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一夜過後,向南星明白了一個道理,男人說“我會小心,不弄疼你”,都是騙人的。
商陸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女友有個不靠譜的閨蜜,這事有多恐怖。
等向南星終於在他懷裡,氣若遊絲地準備入睡——心理學上說,人在這個時候最容易被洗腦,商陸便瞅准了這個時機,再次聲明:“以後別信遲佳那一套。”
向南星累得不行,胡亂應著,只想睡覺。
*
等她再醒來,已經是隔天清晨。
小黃書裡寫的那些高潮時,腦中有如煙花綻放,那絕對是騙人的,一覺醒來渾身酸痛,倒確實是真的。
她都沒辦法抬腳踢踢他,問他是不是該趁對面套房的朋友們都還沒醒,他倆悄悄回到對面去。
“商陸?”只能張口喚他一句。
身旁沒回應。
向南星這才勉強扭回頭去看,商陸壓根不在床上。
*
向南星剛皺起眉,就依稀聽見臥室外有動靜。沒一會兒,穿著浴袍的商陸從外頭走了進來,一手還拿著毛巾擦頭髮。
向南星趕緊閉眼。
經歷過一晚的折騰之後,現在又要和他四目相對?她真沒做好準備。
商陸也沒發現她醒了,上了床之後,自行側了個身,摟著她準備繼續睡。
向南星卻被他渾身的涼意凍得一激靈。
也就這麼穿了幫——
“醒了?”
商陸自後貼著她耳朵問。
向南星只能勉強睜開眼,她現在倒是學會反將一軍了,不回答,反問道:“你剛才去哪兒了?”
“去洗了個冷水澡。”
這得多冷的水,才能洗得他一身寒意?
不等向南星開口問原因,原本好端端抱著她的商陸,突然撒手,轉眼就撤到了離她最遠的邊角。
這一大清早的……
鬼打牆了?
向南星此刻都顧不上去管自己的渾身酸痛,當即貼了過去:“你躲我這麼遠幹嘛?”
“沒躲。”面色淺淡,死不認帳。
向南星突然就想到了遲佳的那句,太容易得到的,不被珍惜……
他就得到了這麼一次,就已經抱都懶得抱她?
氣得她一記起身,直接坐到他身上去,居高臨下地逼問:“商陸,你到底什麼意思啊你?這才哪到哪,你就碰都不願碰……”
話音未落,向南星卻自行收了聲。
臉色更是一變。
她分明感覺到……
他起反應了。
被她死死壓著,不再有一絲秘密可藏的商陸,終於無奈地嘆口氣。
她卻還頂著一張瞬間緋紅的臉明知故問:“你洗冷水澡是為了……”
降火?
“我一晚上洗了三次冷水澡,你說呢?”
可惜她睡得太沉,一次也沒被吵醒。
*
商陸說著不忘聳聳肩,看著倒挺無所謂。
但,身體的反應不會有半點欺瞞。
就算這人能一言不合考清北,提前一年就畢業,但總歸不是機器,尤其是……
在食髓知味之後。
偶爾控制不住,也……
正常。
向南星可不敢再壓著他了,下一秒已滾至一邊,準備下床找衣服穿:“不如我們現在就回對面去?”
遲佳和趙伯言他們應該還在對面套房裡,昨晚大家都說好了要通宵,誰也不許先走。
她和商陸消失這麼久,他們也沒來個電話,看來都喝大了,管不了這麼多。
只是……
她的衣服呢?
向南星目光在床邊搜羅了一輪,也沒找著,這才想起她的衣服……在浴室那會兒已經脫得一件不剩。
可她現在身上就裹了點兒床單,總不能就這麼,赤條條跑去浴室拿衣服吧?
還是當著他的面……
正不知如何是好,商陸突然一把抓過她無措地抵在唇上的手。
雖然有些突然,但力度適中,並不顯得急切。
隨後說出口的話,也是不疾不徐的:“不如我們……”
此等欲言又止,大概也就向南星能聽懂。
頓時臉色一僵。
“很疼哎。”
想到昨晚,她還有些心有餘悸。
“第二次應該就不疼了。”
他竟挺篤定。
這是在以學霸的名義保證?
向南星臉上剛流露出一絲遲疑,他手腕一轉,便將她帶倒。
向南星跌回床上的下一刻,重新陷於他的桎梏中。
*
他終於不用再沖冷水澡了。
然而……
“第二次應該就不疼了”這種鬼話,也就只能騙到她這一次了。
等他倆終於悄悄回到大部隊所在的對面套房,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
向南星納悶,她明明一大早被折騰成那樣,狀態倒是出奇得好,吸飽了元氣的小狐狸似的,透過玄關的穿衣鏡看自己,臉色白裡透紅。
再扭頭去看後腳進門的商陸,更是異常的神清氣爽。
其實仔細想想,今早的他,確實比昨晚的他,精進了不少。
此等學習和探索的能力,向南星不服不行。
不能再繼續回想下去了,向南星趕緊去找屋子裡的其他人,分散下注意力。
趙伯言,蔣方卓,甚至從來點到即止的紀行書,如今都喝得爛醉,躺在套房的各個角落。
似乎……壓根就沒人發現他倆一晚上的不知所蹤。
向南星小心翼翼地跨過躺在地毯上昏睡的紀行書,一邊尋找著遲佳的身影,一邊問商陸:“怎麼你紀師兄也喝醉了?”
紀行書可是向南星認識的所有人裡,最最理智的那個,喝這麼醉?不可思議。
商陸倒是不以為然:“紀師兄女朋友跟他分手了,他最近狀態都不怎麼好。”
就是因為紀行書結不起婚,總找他吵架、還和別人相親的那個女朋友?
向南星壓下驚訝,儘量不表現出來,內心倒是挺觸動。
她和商陸分手的可能性……向南星壓根想不出來。
*
所幸向南星很快看見遲佳在哪兒了,也就不用再分神想那些不愉快的——
遲佳就在臥室裡睡著,臥室門虛掩,商陸也透過這道門縫瞧見了遲佳,“你進臥室睡吧,我睡外頭。”
商陸下巴點一點外頭的沙發。
向南星便躡手躡腳地去了臥室。
趙伯言就睡在臥室門口,手還扒著門把手。向南星想越過他,不料趙伯言差點給了她一下——
趙伯言的那一巴掌雖然打空了,他的喃喃醉語,向南星倒是聽得清楚。
“遲……遲佳在裡頭睡著,誰……誰也不能進。”
趙伯言對遲佳是真的打心底的好,喝得這麼五迷三道,還記得要幫遲佳守門。
那是向南星第一次覺得趙伯言有點可憐。
*
可惜,再可憐,那也是一廂情願。
遲佳早就開始準備出國事宜,暑假也沒見歇。
向南星透過陳默媽媽得知陳默打算申密西根,原本一直躍躍欲試的遲佳,查過密西根的資料後,第一次犯了難。
陳默是奔著密西根的全額獎學金去的,然而以遲佳的成績,申請獎學金?八成沒戲。
自費的話一年幾萬美金,遲佳的家境根本負擔不起。
鑒於遲佳曾經幫向南星出過的那些餿主意,商陸最近還挺“愛”聽向南星分享一些她和遲佳之間的瑣事——他之前哪會對姑娘間的話題感興趣?
尤其遲佳,話題三句不離陳默,鬼才願意聽。
如今卻不一樣了,以防遲佳再亂出主意,他也只能……勉強聽一聽。
只為了能在第一時間把遲佳的餿主意掐滅在搖籃裡。
對於遲佳硬要去撞密西根這堵牆,商陸既是不認同,也有些為趙伯言鳴不平的心思:“陳默要真喜歡她,她人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一點區別都沒有。”
反之亦然,陳默不喜歡,送上門的也會被退貨。
向南星剛想反駁,商陸就用更加有力的論據說服了她:“就像我倆。一個在國內,一個在國外,有影響嗎?”
“……”好吧他贏了。
向南星很快開始準備阜立第一附屬的實習生考試,和遲佳見面的機會也少了,便就沒再跟進遲佳的近況。
遲佳卻突然打電話來告訴向南星,自費留學的事解決了。
“你真讓你媽把老家房子賣了?”
遲佳曾向向南星提過這茬,但遲佳總歸不好意思讓家裡負擔這麼重,之前也只是有這個想法,沒實施。
“趙伯言把他車賣了。”
遲佳的語氣還挺理所應當。
“……”
“……”
*
“你瘋啦?”
這是向南星自認識遲佳以來,第一次像面對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遲佳確實習慣使些小聰明,可她之前的小聰明並不惹人討厭。
向南星這邊彆扭,遲佳那邊也不樂意了。
她打電話來分享喜悅的,卻被向南星澆了一頭冷水,語氣不由得擰巴起來:“又不是我讓他賣的,他非得幫我,我有什麼辦法?”
“……”
這樣對趙伯言,就不怕遭報應麼?
這話向南星忍住了,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