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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吃糖》第4章
第03章

靳寒拎著大包小捲進家門,季瀾扯著他的衣角邁著小碎步跟在他身後,黎叔起先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倒還很欣慰自己這兩個小主子終於走上了居家過日子的正常戀愛道路。

然而這種欣慰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接過並打開了靳寒遞過來的特大號購物袋,裡面的東西看上去倒是色彩鮮艷玲琅滿目,等他仔細看清之後,他當真是想撬開靳寒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有沒有東西。

季瀾剛從長期的昏迷中清醒過來,足有四個月沒吃過正常的食物,全部是靠營養液和滴管流食維持的身體機能,靳寒這滿滿一兜子辣椒,恐怕只需兩三個就能把季瀾的胃囊燒個穿孔。

靳寒對黎叔怎麼在心裡翻江倒海變著法的罵人一無所知,他單膝跪在地上替季瀾脫去鞋子,門廊口新擺的拖鞋和之前的不太一樣,灰濛濛的毛絨拖鞋更像個完整的鞋子,鞋底比之前那個厚,但是摸起來很軟,鞋面上一個灰色的圓球輔以兩個長耳,儼然是個兔子頭的形狀。

靳寒將手掌伸去鞋子裡面摸了又摸,確定是軟底軟絨不會硌腳之後才捧著季瀾的足心幫他把襪子一併脫去。

季瀾順著靳寒的動作將兩隻腳都踩進鞋裡,黎叔新換的鞋子能直接包裹到他腳踝往上的部分,他腳腕細白,穿好之後兩隻腳顯得可愛又纖弱。

靳寒盯著他腳踝以上褲腿以下那窄窄一抹白皙的皮肉,險些丟人現眼的燥出鼻血。

同款的毛絨拖鞋是黑色的,靳寒只看了一眼就渾身不舒服,他扭頭找著自己慣穿的拖鞋,季瀾可憐巴巴的攥著他的小指捏了捏,示意他也去穿那雙兔子拖鞋。

靳寒起先還堅持了一下,他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脖子還沒轉回來季瀾就癟了嘴,這一個委屈的神情足以讓他揣了三十五年的偶像包袱就此化為泡影,靳寒只得大義凜然的脫下襪子,視死如歸的穿了那雙情侶款。

季瀾滿意的摟著他的脖頸彎眸笑開,越單純明亮的笑容越能招攬來骯髒的慾念,靳寒面紅耳赤心如擂鼓,只得趕緊抱著他離開門廊往屋裡去。

他把季瀾放到了正廳的沙發上,右手扶穩季瀾的肩頭,左手抓過靠墊和抱枕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繞著季瀾圍成了一圈,確定季瀾不會從沙發上掉下來之後,他傾身吻上季瀾的眉心,然後落荒而逃。

季瀾因而笑得更燦爛,他摟著抱枕喜滋滋的摸著自己眉心處那點沾了靳寒氣息的皮肉,漂亮的眸子裡滿是饜足。

他心滿意足的坐在正廳的毯子上晃著雙腳,兔子毛絨絨的長耳在他腳面上不知疲憊的晃來晃去,餐廳和正廳之間沒有隔斷,只需抻著脖子一瞄就能看見靳寒忙碌的身影。

大抵是愛情的感覺一來什麼都擋不住,靳寒百年不遇的圍上圍裙打算開火做飯,黎叔一手遞過去用來查菜譜的iPad,一手摸去廚房灶台下常備的滅火器上擰開了開關。

靳寒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他杵在冰箱面前把雙拉門全部打開,一邊來來回回的比對著iPad上的頁面,一邊往外挑選食材。

黎叔怕他真把廚房燒了,所以一時半會也不敢離開只能留在這打下手,「靳先生,您這是要做什麼?」

黎叔上了年紀,故而聲音偏啞,類似於常年吸煙導致的煙嗓,他眼見著靳寒把冰箱翻了個底朝天,眼尾有些不太自然的抽動。

「火鍋,他喜歡吃辣,我給他做紅油火鍋。」

靳寒顯然是在洗手為人做羹湯的興頭上,他隨手把iPad扔去水槽邊,專心致志的開始在冰箱裡翻找青菜和海鮮,「你幫我把鍋找出來,我記得櫃子裡有一個。」

家裡確實是有電火鍋的,前年冬天下大雪,靳寒在書房辦公一忙就是一整日,他不是專業出身,對商務上的事情上手很慢,所以每次都極其認真。

季瀾午後給他送熱茶的時候順便問他晚上想吃什麼,他忙得兩耳不聞窗外事,隨口提了一句火鍋。

那天積雪很厚,整個城市的交通癱瘓大半,平常還能用的外賣都暫停服務。

季瀾一個人淌著雪出了門,往常開車來回不過四十分鐘的路程,他走了整整一個下午。

靳寒忙完生意下樓吃飯的時候完全忘了自己提過這茬,他吃完一頓羊肉鍋燥得血氣上湧,隨即就把手腳冰涼的季瀾壓在客廳辦了。

事後季瀾一直高燒不退,吃藥根本不頂用,最後還是他半夜自己偷偷出門去急診掛了點滴,這才勉強能在第二天裡繼續跟在靳寒身邊工作。。

靳寒興致勃勃,黎叔不願打擾的他這份好興致只能隨著他折騰灶台。

家裡沒有牛油,辣椒只能用菜籽油煸炒,高湯倒是現成的,季瀾回家這幾天,幾乎每頓飯都要被灌一碗小火煨了十幾個小時的補湯。

一份鴛鴦鍋勉勉強強拼湊出來,半邊紅油辣鍋,半邊酸甜可口的番茄鍋,靳寒本想把另一半做成白湯,他剛巧看見冰箱裡有新鮮的西紅柿,一時就沒忍住。

切好的羊肉,打成泥的蝦滑,洗干擇淨的蔬菜,黎叔有條不紊的把菜品樣樣數數擺上桌子, 靳寒摘去圍裙把季瀾從正廳抱過來,季瀾順著刺鼻的辣味用力嗅了兩下,蒼白瘦弱的小臉上有了幾分血色。

黎叔看著靳寒長大,親眼見證了一個狼崽子如何變成了一頭會吃人的惡狼,他不像其他人那樣忌憚靳寒,這麼多年裡他從沒覺得靳寒有多陰狠可怖,反倒是一直覺得他是個沒腦子的傻小子。

事實就是如此,他本以為靳寒至少會拿那一半番茄湯中和一下辣度再往季瀾嘴裡喂,當他看見靳寒當真是要喂季瀾直接吃辣鍋的時候,他真真切切的體會到靳寒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癡。

他在靳寒伸出手去夾菜之前將原本擺放好的鴛鴦鍋調轉了一下方向,恨不得直接把飄著辣椒的那一半潑到靳寒臉上。

「季少爺身體沒有恢復好,不能吃太刺激的事物,這半邊還得您來吃,季少爺只能吃番茄的,腸胃不能受刺激,醫生在出院的時候就囑咐過了。」

他這一句話把靳寒噎得半天沒動筷子,季瀾聽不太懂,只能仰起小臉疑惑不解的看看他又看看靳寒。

「靳…靳先生?」

季瀾在桌下輕輕扯了扯靳寒的褲腳,他被紅艷艷的半鍋辣椒勾起了食慾,若非還記著潛移默化裡養成的規矩,他恐怕早就自己動手去夾了。

「.…..先吃這邊的,先吃蝦,你以前愛吃這個。」

靳寒尷尬又自責的輕咳了兩聲,他起身端起蝦滑笨拙的往番茄鍋裡放,手裡的勺子怎麼忙活都不能把蝦泥團成一團。

經靳寒手的蝦滑只能變成大大小小不成形狀的蝦坨,季瀾吃飯不挑,但他絕對是個以貌取人的食客,下水腦花這類丑兮兮的東西他死活都不肯吃。

靳寒舀上來的蝦滑張牙舞爪的支稜著不成型的軀體,他呆呆的凝視了半天,脊背下意識的抖了兩抖。

即使是沾了酸甜味的底湯,蝦肉的鮮美還是令人難以抗拒,靳寒沾了手邊沒加辣的海鮮汁餵給季瀾,季瀾閉著眼睛強迫自己咬下去,他是純粹抗拒不了靳寒餵過來的東西,只能決心慷慨赴死。

好在鮮嫩可口的味道足以掩蓋外表的缺憾,季瀾呼出一口熱氣漸漸放鬆,他半身倚進靳寒懷裡小口小口的吃著,等到第二個蝦滑進肚,他的注意力已經全在靳寒那種英俊的臉上了。

黎叔適時接過盤子把剩餘的蝦滑放進鍋裡,木勺在他手中顯得靈活許多,只需一劃一扣就能將蝦泥團成圓乎乎的小糰子。

最難搞的蝦滑處理完,黎叔收拾空盤離開,順帶著不動聲色的把季瀾那份加了小米辣的海鮮汁也一併收走。

一頓火鍋吃了大半,季瀾完全沒嘗到那邊的辣鍋是什麼滋味,每當他嚼著嘴裡的東西往辣鍋一瞥,靳寒立馬會往他嘴裡喂剛涮好的蔬菜。

季瀾對辣味的執念再深也深不過他對靳寒的執念,所以他始終沒有從男人這點片哄小孩的伎倆中脫身。

他們離得很近,他同靳寒額頭相抵,靳寒不厭其煩的一口一口餵他吃東西,靳寒目光和緩動作溫柔,放到幾年前,他若是能享受到這種境遇,大概是死也情願的。

吃到最後,碟子裡還剩一片沒煮的牛肉,他壯著膽子起身坐到了靳寒腿上,還不是那種正常的坐姿。

他撐著桌沿以便自己的雙腿能夠順利的跪在椅面上,他擁著靳寒的頸子依偎過去,前傾的半身膩膩乎乎的貼在靳寒身前。

「靳先生…靳先生——想吃——想吃辣的——」,他用還帶著番茄味的嘴唇討好似的吻了吻靳寒的鬢角,含糊不清的要求著吃一口辣鍋。

季瀾做得輕車熟路,腰胯的骨骼隱隱泛著酸痛的抗議,他以前也經常做這個動作,只不過從來沒有出於這種單純的目的。

靳寒沉悶且禁慾,許多時候即使憋了火氣和心事也不願直言,他總是這樣不知廉恥的騎在靳寒身上勾引挑逗,指望著靳寒能在他身上發洩一頓。

熟悉的動作勾起太多旖旎又愧疚的回憶,靳寒嘴角微僵,他拍撫著季瀾的脊背同他商量著只能咬一小口。

季瀾摟著他的頸子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清秀溫潤的青年笑得眉眼彎彎,最後當真非常乖巧的只咬了拇指蓋那麼大小的一口。

餐廳裡滿桌碗筷不用靳寒收拾,他抱著吃飽喝足的季瀾上樓回屋,午飯折騰得時間有點久,眼下已經過了醫生給規定的午睡時間。

他從床頭櫃裡翻出個擋光的眼罩幫季瀾套上,眼罩純黑,季瀾膚白,青年毫無防備的仰躺在他身邊,露出來的半張臉帶著一點被火鍋熱出來的紅暈,身下還有半長的柔軟髮絲凌亂的散在枕面上。

靳寒心跳得很快,他遵醫囑輕輕撫著季瀾的小腹幫他消食,儘管一再扭頭看向窗外嘗試轉移注意力,他也壓根沒法控制自己總往季瀾臉上瞄的目光。

不用照鏡子他都能想像到自己面上的表情有多淫邪惡劣,他看似嚴以律己那麼多年,可事實上,早在將季瀾接進靳宅的那一天,他就對著少年人乾淨稚嫩的面頰起了邪念。

靳寒難以自持的傾身吻住了季瀾的唇,睡夢中的季瀾喚出一聲柔和溫軟的氣音,靳寒下身脹痛,他頂開季瀾的唇齒去索求熟悉的氣息,他是嘗到了無盡的甘甜和美好,但同時也品到了季瀾嘴裡那股仍未散去的辛辣 。

靳寒做賊似的從屋裡躡手躡腳的出去找水,他狼狽的捂著嘴往樓下跑,剛好回來收拾桌子的黎叔見怪不怪的指了指正廳矮几上的玻璃杯,極其善解人意的告訴他那是冰鎮過的綠茶,不僅解辣而且去火。

晚飯比中午的火鍋清淡許多,黎叔中午收拾完桌子就開始淘米煮粥,他祖上是廣東人,做這些東西一向在行。

季瀾午覺睡得安穩,被靳寒抱下樓的時候精神很好,靳寒由著他在屋子裡走一走活動腿腳,他便穿著毛絨絨的兔子拖鞋直接鑽進了廚房。

季瀾目不轉睛的盯著黎叔忙活,他對黎叔有些印象,從他十年前進靳宅開始,黎叔對他一直都算親厚。

十幾種食材分別處理妥帖放進鍋裡,艇仔粥用料講究,各類配料需要單獨處理去掉異味才能在粥米中融為一體。

黎叔的廚藝大概能比靳寒好上十個十萬八千里那麼多,季瀾趣味盎然的看著,最後引得靳寒吃味,黑著臉過來將他攔腰抱去沙發上揉搓一頓,直到吃飯的時候才悻悻的放開他。

黎叔煲得粥裡藏著不少乾坤,季瀾跟個尋寶的小孩子一樣用勺子在碗裡翻找,一會舀到一個蝦仁,一會又舀到一小塊豬肝,他自己低頭吃得很認真,難得不用靳寒騰出手來喂。

臨睡前季瀾身上到現在還有中午那頓火鍋的油煙味,靳寒心思一動,打算挑戰個更難的事情。約莫九點一刻,他自認做足準備,信心滿滿的挽起袖子把坐在正廳地毯上看電視的季瀾撈起來抱進了樓上的浴室。

靳寒調好水溫才幫季瀾除去衣物,浴缸裡已經提前放了大半缸水,他扶著季瀾坐進去,熱水剛好漫過季瀾的肋下。

浴室裡帶著熱度的暖黃光線有些刺眼,季瀾瞇著眼睛往他懷裡躲,靳寒半跪在浴缸邊上,一手往他頭頂擠著洗髮水一手拍著他的後背哄著他放鬆。

因為事先在腦子裡模擬過一遍,靳寒做得還算游刃有餘,他小心抓揉著季瀾的髮根,手指仔細梳開發尾打結的地方,薄荷味的洗髮水有些刺激,季瀾一直緊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季瀾眼尾有一抹緊張出來的紅暈,靳寒心裡軟得不像話,他順著季瀾的脊背輕輕拍了兩下,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帶著能溺死人的溫情。

「乖,馬上就好了,再搓一小會就好了,馬上就給你沖掉,聽話。」

季瀾低低的應了一聲,他赤身裸體的坐在浴缸裡,兩隻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攥著靳寒的領子。他身上有很多傷痕,一部分是手術留下的,一部分是前段時間受得外傷,從胸口到大腿,有的疤痕恢復平整,有的還是猙獰得顯眼,他自己並不清楚這些七扭八歪的疤痕有多慘烈,但他還是下意識的蜷了蜷身子,不想被靳寒看見。

靳寒仔細沖洗著季瀾頭頂的泡沫,他一心都在季瀾的頭髮上,一時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動作,他用花灑將泡沫被沖走大半,正打算再接再厲的時候,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靳寒抻著脖子瞥了一眼,來電顯示的是公司的一個高管。

他之前已經囑咐過沒有急事不要找他,能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肯定是真的有什麼要緊事,公司剛剛從一場腥風血雨中安然落地,他前段時間一直如履薄冰,所以這個電話他不得不接。靳寒只能將花灑先關掉,他俯身將花灑掛回原處,又捧著季瀾的臉親了又親,柔聲保證自己很快就回來

季瀾趴在浴缸邊上乖乖巧巧的點了點頭,他看著靳寒拿著手機離開,儘管有點失落但也沒覺出什麼不妥,他在靳寒身邊十年,即使神智錯亂心智懵懂,他也記得靳寒接電話時他要避嫌的規矩。

季瀾原本老老實實的待在浴缸裡,他百無聊賴的劃拉著浴缸裡浮著一層泡泡的水面,他覺得自己等了很久,畢竟他已經搖搖晃晃的有些困了。

頭上沒洗淨的洗髮水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流進了眼睛,他嫌難受,自己瞇著眼睛用手去揉,結果反倒疼得更厲害。

靳寒這個電話打了十分鐘左右,公司剛剛遭過一劫,眼下許多事情都繁雜忙亂,他深思熟慮的毛病一上來多吩咐了兩句,於是就忘了時間。

季瀾的心性還沒有恢復,一覺得難受就把什麼規矩都忘了,他跌跌撞撞的邁出浴缸去找靳寒,打滑的雙腳踩在瓷磚上沒站穩,一時還雪上加霜的在門框上磕了腦袋。

「靳先生…靳先生……靳先生…疼……眼睛……」

靳寒一回頭就見季瀾捂著臉踉踉蹌蹌的站在浴室門口,瘦弱單薄的身體不著寸縷,渾身上下還淌著水珠,季瀾本就瘦得驚心,冷不丁這麼一看當真是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

靳寒整個心彷彿被狠狠錘了一下,他立刻扔了手機衝回季瀾身邊,手忙腳亂的拿過浴袍把他裹起抱去了洗手台上。

靳寒急得眼底都泛起了血絲,他想仔細檢查一下季瀾傷在哪,可季瀾死活不肯鬆開捂著左眼的那隻手。

一貫溫順懂事的青年只是一個勁的哭著喊疼,而且還異常倔強的用夠不到地面的雙腳亂蹬著踹向他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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