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廚房裏漸漸飄散起食物的香氣，萊克斯看著克拉克戴著圍裙在廚房裏忙碌，他的動作很熟練，看來確實是經常進出廚房的人。

　　比起梅西程式化的動作，克拉克更加隨意自然，萊克斯倚在廚房門口，看著這一切，眼神柔和。

　　如果能夠天天看到這幅畫面，似乎也挺不錯。

　　當克拉克做完，萊克斯幫忙把食物端進餐廳，兩個人坐在餐桌旁享受晚餐，克拉克的廚藝不錯，至少萊克斯吃的很滿足。

　　吃完晚餐，萊克斯坐在沙發上笑眯眯的看著克拉克收拾碗筷，其實住宅裏有專門做家務的機器人，不過，他很喜歡小記者忙碌的樣子，所以他決定暫時還是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克拉克了。

　　等克拉克收拾好餐具從廚房裏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萊克斯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而電視上在播放有關超人的新聞。

　　萊克斯背對著他，所以他看不見萊克斯的表情，這讓他有點緊張，他不清楚現在的萊克斯對超人是什麼看法？

　　萊克斯面無表情的看著電視畫面上穿著蠢爆了的藍色緊身衣和大紅披風飛來飛去的超人。

　　最近，超人在大都會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甚至他已經不滿足於大都會，而是趕往任何他能到達的地方去救助他人，超人的消息幾乎佔據了所有的頭版頭條，甚至有人把他稱為新時代的救世主。

　　從梅西記錄的資料來看，萊克斯所佈置的自動救助系統幾乎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現在大都會的人，在需要幫助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呼喚超人，而超人也從不讓人們的期待落空。

　　這很危險。

　　克拉克輕輕的坐在萊克斯身邊，他在萊克斯的眼中看到了對超人的戒備，這讓他有點失落，看來萊克斯對超人的印象依舊沒有改變。

　　“萊克斯，超人真的很喜歡幫助他人。”克拉克努力把自己偽裝成超人的粉絲，說實話，這其實挺難的。

　　萊克斯看了克拉克一眼，看到克拉克眼中的崇拜，有點不悅：“你喜歡超人？”

　　“你不喜歡超人嗎？”克拉克試探著問。

　　“我說過，我不信任他。”萊克斯看著克拉克說：“一個無私幫助人類的……生物，他甚至不是變種人，克拉克，你不知道在他人類的外表下，隱藏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你要怎麼才能相信超人？克拉克看著萊克斯欲言又止。

　　如果，萊克斯對超人的不信任，是因為他不瞭解超人。那如果他知道了超人的來歷，是不是，就能對超人多一點信任？

　　萊克斯看著神情糾結的克拉克，將手搭在他肩上，不滿的說：“看來你真的很喜歡超人。”

　　那個怪物有什麼值得喜歡的，小記者只喜歡他一個人就夠了。

　　克拉克感受著肩膀上的溫度，身體僵了僵，突然有種如果不好好解釋，就一定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的直覺。

　　克拉克相信自己的直覺，於是立馬否定道：“沒有，我沒有喜歡超人。只不過報社很關注超人的消息，所以，我就多注意了一些。超人做了很多……好事，就像一個英雄，我對他只是，咳，普通的崇拜。”

　　“……”萊克斯盯著克拉克看了許久，終於收回了按住克拉克肩膀的手，克拉克似乎沒有說謊。

　　既然克拉克沒有喜歡上別人，那他就不必把克拉克關起來好好“教育”了。

　　小記者只能是他的，沒有人可以改變這一點。

　　不過，他要讓克拉克清楚超人根本不值得崇拜。

　　“克拉克，不要崇拜超人，他是在毀滅人類。”

　　“什麼？”聽到萊克斯的話，克拉克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無論什麼人、無論什麼事，只要向超人求助，就能得到幫助，這樣下去，大概所有人都會變成嗷嗷待哺的嬰兒，只知道通過嚎啕的哭泣來祈求強者的憐憫。”

　　“他會毀了人類，克拉克，人類的未來應該是參天大樹，而不是柔弱到只能依附於大樹的藤蔓。”

　　那會是人類的末日，一個失去了進步希望的種族，自然會走向滅亡，雖然這只是一點徵兆，但，足以讓萊克斯警惕。

　　聽到萊克斯的話，克拉克疑惑道：“那自動救助系統……”

　　明明超人的行為跟自動救助系統是一樣的，而且超人做的更好。

　　“它是收費的，除了必要的救助，沒有人可以不勞而獲，而且，它是人類創造的，這才是屬於人類的進步。”

　　“之前你說的資金周轉困難……”克拉克疑惑道。

　　當然是騙你的，萊克斯彎了彎嘴角，看著克拉克溫柔的說：“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我的想法，但是，我相信你可以。”

　　克拉克一怔，眉心隨即舒展開來，他的眼底散去了陰霾，萊克斯的信任讓他開心，萊克斯的思想則讓他敬佩。

　　萊克斯•盧瑟真的是一個胸懷廣大的人，他的視線絕對不止是一個大都會，他的視線所及是整個世界，他所思考的是無限的未來。

　　萊克斯說的是對的，超人做的太多了，他可以救人，但不能放任他們的懶惰和欲望。

　　改變超人的風格，也許這就是讓萊克斯認可超人的關鍵，只要堅持下去，總有一天，他會贏得萊克斯的信任，也許，他可以先把超人的身份公佈出去。

　　“好了，對超人的討論就此結束。”萊克斯伸手關上了電視，每次超人無論以什麼方式出現都會打擾到他的好心情，這也是他討厭超人的原因之一。

　　“克拉克，時間已經很晚了，今晚住在這裏吧。”萊克斯俯身在克拉克耳邊說。

　　克拉克的耳朵瞬間染上了紅色，他再也沒有心思思考超人，而是慌慌忙忙站起來說：“我，我今晚需要趕稿，我先回去了。”

　　萊克斯看著無比緊張的小記者，決定暫時放過他。

　　“好吧，看來我真的要通知星球日報多招些員工了。”萊克斯垂下眼，失望的說。

　　“……我，我明天來接你。”也許是因為看到了讓萊克斯認同超人的希望，克拉克發現他對萊克斯的親近越來越難以抗拒。

　　“這裏距離你的公寓挺遠的。”萊克斯提醒道。

　　“我會早來的。”克拉克保證道。

　　“……算了，不用了，讓梅西來就可以。”萊克斯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

　　“……哦。”難得的主動被萊克斯拒絕，克拉克心情有些低落。

　　“我只是不想耽誤你休息。”萊克斯站起身，身體微微前傾，輕輕吻在了克拉克的臉側，“晚安，好夢。”

　　萊克斯好心的把神情恍惚的克拉克送到了車旁，然後看著依舊在發呆的小記者說：“你現在的狀態似乎不是很適合開車，還是留下來吧。”

　　克拉克猛然回神，急忙說：“不，不用了，我很好，我完全沒問題。”

　　小記者還是慌忙走掉了，不過，至少不是害怕的逃走，也算是一個進步。不過，為了徹底讓克拉克的顧慮消失，萊克斯決定送給他一份禮物。

　　禮物需要一段時間準備，萊克斯在準備之餘，偶爾會跟小記者見面，只不過，小記者似乎真的很喜歡記者這份工作，大多數時候，他都逮不到人。

　　雖然他可以直接把克拉克調到空閒的崗位上，但他並不想自私的限制克拉克的自由，而且堅決的再次駁回了梅西關於全面監視克拉克的申請。

　　他願意給克拉克私人的空間，只要，克拉克不做出什麼超乎他容忍範圍事。

　　在萊克斯暗中為送給克拉克的禮物做準備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佔據了所有人的視野。

　　超人宣佈了他的身份，一個外星人。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外星人？有人疑惑，有人歡呼，有人不信，有人驚恐。

　　卡爾•艾爾，來自毀滅了的氪星，所擁有的超能力來自氪星人體質的特殊與太陽的照射，這是超人所公佈出來的資訊。

　　“……我之所以做這些，是因為我愛地球，以及，有人說過，既然有能力，我們為什麼不去幫助他人，我很感激他，是他讓我做出決定，來承擔這一切。”

　　超人在宣佈身份的同時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很快便有人想起，超人所說的話來自哪里，在一篇關於萊克斯•盧瑟的報導裏曾經有過這樣一句話。

　　沒想到這樣一個強大的外星人，居然會因為萊克斯•盧瑟的一句話就立志拯救世界，大都會的人很興奮，因為萊克斯•盧瑟是屬於大都會的驕傲。

　　而被超人隱隱提到的萊克斯，卻沒有任何高興的感覺。

　　超人居然用他的話來做理由，他以為這樣就能扭轉輿論嗎？不可能，一個外星人，會真心對待地球，他不相信。

　　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是他，他會對無數光年外一個陌生的種族抱有善意嗎？不，他不會，他只會警惕，然後是掠奪！

　　超人是不可靠的，而且，即使他對人類沒有惡意，人類的發展也不需要一個外星人的干涉。

　　但是超人之後的行動，卻讓萊克斯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