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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夢迴》第109章
翻天覆地VS自投羅網

 窗外有月,有月光掩映下不明不暗的星。軍營裡的深夜,充滿了近乎飽和的寧靜。

 沈蔓枕在吳克的胸口,明明很累,明明閉上了眼睛,卻始終無法睡著。醫務室的病床太小,兩人彼此緊貼著,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

 男人手臂堅強有力,把她錮得牢牢的,連同那寬闊的胸膛,構成一個與外界隔離的小小空間。煩惱、憂慮、不安統統化作妥帖的呼吸,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填得滿滿噹噹。

 她聽得到那骨肉之下重如擂鼓的心跳,每一下都彰顯著男人蓬勃的精力、無窮的能量。

 不迷信、不盲從,自始至終只依靠自己的雙手,對所有事情都有獨立而清晰的判斷。蔑視一切價值,不給警告、不虛張聲勢、不留餘地,他就是自己的上帝。

 沈蔓終於意識到,靈魂的強大與否,跟身體強壯從來都不相干,跟性別更是沒有關係。

 第一次,與人親密相偎卻沒有任何肉慾,只有滿心徹底的臣服與愛。

 清晨,武裝直升機巨大的轟鳴聲打破了營地的沉靜。沈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男人已經不知在何時離去,病床上只剩下她和孤單的被褥。

 床頭櫃上,家中鑰匙和“狗牌”一起,用鋁製鏈條串好,靜靜躺在那裡。

 特種大隊仿照美軍建制,士兵軍官都配發了專門的身份識別牌。牌子上沖壓了姓名、所屬連隊番號、血型等個人信息,既方便軍醫及時救治,也有助於戰後統計傷亡人數。

 吳克違規把牌子和鑰匙一起留下來,是要告訴她,自己一定會回來。

 將那串鍊子牢牢攥在手中,沈蔓從醫務室的窗口向下眺望。從操場到停機坪,特種大隊的全部人馬一掃昨日的歡愉,早已成排成列地站在道路的兩側。軍裝筆挺,英姿颯爽,帽簷下的一雙雙眼睛裡,盡是肅穆。

 無論吳克如何輕描淡寫,沈蔓都明白這次軍事行動絕非救人那麼簡單。

 大天朝素來奉行所謂“獨立自主”的外交政策,說白了就是明哲保身,別人不打到家門口來,基本上沒有動武的可能。這次招募特種部隊跨境救援,除了證明周胤廷身份特殊,更意味著行動的危險係數極高。一旦失敗,政府絕無可能對作戰小組進行支援,更不會承認他們的身份。

 想到這裡,女孩無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努力從正在走出營房的那一隊人裡,找到她的心之所向。

 作戰小組人數不多,個個全副武裝,背負軍需物資,身著作戰迷彩,透出一股凌然的肅殺之意。吳克領頭走在前面,帶著墨鏡,遮住了大半邊臉。只有嘴角那抹習慣性的淺笑,將他和別人區分開來。

 道路兩側的士兵們沉默著,一個挨一個地舉起右手,向即將出征的戰友敬禮。隊伍的盡頭,還有人在大力擂鼓。

 據說這是部隊最傳統,也是最樸素、最隆重的歡送方式。

 眼眶中有熱意湧動,她強迫自己筆直站立,向和平年代的無名英雄、向真正純粹的勇氣、向自己的丈夫致敬。

 停機坪旁站著指導員和戍衛區的高級將領。

 與作戰小組的成員分別握過手,領導們紛紛語重心長地交代著什麼。吳克依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見到上司也無太多敬意。只是隨手抬抬帽簷,撇嘴說了句什麼,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將背包扔上直升機,他終於扭頭看向醫務室的窗口。

 沈蔓用手死死摀住自己的嘴,隔著玻璃大力揮舞著手臂,任由淚水從眼眶中滑落。

 男人似乎敬了個禮,然後便乾淨利落地鑽進機艙。整個作戰小組的人都上去之後,武裝直升機很快升空,消失在藍天白雲之間。

 沈蔓和送行的隊伍一樣,站在原地久久,久久不肯離去。

 指導員回到醫務室時臉上堆滿了歉意:“對不住啊,小沈。吳克跟你剛結婚就要出任務。這次回來,我替他打休假報告……”

 她早已擦乾了淚洗淨了臉,此刻笑容甚是自然:“沒事,真的不打緊。”

 “老吳說你學校那邊有麻煩?需不需要我派幾個戰士去看看?”沈蔓明白這是指導員在釋放善意,吳克從來就不會把所謂的“地痞流氓”放在眼裡。確切地說,他根本不把任何事放在眼裡。

 搖搖頭,女孩彷彿一夜之間長大成人,臉上的表情柔和而堅定:“謝謝您,不需要。”

 獨自回到位於家屬院的房間裡,沒有他的存在,此處更顯冷清。沈蔓重新做了一遍衛生,將所有東西歸位、放好,往家具上搭好防塵布。從門口往裡看,儘管依然空空如也,卻不再寂寥,只待一切重新被開啟,被釋放,被張揚。

 只待,那個人。

 將鑰匙和鍊子、身份識別牌一起戴好,沈蔓鎖上大門,邁著果斷的步伐,離開了家屬院,離開了戍衛區。

 新聞系女生宿舍樓外的小樹林裡,果然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牌很熟悉,應該歸屬於帝都堂口。

 走上前敲了敲車窗玻璃,從裡面探出個面熟小弟的腦袋,滿臉驚訝和無措:“嫂……嫂子……”

 “跟他打電話吧,我回趟寢室,過幾分鐘下來。”

 推開門,宿舍裡的三個人都愣住了。大妞最先反應過來,飛撲著撞進沈蔓懷裡:“蔓蔓!你可嚇死我了蔓蔓!”

 正在看書的白蓮花放下筆,滿臉驚詫:“……他們不是說你休學了嗎?”

 毒舌女冷哼了一聲,“人家就喜歡玩‘閃亮登場’唄。”

 沈蔓沒有理會挑釁,拍了拍大妞的背以示安慰。扭頭將李楨的手機遞給白蓮花:“我待會要出去一趟,上次多虧學長幫忙,替我謝謝他。”

 白蓮花整個人僵在那裡,沒有任何反應。

 大妞扯了扯沈蔓的衣角,想要說點什麼,卻被對方嚴肅的表情嚇到:“如果我二十四小時後還沒消息,給他打電話。讓他聯繫'另外一個人',公開身份。”

 “什麼另外一個人?什麼公開身份?你說的話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大妞接住她遞過來的小紙條,低頭看了看其上的電話號碼,滿臉擔憂和莫名, “蔓蔓,別出去。最近學校可亂了,前段時間有人來寢室鬧事,現在還……”

 “大記者,校報的金牌寫手,這種時候正好搶風頭,你就別替她操心了。”毒舌女唯恐天下不亂地酸了一句。

 白蓮花盯著桌上的手機,始終沒有動彈,也沒有給毒舌女幫腔,整個人安靜得有些異常。沈蔓懶得理會,扳正大妞的肩膀,目光直視著她說:“記住我剛才的話:二十四小時,讓他聯繫另外一個人,公開身份。”

 儘管不明所以,大妞還是用力點點頭:“好的。但是……”

 “沒什麼但是,放心,我只是以防萬一。”說完,她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宿舍。

 黑色轎車尚未駛出傳媒大學校園,便被周胤欽的跑車截住。身材瘦削的男人從駕駛座出來,在憤怒的驅使下,狂躁而大力地拉開沈蔓身側的車門。

 微挑的風目幽深,透出幾分陰蟄與狠戾,只見他咬牙切齒道:“好,很好。”

 沈蔓從未見過對方這幅樣子,儘管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本能的恐懼。

 同坐在黑色轎車上的其他人見狀紛紛噤聲,只剩下與她相熟的那個小弟怯生生地勸了句:“二……二少……”

 然而,不待小弟把話說完,週胤欽如刀鋒般的眼光便掃過來:“有沒有規矩?!都被我哥慣壞了是吧?”

 沈蔓聽出言下之意,不再畏縮,伸手將男人擋開,乾淨利落地下了車:“我跟你走。”

 他根本懶得理會,扯住女孩的手腕,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向自己的車。

 沈蔓沒料到對方會突然發力,跟得踉踉蹌蹌,差點就摔在地上。

 就在這時,她感覺面前突然出現一道陰影,擋住兩人去路。

 “放開她!”

 車輛堵在傳媒大學的主幹道上,又是毫不避嫌的拉拉扯扯,早有人遠遠地駐足圍觀。李楨身著校籃球隊的隊服,氣喘吁籲地站在周胤欽和跑車之間,滿臉通紅。

 堂口小弟們跟著下車後圍在三人周圍,也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週胤欽顯然不把比自己高半個頭的李楨放在眼裡,只是轉身問了她一句:“認識?”

 沈蔓忙不迭地搖頭,看都不敢看高個男孩一眼,惟求息事寧人。

 “架起來。”這次週胤欽是衝手下發話。

 不愧是街頭混戰的行家,幾個小弟原本就形成包圍圈,縱使李楨人高馬大,依然很快被制住了。

 扯著沈蔓前進,週胤欽不顧身後打鬥掙扎的聲音,從車裡摸出一副手銬,動作迅速地將她拷在了副駕駛座的扶手上。

 冰冷的觸感令人脊背生寒,沈蔓卻顧不得害怕,用僅剩的另一隻手牢牢拉住他:“胤欽,你要幹嘛?別生氣,我跟你走,我跟你走還不行嗎?”

 男人笑著搖搖頭,極致妖冶的五官綻放出別樣的光華,緩緩脫下被她扯住的西裝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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