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坐標

　　在墜落的過程中，江水寒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強烈求生欲！

　　媽的！活得好好的，他才不想死呢！

　　江水寒雙手胡亂抓著，企圖抓住一些可以救下自己的東西。

　　但這棟樓的外壁很光滑，根本沒給江水寒自救的機會！

　　他無人援助，直挺挺摔在了地上。

　　甚至來不及慘叫一聲，他就感覺到四肢和腰背傳來一陣麻痺感，接著，是一陣劇痛！

　　那種疼痛就像是電流竄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全身都是疼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傷在了哪裡。

　　脖子動不了，四肢動不了，腰好像斷了，他的臉只能朝著地面，只有右眼能看到一點地面……

　　摔的真是超級慘，不用親眼看見，江水寒都能猜到自己現在有多狼狽。

　　而令江水寒哭笑不得的是——100戰鬥力的他，居然真的摔不死！

　　疼痛和癱瘓很嚴重，但江水寒能感覺到自己的傷並不致命，還能活一陣子。

　　意識到自己不會死，只是摔殘了，江水寒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後槽牙，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在這樣的夜裡，他墜地的聲音不會引起太多的注意，但如果他叫出了聲，就一定會吸引來一些好奇的傢伙。

　　而引來壞人的幾率，遠高於吸引來好人。

　　他已經疼的快要昏厥了，但為了自己的小命，江水寒咬緊牙關，連一句悶哼都沒從口中漏出來。

　　現在，江水寒只期盼著一件事——希望林陽陽和鐘靈會聽到剛才他墜地的聲音，出來查看一下狀況。

　　而等待那兩個小姑娘援救的過程，卻是格外的難捱。

　　每一秒，江水寒都要拼盡全部意志力才能壓抑住慘叫的慾望。

　　時間彷彿被拉長了，漫長的可怕。

　　江水寒為了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張口咬住了自己的衣領，但這並不能消除痛苦。

　　他只能開始胡思亂想，故意岔開注意力，好讓自己不再關心疼痛——

　　「完蛋了，那兩個小姑娘剛才好像打算睡覺了，不會就這麼睡過去不理我了吧？」

　　「咦，等等，好像有腳步聲？是誰？脖子動不了，看不見，左耳的耳膜好像也震聾了，一隻耳朵不太好辨別方位啊……」

　　「這腳步聲好像有點重啊，不像是那倆小姑娘的，她們都是又瘦又小，可憐巴巴的……」

　　這種猜想，讓江水寒陷入了濃濃的絕望之中。

　　看來，靠近他的並不是林陽陽和鐘靈。

　　而他，就像是案板上的魚肉，絲毫動彈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腳步聲近了，停在了江水寒的後腦邊。

　　江水寒感覺到自己的頭被誰踹了一腳，他身上的劇痛掩蓋住了那一腳的疼痛，所以他並不覺得疼，感覺對方應該算是比較溫柔了。

　　他只感覺自己的視線上下搖晃了一下，本來只有一隻眼睛能看到東西，這麼一晃，他的頭被踹平，雙眼直直的望著夜空。

　　轉換了姿勢之後，江水寒胃裡一陣噁心，一團嘔吐物不受控制的從嘴角湧了出來，嘔吐物順著嘴角滑下，其中的血腥味遠重於食物殘渣的味道。

　　嘔吐物堵在喉嚨裡，很難受，江水寒開始呼吸困難。

　　他用餘光瞥見了身邊的人，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白種女人，那身高至少有一米九。

　　女人晃了晃自己的左手，一道淺藍色的光芒環繞在她手腕上，這顯然是治療能力。

　　她用一種帶著獨特口音的英語問：

　　「要我救你嗎？我要一張二級卡片，一枚晶核。我先救一半，你給我東西，我再救你另一半。」

　　聽到這個女輪迴者勒索自己，江水寒反而鬆了一大口氣。

　　太好了，至少不是那種一上來就殺人奪物的瘋子，勒索就勒索吧，卡片和晶核怎麼能和生命相提並論？

　　可現在江水寒被嘔吐物噎的說不出話，也無法回應女輪迴者。

　　而那團該死的嘔吐物，在擠壓著他肺裡的空氣，讓他窒息。

　　女輪迴者冷眼看著他在那掙扎，江水寒憋紅的臉絲毫不會讓她產生同情心，就這麼故意拖了十幾秒後，她才慢悠悠說：

　　「同意的話，你就轉動眼球。」

　　江水寒瘋狂轉動眼珠子，要不是有眼皮攔著，他恨不得把眼珠飛出來給她看。

　　女輪迴者還是不滿意。

　　她冷笑一聲，蹲身，在江水寒的身上摸索了一遍。

　　江水寒從避難室出來只是為了透透氣，身上只有剛才隨手放進口袋裡的一包煙和一隻火機，其他的什麼都沒帶。

　　結果，這一點，讓女輪迴者臉色大變！

　　此時，她的另外一個同伴也走了過來，那個男輪迴者在附近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江水寒附近有物資。

　　那這就證明，江水寒的附近肯定還有其他的隊友！

　　雖然女輪迴者是親眼看到江水寒「自殺」的，覺得江水寒也有「實在混不下去山窮水盡所以自盡」這個可能性，但就算是這樣，也不值得冒險。

　　女輪迴者和同伴對視一眼，同伴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利刃。

　　用卡片和異能殺一個江水寒這種將死之人太浪費了，女輪迴者握著刀，摸了一下江水寒的左心口，將刀斜插進他的兩條肋骨之間。

　　江水寒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只覺得心口一涼，然後聽到血液噴湧的聲音。

　　瞬間，胸口的窒息感就被更難受的感覺給驅散了，一股無力感伴隨著暈眩，他的視線開始模糊……

　　就在這危急關頭，七八頭灰狼從旁邊的房子後竄了出來，氣勢洶洶地撲向那個動手的女輪迴者！

　　女輪迴者嚇了一跳，和她的隊友一齊後退。

　　兩人都極為敏捷，以極快的速度跳到了隔壁一棟房子裡，顯然他們倆的戰鬥力都更傾向於靈敏的速度。

　　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那兩人敲碎了屋子另一邊的窗戶，從那側逃跑了。

　　林陽陽嬌小的身影飛向江水寒，穿著一身黑灰色衣服的她被夜色掩護得很好，輕飄飄的。

　　從她的視角，一切東西都是動畫化的，夜色、房屋、人、植物……它們的顏色差別都很大。

　　林陽陽能一眼看到那兩個襲擊江水寒的人逃向哪裡。

　　如果她沖上去殺了那兩個傢伙，大概只需要二十秒？

　　但，江水寒顯然等不了那麼久。

　　雖然不甘心，但江水寒的命更重要。

　　林陽陽落在了江水寒身旁，開始給他治療傷勢。

　　他傷得極重，哪怕是以林陽陽那雙眼睛來看，也覺得有些驚悚。

　　鐘靈也很快趕到，她看到江水寒的慘狀，深吸了一口氣，連忙開始扒江水寒的眼皮，嗓音裡帶著哭腔：

　　「太慘了、太慘了！你別死啊，我講故事給你聽？還是想聽歌？《小白兔》對你管用嗎？」

　　江水寒沒力氣回應，但鐘靈急切的聲音的確讓他清醒了不少。

　　林陽陽的治療卡片也在努力發揮著效果。

　　治療了一會兒之後，江水寒有了力氣，向林陽陽示意自己被異物卡住了喉嚨。

　　林陽陽熟練的使用了急救手段，讓江水寒喉嚨裡的異物排了出來。

　　他大口喘息著，躺在地上開始享受林陽陽的深度治療。

　　見江水寒脫離了生命危險，鐘靈也不再安慰他，而是起身帶著狼群檢查周圍環境，避免再次受到襲擊。

　　兩分鐘後，江水寒的傷都被治好了。

　　至於失血過多，治療卡片管不了，只能將他體內的血液補充到85%左右，貧血的感覺還是要他自己忍受，也要他自己慢慢調理。

　　林陽陽治完病，扔給他一包濕紙巾：

　　「先擦擦，一會兒回去洗洗，今天允許你浪費水洗個澡。那兩個殺你的人，你應該記得長什麼樣吧？下次見到他們，我們一定要報這個仇。」

　　江水寒一脖子都是穢物，他卻毫不在乎，他臉色蒼白，驚魂未定：

　　「不是，那兩個人不是重點，他們就是路過勒索我一下的……現在我覺得最危險的問題是，我剛才跳樓自殺了，可我心裡沒想著要死！怎麼回事……」

　　林陽陽聽得一愣：

　　「自殺？之前有徵兆嗎？」

　　江水寒搖頭：

　　「沒有……估計是太困，困傻了吧……要不就是得了抑鬱症？」

　　林陽陽小臉嚴肅：

　　「……要麼就是被誰控制了。」

　　江水寒拍了林陽陽腦袋一下：

　　「小小年紀，別擺出這麼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我也覺得不太對勁，自從得了異能之後好像腦子裡就不太對，可能是副作用吧……咱們收拾收拾東西跑吧，剛才那倆人發現我們了，我害怕他們折回來搜索，不安全。」

　　說完，江水寒就觀察了一下周圍，迅速跑迴避難室。

　　鐘靈和林陽陽對視一眼，林陽陽無奈的點了點頭，也支持江水寒這個想法，這個地方的確不安全了，已經不再適合休息。

　　鐘靈派群狼在附近巡邏，她也跟著林陽陽一起回到了地下。

　　三人背起三個背包，匆匆裝了一些食物、水、藥品，及時撤離。

　　就在林陽陽、鐘靈、江水寒三人離開地下避難室十幾分鐘後，五個輪迴者悄悄在夜幕中潛行，靠近了避難室。

　　其中一個輪迴者使用自己的異能探查了一下地下和周邊的心跳聲，他對同伴搖頭，用天竺語說：

　　「沒人在下面……附近也沒有。」

　　這一隊從眉眼來看，似乎都是天竺或天竺周邊的人。

　　身為隊長的女輪迴者皺眉：

　　「跑了。是提前得到消息了？」

　　另一個瘦瘦的少年嗅了嗅空氣，搖頭：

　　「應該不會，外面有新鮮的血味，應該是有人發現了這裡，打了一架，他們就嚇跑了。」

　　女隊長笑了一下：

　　「那瑞哈囉，就去把他們的資源都拿走，帶回去。」

　　名叫瑞哈囉的少年有些擔心：

　　「萬一帶回去，被那個盤古人林越發現是他隊友的……我們怎麼解釋？我和他下午的時候聊得還不錯，不太想得罪他。」

　　女隊長翻了個白眼：

　　「資源上又沒寫名字，他不可能知道的！」

　　名叫瑞哈囉的少年也放鬆了情緒，點頭，借助自己的空間能力，將那些資源一掃而空。

　　清空資源之後，五人離開這裡，返回了基地。

　　……

　　林越和風默在基地裡輪流睡了幾個小時，然後兩人就開始和別的輪迴者閒聊。

　　林越慷慨的將自己空間戒指裡的資源分給別人，利用這些，他能非常容易接近別人。

　　被招募來的輪迴者也有二百多人，但他們警惕性都比較高，不會和林越風默聊太多東西，頂多笑著寒暄幾句就找藉口走了。

　　願意和林越他們深聊的大部分都是些輪迴工。

　　而輪迴工的工作非常繁忙，平常的生活基本就是兩點一線，在戰場和基地之間反反覆覆，他們也接收不到什麼太複雜的信息。

　　林越只和幾個稍微年輕的招募輪迴者聊的不錯，都是十幾歲的孩子，他們的心防沒成年人那麼強，容易接近一些。

　　可能是習慣了怎麼和半大孩子相處，比較瞭解他們的心理，林越還挺受他們歡迎的。

　　現在，林越在大廳裡做飲料，而他的身旁就圍著三個少年。

　　一個十二歲的東瀛少年、一個十四歲的東瀛少女、一個十五歲的羅剎國少女。

　　林越自制的一種水果飲料很好喝，剛才他做了一扎分給他們喝，結果三個少年都很喜歡，眼巴巴的望著林越，等待他做好下一扎。

　　空間戒指有限，沒有幾個人會在空間裡帶著大量新鮮的水果，補充VC也都是直接服用維生素片，方便快捷。

　　林越卻是不太願意委屈妹妹，所以留了一些位置專門裝她喜歡吃的食物，其中就有很多水果。

　　三個少年來自於三個不同的隊伍，他們的成年人隊友都出去執行任務了，倒是給了林越「趁虛而入」的機會。

　　而這三個少年倒也不算太符合宋金民的標準，他們看上去的確比較單純善良，但長相一般，這讓林越覺得有點奇怪。

　　林越做飲料的時候，風默在一旁給林越打著下手，幫他遞送一些需要的材料，順便翻譯一下那兩個東瀛少年說的話。

　　翻著翻著，風默覺得累了，也就不實時翻譯了，打算慢慢聽，攢起來一口氣翻譯。

　　見風默不再關注他們，東瀛少女和少年對視一眼，開始瞎聊。

　　東瀛少女小聲問旁邊的東瀛少年：

　　「吶，你和宋聊過天嗎？我覺得那個大叔看起來很奇怪……」

　　東瀛少年看上去有些羞澀，一雙眼睛也很單純：

　　「抱歉，我不太懂櫻子姐姐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對你做過一些奇怪的事嗎？」

　　名叫櫻子的少女皺著眉頭：

　　「那個……他和我的隊長了聊天的時候，提到過兩次，說很羨慕我們這樣十幾歲的年輕身體，讓我們好好珍惜青春，不要浪費這麼美好的身體。」

　　少年還是一臉迷惑：

　　「這個啊，年紀大的人好像都愛說這些，雖然我也不太明白有什麼可羨慕的，但很普通吧？」

　　櫻子嘆了口氣，顯然，少年的單純超過了她的想像，她提示的那麼明顯，他都沒有聽出了，櫻子氣鼓鼓的補充：

　　「但是，宋長得有點猥瑣吧？你再想想那些話，是不是就很色情？他如果再當著我的面說一次，我就要懷疑他是性騷擾了……」

　　櫻子的話讓少年臉頰緋紅，終於明白了宋金民說過的那幾句話裡有什麼性暗示。

　　一旁的風默抬頭看了眼窘迫的少年，伸手，在櫻子的腦袋上彈了一個腦瓜崩兒：

　　「櫻子啊，你別胡說八道教壞小孩子。」

　　櫻子嘿嘿一笑：

　　「他只比我小兩歲而已嘛！而且，宋的那些話確實怪怪的！」

　　風默又彈了櫻子腦袋一下：

　　「你完蛋了，我要把你的話告訴給宋金民。」

　　他的笑容很無奈，帶著幾分對年幼者的寵溺，還故意看了一眼櫻子手腕上的手環。

　　櫻子笑嘻嘻的將之前的話解釋成是故意調戲旁邊的少年，生怕自己被監視到，然後她就開始認真看林越做飲料。

　　對她這個年紀的少女來說，看著風默和林越兩個養眼的男人，可比討論宋金民那個禿頭中年大叔有趣多了。

　　林越認真調製飲料的樣子也很有魅力。

　　櫻子忍不住再次嘴賤，又嘀咕了一句：

　　「宋和林越同樣都是大叔，林越這種才是好看的大叔啊……」

　　聽到櫻子的嘀咕，風默忍不住笑了。

　　原來在十來歲的少女看來，三十歲就是大叔。

　　感受到櫻子和風默異樣的注視，林越投給了風默一個迷惑的眼神。

　　風默搖搖頭，表示這些內容沒什麼意思，沒必要翻譯。

　　這話還是不翻譯給林越聽了，免得傷他自尊。

　　水果飲料做好，林越想調一丁點雞尾酒進去，讓味道稍微豐富一些。

　　結果回頭一看，準備好的兩瓶雞尾酒都被嘴閒的風默喝完了。

　　林越冷冷盯著他。

　　風默捏著罐子，還振振有詞：

　　「讓未成年人喝酒不好，所以我喝了。」

　　林越想到那兩罐雞尾酒雖然味道很甜，但後勁兒都挺大的，不由得嘆息：

　　「那你酒量怎麼樣？」

　　風默笑著搖頭：

　　「不知道，第一次喝。一會兒要是耍酒瘋了，你得幫我抬回宿捨去。」

　　林越不語，將自己做好的飲料分給了那三個少年。

　　然後他就將風默拉回了宿舍。

　　今天風默有點反常。

　　剛才風默和東瀛少女的聊天內容林越也聽不懂，林越懷疑風默有什麼話想說，卻被監視著不敢說，所以故意喝掉了那兩瓶雞尾酒。

　　因為，林越沒見過風默喝酒，一次都沒有。

　　風默也很配合，跟著林越一起回了宿舍。

　　在回宿舍的路上，林越在走廊裡遇見了一支執行任務歸來的隊伍，那隊伍裡都是天竺國的輪迴者。

　　林越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個瘦弱的少年，他微笑用英語和少年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瑞哈囉。」

　　瑞哈囉看了隊友一眼，也和林越打了個招呼：

　　「你好，林。」

　　瑞哈囉似乎有心事，情緒不太高，他眼神略帶閃躲，語氣似乎也稍微生硬了一些。

　　林越怎麼覺得……這個瑞哈囉，好像也不太對勁？

　　也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怎麼的，感覺他的表情很奇怪。

　　林越關心的問：

　　「是宋金民給你們的任務太累了嗎？看你的精神好像不太好，快回去休息吧，如果宋金民能快點分給我任務就好了，能幫你分擔一些壓力。」

　　林越的關懷似乎沒有讓瑞哈囉感到放鬆，他勉強的擠出一個微笑：

　　「謝謝你，我現在就去休息了。」

　　說完，瑞哈囉轉頭就要走。

　　感受到瑞哈囉剛才的眼神變得更古怪，林越覺得不對勁，警惕心極強的他又開始往最壞的方向去思考。

　　他面色平靜，叫住瑞哈囉：

　　「我準備做飲料的酒被這傢伙喝光了，你那裡有LIZ牌的雞尾酒嗎？給我來兩罐，我拿別的跟你換。」

　　瑞哈囉愣了一下，本能的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隊長。

　　女隊長拍拍瑞哈囉的肩膀，用天竺語說：

　　「這不是什麼必需品，放在戒指裡也是礙事吧，就送給他好了。」

　　得到隊長的允許，瑞哈囉鬆了口氣，對林越點點頭：

　　「我剛從外面回來，東西太亂了，我找一下……」

　　花了大概半分鐘的時間，瑞哈囉找到了兩罐LIZ牌的雞尾酒，遞給了林越，並表示自己不交換任何東西。

　　林越笑笑，換給了瑞哈囉兩顆橙子，和瑞哈囉揮手道別。

　　和風默回到自己的宿舍之後，林越就開始檢查從瑞哈囉那裡得到的兩罐雞尾酒。

　　大部分人都不會無聊到給物資加記號，也沒那個時間。

　　但偏偏林越無聊的時候在這個牌子的雞尾酒上做了幾個記號。

　　說是記號，其實就是在思考問題的時候手裡剛好有幾罐雞尾酒，就下意識的一邊想事情，一邊摳了幾下。

　　林越摳掉了其中十幾瓶雞尾酒保質期的最後一個數字。

　　而從瑞哈囉那兒拿到的兩罐雞尾酒，就剛好有一罐是被摳掉了保質期最後一個數字的！

　　再結合剛才瑞哈囉的表情，林越覺得，這八成就是他留給林陽陽他們的物資！

　　畢竟，沒人知道宋金民交代給其他輪迴者的任務是什麼。

　　其中肯定就有收集物資，誤傷了林陽陽他們也很可能。

　　無論他留給林陽陽他們的物資是瑞哈囉他們搶來的，還是瑞哈囉他們從別的輪迴者那邊弄來的，至少都能證明一件事：林陽陽他們三個可能不是很安全了。

　　這個猜想讓林越感覺很煩躁。

　　瑞哈囉閃躲的表情到底代表著什麼？

　　他們執行的任務又是什麼？

　　林越很想知道，卻也無處可問。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一直觀察著死亡提示，並沒有看到林陽陽三人殺人，也沒看到他們被殺，至少他們的生命沒有受到威脅，那就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他相信那三個人也有自保的能力，就算沒有物資，他們肯定也可以生存很久。

　　現在更讓林越在意的是：風默故意喝酒，到底是想說什麼？

　　風默躺在他自己的床上，酒勁兒已經上來了，臉色通紅。

　　他苦笑了一聲，和林越說：

　　「不行啊，看來我沒酒量，頭好疼，困……」

　　林越給他蓋上被子：

　　「那就躺著睡一會兒吧。」

　　風默一副喝的不省人事的樣子，開始含糊不清的嘀咕著：

　　「剛才櫻子那小丫頭說，要珍惜青春……我還這麼年輕，睡覺就是在浪費生命……一天24小時，睡8個小時，四捨五入，就等於浪費了一半壽命啊！」

　　林越皺眉，跟他較真：

　　「這還能四捨五入？就浪費三分之一，沒一半那麼多。」

　　風默忽然綻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那笑容一閃即逝，然後他就把自己的臉埋進了被子裡，開始胡說的更厲害：

　　「是啊，是啊……一天浪費8小時、兩天16小時、三天24小時、四天32小時、五天40小時、六天51小時……」

　　林越聽出哪裡有問題了，一臉冷漠：

　　「看來真喝多了，六天是48小時，不是51小時。」

　　「是嗎……我覺得就是51小時……」

　　風默嘀咕完這一句，就發出了陣陣鼾聲，任憑林越怎麼推他，他也沒反應。

　　林越不再理風默，坐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51小時？

　　這個數字在暗示什麼？

　　林越覺得，答案可能會在《創世神的世界》那款遊戲裡。

　　這兩天，除了喝酒這點之外，風默還做過的另一件奇怪的事就是格外沉迷那個遊戲。

　　林越裝作很無聊的樣子，看了一會兒書，做了一些簡單的無器械健身，然後掏出了手機。

　　進入遊戲，林越發現——在他自己蓋的家旁邊，莫名多了一個湖。

　　湖的旁邊還開墾了一片麥田，麥田像是被狗啃過一樣，東一塊西一塊。

　　這些東西顯然是之前風默悄悄添上的！

　　從平行的視角看去看不出什麼，但林越圍著它們轉了幾圈，就發現：它們組成了一行數字。

　　為了不讓這行數字暴露在手環的監控裡，林越故意轉著圈路過麥田好幾遍，從各個角度觀察，將這行數字猜了出來。

　　是「460，88」。

　　兩個數字中間有個逗號，看來，這是一個坐標。

　　林越直奔遊戲裡這個坐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