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超人出現的次數減少了。

　　超人不再是事無巨細的滿足人類的欲望，他變得只會出現在那些靠人力根本無法挽回的悲劇事件中，他會告訴那些求助的人，自己去戰勝困難。

　　他會在有人詢問的時候，落在地面，分享關於氪星的一切，並告誡人類好好保護地球，不要讓地球成為第二個氪星。

　　因為超人的改變，有的人開始恐慌，認為他們的救世主拋棄了他們；有的人開始咒駡，他們說超人是外星人，所以冷酷無情；而更多的人開始反思。

　　他們似乎真的太依賴超人了，不過是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們就已經習慣了，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呼喊超人，有時候甚至不過是因為一輛車拋錨，或者不下心崴傷了腳。

　　大都會的救護車已經很久沒有出動，因為只要呼喚超人，他會以最快的速度把你送進醫院。

　　激烈的輿論爭辯中，人類自強的論調開始佔據上風，超人從一個無所不能的救世主，變成了希望，他給予絕望之中的人類以希望，讓人類更安全的前行。

　　大廈中，萊克斯冷笑一聲，丟掉手裏的報紙。超人的改變確實讓他對付超人的理由減少了一個，甚至，超人是在按著他的期望前進。

　　他說有能力的應該幫助他人，超人就開始24小時待機四處幫忙。

　　他說超人的神秘讓他無法信任超人，超人就公佈了他的來歷。

　　他說超人管的太多了，妨礙人類進步，超人就突然改變了行事風格。

　　如果第一次還可以說是從報紙上看到的，那麼後面兩次只能說明……

　　這個該死的可惡的外星人果然是在監視他！

　　所以才會知道了他跟克拉克的談話。

　　雖然他恨不得立刻把超人扔進太陽裏焚燒殆盡，但是在表面上看超人所做的事對人類有利的。

　　所以在揭露這個外星人的真面目之前他要暫時忍耐下去。

　　對付超人需要耐心，給克拉克的禮物也需要繁瑣的前期準備，時間不知不覺緩緩流逝，等萊克斯再次完成一張新設計的圖紙後，梅西走進了實驗室。

　　“sir，九頭蛇的人想見你。”梅西看到萊克斯的工作告一段落，便開口說。

　　“為了什麼？”萊克斯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勞動成果，然後才問梅西。

　　“冬兵。”

　　“你通知他們了？”

　　“今天正好滿三個月。”梅西點點頭。

　　“冬兵逃走了，他們不去追，找我做什麼？”萊克斯輕哼一聲，站起身向實驗室外走去。

　　“走吧，九頭蛇來的人是誰？”

　　“交叉骨。”梅西說。

　　“是他？”萊克斯腳步一頓，據他所知這位可是九頭蛇安排在神盾局的釘子之一，輕易不會出手，看來九頭蛇對冬兵還是挺重視的。

　　朗姆洛靜靜的站在會客室裏，自從三個月前把冬兵交給萊克斯，他就一直在計算著時間，沒想到接人的時間一到，他卻接到了冬兵逃走的消息。

　　他主動接下了尋找冬兵的任務，冬兵可是他手裏最好用的武器，他還是很珍惜他的。

　　同樣接到冬兵逃走消息的皮爾斯很憤怒，不過還是保持了理智，讓他在調查的時候不要得罪萊克斯•盧瑟，順便又交給了他另一個任務。

　　“盧瑟先生。”朗姆洛看著推門走進來的萊克斯說。

　　聽到這個稱呼，萊克斯暗自皺眉，他一向不喜歡這個稱呼。

　　雖然心中不悅，萊克斯依舊不動聲色，他打量著戴著面具的交叉骨，變聲器、槍-械、短刃，交叉骨的打扮讓他想起了曾經的冬兵。

　　“你是來賠償我的損失的？”萊克斯輕輕點了點沙發扶手。

　　朗姆洛沒有理會萊克斯的調侃，向前走了一步問道：“冬兵怎麼逃走的？”

　　以萊克斯•盧瑟的能力，冬兵不可能輕易逃走，這也是當初九頭蛇放心把冬兵交給萊克斯•盧瑟的原因。

　　“也許是他身體裏的零件年久失修，壞掉了吧。”萊克斯攤手。

　　“能抓到他，是你們的本事，不能抓到他，是他的運氣。至於結果如何，跟我無關。”萊克斯倚在沙發上，他能看到交叉骨眼中強行壓抑住的憤怒。

　　看來他們有求於自己，不然不會被他挑釁到這種程度還沒有表示，萊克斯心念一轉，他大概猜到了他們想要什麼。

　　看來，又有一比生意要做成了。

　　“你提供的防護罩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我們需要萊克斯集團的儲能技術，只要你把這個技術交給我們，冬兵的事我們可以既往不咎。”朗姆洛沉默了一會，才說。

　　“我有一種新型電池，能夠存儲的能量是普通電池的數萬倍，而且輸出穩定，體積很小，我相信你們應該對它感興趣。”萊克斯說。

　　朗姆洛眼神一亮，點點頭：“這個可以。”

　　“可惜技術……不能給你們。”萊克斯歎了口氣。

　　“你耍我！”朗姆洛冷聲道。

　　“當然不是，不過畢竟萊克斯集團不是慈善機構，我可以賣給你電池，鑒於我們合作的時間不短，我還可以給你們一些折扣。”萊克斯不在意交叉骨的態度，這種電池價格極其昂貴，難得有人想買，他自然要包容一些。

　　“具體的事項，梅西會跟你談，我已經很累了，就不奉陪了。”雖然是個大客戶，但是萊克斯的耐心依舊非常有限，把人丟給梅西，他就向外走去。

　　“等一下！”

　　朗姆洛身形一動就想攔住萊克斯，卻被同時走上來的梅西攔住了。

　　“這件事萊克斯先生已經全部交給我處理，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

　　把交叉骨丟給梅西，萊克斯一身輕鬆，然而還沒等他享受這難得的閒暇，他就接到了托尼的電話。

　　“萊克斯寶貝，我要死了。”托尼無精打采的說。

　　“……如果你真的死了，我會去給你送行的。”萊克斯無情的說，“不過，在那之前，告訴我，你怎麼了？”

　　他能聽出來，托尼並沒有開玩笑，這個天才斯塔克真的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困難。

　　“你說中了，方舟反應堆有問題。”托尼一邊打電話，一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胸口周圍的血管變成了青紫色，就像樹根一樣紮根在他的身體裏，吸取他的生命。

　　他已經試過無數的方法，也只能延緩毒素的蔓延，托尼摸了摸脖子，它們已經慢慢攻佔了他的身體，死亡臨近的感覺真的很恐怖。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跟別人示弱，第一次，他如此慶倖，他有萊克斯這個朋友，可以幫他分擔，否則，他大概真的會崩潰。

　　“我馬上過去。”萊克斯眼神暗了暗，這個世界上任何事都有解決的辦法，他不會讓托尼出事的。

　　萊克斯趕到斯塔克大廈的時候，天色已暗，在頂層的實驗室裏，他找到了一臉頹廢的坐在地上喝酒的托尼。

　　“你來的太早了，要給我送行大概還要等幾個月。”托尼看到萊克斯，露出一個笑容。

　　“幾個月的時間，足夠了。”托尼渾身的酒氣讓萊克斯皺了皺眉，他伸手把人從地上拽起來，然後推出實驗室。

　　“去洗澡。”

　　托尼被萊克斯的鎮定傳染，終於收起了頹廢的樣子，眨了眨焦糖色的大眼睛說：“我的生命就靠你拯救了。”

　　“你放心。”萊克斯嘴裏安慰道，手卻直接把門關上，隔絕了托尼身上酸臭的味道。

　　“賈維斯，把所有的資料都給我，小呆，把這裏的垃圾都清理出去。”萊克斯拍了拍站在一旁的小呆。

　　“萊克斯先生，請稍等。”屬於賈維斯的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實驗室響起，隨後，無數資料被投影在萊克斯身前。

　　“看來是個大工程。”萊克斯揉了揉額頭，看來這次免不了要頭疼了。

　　萊克斯開始翻看有關方舟反應堆的資料，不久之後，洗完澡的托尼滿身水氣的走進了實驗室，他看上去精神了許多，他邊擦著頭髮，邊說：“賈維斯，幫我訂一份，不，是兩份能最快送達的外賣。”

　　“yes，sir。”賈維斯回答。

　　“看來你沒有忘記我，我很欣慰，不過，梅西已經準備了晚餐，你可以直接去吃。”萊克斯說，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資料。

　　“好吧，賈維斯，剛才的訂單取消。”托尼俐落的下令，隨即羡慕的說：“梅西真貼心，我是不是應該給賈維斯也做一個身體。”

　　相信賈維斯的廚藝不會比梅西差，這樣他也每天都能吃到新鮮的美食。

　　“吃完飯後就去休息。”萊克斯轉身看向托尼，不出意外的在他眼中看到了疲憊的神色，隨即指了指他胸口的方舟反應堆，說，“解決了這個問題，你有的是時間去考慮其他事。”

　　再次把托尼趕出實驗室，萊克斯沉浸在研究之中。

　　第二天，吃飽睡足的托尼恢復了神采奕奕的樣子。

　　托尼走進實驗室的時候，萊克斯正在閉目養神，看到萊克斯眼底淡淡的青色，托尼有些感動，這大概是唯一一個真正關心他的人，只有萊克斯在意的是托尼•斯塔克，而不是斯塔克集團的主人。

　　“你需要休息。”托尼在萊克斯身邊坐下。

　　“而你需要一種新的元素。”萊克斯聽到托尼的聲音，便睜開雙眼，他的大腦一直在思考，並沒有真的睡著。

　　“我試過了很多次，模型無法構建成功。”托尼的手指顫了顫，他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

　　“你做的還不夠多，新元素的創造本來就需要無數重複的實驗，只要有時間，總會成功的。”

　　“我知道！但是我的時間不多了！”托尼猛然站起來，憤怒的大聲說，重新構建新元素最快也需要幾年的時間，而他的生命不過只剩下幾個月。

　　托尼說完，卻又有些後悔，他不想把自己絕望的情緒傳給萊克斯。

　　對於托尼的憤怒，萊克斯不為所動，而是淡淡的說：“我們兩個，再加上賈維斯和梅西的計算能力，托尼，我們很快就會成功的。”

　　其實，要解決托尼的問題，萬磁王的能力應該可以輕易做到，只是，萊克斯完全無法信任萬磁王。

　　托尼冷靜下來，沉默了一會，說：“……無論能不能成功，我都很感謝你能來陪我。”

　　“梅西和賈維斯會進行初步類比，這需要一點時間，至於我們……”萊克斯看了看時間，“我們先去吃早餐。”

　　娜塔莎帶著外賣走進斯塔克大廈的頂層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看來，已經有其他人給這位斯塔克大少爺帶東西吃了。

　　“娜塔莉，你來遲了。”托尼用拿著三明治的手向自己新來的美豔助理揮了揮，小辣椒已經被他升任總裁，所以最近都是由這位助理小姐來照顧他的生活。

　　“我的工作時間是從早上八點開始，現在是七點五十六分。”偽•娜塔莉•真•娜塔莎挑挑眉說，她可是從不遲到的。

　　看到自家新助理公事公辦的樣子，托尼傷心的說：“好吧，冷酷無情的女人。”

　　娜塔莎隨手放下手裏的外賣，她不在意托尼的調侃，這種拙劣的表演完全無法吸引她的注意，她更在意的是為什麼僅僅一天不見，斯塔克的精神狀態就有了極大的改變？

　　昨天這位斯塔克少爺還無比頹廢，現在，他身上那種自暴自棄的味道消失了。

　　是因為他旁邊的那個男人嗎？

　　娜塔莎裝作不經意的掃過坐在托尼•斯塔克身邊的神色疲憊的青年，萊克斯•盧瑟，跟托尼•斯塔克不相上下，甚至更勝一籌的天才，如果說斯塔克集團的成功還依靠了父輩的努力，那萊克斯集團就是萊克斯•盧瑟一手締造的龐然大物。

　　難道他有辦法解決托尼•斯塔克的難題？那樣的話，神盾局手中的東西就會失去大部分價值。

　　“這是我的新助理娜塔莉•拉什曼，是不是很漂亮？”托尼得意洋洋的說。

　　“……確實非同一般。”萊克斯看著這個托尼的新助理，這個女人的不一般可不止表現在外貌上。

　　萊克斯敲了敲手腕，通知梅西掃描對方的身體並進行分析，梅西攜帶的探測器能夠清晰顯示對方的各項特徵，通過分析肌肉線條的特徵、皮膚磨損位置、動作運動軌跡等等各種資料來探查對方的危險性。

　　結果很快出來了，萊克斯看著站到了自己身邊的梅西，能讓梅西做出防禦的姿態，看來這個女人確實很危險。

　　殺手？不，如果是殺手，他現在就應該在為托尼送行了。所以是雇傭兵？還是特工？她隱藏在托尼身邊有什麼目的？

　　這個女人在托尼身邊待的時間應該不久，這樣的話，應該是鋼鐵俠這個身份給托尼帶來的麻煩，無論是鋼鐵戰衣還是方舟反應堆都足以讓某些大勢力動心。

　　這樣的行事風格，不像是九頭蛇，也不像軍方，考慮到托尼的身份，這種暗中監視、又帶些保護意味的行為應該是那個組織沒錯了。

　　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簡稱神盾局，托尼的父親霍華德•斯塔克曾經是這個組織的成員。

　　娜塔莎很快離開了，她還有不少工作需要處理，斯塔克的助理可不是個輕鬆的工作。

　　臨走之前，她看了一眼梅西，在有關萊克斯•盧瑟的資料上也有這個人的資訊，雖然大多數人不知道這個梅西的身份，但身為神盾局的高級特工，她清楚的知道梅西是個人工智慧，而這具身體不過是萊克斯•盧瑟為裝載人工智慧而製造的工具。

　　托尼•斯塔克的賈維斯，萊克斯•盧瑟的梅西，這些天才製造出的人工智慧性能遠超神盾局所擁有的那些，真是讓人羡慕又妒忌。

　　在托尼的助理小姐離開以後，萊克斯才看向梅西，“她有什麼問題？”

　　“我對比了資料庫，她的代號是黑寡婦，神盾局特工，又名娜塔莎•羅曼諾夫，但是，這不一定是她的真名。”梅西回答。

　　“你入侵了神盾局？”萊克斯問，不然梅西不可能得到這麼詳細的資料。

　　“sir，請您放心，我沒有被發現。”梅西毫無愧色的承認了。

　　萊克斯挑眉，當初梅西剛製作出來的時候，他曾經命令梅西在保證隱蔽的前提下盡可能的搜集世界範圍內的資訊，看來，她的進展真的很不錯。

　　“等等，我是不是聽錯了，你們是說我的這個漂亮助理是個神盾局特工？”托尼咽下最後一口三明治，驚訝的問。

　　“是啊，如果對方有惡意，你現在大概已經待在墳墓裏了。”萊克斯輕哼一聲。

　　“沒人捨得，我可是天才斯塔克。”托尼卻一點也不擔心，他知道神盾局這個組織，活著的托尼可比一具屍體有用多了。

　　“不過，神盾局派特工來幹什麼？”托尼疑惑。

　　“你的價值還是挺大的，無論是作為斯塔克集團的董事長，還是作為鋼鐵俠。”萊克斯回答。

　　“希望我還能繼續我的價值。”托尼攤手，如果新元素無法構建，他大概也沒法繼續發揮價值了。

　　另一邊，離開之後，娜塔莎立馬聯繫了神盾局的尼克•弗瑞局長，將發現的情況告訴了他。

　　“看來我們得馬上行動了。”尼克敲了敲桌子，托尼.斯塔克必須在神盾局的掌握中。

　　然而，忙於實驗的托尼一直沒有走出斯塔克大廈。

　　萊克斯跟托尼在實驗室裏一遍一遍的進行實驗，隨著粒子加速器中一次次的失敗，托尼也變得越來越焦躁，那些青紫色的血管已經攀爬到他的脖子，葉綠素已經幾乎完全失去了作用，他的時間越來越少。

　　萊克斯揉揉額頭，長時間的缺乏睡眠讓他非常疲憊，他看了一眼一旁煩躁不安的托尼，一向風采照人的托尼•斯塔克現在黑眼圈濃重、眼窩深陷，看上去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這樣下去，他就算沒因為鈀中毒而死，也會累死在實驗室裏。

　　“你出去放鬆一下心情，等下再回來。”萊克斯打斷了托尼的動作。

　　托尼一怔，艱難的點點頭，然後機械性的完成了手中的又一次實驗就向外走去。

　　太多次的失敗讓他心灰意冷，甚至沒有再看一眼實驗結果。

　　“托尼……”一直關注著粒子加速器的萊克斯卻沒有錯過結果，他迅速伸手按住了托尼的肩膀，阻止他離開。

　　“嗯？”托尼無精打采的站住，慢騰騰的轉過身來。

　　“托尼，實驗成功了。”萊克斯看著被賈維斯投影在半空中的新元素，輕聲說。

　　“……是的，我們成功了。”托尼喃喃的說，他不敢置信，但半空中的新元素並沒有消失，賈維斯已經開始分析新元素的性質，從得出的結果看，跟他們預想的完全一致。

　　“我們成功了！”回過神來的托尼突然緊緊抱住了萊克斯，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表現自己的激動之情，只好用力的擁抱。

　　萊克斯雖然同樣心情很好，但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他從未擔心過托尼會因為這點困難而倒下。於是他冷靜的推開托尼，不無嫌棄的說：“離我遠點。”

　　他只想跟小記者抱抱，對其他人的擁抱完全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