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風默之死

　　當林越回到宿舍裡時，第一眼就看到風默坐在床上，用被子將自己包的像是一隻不倒翁，只露出一雙眼睛和一個鼻子。

　　風默眉頭緊皺，一隻黑色的鷯哥在他身體周圍飛來飛去，一直變著花樣罵髒話，惡毒而聒噪——

　　「你把老子困在你的腦子裡幹什麼？快擠死老子了！你的腦子又小又窄，怪不得你這個人又蠢又惡！」

　　「我咒你只要離開這個屋子就會出現壞事，被人綁架！被人狂揍！被人按在地上叫爸爸！哪怕你死了之後我也會死，我也要咒你，不就是同歸於盡唄，誰怕誰啊？！爺不怕自己死！就怕你不死！」

　　「哦，忘了你只剩下51個小時能活了，可我等不了啊！我恨不得你三秒後就死，因為你擼一發的時間是四秒，我要讓你臨死前都擼不完這一發！」

　　風默坐在那裡像一尊雕像，一動不動，滿眼的心如死灰。

　　這臭鳥一口一個「死」字，聽的林越心煩。

　　林越冷著臉走過去，一把抓向那隻圍著風默飛舞的鷯哥，卻彷彿抓住了一把空氣，抓了個空。

　　林越伸出手指戳了風默一下：

　　「它怎麼又回來了？你能不能把它弄走？」

　　風默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當然弄不走，不然它能這麼囂張嗎？我的異能被重置了，但是出了點問題……這個守護靈不聽我使喚，收不回去，也沒法命令它，它現在居然是徹徹底底的自由身了！」

　　見風默那麼無奈，鷯哥更加得意，繼續瘋狂的罵。

　　林越急了：

　　「這混蛋玩意兒……你的事會從它嘴裡暴露吧。」

　　風默顯然有種破罐破摔的態度了：

　　「肯定會吧……不想管了……」

　　林越拍拍風默的肩膀：

　　「鄭鶴說我們有任務，讓我們去找他。如果你不想去，我就自己去找鄭鶴。」

　　風默抬頭看著林越，沒有拒絕：

　　「我想去。去之前先去大廳坐一會兒，找人聊聊天。」

　　林越大概能懂風默的用意，去逛一圈，就能確定乖孫會不會被別人看見了。

　　如果別人也能看到乖孫，那他們就和鄭鶴宋金民坦白風默利用過BUG這件事，如果不能看到，就繼續瞞著，這件事暴露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過，乖孫的聒噪似乎讓風默很煩躁，他還是包著被子，不太想從被子裡出來。

　　見風默還裹著被子坐在床上，林越嘆了口氣，走過去掀起被子：

　　「別理它，就當它不……」

　　話說到一半，林越只覺得眼前一黑，就這麼失去了意識！

　　昏倒的林越身體軟軟倒下，撞在了風默的懷裡。

　　風默從被子裡伸出手抱住他，順勢將他拖到了床上。

　　他把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輕輕蓋給林越，嘆了口氣。

　　旁邊一直大罵不止的乖孫，此時也恢復了平靜。

　　風默騙了林越。

　　他早就和乖孫商量好了這一齣戲，甚至完全不在意自己會暴露在手環的監視內。

　　乖孫還是那個乖孫，能隨著主人的心意隱身，並沒有出任何問題。

　　而且困在風默思想裡的那段時間，乖孫還領悟到了一個新技能，不光是能和靈魂溝通，它現在還能用靈魂的力量擊暈別人。

　　雖然它自己領悟出的技能沒什麼殺傷力，只能偷襲一些毫無防備的人，不過也算是一個保命小手段。

　　它飛到了風默的肩膀上，眼神竟然帶著幾分感傷：

　　「他很信任你，所以我才能得手，他在你的身邊沒有任何防備。」

　　風默看它的眼神也不再厭棄，輕輕撫摸了一下乖孫的鳥頭：

　　「是啊……多謝你了。」

　　乖孫擺了擺腦袋，用爪子踹了風默一腳：

　　「哼，謝我幹什麼？我幫你只是想看你怎麼把自己作死而已！一想到一會兒你就要死了，我就覺得渾身舒服。」

　　風默笑了，眼神清澈，笑顏爽朗：

　　「一想到死的時候我不是孤獨的，還有你陪葬，我也覺得好多了。走吧！」

　　披了件外套，風默下了床，從桌上翻出了紙筆，留了一張帶地圖的字條給林越，然後便開門走出寢室。

　　根據乖孫的估算，以林越的體力和意志力，他最多暈個十分鐘就會醒來。

　　十分鐘，足夠風默做他早就計畫好的那些事了。

　　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投靠宋金民。

　　風默想的，一直都是怎麼殺了他。

　　就算不能殺了宋金民，他也要讓這個基地雞犬不寧！

　　大步走在長廊上，見到一個人，風默就和對方打一次招呼。

　　風默酒後微紅的臉頰，配上他那人畜無害的笑容，讓人不由得會產生一種「憨厚」的錯覺。

　　乖孫蹲在風默的肩頭，一雙眼睛變成了金色，風默開啟著異能，和基地裡的各種靈魂溝通著。

　　異能變回來了，戰鬥力方面有了缺陷，不過風默並不嫌棄，這個異能也有優點。

　　和一隻老舊的櫃子聊了一會兒，它告訴風默：那個雙臂能變成刀刃的威爾斯正在寢室裡獨自睡覺。

　　風默謝過櫃子，帶著乖孫踢開了威爾斯寢室的大門。

　　睡夢中的威爾斯剛剛驚醒，就被乖孫使用靈魂重擊，一招擊暈！

　　威爾斯是驚醒的，心裡已經有了防備，乖孫的能力對威爾斯來說效果微弱，只讓他昏了幾秒。

　　但就是這幾秒，已經足夠讓風默來發揮。

　　風默一個箭步沖上去，隨手撈起掛在床邊的一雙襪子，粗暴的塞進了威爾斯的嘴裡。

　　同時，風默趁著他還沒清醒，以他熟悉的格鬥術鎖定住威爾斯的上半身，用蠻力生生將對方的雙肩扭脫臼！

　　接著，他兩腳踹碎了威爾斯的左膝。

　　疼痛加速了威爾斯的清醒，雙臂無法活動，左腿也站不起來，威爾斯驚恐的看著風默，不敢吭出一聲！

　　這個可憐的男人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因為他根本就不認識風默！

　　風默撕破威爾斯的床單，將條狀的床單布搓成繩子，然後將那繩子纏在威爾斯的脖子上。

　　一邊纏，他一邊笑眯眯地用靈魂之力和威爾斯交流：

　　「我也不認識你，咱們沒仇。放心，我只是想要你開啟異能之後的兩條手臂，只要你給我，我就饒了你的命。」

　　風默是個急性子，話還沒說完，威爾斯就親眼看到風默將繩索扭緊。

　　扭緊的布繩一點點壓迫著威爾斯的呼吸，只幾秒，他就被勒的滿臉通紅！

　　威爾斯瘋狂的蹬著雙腿，死亡的恐懼讓他不敢反抗風默，乖乖催動了異能，將自己的雙臂變成了兩根利刃。

　　威爾斯的小臂之下都變成了紅色的金屬利刃，那利刃的形狀一面似劍，另一面則帶著鋸齒，看上去很鋒利。

　　風默滿意的笑了，不再扭那根繩子。

　　雙肩脫臼的威爾斯此時雖然雙臂變成了利刃，但他根本使不出力氣，無法傷害風默，只能眼睜睜看著風默滿屋子找刀。

　　很快，風默就在威爾斯的枕頭底下翻出了一把刀。

　　風默把威爾斯的嘴用布繩勒緊，讓他無法發出一點聲音，然後動作麻利的將威爾斯的兩條小臂卸了下來。

　　而那疼痛，讓威爾斯全身肌肉繃緊，額頭青筋暴起，淚如泉湧！

　　切割完畢，風默甩了甩痠痛的手，這個活兒可沒想像中那麼輕鬆。

　　威爾斯如果死了，這兩條利刃也就無法使用，風默不會殺他。

　　簡單在威爾斯的斷臂上做好止血處理，風默拍了拍威爾斯的肩膀：

　　「謝了。」

　　提著兩根一米多長的利刃，風默嘴角噙著笑意，走出威爾斯的房間。

　　時間緊迫，也來不及浪費時間掩飾痕跡了。

　　當風默走到衛生間的時候，他看到宋金民養的那三隻變異貓寵物正趴在洗手的水槽邊玩水。

　　三個天真的貓耳少女搖晃著尾巴，拍打著水花，玩的瘋了，發出一聲聲貓叫。

　　風默路過的時候，三隻變異貓齊刷刷抬起頭，看了風默一眼。

　　然後那三隻變異貓就把視線轉開，懶得再理會風默，繼續玩水。

　　在宋金民的基地裡品性善良的人太多，很少有人鬧事，這三隻變異貓習慣了這樣的環境，比較沒有防備心。

　　風默笑了笑，假裝離開。

　　但走出三步之後，他就猛地一個返身，手中雙刃遞出！

　　手裡的兩把血刃，準確的刺穿了白貓和暹羅貓的後腦。

　　它們還沒來得及叫一聲，就被風默一刀一個奪走了小命。

　　剩下的一隻橘貓被濺了一身的血，它驚呆了，扭頭就要跑！

　　奈何它身材稍微胖一些，連跑的時候都比別的變異獸笨拙些。

　　風默用刀刃挑著兩隻貓的屍體，瞄了瞄，砸向逃跑的那隻橘貓。

　　橘貓被那白貓的屍體擊中，身子晃了晃，摔倒在了地上。

　　風默沖上去，一刀削掉了它的腦袋。

　　風默身上沒有異能晶核了，這三個變異獸剛好撞在了槍口上。

　　將三具屍體上的異能晶核撿起來，風默有些意外。

　　這三隻變異貓掉的晶核，居然足夠讓風默的三級異能直接提升了44%，只差8%就四級了！

　　宋金民養的寵物都這麼「富」？

　　風默開始懷疑它們究竟是不是真的寵物了。

　　將異能能量補滿，風默提著雙刃繼續前行。

　　途中，他經過浴室，腳步頓了一秒，向浴室裡張望了一眼。

　　輪迴者們在洗澡的時候脫得比較乾淨，為了保證輪迴者們的安全，浴室的門口設置了一個看守者。

　　看守者的異能是封鎖空間。

　　那個黑人看守者親眼看到風默瘋狂的斬殺了三隻「小貓咪」，這喪心病狂的一幕讓他分外恐懼。

　　他立即就開啟了空間封鎖，並利用手環和基地的管理層聯絡起來，因為過於震驚，他甚至忘記了組織正在洗澡的輪迴者進行疏散，就這麼呆呆的看著風默。

　　一道半透明的紫色光幕擋在浴室前，嘩啦啦的水聲和聊天聲隱約從浴室內門傳出，顯然，水聲做到了極好的掩護，那些正在洗澡的人根本就沒聽到外面發生了什麼。

　　風默隔著光幕，對看守者微微一笑，快步跑開。

　　他對浴室沒有興趣。

　　風默在出BUG的時候已經將整個城市逛了好幾圈，其中，也包括這個地下基地。

　　他瞭解這個基地的構造，所以才會毫無恐懼的帶著林越一起來冒險投靠宋金民，因為他有信心讓林越逃走。

　　風默留給林越的逃生路線，和風默鬧事的路線，截然相反。

　　為了掩護林越離開，風默覺得，自己其實還可以鬧的更大一些！

　　風默一口氣找到了基地的一個隱藏倉庫，沿途又殺了幾個攔路的輪迴者。

　　在乖孫的掩護之下，哪個位置有靈魂體，風默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這讓他成功躲開了很多強者，並更容易偷襲別人。

　　隱藏的倉庫裡應該裝著很多物資，這倉庫是由一個冷庫改裝的，從那大鐵門來看，至少有上百年的歷史，使用的密碼也是更加古老的一種旋轉密碼鎖。

　　最樸實的工藝，反而最經得起折騰，尋常異能者的能力根本破不開這扇近兩米厚的鋼鐵大門，也很難猜出那18位數的超長密碼。

　　風默催動異能，和鐵門的靈魂溝通起來。

　　嘗試了幾次之後，鐵門的靈魂被喚醒，給出了風默回應。

　　風默也懶得廢話，直接問那大鐵門：

　　「借問一句，您的密碼是多少啊？」

　　大鐵門沉默了半晌，居然真的很老實的將自己的密碼告訴給了風默：

　　「595933278880001119。」

　　「謝了，夠爽快。」

　　風默開始認真的調密碼，只試了一次，就輕鬆打開了那扇大鐵門。

　　打開倉庫，裡面竟然堆放著大量的食物！

　　看到那些食物，風默眼睛都亮了。

　　時間應該不多了，宋金民應該已經發現他在鬧事了吧？

　　風默想都沒想，就取出剛才在別人身上得到的打火機，將這一倉庫的食物點燃。

　　熊熊火光映紅了風默的臉，熱浪滾滾，濃煙瀰漫，他卻無心逃跑。

　　他一個人能做的事，差不多也就是這樣了，林越應該也會逃跑了吧？那他就沒什麼可繼續做的了。

　　坐在倉庫的門口，風默摸著那大鐵門，笑問：

　　「你隨便把密碼告訴給我，就不怕被人拆了？」

　　大鐵門聲音悶悶的，呆呆的：

　　「我只是個門，我被創造出來就是為人而服務的，所有的人類都是我的服務對象。我並不在乎你是誰，也不在乎他們又是誰，只要你是人，你想要那些東西，就隨意拿走吧。」

　　這個傻乎乎的大鐵門，讓風默覺得有些可憐。

　　不過轉念一想，他不也和這大鐵門一樣，陷入了同樣執念之中嗎？

　　輪迴世界造出了他，讓他保護林越，但他明明可以拒絕的。

　　為什麼不拒絕？不背叛？不逃離？

　　偏偏要臨死前都幫著林越。

　　真傻。

　　心裡這麼想著，風默的笑意卻越來越濃。

　　雖看起來傻，但他開心啊。

　　風默躺在濃煙烈火之中，咳嗽著，等死。

　　乖孫也不再謾罵，躺在風默的腦袋邊，跟著一起等死。

　　就在風默被煙燻的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亂糟糟的一串腳步聲傳了過來。

　　接著風默就感覺自己被誰從火場裡救了出去，溫暖的治癒之力在他身上流轉，把他又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風默覺得好煩。

　　他就是想死的痛快一點而已，怎麼這麼難呢？

　　當風默被治癒之後，他睜開眼睛，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宋金民和鄭鶴。

　　宋金民冷著臉，怒指風默——

　　「把這瘋子關起來，帶到4號訓練室，一會兒我要親手殺了他！」

　　站在他身後的幾個輪迴者將風默捆綁起來，把他拖到了4號訓練室內，用大大的鐵籠子把風默關在其中。

　　鐵籠子外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光，似乎是用了什麼隔絕手段，風默發現卡片能力和異能能力都無法穿透那重金光。

　　這是個能困死輪迴者的牢籠。

　　風默不畏死亡，他在籠子裡盤膝而坐，托著腮，笑眯眯的望著籠外。

　　幾分鐘後，宋金民和鄭鶴趕來了。

　　他們兩個一進來，就將門反鎖，又囑咐外面的人再加了一重隔絕護罩，不讓聲音散出去。

　　宋金民走到籠前，蹲下，冷笑：

　　「行啊，小夥子，一把火燒了我三分之二的食物儲備，很可以！果然和我調查到的信息一樣，是個不要命的瘋子，而且還有一些詭異的小聰明。」

　　風默笑的純真：

　　「你好像不是很心疼？」

　　鄭鶴遞給宋金民一個保溫杯，宋金民喝著保溫杯裡的茶，眉頭一挑，嘲笑：

　　「心疼什麼呀！那些都是輪迴工們的口糧，我自己的那份保存的很好。我正愁不知道怎麼對你動手呢，心想著安排個任務給你們，然後我在其中動點手腳，沒想到你自己卻先一步跳出來搞事，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煩。不過……你殺了我的三隻小貓咪，這就讓我有點生氣了。」

　　風默笑而不語。

　　見風默死到臨頭還一直保持微笑，宋金民格外煩躁：

　　「你知道我想對你做什麼嗎？」

　　風默聳肩：

　　「你做什麼我都是死，問了有什麼用？」

　　宋金民沒脾氣了：

　　「得，說的很對，我就是要你死。實話跟你說吧，老子受夠這個又老又破的身體了，我一直想要一個守護者的身體來用，結果你就出現在我面前了，長得又好看，真不錯。」

　　鄭鶴憐憫的看著風默：

　　「守護者的身體是不會變老的。我已經活了三十年了，陪著主人從青年到現在。如果主人能擁有一個這樣的身體，他在極樂城的地位將無法撼動，就連輪迴世界也很難殺死他。」

　　聽了這話，風默愣了一下，沉默了，眼神也變得暗淡了不少。

　　「那……我能跟你聊聊嗎？鄭鶴大哥。反正我快要死了。」

　　風默的眼神就像是一隻被遺棄的小狗，絕望，無助，卻又像是企盼著有人能「施捨」給他一點希望，讓他不至於陷入深淵。

　　鄭鶴的表情本來是很冷淡的，甚至帶著幾分不屑。

　　但風默的那種眼神，讓鄭鶴回憶起了當初的自己。

　　他在沒有遇到宋金民之前，也曾經有一陣子迷茫的時候，那時候的他沒有自我，不知何去何從，只能墮落在肉慾和賭博之中，麻痺自己。

　　畢竟同樣都是守護者，鄭鶴能理解風默心裡的那份徬徨。

　　鄭鶴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一些。

　　他向籠子靠近了幾步，問風默：

　　「你『出生』多久了？」

　　風默笑容苦澀：

　　「還不到一個月。」

　　「真短啊……」得知風默才「出生」一個月，鄭鶴也有些同情起他。

　　鄭鶴蹲在風默的籠前：

　　「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

　　風默可憐兮兮的看著鄭鶴：

　　「我想跟你握握手，我還沒有接觸過和我一樣的人，這是我臨死之前最後一個心願。」

　　鄭鶴皺眉。

　　他有點懷疑風默的目的，覺得風默想暗算自己。

　　但現在的風默囚禁在這個特別的籠子裡，倒也沒法使出什麼手段。

　　終於，鄭鶴還是敗給了自己的同理心，對風默伸出了手。

　　結果，不出鄭鶴所料。

　　風默在即將碰到鄭鶴的手時，狠狠的撓了鄭鶴的手背一下！

　　他現在能做出的抵抗，也只有這樣而已。

　　哪怕這對輪迴者來說不疼不癢，甚至有些幼稚，但這代表了風默此刻的心情。

　　他不服氣，也從不把鄭鶴他們放在眼裡。

　　看著自己手背上的抓痕，再看到風默那一雙桀驁狂妄的眼睛，鄭鶴怒從中來，隔著籠子一把扼住了風默的脖子，將他的臉狠狠拉向籠子邊緣，令其動彈不得！

　　宋金民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從口袋裡取出了兩個裝著藥水的瓶子，把其中一瓶金色的藥水灌進了自己的嘴裡：

　　「行了行了，趕快弄死這個小兔崽子吧。」

　　鄭鶴卡著風默的喉嚨，隔著籠子將另一瓶銀色的藥水灌進了風默的口中。

　　灌完藥水，鄭鶴鬆開了手。

　　風默冷笑看著鄭鶴，擦了擦嘴角滴漏的兩滴藥水：

　　「味道不錯。」

　　說完這句話之後幾秒，風默就覺得眼前一黑。

　　他瞬間失去了五感。

　　籠外的宋金民也一同倒下。

　　鄭鶴皺眉觀察著兩個昏倒的人，擔心宋金民出現什麼異常問題。

　　幾分鐘後，風默再次睜開了雙眼。

　　現在，他的眼神卻充滿了滄桑氣，渾身散發的也是一種和年齡不符的氣質，冷漠，帶著幾分痞氣和霸道。

　　鄭鶴微笑著，將籠子打開，把自己手裡的保溫杯遞給「風默」：

　　「主人，喝茶。」

　　「風默」從籠子裡走了出來，接過鄭鶴遞給自己的保溫杯，灌了一口，大步邁出訓練室。

　　至於宋金民原來的身體，則沒有醒來，逐漸變成了一句冷冰冰的屍體。

　　宋金民對於之前的身體，都懶得再多看一眼。

　　……

　　林越躲在一個房子裡，等待著風默和自己匯合。

　　風默在紙條上畫了一個地圖，然後留給了林越這樣一句話——

　　【我混進基地其實是為了偷點東西，對不起，我沒想過當保鏢給你妹妹換違約金。你先按照我給的地點跑，我偷完就和你匯合，那個東西會有些用處，很重要！】

　　林越覺得無奈，但想了想，憑風默那種性格，好像又解釋的通。

　　但一直在這個約定好的地方等了半個小時，風默也沒有出來！

　　天空中，死亡信息一條條的刷新著，大部分都是燒死的，還有幾個明確顯示是被風默所殺。

　　風默，真的是在偷東西嗎？偷東西用的著殺那麼多人？

　　林越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被風默騙了！

　　這風默真是……仗著自己快死了就這麼瘋！

　　林越握緊拳頭，手中的紙條被攥成了緊密的一團。

　　他想折回去幫風默，但他又明白，既然風默故意把他支開，那恐怕他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在胡鬧，八成是救不了了。

　　而且，林越只有一個人，去了真是只能送死，百分百的送死。

　　風默又是個將死之人，他捨得豁出去生命，林越卻沒必要跟著一起送死。

　　理智告訴他，聽風默的是對的。

　　但情感上，他卻始終無法就這麼拋下風默離開。

　　在掙扎之下，林越最終還是被感情沖昏了頭。

　　他豁出去了！救！

　　可他剛跑出去沒幾米，幾條信息就生生攔住了他——

　　【你的隊友風默發生了一些異常情況，已自動退出隊伍！】

　　【正在檢測異常原因……】

　　【異常問題：風默的精神已經死亡，肉身存活，另一個新的精神入駐了他的身體，導致輪迴世界無法判定風默是否死亡！】

　　【正在自動調整中……】

　　【04005號輪迴者風默被00001號輪迴者宋金民殺死！剩餘人數：4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