾人，想著要不要提醒這個媽媽一下，你抱得太緊了，孩子痛的都哭了，想了想還是算了，估計此刻她什麼都聽不見了，還是不要浪費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