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還往秦衍那兒瞅,霍時安掐我腿,疼得我倒吸一口氣。
他冷笑,“扭脖子看什麼呢你?自己沒男人?”
我的臉狠狠一抽,神經病。
霍時安仗著周圍都是外國佬,就大咧咧的坐著,像是從籠子裏偷跑出來的鳥兒,用行動在說,我要飛。
我提醒道,“攝像機會拍觀眾。”
他不在意的抖著已經好了的腿,“拍唄,我又沒怎麼著。”
我看他那得瑟樣就想抽一下,“隨地吐痰,亂丟垃圾被拍到了,都能黑你一波。”
霍時安斜眼,“那兩樣你哪只眼睛看我在外面做了?”
“我是打比方。”我看看他還在抖的腿,“抖腿也不行,會被認為不注重自己的公眾形象,沒有職業道德。”
“你現在對娛樂圈瞭解的可以啊。”他哼笑,“功課做這麼多,想出道?”
我目不斜視,嘴皮子動了動,“出個屁,要不是你在那圈子裏混,我連娛樂八卦都不看。”
旁邊沒了聲音。
我用餘光掃過去,發現霍時安的面部表情快要失控,連忙眼皮直跳的阻止他,“憋著!”
他低頭整理著棒球帽的帽檐,“晚上你得給我親。”
我當他放屁。
他義正言辭道,“你剛才那麼說,我就想親你,現在我憋的很辛苦,你晚上必須給我獎勵。”
“……”
真不要臉,我他媽讓你憋著,為的還不是你的星光大道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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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比賽參加的球隊似乎相對來說有一點冷門,我進場到現在沒看見什麼國內的旅行團。
基本都是歐洲這邊國家的球迷們。
我放眼望去,對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人頭,也就周圍一小片能看得清,範圍再稍微擴大點就連臉都看不清了。
耳邊有吸溜聲,我扭頭一看,霍時安變魔術一樣拿著一根棒棒糖在吃。
吃棒棒糖沒問題,關鍵還吃的小羊圖案。
以前他也買這種圖案的,因為我屬羊,他說特別想我的時候可以過過嘴癮。
騷的可以。
我晚飯沒吃,聽他吸溜,肚子就響了,“有沒有別的東西?”
霍時安說,“還有一根棒棒糖。”
我說,“除了棒棒糖。”
他來一句,“那沒了。”
大概是我看起來有點慘,霍時安用牙咬住棒棒糖,聲音模糊的問,“我就倆兜,沒帶包,你不是背著一個嗎?裏頭一點吃的都沒裝?”
我抹把臉,“給同行的小孩吃了。”
他刷地轉頭,“同行的小孩?你怎麼沒跟我說?”
我讓他管一下自己的表情。
他把帽檐往下壓了壓,冷峻的眉眼籠罩在一片陰影裏面,“多大?男的女的?”
“十二歲。”我也管了下自己的表情,沒對他翻白眼,“男孩。”
他不依不饒,“沒父母跟著?”
“沒有。”我說,“是個當地人。”
我倆說話的功夫,球賽開始了。
隨著球隊成員入場,球迷們站起來癲狂的歡呼著,聲音就像海浪,一波接一波。
我和霍時安也站了起來,既然是來看球賽的,就得有個樣子。
不過我不是哪一隊的球迷,誰佔優勢我都看的興起,甚至在他們進球的時候發出歡呼。
四周有球迷們對我的行為表示出了強烈的意見,好像我必須得站隊才行。
霍時安不管我,一副我不認識這貨的死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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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場結束的時候,我剛要往後扭頭,手機就響了,是秦衍給我發的微信。
我跟霍時安說,“我去下洗手間。”
他戴上口罩,“一起去。”
我擔心他跟著目標太大,“你坐這兒,我自己去就行了。”
他站起身,執拗又霸道的說,“一起。”
“……”
我沒在這種場合跟他拌嘴,無奈的由著他去了。
洗手間門口,秦衍站在那裏,看到我跟霍時安一塊兒過來,面上是意料之中的表情。
霍時安也是差不多的表情,看樣子是偷看了我的微信,有意跟過來的。
秦衍無視我邊上的大尾巴,“什麼時候回國?”
我說是明天下午。
霍時安那會兒有個慈善活動,得後天一早回,我倆不一起。
所以他等於是今天加明天上午是騰出來的私人行程。
他這趟出行身邊沒有工作室的人,誰都沒帶,包括跟他關係最親的小陳,就他自己一個人飛過來的,為的是看球賽。
那是可以拿出來說的。
實際是我倆在國外約個會。
我正想著,冷不丁的聽到秦衍笑著說,“那明天上午出來喝杯咖啡?”
不等我有反應,霍時安就叢口罩裏發出來兩字,“不喝。”
秦衍還笑著,面容和藹可親的一塌糊塗,“小子,我發現你除了臉能看,性格真的挺噁心的。”
霍時安要摘口罩,那樣子像是想在這裏跟秦衍玩兒個鬥雞。
我及時踩他腳,力道很大,帶著警告。
他痛的抽氣,帽檐下投過來的目光既憤怒又委屈。
秦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對我笑,“淮淮,我……”
霍時安聲音冰冷的打斷,“你叫他什麼?”
我見秦衍滿面戲謔,連忙抽著臉說,“大叔,異國他鄉的,別搞事。”
秦衍攤手,“是你邊上這位想搞。”
有幾個華人經過,好奇的側目,我瞪了眼要逼逼的霍時安,壓低聲音,“都別搞。”
霍時安不吭聲,就放冷氣。
秦衍的手機響了,不知道誰打來的,他快步走到一邊接,聲音很低,側臉的線條很柔和。
我感覺他整個人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秦衍很快掛掉電話回來,看我的眼神像個慈祥的長輩,“你明天想逛可以找我,這邊我熟。”
我轉頭去看霍時安,他留給我一個冷漠的背影。
“……”
我對秦衍笑笑,“大叔,要是他有什麼讓你不痛快的地方,我跟你道個歉,這事兒就算翻篇了行不?”
秦衍譏笑,“你那位就三歲吧?他有一點把柄被人捏住的覺悟?”
我抿嘴,“是我教導不周。”
秦衍的態度放柔和,“你自己都是小朋友,還要這麼慣著他?”
我縱容的笑了下,“他從小就那樣,只在我的事上面不冷靜,其他的都挺成熟。”
秦衍盯著我看了會,眼裏有幾分不理解,又像是理解。
“你那位也是奇人,知道你跟他的關係一旦被曝光,他就完了,還恨不得在你身上戳個章。”
他發出少女懷春般的感歎,“到底是年輕人啊,愛起來不管不顧,不要命。”
我抽了抽嘴角,岔開話題,“大叔,跟你一塊兒的是你朋友?”
秦衍的面上出現些許不自然,“是老同學。”
我的眉頭一動,“那他……”
秦衍斂去不自然,慵懶的說,“小孩想來國外看球賽,他找我幫忙辦簽證,我閒人一個,就乾脆一起過來了。”
我語氣隨意的問道,“怎麼沒看到小孩媽媽?”
秦衍說,“離婚了。”
我沒多大的意外,“一個人帶小孩挺不容易。”
“是啊,都瘦了很多。”
秦衍似是下意識接了一句,說完才反應過來的,他揉了揉額角,“小朋友,我先走了。”
走了幾步說,“你提醒提醒你那位,國外只是比國內好一些,但也不是真的誰都不認識他。”
說完就走了,沒回頭的對我擺了擺手。
我站在原地撓撓鼻尖,秦衍跟那單親爸爸也是一對兒有故事的老同學。
可能比我跟霍時安還要俗套,也有可能比不過我倆。
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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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場霍時安都不搭理我,眼睛也不看我一下。
旁邊的德國姑娘找我聊天,說我旁邊的男人真帥,問能不能介紹給她認識。
我以語言交流有障礙拒絕了。
小姑娘雖然覺得遺憾,但是她不會說中文,只能作罷。
她向我打聽中國什麼樣,我出於禮貌就隨意的跟她說了說中華上下五千年。
球賽到賽點的時候,霍時安和球迷們一樣瞪著球場。
我知道他在跟我賭氣,等著我哄,這時候我不方便那麼幹,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騷起來,就拿出手機刷微博,一刷才發現自己跟他在熱搜上面。
報導中放的那張圖片是我,他,還有德國小姑娘。
我跟小姑娘聊天,他看球賽。
由於他摘了口罩,露出來的臉緊繃著,被說是心系球隊。
我這邊的報導是重色輕友。
這走向蠻好的。
就之前有個熱評說感覺有CP感,後面再也沒有類似的輿論引導。
沒證據,也沒圖可P,黑都黑不起來。
我不禁慶倖,我跟霍時安的高中那個年代,手機是高端產品,有些家庭都沒有,更別說屁大點小孩了。
所以我跟霍時安在那時候也沒被拍下什麼生活照。
公開的就畢業照,沒得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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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賽結束後我跟霍時安一起去的酒店,開了兩個房間,中間隔著一堵牆。
九點出頭,我去了他那兒,進去就跟他坦白,認錯,以及嘬哄。
一系列都在五分鐘之內完成。
我抓著他的手往我臉上放,“當時不跟你說,是怕你在球場失控。”
霍時安聽到大笑話一樣,“我會失控?”
我藏在他掌心裏的嘴角忍不住上揚,“你不會失控,我說錯了,我的錯。”
他哼了聲,拿開手親我。
“別跟秦衍起衝突,沒必要。”我一邊讓他親,一邊說,“秦衍對我沒意思,他只是拿我當一個能喝茶聊天的晚輩。”
霍時安不滿的咬我下唇,“老子就是看不慣他。”
我撕了聲,“能理解,他有的你還沒有達到,所以你會覺得有威脅。”
霍時安猛地退開,“那老男人什麼是我比不上的?年齡?”
我深呼吸,“豐富的閱歷跟魅力。”
他想發火,又想不出詞,就拿死人臉對我。
“等你到秦衍那個年紀,一定是最出色的。”我順毛的說,“現在在我心裏你已經是了。”
我哄到這程度了,他還沒把死人臉收起來。
看來只能使用必殺技了。
我輕喘氣,霍時安的眼底開始晦暗不明。
不到一分鐘,他就把我撈起來往床上丟。
順理成章的過了快兩小時,我靠在床頭抽煙。
霍時安時不時拿走我的煙抽一口。
我忽地聽到他說,“以前你的英語都不及格,是我給你補習,讓你把分提上去的。”
“嗯。”
我不自覺的往回憶裏陷,那時候我的英語確實很垃圾。
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在國外生活好幾年,還在那期間從同學那裏學會了其他語言。
人的潛力是被逼出來的。
霍時安自嘲,“可是你在球場跟人小姑娘用德語聊的時候,我一句都聽不懂。”
他把我往被窩裏拽,叼走我嘴邊的煙說,“你教我。”
我抿了抿唇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弄出來的傷口,“你沒時間的。”
“有。”霍時安凝視著我,眼神裏的溫度灼熱無比,“只要你教,我就一定有時間。”
我受不了他這麼看我,忍不住的順從,“好,我教你。”
霍時安滿意了,他吸兩口煙,想起來什麼,“我一直沒問你,你畢業第二年就能回國任教,怎麼牛逼成這樣的?”
“八分實力,二分馬屁。”我拿走煙咬在嘴邊,“教授很喜歡我。”
他的腦回路不知道鑽進了哪個八點檔裏面,眯了眯眼睛問我,“沒女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