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延壽神丹 (2)
張嵐望望左側的中年漢子,道:
"王總捕頭,有沒有什麼消息?"
"大人,守義很慚愧……"
張嵐一皺眉頭,道:
"那麼大一個人,難道會化作清風而去不成?"
王守義苦笑一下,道:
"大人,像石沉大海一樣,除了應天府的捕快完全出動之外,連京口、通州和蘇、杭二州的捕快,都已經出動了,水旱兩路,除了明卡盤查之外,還有暗探巡騎,四路策應,除非,他當夜能把趙大夫運出金陵,遠行百里之外……"
張嵐接道:
"不可能!"
王守義轉頭看著趙幽蘭,道:"令尊失蹤幾天了?"
肖寒月心中忖道:好利害的王總舖頭,言詞之間,故設陷阱,希望幽蘭姑娘不要上當才好。
趙幽蘭果然沒有上當,立刻接道:
"當夜初更過後,我離開家父書房,第二天日上三竿,發覺家父不在,午時之前,已向貴府報案。"
王守義點點頭,道:
"張大人,卑職接到報案,已知此事非同小可,一面通知刑案師爺,一面下令捕快出動,封鎖水旱兩路關口,日落之前,知府大人召見卑職,研判案情,同發到七王爺的令諭,將軍府也出動了水、陸巡防快騎、輕舟,封鎖四城、江道,一面飛馬傳令,分以京口、徐州,方圓兩百里內,都已在盤查控制之下,正如大人所說,除非趙大夫化作清風消失,卑職也奇怪,何以找不出一點線索?"
張嵐嘆息一聲,道:
"王兄,我也久聞你聲譽卓著,是當之中有名的神捕……"
王守義接道:
"張大人誇獎了,卑職慚愧,還請大人指教。"
張嵐道:
"王兄,我在王府,只是客卿身份,沒有官銜,咱們就從俗稱呼吧!"
"是是是,守義恭敬不如從命,張兄是武林名宿,請指教守義一條明路。"
如認在武要中的聲望,張嵐確然高過王守義很多,但如說到辦案之能,王守義是江南第一名捕,經驗、判事之能力,就非張嵐所及了,這幾句話裡恭維,暗中卻把難題推到了張嵐的頭上。
張嵐一皺眉頭,暗道:作官的人果然厲害,我跟他客氣兩句,他卻把難題推到我的肩上。心中儘管彆扭、生氣,卻又無法說出口來,一時間沉吟不語。
趙幽蘭感覺到是該肖寒月表現的時候了,回眸示意。
肖寒月還想再等等,但趙幽蘭既然示意了,只好提前開口,輕輕籲一口氣,道:
"總教席,趙大夫不會身化清風而去,趙姑娘也沒有延誤報案時間,王總捕頭處事明快、決斷,不虧神捕之譽,再加上七王爺的令出如山,一日夜間,金陵周圍兩百里盡成禁地……"
張嵐正在生悶氣,藉故發作,冷冷接道:
"這個我知道,王兄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可是趙大夫還是沒有找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王總捕頭固然是沒有辦法對應天知府交代,就是張某人也很難對王爺回話。"
他一語雙關,把肖寒月搶白了頓,但也給王守義一頓排頭,意思是說,你王守義才正點子,我張某人只是不好意思對王爺回話而已。
王守義臉上苦笑,心中忖道:不管你怎麼發作,這件案子,七王爺和知府大人追究下來,我非拖你一把不可,你分擔一點責任,我也找個藉口,少受一點責罰了。
"總教席,你看,趙大夫會不會仍然留在金陵城中?"
張嵐喃喃自語:
"留在金陵城中,留在金陵城中……"
忽然一掌拍在大腿上,接道:
"對啊!趙大夫如果還留在金陵城中,就算金陵周圍封鎖得飛鳥難渡一,也是一樣的找不到人哪?王兄,得好好在金陵城中搜查一下。"
王守義望了肖寒月一眼,笑一笑.道: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馬不停蹄的忙了三個月,就想不到可能留在金陵城中。"
肖寒月道:
"金陵城如此之大,而且不少公聊、王侯的府第,要仔細搜查一下,只怕是不太容易。"
張嵐聽得一呆,王守義卻點點頭,轉頭望著張嵐,臉上是一片期待之色,緩緩說道:
"張兄,應天府惹不起王侯、公聊,恐怕要七王爺的令諭才行。
能夠下令搜查王侯、公聊府第的,應天府是絕對不行,就是七王爺也有礙難之處,張嵐在王府之中已有三年之久,心中也有點明白,這件事困難重重。
望望肖寒月,張嵐有點苦澀的笑道:
"肖老弟,全面搜查金陵城,是有些不太容易,就是七王爺,也不便下這個令諭.再說人手調配,也是困難……"
肖寒月道:
"所以,晚進覺得,應該先找出線索。"
張嵐點點頭,道:
"對!如果只涉及一、二家王侯、公卿的府第,我想七王爺一定會支持。"
王守義也注意到這個年輕人,他說話不多,但言必中肯,似乎胸中早有成竹,當下笑一笑,道:
"老弟,依你看,這個線索如何找法?"
眼看肖寒月已贏得張嵐和王守義的尊重,趙幽蘭心中有著慧眼識英雄的愉快,溫柔說道:
"肖兄,你參與研究案情,請往前面坐坐。"
張嵐道:
"對對,坐近點好說話。"
起身向前移一下座椅,肖寒月笑道:
"晚輩認為趙大夫失蹤一事,和他的絕世醫術有關,有人想延年長生,所以撈走了趙大夫,配製一種藥物。"
王守義道:
"趙大夫為人續命的事,我也聽說過,肖老弟的推斷大為有理。"
肖寒月道:
"趙大夫和幽蘭姑娘談起過用藥物延壽的事,但卻被趙福聽到,無意中洩露出去,再加數年前,揚州鹽商鬍子鏡延命傳說,就難免引起一些人非份這這想,妄圖長生不老,才作出等大悖情理的事。"
張嵐點點頭,道:
"好,好!我們查了三個月沒有頭緒,肖老弟三四天就找出了線索,人說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以後,張某對讀書人,倒是要多敬重幾分了。"
肖寒月笑道:
"晚進只不過是適逢其巧罷了,總教席過獎!"
張嵐笑道:
"肖老弟,總教席這稱呼太過生分,張某人出身武林,咱們從俗江湖,我長你幾步,以後,就叫我一聲大哥吧!"
"是,寒月恭敬不如從命。"
王守義道:
"肖兄弟,趙福在哪裡洩露了趙大夫能配製延壽神丹的事?"
"王總捕頭,家父並沒有配製長生藥物的能力,我們父女,只是探討過這方面的可能!"
王守義笑道:
"趙大大醫術神奇,難免有附會傳言,目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令尊找到,肖老弟,那地方是在……"
"雨花接,趙福在無意中說出來……"肖寒月解釋著:
"要能趙福在言詞中有些誇大,才引起別人的注意的。"
王守義道:
"日期是……"
趙幽蘭接道:
"家父失蹤的前一天。"
王守義霍然站起,道:
"我立刻去查……"
"王總捕頭……"
肖寒月攔住了王守義,道:
"這件事不宜明查,寒月的意思是……"
王守義、張嵐都聽的不住點頭。
肖寒月踏入雨花樓的時候,距中午還有半個時辰,但已經有了三、四成的客人。
人要衣裳,穿著整齊的肖寒月,立刻襯托出他英俊不凡的氣勢,兩個店小二一起過來,一個送手巾,一個捧茶,肖寒月選了一個近櫃檯的位置坐下來,笑一笑,道:
"我要四個最好吃的菜,一壺最好的酒。"
店小二躬著身子,道;
"我配四個本店最拿手的好菜,來一壺上好的女兒紅。"
肖寒月從來沒有進過雨花樓這樣氣派的大酒店,要他指名點菜,真還點不出來,但他氣勢凌人,微一點頭,店小二哈著腰退了下來。
也許客人還不太多,酒菜上的很快,肖寒月自斟自飲,暗中打量櫃檯內的帳房先生。
那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留著兩撇八字鬍,圓臉泛光,淡眉稀疏,不像是個好許的人,但卻有著生意人那種長袖善舞的味道。
喝完了第二杯酒,趙福已急急行了進來,直奔到櫃檯前面,道:
"李先生,我要一桌上好的酒席,趕中午送到……"
李帳房站起來,接道:
"這麼個急法呀!趙管家,現在已經快中午了。"
趙福四下看看,低聲道:
"李帳房,我可是老主顧了,你一定要幫忙,今天府有貴客,不能怠慢,好歹你要想個法子,賞錢方面,我會多付一點。"
"行,我要廚房趕辦,不能讓你丟人。"
趙福道:
"謝了,我等著跟他們一塊走!"
李帳房點點頭,吩咐了小二去交代廚房,回頭向趙福:
"聽說趙大夫失蹤了,低聲說道:
"你還記不記得,三個月前,我告訴你的事?"
李帳房點點頭,道:
"記得啊!"
趙福道:
"這批貴客,就是送藥的人,趙大夫要配製長生神丹,有幾味很珍貴的藥材,不能缺少……"
李帳房接道;
"真有這種藥啊?"
趙福道:
"是啊……這些藥材,兩年前就定了,那些藥販子,花了兩年多,才算把藥物找齊了。"
"噢,那要不少錢吧?"
"聽說,要兩三萬兩銀子。"
李帳房皺皺眉頭,道;
"就算有了藥物,這趙大夫失蹤了,誰會配製呢?"
趙福道:
"幽蘭姑娘啊!趙大夫把配製神丹的藥方子,傳給了幽蘭姑娘,聽說有兩味藥材,稀少的很,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找得到,那兩個藥販,可也真夠本事,兩年多的時間,就把藥物找齊了。"
李帳房沉吟了一下道:
"趙福啊!那長生神丹,是不是賣得很貴呀?"
趙福道:
"那當然了,不是我小看你李帳房,就算你們雨花樓的老闆,也不一定能買得起。"
李帳房低聲道:
"趙管家,幽蘭配成神丹之的,你能不能弄到一顆?"
趙福道;
"怎麼?你也想長生不老啊?"
"人嘛!誰會想死啊?你想辦法給我弄一顆,我付你一千兩銀子……"
"不行、一千兩銀子,就想長生不死啊?"
這兩句話說的聲音很大,酒樓上大部分的人都可以聽到。
數十道目光投注過來,看著趙福和李帳房。
李帳房很尷尬,低聲道:
"趙管家,聲音小一點,好不好,這件事咱們以後再談,你等著,我到廚房去幫你催一下。"
趙福似乎是也有驚覺,四下看了一眼,道:
"我在樓下等他們。"
他匆匆下樓而去。
一切都配合的很好。
中午之前,兩個騎馬的大漢,護送一輛蓬車進了永樂堂,車上積坐滿佈,顯然是經過了長途跋涉而來,兩個大漢,也都是風塵僕僕,車馬在趙家門外被擋了駕,足足侯了一盞茶工夫之後,才由趙姑娘親自出迎,把人、車帶進趙家。
雨藥樓的酒菜,送入了賞花軒,但隨來的兩個小二,被拒於軒外,由趙家的丫頭,把酒菜送入軒中,但兩個店小二都看到了停在花園旁邊的蓬車。
蓬車上積塵猶存。
人世間有一種很奇怪的現象,堂堂皇皇的佈告四處張貼,不一定有人專程去看,看過了也主算了,但屬於隱私、機密的事,卻人人喜歡打聽,而且,爭相傳說,廣為流布。
現在,趙幽蘭能配製長生神丹的事,已在金陵傳誦,而且,"雨花樓"送酒菜的店夥計親自看到了從運藥物的蓬車上,搬下了幾個密封箱子。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應天府知府大人黃光州,竟然王守義召入內堂,問道:
"坊間傳說,趙大夫已把他配製長生神丹的方法,傳給了他的女兒幽蘭姑娘,你是主辦這件案子的人,應該很清楚內情了?"
黃知府問的很含蓄,但口氣之間明顯的流露出來,他不是關心案情的進展,只是求證這件事情的真假。
王守義愣了愣,心中忖道:耳語消息流傳得好快,連知府大人都聽到了,當時,和張嵐、肖寒月議此計時,約定不得洩露內情,但黃大人是我的頂頭上司,勢難相瞞,但如說明真像,萬一出了麻煩,豈不前功盡棄?一時間,竟然拿不定主意如何回答。"
黃知府一皺眉頭,道:
"王總捕頭,本府在問你的話,你聽到沒有?"
"卑職聽到了。"
"聽到了,為什麼不回話上來,是不是本府大器重你了,你有點有把本府放在眼中了!"
這幾句話說的很重,嚇得王守義一屈雙膝跪了下去,道:
"大人恕罪,卑職只是在想如何給大人回話。"
黃知府奇道:
"自然是實話實說了,難道這中間你還有難言之隱不成?"
借這幾句話的時間,王守義心念百轉,已拿定了主意,道:
"回大人,趙姑娘是不是能配製長生神丹,卑職不能肯定……"
"噢!為什麼?難道你沒有問過她?"
"卑職問過,但趙姑娘言語支吾,不肯承認。"
黃知府點點頭,道:
"你起來,坐下來回。"
"是!"
王守義站起身坐下,但心中卻已作了決定,要保守隱密。
"趙姑娘不肯承認,那是極力否認了?"
王守義搖搖頭,道;
"沒有,只是用言語把話題岔開,卑職不便多追問。"
黃知府神情肅然沉吟了一陣,忽然轉了話題,道:
"案情可有進展?"
"回大人,卑職正在追查。"
做官的人,都有點喜怒難測,黃知府臉色忽然一變,冷冷說道:
"這件案子,你已經查了三個月,趙大夫生死不落全無消息,七王爺要是追問下來,叫我如何回答呢?"
王守義早已成竹在胸,欠身道:
"回大人,七王爺派了王府中張總教席坐鎮趙宅,我想案情的進展七王爺早已瞭如指掌,所以,才沒有問過大人。"
黃知府點點頭,臉上的神情立刻如冰解凍,笑一笑道:
"好!好!守義,這件案於,你要多多仰仗張總教席,需知七王爺神威難測呀!一旦觸犯,你固然要立限緝兇,難免受皮肉之苦?就是本府的前程,恐怕也要斷送在這件案子上了!"
"是是是,多謝人指教。"
黃知府拂髯一笑,道:
"留心一下那位趙姑娘,如若她真能配製出長生神丹,立刻密報本府。"
"卑職遵命。"*
夕陽照花紅,余暈夾著淡淡的花香,透入了賞花軒中。
趙幽蘭望著凝目沉思的肖寒月,低聲說道:
"肖兄智慧絕人,你的妙計,已然收到了很好的效果,鳥入網,魚上鉤,為期可待了。"
肖寒月籲一口氣,道:
"趙姑娘,別太樂觀,我想,擄走令尊的人,是一個非常的人物,他的膽識、智謀,絕非一般的江湖人物可比,更可怕的是,他可能有著很高的武功……"
"肖兄,張嵐是王府中武術總教席,王守義是江南第一名捕,兩人的武功、都很高強,只要能誘使敵人現身,就不難捕獲他們。"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
"可是幽蘭姑娘,他們是都代表一方的首要人物,有他們自己主觀的判斷,和行事規則,我無法可要求他們作適切的配合,何況,令尊失蹤已三個月,以對方的冷靜、機智,絕不會不留心趙家的反應……"
趙幽蘭神情一呆,急急接道:
"你是說,人家一直在暗監視我們?"
"應該是的,張嵐和王守義的一切行動,早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中,對方不是尋仇,張嵐、王守義的部署行動,也沒有妨害到對方的安全,我想,這就是三個月來,一切都平靜的原因,一旦我設計收效,揭開了序幕,光景就不會這麼平靜了。
"肖兄!"
趙幽蘭有些不安的問著:
"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
肖寒月搖搖頭,有些苦澀地道:
"我不能預測變化的細節,但以張嵐和王守義代表的力量而言,敵我雙方不照面則罷,一旦撞正了,對方必然是採取絕對凌厲的手段,務求斬斷一切線索,帶著三分驚悸,黯然道:
"殺滅口?"
"是的,趙姑娘,只死了的,才不會把秘密洩漏出去……"
望著趙幽蘭驚悸不安的神色,肖寒月有些抱咎的說道:
"姑娘,也許是我有些多慮了,事情不會壞到那等境界……"
"不!我知道你說的是真話,爹失蹤這三個月,使我成熟了不少,過去我不懂什麼叫優苦,現在,我懂了,我自信還不太笨,只是有些事,我想不到,但肖兄說出來,我尚能領會,現在,我希望肖史能幫助我……"
"姑娘,胸會盡個全力,只不過,我……"
趙姑娘理一理鬢髮,神情完全恢復了鎮靜,笑一笑,道:
"肖兄,我的意思是,苛求肖兄,代我仟作主,一切坦然相商,把這裡的一切,都當作自巳的……"
肖寒月接道:
"這怎麼……"
"肖兄,是你的才智征服了我,我爹只有我一個女兒,我正陷入茫茫暗夜,四顧無助的境地,你是我見到的一盞明燈,我渴望你指引我,渡過這一片黑暗的日子,我爹存下了很大一筆財富,如果這對我們有幫助……"
截住了趙幽蘭的話,肖寒月接道:
"姑娘,令堂……"
趙幽蘭苦笑一下,道:
"我娘在生下我之後,就棄我而逝……"
肖寒月接道:
"這怎麼可能,以令尊的醫術……"
趙幽蘭接道;
"爹把所有的才慧投注在醫學上,和我娘的死,有很大關係,他自己是大夫,卻沒有辦法挽救娘的生命,才發債圖強,變賣了所有的家產,蒐集醫書,潛研醫學,五年內沒有離開過家門一步,才使他有了今日的盛譽,肖兄,一個人的聲望和成就,都是血和淚痕堆砌而成!"
"姑娘,我很冒昧,也很抱咎,我不該問的這麼多……"
趙幽蘭淡淡一笑,道:
"爹是個了不起的人,娘雖死了,但爹卻不肯承認,連我也有這種認同……"
肖寒月奇道:
"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趙幽蘭黯然說著:
"這是我們趙家一個絕大的秘密,爹的醫術回天,但還不夠完美,我……"
她突然住口不言。
肖寒月有茫然了,但卻沒有追問。
"肖兄,找到我爹之後,我會求爹告訴你這個秘密,現在,別問我,總之,我能作主,處置趙家一切財富,肖兄,現在,我們商量一下,要不要花錢請一些會武功的高手幫忙,他們可以聽從肖兄的調度。"
肖寒月沉吟了一陣,道:
"應該可以,只是在進行的方法上,要多加斟酌,我們對這方面的事,都不內行啊!"
趙幽蘭點點頭,笑道:
"只要肖兄不反對我利用財富的庸俗想法,我就安心了,至於如何去用,我會用心的去想,也希望肖見隨時指正。"
這時,賞花軒虛掩的木門,嘎然而開,張嵐、王守義魚貫而入。
肖寒月、趙幽蘭急急站起。
張嵐的臉色不好看,但對肖寒月還保持相當的尊重,揮著手,道:
"肖兄弟,趙姑娘,請坐,請坐。"
王守義緊隨在張嵐身後,這位幹練的各捕,雖然也有著重重的心事,但他卻喜怒不形於色。
四個人常在賞花軒中聚議,卻有著一定的坐位,落坐之後,趙姑娘親手為三人捧上香茗。
張嵐喝了一口茶,目光凝注在肖寒月的臉上,道:
"七王爺對我一向禮愚,想不到今天竟把我數說一頓,如果,三五天內,還查不出趙大地的下落,老夫這個王府總教席,也沒臉再幹下去了。"
他看看肖寒月,顯然希望肖寒月給他一些意見,他對這個年輕人,已很佩服,但肖寒月這方面,卻全無經驗,一時這間,不知如何開口。
幸好,王守義接了腔,道:
"張兄,肖老弟的妙計已經收到了相當大的效果,我想這三五天內,這等僵持的局面,一定會有變化。"
張嵐點點頭,道:
"肖兄弟,你的看法呢——
肖寒月道:
"如果,我們都嚴守協議,秘密設洩漏過,我想,他們應該會來……"
張嵐道:
"有把握?"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
"沒有絕對的把握,但應該有七成勝算,他們要取得藥物,甚至把趙姑娘也擄過去,晚進擔心的是趙姑娘的安全。"
張嵐哈哈一笑,道;
"這一點,你儘管放心,老夫擔心的是,他們按兵不動,咱們是欲尋無門,只要他們肯來,老夫就有抓住他們的把握。"
肖寒月籲一口氣,欲言又止。
趙幽蘭卻接道:
"張老前輩,你看,咱們的人手夠不夠?晚輩想多聘請一些人手,聽候老前輩的調遣,至於用度方面,張爺只管只……"
張嵐搖搖頭,接道:
"用不著,用不著,我已經帶了兩個王府的侍衛來了,他們都是我親自調教的人,原本已有很好的武功基礎,這兩年來,更有精進,再加上王總捕頭的屬下,人手應該夠了。"
王守義道:
"我選了四個最精明的好手,加上我,一共五個人,張兄看怎麼安排。"
張嵐道:
"這要肖老弟設計了。"
肖寒月取出一張平面圖,攤在桌子上,道;
"晚進想好一個計畫,還請兩位過目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