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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道[修真]》第395章
第395章 混亂王氏

  容正桓那是什麼樣的人物,整個斬梧盟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容氏的下任家主。

  對於在斬梧盟中舉足輕重的人物,這修真聯盟的人都能這樣完全不放在眼中地用這種手段壓榨其價值,還正大光明地說:都是窮鬧的。

  ……同樣是生鮮,王強是很清楚的,他與容正桓的身份地位那是天上地下。

  從出身,容正桓所在容氏那是修真聯盟聲名赫赫的家族,斬梧盟哪方勢力不賣幾分面子?而王氏呢,偏居一隅,有幾人聽說過還是一回事呢。

  從修為,他王強一個小小築基……容正桓已經是分神大修士。

  容正桓的主意他們都敢打,他王強呢?

  夏侯煜明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他的積分……如果沒有前面那番對於容正桓的假想處置,王強可以簡單當成是夏侯煜明的關懷。

  可有容正桓的例子在前頭,那句“批發價都是一千”……而他王強賺的積分才幾十,這意味著他對基地的貢獻也只有幾十,離一千的批發價還遠著呢,容正桓這般等不及到基地批發的他們都喪心病狂想要就地拍賣,那他王強呢?

  你說王強怎麼能不心驚肉跳?

  對於王強的恐懼,整個漩鏡一號好像一無所查般,依舊該幹嘛幹嘛既沒有限制他的活動範圍,也沒有限制他的舉動,甚至連他的身都沒搜。

  這樣似乎看起來能叫王強安心一些?

  可是,王強非但沒有放下心事,反而更恐懼了,就好像一個等待裁決的人卻一直沒有等來下文,每天在惶惶不安中煎熬。

  而到得這一日,終於抵達王氏族地之時,王強那種驚懼的心情才勉強平息了一些,在他看來,好歹是到了自家地盤,怎麼著族中長輩必不會看著自己陷入那等悲慘情景中。

  而且若是這夏侯煜明真對自己有那等打算,又怎麼會大搖大擺地將自己送回王氏,也許這一路都是自己在嚇自己。

  自覺已經想明白的王強略微恢復一些神智,這一次為族中帶回這麼多丹藥,好歹立了一大功,對於家族現在的景況而言,這筆丹藥起碼能緩解燃眉之急,思及王氏的處境,王強一時間竟有些歸心似箭。

  似家族族地這種地方,當然不是想進就進,就算是有交易的約定,也需要提前告知對方,免得被當成誤入的敵人與對方起衝突,這與呼林駐守的小河界那種想進就進的情形自然是對比鮮明,其實也沒有辦法對比,人族的宗族那是存在了數萬載發展起來的產物,而妖族侵佔的畢竟是人族地盤,時日短暫,能周全一些的也不過是前線戰陣,至於後方那些基地,能保證一直在妖族控制之下就產出就已經是極限了。

  王強與王氏族中自然是有方式聯絡的,不一會兒,王氏族地的界壁大陣上便放出一個小小入口,漩鏡一號猶如遊魚一般輕鬆地鑽入,在王氏族地上降落下來。

  待漩鏡一號一打開艙門,看到外面的王氏諸人,王強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驚喜道:“祖父!”

  為首那鬚髮皆白的老者亦是滿面激動地道:“琷兒!你能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

  王強,或者說是王琷飛身便要朝老者奔去,夏侯煜明卻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突然摁住王琷的肩膀,沛然巨力令王琷一直竟動彈不得,亦無法發聲。

  夏侯煜明卻只笑嘻嘻地道:“哎喲,咱們這公事還沒敘完呢,私事稍後再說,先完成交易吧,哎,這位是王家主吧?幸會幸會。”

  王氏那老者微微蹙眉看著夏侯煜明捏著王琷肩膀的手臂,這位置正是十分微妙,夏侯煜明只需靈力一吐便可叫王琷筋脈寸斷丹田破裂,便是大羅金仙在場也救不得。

  似乎是忌憚于夏侯煜明這樣的舉動,這老者強行按捺下了自己的情緒,維持著禮儀回道:“不錯,老夫正是王書瑁,忝為王氏此代家主,不知來客如何稱呼?便是要交易,也請入內喝杯茶水再慢慢談。”

  夏侯煜明好像不通情理一般,哈哈一笑便一口拒絕道:“我不過是個送貨的,如何稱呼並不重要,喝茶嘛也無關緊要;要緊的是趕緊把貨送到,您把該付的價錢給我,交易完成,再有愛孫在手,大家豈不是皆大歡喜?”

  居然就這麼肆無忌憚地把自己脅持人質的事直接戳了出來,完全不以為恥地笑容滿面,渾然不知道他此時的模樣有多麼可惡。

  王琷也是到此時才明白,夏侯煜明竟是把他當成人質了!

  他心中不由無奈,家族中的情況他是十分清楚的,堂堂王氏,竟被那囂張跋扈的張氏逼到連子弟們修行的丹藥都短缺的地步,這種山窮水盡的情形下,肯有人冒著得罪張氏的危險來與他們交易,他們王氏怎麼可能會做出自毀長城的事?

  他王琷雖然說修為不高,王氏亦不是什麼高門大族,無法與容正桓那樣的人物相提並論,可他也是家主的嫡孫。

  如果不是王氏十分重視這交易,又怎麼會把身份重要的他親自安插到位於前線的那方小世界去親自接應,他又怎麼會在小世界破滅之後還強行按捺著自己做了數月的生鮮潛伏下來偷偷觀察修真聯盟的一舉一動?

  這夏侯煜明若是有什麼顧慮……實屬想太多。

  而王琷現在只後悔自己為了保護家族,一路上對於王氏的處境與情形半點也未向夏侯煜明透露,他現在想坦誠布公了,可夏侯煜明的靈力牢牢盤踞在他的丹田與四肢百骸,又哪里有說話的機會?

  自作孽不可活,王琷現在可是察覺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只能苦笑。

  而王書瑁更是神情更冷:“既然如此,那便請交貨吧。”

  夏侯煜明嘿然一笑:“那您也請把交易約定好的貨款拿出來吧?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堂堂元嬰修士,竟是跟個市儈的小商販似的斤斤計較,而王琷莫名其妙的同時,也覺得不太對勁,這個夏侯煜明今天為何如此……詭異?

  他畢竟也是觀察了夏侯煜明一路的,這個人雖然看似粗豪,卻心細如發,絕不會無緣無故做這種故意惹王氏厭惡的事來得罪潛在的長期客戶啊。

  他現在無法動彈,也無法觀察夏侯煜明的表情,只是疑惑地看向自己的祖父,而在此時,王琷卻驀然睜大了眼睛,發現了什麼不同。

  祖父的身邊並不見父親的影子,反倒是只看到二叔和堂兄王玨。

  自己這般歷經千辛萬苦前往小世界接應,臨行前母親哭得死去活來,根本不想讓自己去;而父親雖然話說得堅硬:“此乃為家族大計,亦是為他自己好,你一個婦道人家要識大體,別成日哭哭啼啼的!”

  可他分明將自己最寶貝的法器全都交給了自己,臨行前一遍又一遍對自己叮囑若是遇到各種情形該如何處置該如何自保,那模樣,恨不得將他生平所學全部灌到自己腦子裏……

  父母山高海深一般的愛重之意,王強從沒有那樣深刻地體會,可現在自己安然歸來,父親知道了怎麼可能不出來相迎?

  哪怕不論父子深情,父親身為家中嫡長子,亦是那一輩修為最高之人、下一任家主,關係王氏未來發展的重大交易,父親怎麼可能不在場,反而是叔父來?

  作為未來家族繼承人培養長大,又在人妖兩族前線經過生死歷練,王琷並不是那種溫室之花……他的視線仔仔細細掃過祖父周圍的人,很快,他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水。

  不只是父親,與父親親厚的族人竟然悉數不在,包括幾個十分支持父親的叔祖伯祖,只有平日間與二叔走得近的、還有祖父的親近下屬在場……更叫王強覺得不安的是,場中竟還有許多生面孔。

  不對,事情十分不對,此時的王琷額頭都快被冷汗浸透,而牢牢捏著他的夏侯煜明渾然感覺不到自己手中“人質”的情緒變化一般,兀自笑嘻嘻地等著向王氏家主的回應。

  王書瑁此時面對夏侯煜明給臉不要臉的粗魯蠻橫,亦拉下了臉,只是冷冷道:“不過區區一點靈石而已!你我交易所冒風險之巨,若連這點信任也沒有,我看這交易也不必再做!”

  而夏侯煜明卻好像聽不出對方言下的鄙夷之意,依舊討要著貨款:“你看,王家主,咱們這也是第一次打交道,小心無大錯,有來有往才能熟識嘛,您說是不是?”

  王書瑁神情如結冰一般,冷哼一聲:“你們這般交易的法子是自斷後路!”

  夏侯煜明卻悠哉遊哉地道:“哎,我們的後路自然有我們自個兒來解決,王家主,你既然都說只是區區靈石而已,又何必磨嘰這麼半天呢?乾脆地交出來不好嗎?……難不成,您堂堂王氏之主也心疼那點靈石?”

  王書瑁皺紋密佈的老臉上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後不待夏侯煜明又要笑眯眯地說出什麼混賬話,他便手一揮,他身旁的次子很快從儲物袋中摸出靈石,在陽光下,靈石堆積如小山一般,閃耀出璀璨光芒。

  夏侯煜明笑得見牙不見眼:“哈哈,不錯!好了,一手交靈石一手交貨!”

  然後他頭微微一側,身旁自有隊員將一箱箱丹藥放在空地上,王氏亦派出子弟接貨,而漩鏡一號另一個隊員前去清點靈石。

  雙方皆是修士,這交貨點貨的流程迅捷無比,不一會兒便交易完成。

  夏侯煜明還嫌不夠丟人一般反復叮囑那收了靈石的修士:“你趕緊的,把靈石放到裏面藏好,這可都是錢哪,藏穩妥點,知道麼!”

  那修士亦是連連點頭,然後連忙祭起身法,飛快消失在漩鏡一號裏面。

  這場景叫在場所有人都感到無語,唯有夏侯煜明沒事人一般,表情依舊輕鬆寫意。

  而那王氏家主的神情隨著交易結束更是要掉下冰渣來:“既然交易結束,是不是可以把我孫兒安然歸還?他不過還是個孩子,好心接應你們,為你們指路,你們這般虎狼行徑,不怕道心有瑕他日有報嗎?”

  夏侯煜明嘻嘻一笑,隨即面容一肅,殺意似要溢出一般輕聲道:“交易嘛,自然是一物易一物,前一筆交易是完成了沒錯,現在這筆……一碼歸一碼,另當別算。”

  王書瑁眼睛中直欲噴出火來:“你們可還都在我王氏的地盤上,不要欺人太甚!!!”

  夏侯煜明神情冰冷:“到底是誰欺人太甚?我問你,我方派來聯絡你們的人呢?他人在何處?!一人換一人,這便是第二筆交易!”

  聽到這裏,王琷心中也劇烈一跳,原來問題竟是出在這裏,一切恐怕都是因為那個人!

  夏侯煜明對自己隱隱的威脅、還有現在的挾持都是因為這個!

  那人他都沒見過,卻知道確有一個聯盟的人,主動聯繫過祖父,和祖父提出了這筆交易,聽夏侯煜明的口氣,難道是祖父對那人動了手?可怎麼會……祖父明明知道這筆交易對於王氏的重要性!

  一時間,王琷心亂如麻。

  而王書瑁瞳眸一縮:“你們派來的人鬼鬼祟祟,他離開了王氏族地,我又怎麼知道他去了哪里?!”

  夏侯煜明森然一笑:“既如此,那就對不住了,委屈王小公子在我這兒多待一陣吧?什麼時候你們把我們的人交還,王小公子再安然返回!”

  王書瑁額頭上青筋一跳:“你們簡直是無理取鬧,我王某敢立下神魂之誓,那弘宇根本不在我王氏族地之上!如此你們滿意否?!可交還我孫兒否?!”

  夏侯煜明只冷笑不說話。

  王書瑁身旁那中年男子卻是皺眉,上前向他低聲傳音,不知道說了什麼。

  王書瑁只深深看了一眼王琷,便漠然道:“既然你們要自斷後路……那便給你們個了斷吧!”

  王琷只覺得那一眼……就像是祖父好好看他的最後一眼,叫他心都涼了半截。

  夏侯煜明哈哈一笑,本來想說些什麼,突然,他神情一變抬頭看向天際:“我說你們王氏怎麼這般囂張,原來當真是埋了後手。”

  那原本略微敞開的大陣已然完全合攏,一個飛行法器憑空出現,而王氏家主身後的人驀然升空,又倏然散開,不過眨眼間便將漩鏡一號重重包圍起來。

  王琷努力瞪大了眼睛看去,這些人……竟然皆不是王氏的人!

  可他們手中所持的法器制式、還有周身的強橫波動卻那樣叫他熟悉又厭惡……張氏!

  王琷吃驚地看向王書瑁:這麼多張氏的人在族地之中,祖父他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引狼入室!

  他們被張氏那般苦苦壓制,祖父現在卻還讓這麼多張氏的精銳進來!甚至向漩鏡一號動手!祖父到底知不知道他得罪的是什麼樣的援力!修真聯盟……明明是可以幫助王氏擺脫張氏、甚至更上層樓的強大勢力!!!

  王氏層層屋宇中最高大的那一棟頂端,突然露出一道身形,對方似是剛剛從飛行法器上下來,只輕笑道:“好了好了,今日要多謝謝王家主,叫我們看了這出好戲。”

  王琷在前所未有的震驚之後,眼中驀然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黯然與絕望來,這聲音他亦聽過……張氏核心弟子張從白。

  ——對方踩的那棟高大屋宇,王琷亦是熟悉不過,他開始修行的第一日,父親就曾面向祖屋焚香跪拜後,莊嚴地向他講述過王氏曾經輝煌燦爛的過往,曾經親自參與過斬梧之戰的祖先,那些耀眼璀璨的傳承……一切的一切,那是王氏的精神脊樑,那是王氏每一個子弟迫不及待希望恢復的榮光,可現在張氏一個核心子弟都能隨意在上面踩踏走動。

  這意味著什麼王琷豈能不知?

  王琷的目光緩緩掃過每個王氏族人,他們的面孔上有屈辱、有隱忍、有麻木,卻唯獨沒有憤怒。

  或者說,在張從白露面之前,王琷就已經猜到了,只是他不願意那樣去猜,拒絕接受那樣冰冷恐怖的現實:

  自家的祖屋能被一個外姓人踐踏卻無人有反應,只有一個解釋——王氏,已經徹底淪為對方家族的附庸。

  所以,才能任對方踩在頭頂而無動於衷,不能,亦不敢。

  所以,才會明知與修真聯盟的交易是自己最有可能改變一切的機會也全然不在意,一切都已經淪落,又有何在意的必要?

  倒不如配合張氏,設下這麼一局,還能討好討好新主子。

  王氏每一個子弟心心念念想要恢復的家族榮光就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踩在腳底,碾落成灰,永遠消失……

  當日,他背起行囊義無反顧前往那九死一生的前線時,胸中激蕩著王氏子弟光復家族的熱血,卻沒有想到再次歸來時,迎頭而下的是這樣一盆冰霜。

  一時間,他竟覺得萬念俱灰,祖父、叔父、堂兄、那些族人看向他的表情在他這裏已然全無意義。

  王氏都已經被他們放棄,再多一個自己又能如何呢?

  那張從白似乎覺得王琷的表情很有趣似的,竟然還饒有興致地多看了幾眼,然後再像看什麼垃圾一樣看向夏侯煜明:“元嬰?呵,我還當弘宇是投靠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呢,你們王氏竟然還指望這種人為你們打開新的門路對抗我張氏……簡直是叫人笑掉大牙。”

  然後他似乎覺得一切都索然無味般地漠然揮手道:“好了,快點動手,別磨嘰,我還想多玩玩新弄到手的龐姬呢,哈哈哈哈哈哈……哎,那飛行法器給我好好留下,行了,動手吧!”

  張從白看向王氏、漩鏡一號諸人的眼神就像捏死只螞蟻般,在他看來,他率領這麼多張氏精銳至此,哪里還用得著髒了自己的手?

  王氏所有族人面上的屈辱在這一刹那到了極致。

  漩鏡一號所有人的神情十分凝重,鋪天蓋地的靈力攻擊傾瀉而下時,漩鏡一號驀然爆發出巨大的光芒,所有隊員有條不紊而迅捷無比地撤回了漩鏡一號內,而夏侯煜明亦是拉著王琷最後撤進去。

  張從白面色一凝,這法器從王琷聯繫過王氏族地之後,便一直在他們張氏的密切追蹤與監視之下。

  能夠越界而行確實是個強大的功能,擁有這種越界飛行能力的法器,只有那等超級勢力,張氏能在這塊地盤橫行霸道,卻不可能和那種超級勢力相提並論,自然也是垂涎的,否則張氏不可能在接受王氏的投誠之後,還要張從白來設下重重圈套,為的,不只是教訓這些膽敢與張氏之敵交易的陌生勢力,更為了那飛行能力強大的漩鏡一號!若是能有這樣的法器在手,張氏對於周遭地域的掌控力必將再上臺階!

  可是,在方才那密切的偵查中,這漩鏡一號散發的氣息十分微弱,怎麼會突然之間能爆發出這樣強大的防護法陣???

  講道理,飛行法器在飛行之中難道不是為了提防被擊落的而防護能力最強的時候嗎?

  怎麼現在突然表現得這般強橫,完全出乎張氏的預料!

  彷彿預料到了張從白的內心疑惑一般,夏侯煜明張狂的笑聲從漩鏡一號中飛出:“咩哈哈哈哈……謝謝你們友情贊助的靈石,否則我這漩鏡一號還真不敢這麼揮霍呢,嘖,好多強大的功能我都沒玩過,不如趁機現在試試!”

  這番話叫張從白一張英俊面孔上陣青陣白,只咒駡道:“……老不死的壞我大事!”

  如果不是那王氏老兒苦苦哀求,給他點機會救救孫兒,甚或還可以找機會把那些人詐騙出飛行法器,輕而易舉地得到法器。

  張從白越想越恨,當然,也有可能,他恨的是那猶豫關頭,王氏小女兒枕頭風一吹,便色授魂與地答應下來的自己,再怎麼也不過是個王氏孝敬的枕邊玩物,玩物喪志卻是修行大忌,張從白腦袋前所未有的清醒。

  然後,他冷冷看向不遠處起飛的漩鏡一號,它醜陋古怪的身形所至之處,強橫無匹的靈力四散掃蕩,追擊的張氏修士紛紛如下餃子一般被掃落,這場面確實是威武霸氣至極。

  而張從白眯了眯眼,心神一定,突然覺得眼前這一幕亦不是壞事,這法器的價值恐怕遠遠不止是越界一項,越有價值的東西越值得投入更多……

  而後,他毫不猶豫地自懷中摸出一枚五光十色卻氣息驚人的珠子,又有些猶豫地摸向傳訊符,罷了,動用老祖賞賜的逐霞流雲珠應該足以解決那法器了,若是貿然驚動族中長輩,沒准這天大的功勞便要悉數都分出去,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做。

  於是,最後拋出去的只有那枚珠子,那珠子在半空中就幻化為萬千流霞,絢爛無比,卻是直直奔著起飛的漩鏡一號而去。

  掃蕩修士的漩鏡一號上,所有隊員忙得不可開交,縱然有強大的漩鏡一號相助,如何利用漩鏡一號的優勢攻擊高階修士也是極考驗這群金丹修士的,突然便聽到漩鏡一號發出滴滴聲:

  “警告,不明空間類法器靠近!

  警告,不明空間類法器靠近!

  警告,不明空間類法靠近!”

  夏侯煜明原本輕鬆的神情蕩然無存,心中只暗暗焦灼,卻只皺眉道:“漩鏡一號,主力炮擊陣可用否?”

  “主力炮擊陣檢查中……滴——!主力炮擊陣可用,是否啟用?”

  夏侯煜明神情果決:“瞄準目標,射擊!”

  張從白負手仰望天際,看到那氤氳迷蒙的炫麗雲霞將漩鏡一號重重包圍,神情中說不出來的得意,這逐霞流雲珠圍困之下,那飛行法器定難逃脫!

  誰知便在這時,一道明亮刺目的筆直光芒突然從漩鏡一號噴發而出,夾著無盡威勢朝著炫麗流雲即將圍攏的方向重重一擊,輕輕橫掃一下,便掃出一道狹長的扇形通路,空間微微蕩漾幾下,漩鏡一號已經將圍合起來的漫天雲霞悉數拋在身後,身形說不出的靈巧傲嬌。

  張從白勃然大怒,然而,不待他採取下一步措施,漩鏡一號突然間再次亮起光芒,喇叭一樣的前方對準天際驟然間發出恐怖的威能。

  張從白還未反應過來,突然神識間一陣劇痛,他大驚之下抬頭看去,只見他那認了主的飛行法器在半空中不斷被恐怖的力道吸拉過去……

  他神識中不斷給法器下達命令,竭力驅使它留在原地。

  那這恐怖吸力顯是與這命令相悖,二力不斷相搏,只是,漩鏡一號的吸力何等恐怖,連分神修士不小心都會著了道,更何況是區區一個張從白的飛行法器,於是,所有人便看到這樣一幕奇景,那扁舟形狀的優雅法器就像抵死不從的良家婦女一般苦苦抗衡,而漩鏡一號就像個粗魯霸道的山大王,全然不知憐香惜玉,一味地動用蠻力拉扯,結果——

  喀拉一聲,猶如裂帛,良家婦女的衣服裂了。

  然後張從白便覺得神識中一道撕裂之痛——他那飛行法器再沒有滯礙地奔向漩鏡一號的懷抱,當然,在兩股力量的撕裂下,那一葉精緻優雅的小舟是化為片片碎渣飛過去的……

  漩鏡一號大張著喇叭的得意姿勢好像是在宣佈:從不從?不從把你毀掉我也要把你弄到手!

  在張氏眾人看來,這種強搶民女得手後的霸道嘴臉簡直讓人忍無可忍啊。

  可張從白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來,因為他知道,他方才確實失策了,明明手中還有一張底牌,他卻將太多希望寄予逐霞流雲珠,以至於忽略了這張底牌,卻反而讓對方趁機奪走。

  到得此時,張從白已經想明白,他……方才太過輕敵,這漩鏡一號根本也不像想像中那般軟弱好欺,對方不知還有多少後手。既然這樣,他眼中狠色一閃而過……

  而漩鏡一號上,也絕不是像張氏眾人想像的那樣志得意滿,反而一片雞飛狗跳:

  “啊啊啊啊啊!這麼多垃圾!!!根本不值錢!!!你叫我吞它們幹嘛!!!!”

  漩鏡一號眾人艱難地喘息中,根本空不出嘴來吐槽這話。

  夏侯煜明也在堆積如山的垃圾中好半天才爬出來,順手拽出了身後的王琷,然後從嘴巴裏把一片殘渣“呸”地吐出來之後才恨恨地道:“老子只是看生鮮艙滿了才叫你把人搞到艦橋來,誰TMD要你吞這麼多垃圾???”

  漩鏡一號:(⊙o⊙)?

  好在艦橋上都是修士,要不了一會兒也俱都爬了出來,然後有隊員忍不住吐槽道:“既然都是垃圾還不趕緊扔出去……”

  夏侯煜明卻驀然道:“慢著!”

  他驚出一身的汗來,就怕這智障的器靈動作比腦子快。

  漩鏡一號疑惑地道:“怎麼?難道裏面有寶貝?!”

  那一刹那,艦橋都亮起來了。

  眾隊員:……

  而夏侯煜明卻小心翼翼地從垃圾堆裏扒拉出了一個眼見是陷入了昏迷的人,還有一個衣著輕薄的女子咳嗽著跟著爬了出來。

  漩鏡一號諸人中,有的認出了那人,低呼道:“這不是那弘道友嗎?”

  昏迷的赫然正是弘宇。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王氏族長不是信誓旦旦地說弘宇不在他們王氏族地嗎?!”漩鏡一號上頓時群情激憤起來。

  夏侯煜明冷哼一聲:“這還有什麼可問的?”

  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似刀子一般落在身旁的王琷身上。

  王琷苦笑一聲,此時夏侯煜明倒是沒有再制住他,大概是因為他已經失卻了人質的價值,經歷過方才那一遭,王氏中現在誰還會在意他的安危呢?

  更何況,便是夏侯煜明放他自由,他此時也已經失卻回到家族的任何欲望,失卻追求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可他已經全不在意了。

  此時在漩鏡一號那些激憤的眼神中,他只是苦笑著歎道:“……也許家祖早就將弘宇兄交到了張從白手中,與那誓言也並不相悖。”

  聯想到剛剛王書瑁的種種行為,還要邀請他們進去喝茶,又要拖延交易,撕破臉之後他還想立誓來達到目的,簡直叫人噁心!

  王琷在這些唾棄的眼神中卻只垂頭立在原處,沒有半分動靜。

  然後一道打著顫的聲音輕輕道:“三堂兄……”

  王琷驚訝地側頭,卻見一個年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女怯怯在原地,衣衫輕薄,是真正意義上的輕薄,甚至隱隱露出肌膚上的重重痕跡。

  前後一聯想,王琷還有什麼不明白,血氣幾乎要衝破他的天靈蓋,看到這樣雙目血紅的王琷,那少女害怕地後退一步,雙手環抱自己,表情十分驚恐。

  然後王琷轉頭強令自己平息心緒,迅速從自己儲物袋中取出外衫罩在女子身上,然後這才環顧四周,待見那些修士俱是目不斜視才放下心來。

  王洛兒跟著環顧四遭,神情中猶帶驚懼,方才她在那飛行法器上只覺得到天旋地轉,她本就修為低微,無從抵禦,然後就被活埋,爬出來就看到這麼多陌生面孔,驟然看到王琷這麼一個熟悉的人才忍不住喚出聲。

  王琷低聲道:“洛兒……你別害怕,他們都不是壞人。”

  王洛兒垂下頭,好半晌才啞啞地“嗯”了一聲,眼眶早就紅了。

  看到王氏這一輩年紀最小的女孩兒這般遭遇,王琷簡直恨得心都要滴血,拋棄祖業、搖尾乞憐、寡廉鮮恥也就算了,王氏現在竟然連女兒都賣!

  看到憤怒又心痛的王琷,王洛兒柔聲道:“三堂兄,看到你能好好的真是太好了……我沒事的,當初,當初趙將軍失蹤、你又沒了消息,家裏很是艱難了一段時日,後來父親對我說了,只有我好好跟著夫君,家裏人才能安生地過下去……我、我、我不害怕。”

  這女孩兒才十三、四歲,竟說出這樣的話來,夏侯煜明只“嘖”了一聲:“你們王氏可真有種,用自己家的女兒來禦敵,嘿嘿!”

  王琷本來以為自己對王氏已經心灰意冷絕不會再牽動情緒,但這一刹那,他還是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而一旁,終於把艦橋上的垃圾清理乾淨後,終於閑下來的萌音不合時宜地插話道:“……這兩個生鮮值錢嗎?”

  夏侯煜明:……

  他開始對自己先前對漩鏡一號洗腦太過的後果感到蛋疼了,錢錢錢,現在這傢伙腦子裏都是錢!

  不聽話的一切都是為了錢!

  夏侯煜明可以預見到自己未來的探險之旅必是充滿因錢而導致的蛋疼因素……

  他揉了揉額頭:“好了好了,那個女的我不知道,這個昏迷的,我可以保證,你看看他有沒有啥毛病,肯定願意有人為他付錢的!”

  就是不知道,如果漩鏡一號知道付錢的那個人姓杜,還敢不敢收。

  漩鏡一號驀然亮起:“真的?!”

  於是積極地要開始掃描起弘宇的身體來。

  便在此時,漩鏡一號突然發出劇烈顫抖,警訊的優先順序猶如本能般狠狠壓倒對於錢的渴求而化作刺耳的警報在全艦響起:“敵襲——!數量——難以統計!!!”

  艦橋之外,王氏的界壁陣法大開,密密麻麻的法器猶如落雨一般佈滿天際,無數恐怖的威壓猶如雷霆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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