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破道[修真]》第547章
第547章 兩族搶王

  小傢伙們覺得完成了任務正開開心心走在路上,回去的路上自然不用像來路那般,要保持什麼儀式的莊嚴肅穆而必須保持隊形,它們一路打鬧原本跑得開開心心,卻忽然感覺到前方有許多強大的氣息驀然席捲而至,縱然年紀幼小,卻畢竟是天生妖族,一個個頓時站住了,如果不是那些強大的氣息中有許多它們熟悉的長輩,恐怕這會兒它們就要一邊掉頭逃跑一邊嗷嗚地大聲求援了。

  再然後,它們就看到了平時最為端莊肅穆的長輩們,紫映族長、族中的勇士們、它們的父母……甚至還有老邁到步履搖搖除了它們幾乎從不見外人的長老們竟全部呼嘯著跑到了它們面前。

  說實話,小傢伙們都有些嚇傻了。

  紫映卻是大步上前,一把抱起跑在最前面的小白,雖然不說多麼兇惡,可眉宇間滿是小白長這麼大都沒有見過的嚴肅:“爾等方才完成儀式了?”

  小白嚇得連忙點頭:“吾等完成儀式才沒有保持祭儀佇列的!”

  紫映哪里是關心這群小傢伙完成儀式的紀律問題!她連聲問道:“汝等完成儀式之時發生了什麼?”

  小白道:“就是按照長老爺爺教的那樣,先朝深淵裏沉睡的先人行禮,然後唱歌呀,唱到對面有大樹的影子,儀式就成功啦!”

  紫映一愣,隨即放下小白扶額,是她太過著急了,這幾隻小傢伙年紀小小,如何說得清那頭虛空中蒼梧之籽的變化。

  長老卻是沉吟了一會兒之後彎下腰輕輕將手扶在小白額間,小白立時便覺得眼皮有些沉,它的父母均知道,這是長老要啟用神魂通識之術,小白年紀幼小,長老這般是先行護住它的神魂。

  下一瞬間,所有人便見到那震撼的景象,明光綻放,迅速萌發,蒼翠巨木立于天地俯仰四海,上接蒼穹下接深淵,無數矯健的身形各自奔走呼嘯,而樹根之下的深淵之中,可以看到無數安詳永眠的妖族……

  一時間,無數妖族激動不已:“真的是蒼梧之籽共鳴!”“蒼梧之籽!”“天哪,竟真的是蒼梧之籽!”

  便是紫映這等大妖王亦難掩心中激動,上古傳說中,鳳凰非蒼梧不棲,原先那只鳳凰因為那小子的血脈前來遊說之時,紫映本還有些嗤之以鼻,可如今,對方踏足此地,蒼梧之籽便有萌發之兆……

  想到這裏,紫映一拍額頭轉身問道:“快!派人去尋那位尊貴的客人!記住!務必恭敬些!”

  她方才一感知到蒼梧之籽的氣息便與這諸多強大的妖族一道匆匆趕到,竟忘記了去想,這異兆必是與對方有關!

  “慢。”

  紫映一怔,卻見說話的卻是白髮蒼蒼的大長老,他並沒有收回放在小白額頭上的手,那手幹黃枯瘦,猶如一截正在衰頹走向死亡的枯木,可歲月留在其上的風霜刻痕卻令人更加不由自主信服。

  大長老阻攔紫映妖王之後,指尖一點微光亮起,只見,那原本蒼梧影像之上彷彿紗簾拉開,層層顯露出蒼梧之籽萌發之後的真實來。

  在賣力認真學唱獵歌的小妖們上方,隨著對岸蒼梧之籽隱隱予以一絲回應,論理,整個儀式到此已然成功,可是,在小妖們上方,隨著那層紗簾拉開,一支紫色的擎天巨椽勾畫撇捺,縱橫捭闔間儘是大道錚錚之跡,隨著那一筆一畫的印跡,蒼梧之籽原本不過只洩露一縷的氣機仿若感應到什麼一般,劇烈地波動起來,就好似自太古就已經沉睡至今的蒼梧之籽終於蘇醒了過來!

  隨即,一座巍峨華美的寶塔憑空出現在深淵之上,那如椽巨筆並不停歇,紫色道跡令所有妖族隱隱震顫,彷彿體內的妖紋都在發燙與之共鳴!

  蒼梧之籽在一團混沌糾纏的光芒中終於沖了出來,小妖們原本竭盡全力的獵歌之聲彷彿有什麼加持,蒼梧之籽卻直直奔著那寶塔而去,所有歌聲在那巨筆之下皆化為一個個繁複華美的文字印嵌在塔身之上……

  所有妖族皆是屏息凝神仰望這無比莊嚴宏偉的一幕,下一瞬間,懵懂的小妖,不知是誰突然驚叫了出聲:“啊呀!地上突然長了好多可愛的小草!”

  紫映猛然醒神,她低頭看去,只見不知何時起,深淵那頭生出了茵茵碧草,這如綠毯般可愛的青翠草地生長到他們腳下,甚至還在不斷向著遠方延伸,若你細細打量,那一株株細細的小草與凡間地頭的雜草亦沒有什麼分別,就是普普通通一片禾苗樣的細葉,卻是有種說不出的碧綠可愛,即使是懵懂不知世事的小妖精們看到它們也不由露出天真快活的笑容,歡呼著撲上去在上邊兒打起滾來。

  紫映卻是顫抖著雙手,然後她緩緩抬起雙手交疊於額間,膝蓋一曲,這位大妖王竟是朝著寶塔所在之處深深、深深叩了下去,眼睛中滿溢著難以言說的激動神色:“蒼梧生髮,聖株回歸,先靈預言一一應驗,我妖族……終於得有帝君以應滅世浩劫!”

  妖族盡皆不知道,每一位大妖在成為妖王之日,天賦傳承中便會多出一道預言,必然會降臨的滅世浩劫……那是即使身為大妖王亦不可能抵禦的災禍,否則,鳳凰便是再鼓吹人族威脅論,以這些大妖王之桀驁難馴,如何肯輕易向離淵這樣一介小子低頭。

  這道預言猶如一柄懸在頭頂的利劍,它深深烙印在所有大妖的天賦傳承中,不可割除,不可遮罩,每一位妖王都彷彿身上帶著這沉重的鐐銬在前進,而今日,紫映終於看到了一線曙光。

  紫映跪拜之處,離淵盤膝坐在漩鏡塔中,蒼梧之籽萌發的氣息洩露而下,精粹的先天聖氣於他而言亦是極為難得的修煉之物,獵歌中道則傳承與他血脈中妖紋交相共鳴,原本格格不入的契紋亦漸漸與妖紋交融,可是,模糊的意識中,離淵不只覺察到了蒼梧的氣息與獵歌在血脈中的沸騰……還有什麼,極其遙遠,卻又極其溫暖、極其親切的氣息在耳邊回蕩。

  那是溫柔的輕輕哼唱,那曲調依稀熟悉,才將將聽過,便是想忘記亦不能夠,可是,明明是一樣的曲調,這哼唱卻那般輕柔,充滿了最最溫柔的愛護與疼惜,叫離淵那顆冷硬的心竟情不自禁酸澀起來,他想起了這唱歌的人是誰,歌聲漸漸飄渺直到不可再聞,他的神識中卻又傳來一道撫慰,明明該是無比陌生的氣息,卻那樣熟悉……

  離淵怔愣間睜開眼卻看到一雙隱隱擔憂的眼睛:“喂,你怎麼啦!那個獵歌沒什麼毛病吧?”

  離淵怔愣半晌,識海中烙印著最親切之人的氣息再尋常不過,心神動盪之時便難免回想,他會想到母親是正常,可是,為什麼,他還會想到眼前這個凡人?

  靳一斯伸出手在離淵面前搖了搖:“真沒什麼事兒吧?”

  離淵卻很快收斂那一閃而過的情緒,恢復往日的冷漠,他起身站了起來,在他方才吸納先天之氣,交融體內妖紋與契紋之時,聖株仙碧的氣息散發出去,梵妖天心草竟於刹那間生長開來,遍植此界。

  這樣的異像是不可能瞞得住的,紫映也根本沒有阻攔之意,她十分清楚,那些與她修為不相上下的妖王們都是些什麼角色,不親眼看到眼前這傳承天賦中的大預言實現,他們是絕計不肯輕易相信的。

  在親眼見證了大預言部分成真之後,紫映對於那無法抵禦的末世浩劫已然全盤相信,她此時比任何一位妖王都盼望著離淵能夠早日一統妖界,好早日集聚力量對抗浩劫。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隨著諸位聞風而至的大妖王們一道前來的,還一個天大的麻煩。

  先前她與嘯雲同離淵一場大戰之後,她力邀離淵來族中作客,事實上,即使是那裏,她對於大預言中的一切也依舊存著疑慮,離淵的態度亦不分明,她不過是想著多多再觀察一下離淵是否有為帝成君的資質,可這一場大預言中早早預見的場景令她疑慮全消,如今正是趁熱打鐵說服那些頑固老家夥同她一道效忠的時候,畢竟,他們誰也不知道傳說中的末世浩劫會是何時、以何等模樣出現。

  而紫映卻忘記了,諸位大妖王中,還有一人是堅定希望將離淵儘快推上位的——鳳凰朱巽。對於紫映明明結識離淵在後卻偏偏離淵是在紫映的屬地與蒼梧之籽共鳴之事,朱巽心中是異常不悅的。身為上古真正神獸的直系血裔,朱巽對於大預言靈感之強,遠在其餘妖王之上,早在他感知到離淵的真實氣息之時,大預言中的一切幾乎便在他靈覺中歷歷在目,這也是他早早想一力想促成離淵成帝的原因。

  可並不是所有妖王皆是這般想法的,妖族生來崇尚自由桀驁,自己嘯踞一方睥睨一界,為何要屈居他人座下俯首稱臣?來的妖王中不妨有懷著這樣心思想來給離淵些顏色看看的。亦有些妖王心思曲折複雜的,見這情形這般混亂,過來想混水謀些好處亦是不在話下。更有些參與當年沅水界事的妖王,隱約間已經猜測到了離淵身世,見離淵還未振臂高呼便在妖族中有這般聲勢,心中暗驚之下自然是趁他未成大器前暗暗謀劃一番。

  於是,抵達此界的諸位大妖王之間,局勢十分複雜。

  另一方面,一山不容二虎,這不只是說凡間老虎,亦是在說妖族這些強者,領地意識極強的他們,輕易是不會聚頭的,如今這般踏上紫映的地盤,紛紛圍在那緊閉的寶塔之下,擠在這麼塊方寸之地,心中不自在之處可想而知,再夾雜著他們各各對於離淵的不同看法,一時間,面不和心更不和,抽冷子捅刀子,那都是家常便飯,還未見到離淵,氣勢便已經劍拔弩張,短短數日間,再三克制的短暫交手已經爆發數場。

  紫映身為此界主人,自然是怒氣勃發地連連喝止,開玩笑,放任這群混賬最後打爛的還是她的地盤,多少無辜同族會被殃及?

  便達混亂當口,忽然一股極其不同的氣息降臨此界,這股氣息截然不同於任何妖氣與靈氣,十分霸道,要知道,這可是紫映的地盤!對方全然沒有半分收斂的意思,直直便撞了上來!

  原本互相冷笑捅刀的妖王們一雙雙異瞳皆是或陰冷、或桀驁、或暴虐地瞪著來者的方向,他們之間還沒分出個高下來,倒是要看哪個不要命的膽敢在此時闖來!

  恐怖的氣息挾著滔天威壓降臨此界,那巨大的雲頭之上的人生得與妖族人族截然不同,肌膚之下浮現的繁複契紋足以說明來人的身份——天冥族!而且,是身份不低的天冥族!

  好幾位大妖王俱是情不自禁皺起了眉毛,這些天冥族向來以神族自詡,驕狂至極,整個周天諸界也未見得有幾個修士能入他們的眼,自天冥王亡故之後,更已經極少履足塵世,卻偏偏在他們妖族謀劃大事的敏感時機到來,很難不叫這些大妖生出警惕之心。

  那些天冥族果然驕狂傲慢已久,說實話,此時能在此界有一席之地的妖族,哪個不是當世呼風喚雨主宰一方生死的大人物?這些天冥族連個眼神都未施捨,眼睛好像已經生在頭頂便直直而來。

  紫映眼見他們也要衝著寶塔而來,不由面色難看,她玉白手掌一揚,紫色的呼嘯雷霆便夾著滔天威勢攔在天冥族人之前:“來者何人?!本座地盤,爾等這般大搖大擺闖上門來,也未免太不將本座放在眼中吧!”

  為首的天冥族人面上繁複金紋起伏不定,猶如怒濤拍岸般僅遠遠一觀便有觸目驚心之感,對方金色瞳眸淡淡一瞥紫映,好似眼中空無一物般冷淡道:“帝君座駕所至,皆為王土。”

  不待紫映勃然大怒,所有天冥族人便像同時觸發某種訊號般,一雙雙金色瞳眸齊齊向紫映看來,這一刹那,便以大妖王的可怕修為,紫映亦覺神識之上彷彿一座可怖大山直直壓了下來,天冥族人不死不滅的近神傳聞之外,還有一項神魂之能最是教人難以招架,以紫映一人對抗這群天冥族人確是吃力。

  朱巽一振袖口,冷傲一笑:“爾等天冥族人當真是陰魂不散,汝王早已經身故,此地只有我妖族未來的帝君,沒有天冥族人的什麼王!”

  而後,他瞥了紫映一眼,嘀咕道:“本座可不是助她,不過是瞧不慣這些天冥族人!”

  他雖是一副驕傲模樣,可是一旦決定動手,根本沒有半分猶豫便於半空幻出鳳凰真身,絢麗華羽映亮天際,五德之火刹那間鋪天蓋地,面對傳聞太多而交手過少的天冥族人,朱巽的謹慎無疑是正確的——能成為大妖王,又有幾人是簡單的?

  那些原本一個個棺材臉的天冥族人卻彷彿被鳳凰點燃了怒火般個個變色:“爾這妖禽滿口胡言!我天冥族的王者豈容爾隨意褻瀆!”

  打起嘴仗來,這些大妖王會怕?

  九尾青狐也變出原形嘲笑道:“你家的王?你叫一聲,看帝君答不答應?”

  天冥族人立時大怒:“孽畜!好大的膽子!”登時朝青狐毫不客氣地大打出手!

  即使只是前來觀望形勢的那些妖王看到天冥族人這種驕狂樣也是極不悅,他們雖然沒有什麼對離淵的情分,但對天冥族人實在是半分好感也奉欠,他們是不一定要捧那個聖株仙碧血脈當什麼帝君,可是,他們還沒想明白呢,居然就有來搶人,按照妖族的邏輯,我還沒想清楚要不要,別人就來搶,那必須先把別人打shi再論!此時聽到九尾青狐這番嘲笑,方才還劍拔弩張的這些妖王居然還捧場地嘲笑出聲,暗地裏,他們雖未下場,但隨手搗亂是可以的。

  紫映此時有人分擔已經是略微鬆快了些,便冷笑道:“真真是好笑,若是帝君有意你們天冥一族,當初為何會來我妖族之地,反倒是將你們天冥族人先行遣走?”

  紫映原本是不知曉天冥族人的打算,可她與嘯雲同離淵交戰之後,離淵的安排她是看在眼中,鳳凰朱巽的話半遮半掩,紫映只是心中懷疑那些天冥族人與離淵的關係,現下一聽,以大妖王的智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們妖族內部還沒擺平清楚呢,天冥族人居然敢來搶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紫映這番話簡直是火上澆油,不不不,火上燒油都不足以形容場面之火辣,那簡直是朝火上扔了個原子彈。

  天冥族人金色瞳眸簡直要燃燒起來般,下一瞬間,只見為首那天冥族人雙瞳間好似真的燃起了什麼,場中所有妖族俱是覺得神魂中一陣陰寒之風驀然大作,下一瞬間,一隻玉白的巨大蜘蛛便已經立在場中。

  若是不明所以,恐怕還以為又是哪位原形為蜘蛛的大妖王下了場,若是細細看去,便會發現這只大蜘蛛的身影邊緣似有些模糊,好似隨時都在溶解又在成形,好似立於此界與異界的交匯之處。

  所有妖王看到這只蜘蛛都神情大變:“魂獸!”

  甚至連朱巽這般目下無塵的性子,鳳眸中都不由閃過警惕之色,遠遠閃避到一旁觀望起來。

  沒有想到,天冥族人竟然能夠豢養甚至驅使魂獸!

  魂獸,那是周天諸界極為詭異的物種之一,它們生活之處不在周天諸界任何一界,卻又可以說無處不在,傳聞只要活著的生物有神識空間,它們便永不消亡,因為,它們以神魂為食。

  這一句話說來簡單,背後含著多少修士內心深處最大的恐懼,在修真界,哪怕你傷得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也有的是靈藥能夠生死人肉白骨,但神魂受創,那是渡劫大能亦覺棘手之事;在修真界,你哪怕傷重不治真的掛了,也還可以祭出奪舍大法,還有一個拼一次的機會,可是,如果你的神魂被吞吃……那比消散在天地間還慘,這世上便真的不會再有你的存在。

  這也是魂獸真正詭異恐怖之處。

  到得這種地步,其餘妖王亦絕不能坐視下去,天冥族人連魂獸都毫不猶豫地召喚出來,一個不好,便是妖族的一場大災劫,縱然彼此不合,可此等情形之下,妖王們紛紛化出原形,一隻只兇猛的妖禽妖獸俱是殺氣騰騰瞪視著天冥族人與那巨大的魂獸。

  漩鏡塔內,靳一斯已經目瞪口呆,他是眼睜睜看著場面從嘴炮升級到極端火拼的?臥槽,多大仇啊!

  他看了一眼身旁靜坐不言的草妖,值得嗎?為這麼個草妖打生打死,關鍵是草妖也不能帶來啥直接好處,他們是在急著給草妖當臣屬啊,居然這麼迫不及待,靳一斯簡直不能明白他們的腦回路。

  寰埏在一旁忍不住道:“汝為何一直盯著主人看?”

  靳一斯一臉認真地道:“我在看你家主人是不是長得像一位故人。”

  故人?

  不只是寰埏和小木棍悄悄豎起了好奇心,便是一臉淡然的離淵也淡淡瞥了靳一斯一眼。

  靳一斯卻兀自嚴肅認真地打量著離淵,好像真的在看離淵是不是同他的故人長得像似的。

  寰埏哼哼道:“怎麼可能!汝一介凡人,汝之世界沒有修真者,那汝的故人也必是凡人,凡人,怎麼可能和主人長得像!汝將影像拿出來看看!”

  小木棍也細細地道:“吾可投映。”

  然後,它們面前就投影出一個面闊威嚴、頷下一粒痣的中老年男子,雖然氣勢不凡,可也沒有半分修真者的氣息,關鍵是,他們家主人這般英俊,靳一斯是瞎了嗎?哪里有半分相似!!!

  靳一斯遺憾地道:“就是啊,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你家和毛爺爺哪里長得像,怎麼可能會像我一樣人見人愛,還有人為了他打起來呢?”

  而離淵自靳一斯神識中讀到那威嚴男子被印在一張張粉紅色紙張上用於交換諸多物品時,嘴角也不由抽了抽。

  隨即靳一斯托著下巴,眼睛轉了轉,笑嘻嘻地道:“我們那個世界還有個說法,叫沖冠一怒為紅顏,”然後他看了看離淵英俊面孔自(十)覺(分)痞(作)氣(死)地調侃道:“看你生得這麼好看,確實有這個資本啊~”

  可不是嘛,草妖這模樣生得讓任何流量明星自慚而死。

  靳一斯渾然不覺他這番直白坦然有什麼不對,旁邊的寰埏、小木棍還有眾多靈植卻是不約而同倒吸一口涼氣,然後小木棍側過身子,卻又悄悄側過來偷看,所有靈植俱是同時後退然後葉片翻過來擋在面前,寰埏更是拉過旁邊一葉遮住自己眼睛,實力詮釋了什麼叫一葉障目,問題是它有眼睛嗎?!

  靳一斯:……

  這一塔的戲精有時候簡直讓他無語。

  好半晌,見靳一斯沒有動靜,寰埏忍不住問道:“汝怎麼還不撲上去?”

  靳一斯:???

  黑人問號臉好嗎?!

  撲哪兒去?

  小木棍認真指了指草妖的身上,意思很明確,當然是撲到他身上呀!

  靳一斯無力扶額,他很許誠懇地承認,他確實只是個地球土著,搞不太懂這些異界生物的想法。

  寰埏小聲道:“別想蒙吾等!吾等已然從妖族那裏曉得了,當面表揚誇獎外表模樣就是求交尾之意,汝都當著吾等的面兒說了,竟然不撲上去嗎?汝放心,主人一定不會向汝動手的!”

  它的主人:……

  所有靈植俱是點著葉片,就是,別以為它們是靈植就想騙它們,它們葉子都遮了,就給它們看這個?!

  靳一斯:………………

  臥槽,那只小白到底是多麼流毒無窮?!交尾交尾交尾,你們一個個毛沒長齊要麼根本就沒毛,知道個屁的交尾啊啊啊啊啊啊!!!!

  而且,和草妖交尾,就你們一個個的知道怎麼交嗎?!

  靳一斯一個不察,氣到爆筋的後果就是最後一句話沖口而出,然後,血藤的葉片在半空比了一個圈,小木棍很配合地戳了過去,還戳呀戳的地不時回看靳一斯,它們都知道啊!漩鏡塔可是有水鏡的,妖族上下它們早就看遍了好嗎。

  靳一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草妖,隨即面上露出不知是憤還是惱的可恥紅色:“你不管管的嗎?!”

  草妖微微蹙眉,看了靳一斯一眼,大抵也是覺得這群小東西三天不打,有上房揭瓦之勢,便伸手一點,下一瞬間,小木棍也好、血藤也好盡皆在原地消失,寰埏和其餘靈植剛剛還笑得嘻嘻哈哈的,現在一個個卻十分老實地窩在原地不敢再吱聲。

  靳一斯冷笑道:“皮那一下開心嗎?”

  可是看不到小木棍和血藤,雖然對這些小傢伙有些生氣,靳一斯還是忍不住嘀咕道:“它們本來也不是人,好好管束就是了,那個……太嚴厲了它們也記不住,沒啥用,意思意思得了。”

  離淵看他一眼,不知為什麼,靳一斯莫名有些狼狽地紅著臉轉開了視線,然後他咳嗽一聲指著底下道:“底下你……就這麼看著?”

  離淵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麼,靳一斯微微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剛剛草妖的眼神讓他居然十分緊張!

  而後,靳一斯看著底下打得雞飛狗跳的一堆周天諸界真正大能,卻是忍不住吐槽道:“武力值爆表有什麼用,居然都不肯用腦子 。”

  寰埏側著頭疑惑地看著靳一斯,低聲悄悄問:“為何不肯用腦子啊?”

  靳一斯摸了摸寰埏光禿禿的腦門:“因為他們打架打慣了,什麼事上來先想著靠打架解決,你可不要像他們一樣啊,蠢斃了。腦子是個好東西,希望他們都能隨時帶上。”

  寰埏疑惑道:“不打架要如何解決?”然後它得意洋洋地道:“他們可都搶著想要主人去給他們當首領呢!”

  靳一斯看著寰埏笑眯眯地道:“是啊,你家主人為什麼不能都幹呢?既是妖族的首領,也是天冥族的首領。”

  離淵看了他一眼,唇角有一個清淺近無的弧度。靳一斯卻回了他一個白眼,哼哼哼,以這傢伙的城府,沒准早就有這個念頭,不過是想在底下打鬥在控制範圍之內怎麼權衡罷了,自己不過是替他說了出來。

  不過,靳一斯卻微微皺起眉毛,天上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地掉餡餅,爭著搶著讓草妖去當首領,真的沒有什麼問題嗎?

  而寰埏張大了頭頂的十八個褶子,刹時間傻愣在了原地。

  看到寰埏這模樣,靳一斯憐惜了它一秒,才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看著底下打成一團的蜘蛛啊鳳凰啊狐狸啊什麼的,像在看著自家社區樓下打架的貓貓狗狗,滿是憐惜與好笑:“所以,這群傻子打個什麼勁啊~”

  寰埏呆呆在那裏,天冥王,妖帝,天冥王,妖帝,天冥王,妖帝……這分明就是修真界極度分明的兩方勢力首領,原來,主人可以都幹嗎?!

  然後寰埏開始激動地繞著自家主人轉圈圈,下一瞬間,激動的寰埏大放光明,天冥族人與妖族打得極度激烈之時,他們頭頂那威嚴華美的寶塔突然綻放出千萬丈金色光芒,一時間,打鬥之中的兩族大能瞬間反應過來,莫不是王上/聖株血脈傳承者出關了?

  然後,兩族大能俱是情不自禁暫緩了出手,此時他們驀然清醒過來,再如何置氣打鬥,他們的根本目的乃是為了爭取王上/聖株血脈傳承者,絕計不能叫王上/聖株血脈傳承者被對方搶走!打鬥不是當務之急,如何取得王上/聖株血脈傳承者的信任才是要務!

  於是,打鬥節奏便瞬間放緩,周天諸界裏都叫得上名號的一方大能俱是雙眼情不自禁看向漩鏡塔,心中暗下決定,若是王上/聖株血脈傳承者出關,無論如何都必須第一個搶上前去,不給對方任何可趁之機!!!

  當那燦爛華美的光芒如流水一般緩緩收斂之時,寶塔之門果然打開,靳一斯在漩鏡塔內看著端坐不動的草妖,滿臉疑惑,草妖沒有出去的意思,寰埏這是要幹嘛?難道它終於想明白器靈也是有靈權的,所以想離家出走爭取個自由平等的權利啥的?

  結果,下一瞬間,一張清秀的面孔倏然放大放大再放大出現在了周天諸界這些能夠主宰一方的大能頭頂,那面孔的主人帶著幾分憐惜幾分憐憫的眼神俯視著這幫大能,嘴唇開合,巨大的聲音如雷霆響起:“這群傻子打個什麼勁啊~你家主人為什麼不能都幹呢?既是妖族的首領,也是天冥族的首領。腦子是個好東西,希望他們都能隨時帶上。”

  然後再下一瞬間,連和魂獸戰鬥都保持著優雅神獸風姿的鳳凰,“騰”地徹底變成一隻熊熊燃燒的大火球——恩,只是氣炸了而已。

  “是那個該死的凡人!!!!!!!!!!!”

  靳一斯:……

  他沒想這麼拉仇恨啊!寰埏!!!!!

  寰埏並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有什麼不對,它得意洋洋地道:“吾將汝之好主意都告知於他們了,汝看大傢伙兒高興得多激動啊,都不打了呢!果真是個好主意!”

  如果不是知曉寰埏的智商在何處,靳一斯覺得對方簡直是來嘲諷自己的。

  不只是朱巽暴怒,便是那些追隨過離淵一路的天冥族人也是十分惱怒。

  事實上,先前紫映所說確是實情,離淵受紫映之邀前來妖族,他自然是不能帶上天冥族人的。畢竟,在周天諸界諸多傳說中,天冥族的傳說與是非都太多,離淵只想低調地前來妖族,並不想將自己與天冥族的淵源四處宣傳。

  這些天冥族人日夜兼程趕回去告訴族人,自然毫不猶豫是挨了一頓臭駡,這才由得族中精銳盡出前來迎王駕回歸,這次,他們已經下定決定,不論誰來截胡都不行!

  結果現在,這個他們一路同行的人族說了什麼:都幹?他們天冥族的王,還要管那些阿貓阿狗亂七八糟的破事?!

  這個凡人!他們一路同行而來,他竟這般心偏向妖族?!而且,說來說去,他不過只是個凡人,有何資格指點他們天冥一族立王之事?!對於一路和靳一斯同行的天冥族人來說,靳一斯雖有些許不凡,可底細他們看得十分分明,正兒八經就是個普通人族,正是因為這種“瞭解”,他們才愈加對靳一斯指手畫腳感到格外不高興,什麼時候,他們天冥族之事連個凡人都能插手了?簡直是比那些妖族不如。

  妖王們更是一臉嘲諷:“哈?我們妖族未來的帝君還要抽出閒暇搭理你們天冥族?憑什麼!”“你們天冥族人與我們妖族並列,憑什麼!我妖族地域跨界域無數,你們天冥族偏居區區一界!好大的臉!”

  但並不是每個妖王都會這般想去儘量爭取離淵,那些心思叵測的,卻是在靳一斯這番話中發現不少可以利用之機,心中簡直大喜過望,凡人哪凡人,簡直瞌睡了送枕頭!若能妥善利用這凡人一番話,叫那貪得無厭的小子雞飛蛋打就更好了!

  當即有人貌似客觀公正地道:“區區一個凡人的誑語,全無根據!周天諸界天冥族與妖族各有領域又各有習俗,如何能兼任?諸界更是全無先例,這等想法簡直荒唐至極。可一介凡人,生不過蟲蟻短暫,見識有限得緊,哪里又想到兼任二王的事?這背後莫非還有什麼貓膩……不成?”

  這番含沙射影全然沒有把靳一斯放在眼裏,原本吧,這些人反對就反對,靳一斯不會說什麼,畢竟,這是寰埏代表他的主人發聲,就算利用了自己的影像,靳一斯也不太會在意,這就當是付飯錢了。

  可是,什麼叫如蟲蟻短暫?

  被激怒的靳一斯……是極其可怕的。

  然後,他朝寰埏比劃了一個手勢,那投影的影像瞬間切換成真人,俯視著底下那些大能們,靳一斯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你們沒有見過類似之事,就一口認定此事絕不可行?憑什麼?為什麼?”

  天冥族人有那不知道靳一斯能耐的,便大聲嗤笑道:“凡人哪……便只說一事,妖族有這麼多妖王,我天冥族上下只尊天冥王,若按你那荒誕不經的想法,屆時何分上下尊卑?若叫雜居共處一室,哼,我天冥族乃是神裔,豈能輕易與凡俗並肩?”

  妖族登時大怒:“你們天冥族憑什麼高人一等!”隨即,又有妖族轉過頭來指著靳一斯道:“此事事關我妖族族運,豈容一介凡人指手畫腳,簡直是笑話!妖王共尊妖帝,本就是大預……先祖輩們留下的規矩!我妖族尊奉先靈與蒼梧,與他們天冥族截然不同,什麼亂七八糟混為一談,若非你在塔中,本座非要爾好看!”

  靳一斯看了看同時轉頭狂噴自己的兩邊族中大能,呵呵冷笑了一聲:“你們沒有見過就等於不存在、不能實現?你們剛才亂七八糟說的那些你們自認為不可逾越的障礙……在我眼中,屁大點事。”

  此時,便是離淵也不由有些好奇,這個凡人又會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來。畢竟,方才兩族大能所提的那些障礙亦是他在心中盤桓許久、糾結難解之事,否則以他的果決哪里會待到妖族與天冥族人交手,早就解決問題了。

  兩族大能仰望之下,這個桀驁不馴的凡人一指底下他們,挑起眉毛露出驕傲笑容:“哼,解決辦法再簡單不過,四個字——“一王兩制”。共尊一王,各有規制,信仰各論,班子獨立,律法各行。”

  並不知道自己扔下什麼樣石破天驚的靳一斯還低聲嘟囔道:“這種小兒科一樣的問題,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著打生打死還在這兒爭論了半天,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見識有限?誰才是真正的井底之蛙?”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