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臭臭的遭人嫌棄的螺螄粉
下午,余清澤去了蔡府找老夫郎商量狀元餅的事情,去的時候,正好在門口碰上了管家要出去。
余清澤跟他打了個招呼,隨口問了下:「安叔,您出去啊?」蔡府的管家叫蔡安。
蔡管家見是余清澤,點頭笑著答道:「這不是明天有宴席嘛,老夫郎讓我去給新縣令送請帖。」
「哦,原來是這樣。今天上午我們還看到新縣令了。」余清澤說道。
蔡管家點頭,小聲跟他道:「我們也沒想到新縣令會今天到,得到的消息是還要兩三天的,所以想在他來之前把宴席辦了。誰知道,唉……對了,你來找老夫郎有事吧,他在池塘那邊的亭子裡,你自己過去吧。」
「好,多謝安叔。」余清澤點頭,側身讓蔡管家過去了。
余清澤在後院池塘邊的亭子裡找到蔡老夫郎,後者正拿著份名單在看著。
「誒,小余你過來了,我正要找你。」蔡老夫郎見到余清澤,放下名單,立馬招呼他坐下。
余清澤問道:「老夫郎找我什麼事?」
蔡老夫郎歎口氣,說道:「今天上午新縣令到了,你知道吧?」
余清澤點頭,道:「知道。他從北城門入的,我們都看見了,很威風。」
蔡老夫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道:「可不是威風嘛,除了威風,也沒其他本事了。」
余清澤挑了下眉,問道:「老夫郎,問句不該問的,這個新縣令,您可知是何來頭?」
「沒什麼該不該問的,你做生意的,知道也好,免得不小心觸了霉頭。」蔡老夫郎擺了下手,然後小聲跟他說道:「這人啊,姓洛,叫洛明達,是禮部尚書的三兒子,得有二十六七歲了。人呢,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紈褲子弟,吊兒郎當,吃喝玩樂樣樣精通,他爹都頭疼。年前參加鄉試,好不容易吊了個尾,這會試自然就沒過了。他爹這不就想辦法給弄到這裡來了嘛,估計是想磨煉磨煉他。」
余清澤聞言,詫異道:「據我所知,這舉人直接當縣令的很少的吧?」
蔡老夫郎點頭,道:「是,這不是三月的時候,空出了許多位置嗎,以禮部尚書的身份,安排個人,還不是簡單的事?」
余清澤搖搖頭,感歎了一下,道:「原來如此,裡面,太複雜了。」
官場黑暗,權錢交易以權謀私永遠不可避免,扳倒了老蛀蟲,總會有新蛀蟲不斷出現。而且裡面各種關係複雜,沒有顆七竅玲瓏心,還真難以在裡面存活。
所以說,像家寶這性子,還真不適合去那官場,像現在這樣也挺好,雖然簡簡單單,平平淡淡,但是活得真實快樂啊。
蔡老夫郎歎口氣,道:「是啊,其實我就不希望蔚兒再走仕途,他跟晨曦不一樣,晨曦從小跟在他爹身邊,見得多,學得也多,尚能應付一二。蔚兒從小因為身體原因,只能跟在我們身邊,見識有限,出去可是得吃虧的。」
余清澤安慰他道:「二少爺聰慧,定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呀,就放寬心吧。」
蔡老夫郎無奈道:「也只能這麼想了。對了,我跟你說,這洛少爺吃不得海鮮,一吃就得全身又紅又癢的,咱們這裡面的兩個海鮮得去掉,你看看換成什麼菜好?」
余清澤挑眉,問道:「他還有這毛病吃不得海鮮啊?」對海鮮過敏啊。
蔡老夫郎點頭,道:「對,聽說他要當桐山縣令,曦兒就收集了消息給我們傳回來了。所以咱們不能做這個,萬一他吃了出問題了,咱們還得麻煩。唉,這來了個祖宗,我們還得好好伺候著。」
一會兒,似乎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蔡老夫郎又急忙說道:「你聽聽就好啊。」
余清澤笑道:「那是自然。那他有什麼喜歡吃的嗎?」
「喜歡吃的,我看看,」蔡老夫郎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展開看了看,然後說道:「喜歡吃鵝肉和牛肉,還喜歡吃香蕉。」
余清澤又問道:「他能吃辣嗎?」
蔡老夫郎答道:「好像只能一點點。」
「明天市場上能弄到牛肉嗎?」
蔡老夫郎搖頭,道:「沒有,福伯去問了,說沒有。」
余清澤想了下,然後說道:「那就做個五杯鵝,再做個野菌菇燉鵝,可吃肉也可喝湯,最後再添一個拔絲香蕉做飯後甜點。」
「行,這個你做主就行。」蔡老夫郎對吃的這方面是完全相信余清澤的判斷,他說做啥就做啥。
說完這事,余清澤想起自己的來意,他又說道:「老夫郎,我找您是想到一道點心,本來非常應景,但是現在如果請了縣令大人的話,我怕又不太合適了。」
蔡老夫郎好奇問道:「什麼點心?」
余清澤答道:「狀元餅。」
「狀元餅?還有這種餅啊?倒是真應景。」蔡老夫郎看了余清澤一眼,問道:「你怕洛少爺多想?」
余清澤點頭:「會不會落了他面子?」
這洛縣令是個吊車尾的舉人,現在一來上任,就來參加蔡府大少爺高中狀元的喜宴,這要是他想歪了,把這看成了對他的挑釁或者是下馬威什麼的,那不就糟了嗎?
蔡老夫郎想了想,道:「我們這宴席本來就是為了慶祝曦兒高中狀元才擺的。沒事,待會看蔡安回來怎麼說,如果縣令他們說來,那就是表示不在意,如果他們不來,那咱們也擔心不著了。就做吧。」
得了蔡老夫郎的同意,余清澤放心了。他又跟蔡老夫郎核對了一下菜單和人數,說了會兒話,便回去了。
下午從蔡府回去後,家寶告訴他,劉老闆找他有急事,讓他回來就過去一下。
於是,余清澤又急忙過去了劉記。
剛走到劉記店門口,余清澤就聞到了螺螄粉散發出的那獨特的氣味,不知道怎麼形容,酸臭酸臭的,又隱隱帶點腥味,但是余清澤聞到這味道,口腔裡就分泌出了很多口水。
這螺螄粉,不知道它的美味之處的,都嫌棄它;知道它的美妙的,都恨不得將湯汁都喝光光。
說起來,好久沒吃過螺螄粉了!很想念啊!余清澤吞了下口水,感覺餓了。
「咦?什麼味道,好臭!」一個哥兒捂著鼻子飛快地從余清澤身邊跑過去了。
「好臭,快走快走!」
「嘔,哪裡發出來的臭味!」
「……」
余清澤:……
進了店裡,劉老闆看到他彷彿看見了活菩薩,頓時大叫道:「老弟你來了,我正找你!」
「怎麼回事?」余清澤已經隱隱有了點猜測。
劉老闆將他拉到後院,急道忙道:「我們下午在店裡做了下螺螄粉,然後,客人都被熏跑了。」
余清澤:……難怪店裡沒幾個客人。
他摸了摸鼻子,然後說道:「這個螺螄粉吧,確實聞起來臭臭的,但是吃起來絕對爽。」
劉老闆點頭,道:「這個我知道啊,我們一家之前在家裡做過,也嘗過,確實味道好。可這客人不知道啊,聞著味兒就跑了。而且,這味道,經久不散。你說,這可怎麼辦才好?」
余清澤問道:「那你不想推這個了?」
劉老闆皺眉,道:「我是想推的,這味道是真好,我現在每天回去都要做一碗來吃,要是客人吃了,一定會喜歡上的。」
余清澤想了下,道:「不然你先推桂林米粉,這個味道比螺螄粉味道要小一點,等客人們接受了桂林米粉,再推螺螄粉?」
「這也是個辦法,不過桂林米粉的味道也重,裡面也有酸筍。你看啊,如果不喜歡這種味道的人,說不定連店都不進來了,那就連之前的部分客人都丟掉了。而且如果我只做桂林米粉和螺螄粉了,也行不通啊。」劉老闆很無奈地說道。
余清澤說道:「那你乾脆另開一家專門的桂林米粉和螺螄粉的店吧,不用這麼大店面,小一點的,擺個五六張桌子就行了,讓老大或者老二專門負責。」
「再開一家?」劉老闆驚訝道,這個問題他還沒想過。
余清澤點頭,道:「現在麵館生意也很好,分開做的話,兩邊的客人都可以兼顧。另一家店你可以開到南大街,那邊的租金沒這邊貴,人流也還可以,這種特色店舖,只要客人愛上了,會自己找過去的。」
劉老闆轉了兩圈,然後道:「這個辦法好!我這就跟他們說一下。」
余清澤又急忙拉住他,說道:「你也不用這麼急。在開之前,我建議你先在外面擺個小攤試試,先讓客人們都知道了,接受這味道了,再開店,不然這一個月租金也好幾兩銀子呢!」
「有理!你那小吃車在哪裡做的?我看非常好用,我也去弄一輛。」劉老闆說道。
余清澤答道:「這就是我們村長家做的,你要是要,我讓他按我那形式給你做一輛。」
「好,做一輛,要兩個爐子那種!」劉老闆要求道。
「行!」余清澤點頭應了,然後又道:「你們做螺螄粉的湯汁還有多嗎?待會收攤我帶我夫郎過來吃。」
「還有,材料也有,你們過來吃就是。」
「那行,那就謝謝老哥了。」「客氣啥。」
收攤後,大家都回家了,余清澤帶著樂哥兒往劉記走,說帶他去吃個好吃的吃食。
樂哥兒好奇問道:什麼吃食?
余清澤答道:「螺螄粉。」
樂哥兒是早就知道余清澤教了劉記這麼個吃食,不過一直沒吃過,聽聞要去吃,興致就來了,非常想去嘗一嘗。
余清澤先給他打了個預防針,道:「樂哥兒,那個螺螄粉吧,味道有些大,但是相信我,味道真的很好,很好吃!」
樂哥兒好笑地望著余清澤,點頭,比劃道:好,我什麼時候不相信你了。
等到樂哥兒到了劉記,他站在門口不走了,甚至恨不得馬上掉頭回去!
好臭!
余清澤看他捏住鼻子的樣子,失笑道:「真有這麼臭?」劉老闆估計現在正在做螺螄粉,那味道比之前他來的時候要大了許多。
樂哥兒瘋狂點頭。
很臭,非常臭,慘絕人寰的那種臭!令人髮指的臭!
余清澤朝他伸手,哄道:「就是聞起來臭,吃起來很好吃的,真的。來,進來吧。」
樂哥兒雙腳定住了般,搖頭,堅決不挪動了。聞起來都這麼臭了,怎麼能下得去嘴?
余清澤無奈了,走到樂哥兒身前,微微蹲下身,然後一個公主抱,將樂哥兒整個抱起來進了屋。反正這會兒店裡也沒客人了。
樂哥兒身體失去重心,雙手趕緊抱緊夫君脖子,然後,悲劇了,鼻子沒了手捂著,那股味道直接侵入了他的鼻腔,已經被吸進去了。
要窒息了!樂哥兒趕緊騰出一隻手摀住口鼻:……
將樂哥兒抱到一張桌邊坐下,樂哥兒的手都還沒從口鼻上放下來。
等到劉老闆端出來兩碗螺螄粉,看見樂哥兒這樣子,笑道:「臭是臭了點,味道好!你不相信我,應該要相信你夫君啊,他什麼時候做過不好吃的東西了?是吧?」
關於這一點,樂哥兒以前是很肯定的啊,可是現在很懷疑了。這不叫美食啊,這應該叫,臭食才對。
「你捏著鼻子,我餵你吃一口?」余清澤拿過筷子,笑道:「來都來了,總得試試嘛。乖,吃一口,要是你不喜歡,咱們就回去做飯吃。」
說著,他拿過勺子,夾了一條粉條和一條酸筍,用勺子接著喂到樂哥兒嘴邊,哄道:「賞個面子,吃一口,嗯?」
樂哥兒看他這樣子,就不忍心拒絕他了,捏住鼻子,露出嘴巴,將筷子上的粉條和酸筍吃到了嘴裡。
剛吃進去,樂哥兒就睜大了眼睛,很驚訝。
這味道,跟聞起來那麼臭的東西,真的是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