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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夢迴》第134章
命運無常VS人魚公主

 李楨受傷的事,家人並不清楚。

 身為高級知識分子,李家父母在子女教育上觀念開明,或者說放任自流。只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基本上都交給孩子自己處理,很少出面乾預,給予了最大程度的信任。

 正因如此,李楨也習慣凡事獨自面對,不願意讓家人擔心。

 在急診室醒來的當天,他還猶豫著要不要告訴父母,是隊友的話提醒了他:“有個屁用。”

 很多時候我們遵從本心作出的選擇,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意義,只是單純地情感需求。如果能夠理性對待,想必世間能夠減少很多麻煩。

 可如果事事理性、只懂得趨利避害,人生又將喪失多少樂趣。

 不告訴家人,省下了擔心,卻也意味著沒有經濟來源,不能去更好的醫院救治,唯有作為學生接受校醫院的統籌醫保。

 好在,傷勢恢復得很快。

 年輕人,喝水都能長個兒的時候,本身的底子也過硬。上了鋼釘、打了夾板之後,便只剩下緩慢的恢復期。

 漫長的暑假期間,他藉口籃球隊集訓,沒有回家,而是在校醫院安營扎寨。拄著拐棍上樓下樓,漸漸形成一套新的生活節奏。同時驀然發現:原來沒有籃球,不談戀愛,也可以過得很充實。

 住在只有他一人的病房裡,每天早上做做康復訓練,中午定時午睡,下午再看看專業書。夜裡不到10點便上床就寢,堅持幾十天之後整個人反而比受傷前還精神不少。

 探視者從開始的校警、老師、隊友,到後來的師弟師妹,再到最後的無人問津。李楨並未覺得多大落差,原本就不是喜歡熱鬧的性格,如今有機會獨自沉澱倒也是件好事。

 生活中總是充滿了無奈、失落與告別,這次體驗只不過稍稍密集了一點。

 所以,當沈蔓推開門走進病房時,李楨著實吃了一驚,手中的書冊也掉落下來,砸到了床板下,伴隨著不敢置信的疑問:“你怎麼來了?”

 “學長,”女孩表情猶豫,怯生生地開口,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對不起,路上比較急,什麼都沒買……”

 “說什麼呢。”男孩笑得非常自然,回復平日的溫柔,“你能來就已經很好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意識到更重要的問題:“那幫流氓沒把你怎麼樣吧?我一醒過來就讓他們報警,可警察說我不是當事人,沒資格立案。幸虧大妞來的時候說你沒事了,不然真是做手術也不安心……”

 聽到這裡,沈蔓心中愈發不是滋味,彎腰下去替他將書冊拾起,蹲在地上良久不敢抬頭:“對不起,學長,害你受傷了。”

 之前她聽大妞說,李楨的傷並不嚴重,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可能會耽誤下學期的帝都高校籃球聯賽。

 想起當初他那垂落路面、以不可思議角度扭曲的腳踝,沈蔓鼓起勇氣抬頭直視,心裡卻愈發不是滋味,解釋也顯得格外無力:“那人就是個神經病,當天可能認出你在寢室出現過,所以才會情緒特別激動……總之還是怪我,不該把你牽扯進來。”

 男孩不說話,只是牢牢地盯著她發呆,那眼神看得沈蔓有些發毛。仔細觀察片刻,她摸著自己的脖子道:“怎麼了,學長?我身上有什麼不對勁嗎?”

 李楨這才將視線從她的後頸調開,略微遲疑道:“不,不好意思的是我——你後背上好像有道疤?”

 沈蔓今天穿了件V領襯衫,前胸開得比較低,她習慣性地將領子往後扯了點,是以露出了右肩的紋身和疤痕。

 上次兩人在宿舍裡急於躲避週胤欽,李楨隱約注意到紋身,卻沒有看清那一處疤痕。如今在病房的日光燈照射下,顯得格外分明,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地堅持那是幻覺。

 女孩反著手勾了勾自己的後背,終於發自內心地笑開了:“是啊,說起來,我真欠了你不少情,學長。”

 李楨隱約預感到什麼,顫著聲音道:“怎麼講?”

 沈蔓未覺異樣,遂將當年被車撞、在校醫院急救、擦肩而過的交錯……統統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曾經,礙於對方是室友的男朋友,為了避嫌,救命之恩被當成情懷收藏,從來沒有當面提及;如今,即將離開帝都、離開傳媒大學,一而再的虧欠似乎容不得任何敷衍,坦白成為一場特殊的告別。

 “我只想看看你什麼時候能認出我,可惜學長似乎根本沒有印象。”語畢,她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不過也沒關係,反正我總在給你添麻煩。”

 男孩臉色蒼白,說話也前言不搭後語:“……不,不是……”

 沈蔓以為他還在客氣,連忙自嘲道:“我今晚的火車回Q市,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再見面了。所以想藉著這次機會,一併向你說聲謝謝。”

 接二連三的打擊將李楨整懵了,只能先抓住最重要的問題:“回Q市?什麼叫以後都沒機會再見面了?”

 看著那張陽光少年的臉上滿是震驚表情,沈蔓連忙解釋:“我已經提交了退學申請,今晚的火車票就回家去了。”

 “為什麼?還是那幫流氓……”

 “不不不,”沈蔓擺手道,“其實是我自己不想念下去了。這兩年在帝都,能夠認識你和大妞這樣的朋友,是我最大的收穫,真的。”

 她的眼神清亮而透明,像盛滿了星光的湖水,卻刺痛了李楨的心:“其實你該早點告訴我。”

 沈蔓吐了吐舌頭:“剛剛作出的決定,實在沒辦法再早了。”

 “不,”男孩苦澀地搖搖頭,“我是說兩年前的車禍。”

 “這不能怪我啊,”沈蔓調皮地笑笑,“是你自己沒認出來的。”

 “也對……”李楨晃晃神,隨即問到自己最關心的事情,“有後遺症嗎?我是說那場車禍。”

 “怎麼可能?皮外傷罷了。”儘管這問題聽起來有些怪,但鑑於對方的認真態度,她還是選擇據實以告。

 “哦。”李楨若有所思地頷首,卻還是忍不住擔心:“提重物呢?打水什麼的,有困難嗎?”

 沈蔓終於忍不住打斷道:“拜託,學長,這兩年你不止在水房見過我一次吧?看起來那麼弱不經風?”

 “確實不像。”男孩笑了,笑得特別無奈,“對不起,我以為肩部肌肉比較複雜,會對肢體協調能力造成影響……”

 “誰跟你說的?”沈蔓翻了翻白眼,再次打斷道:“皮外傷不至於啦。”

 “……白蓮花。”

 提及這個名字,兩人之間原本的輕鬆氣氛不再,沈蔓連忙調整了一下坐姿,離他遠了一點,訕訕地轉移話題:“她肩膀也受過傷?”

 李楨嘆了口氣:“她說自己高三那年來傳媒大學玩,被一輛黑面的撞了,受傷很重。如果不是及時獲救,很可能就死了……”

 “她還說那個好心人,是你?”沈蔓的聲音冰冷,不再有任何溫度。

 男孩點點頭,似是撿起了某段回憶:“我只記得你留了很多血,具體傷情醫生也沒說。白蓮花軍訓結束便找到我,講起來真的就跟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

 “你們倆談戀愛不會是因為這個吧?”她聽不下去這些,更看不下去對方的表情,乾脆把最關鍵的問題拋出來,強逼著李楨作答。

 “她只講自己受了傷,留了疤,以後嫁人都不好嫁……”

 “你呢?你就活該替她收場?”情緒激動處,沈蔓終於還是提高了聲調。

 李楨顯然倍受打擊,原本挺直的肩膀也耷拉下來:“我以為她是你。”

 站起身,往返走了幾個來回,依然無法平靜情緒。沈蔓像連珠炮一樣問道:“拎開水?上下課接送?佔座?全都體力不濟?她真的下血本也在背上弄了條疤?你跟她談了兩年,不會連裸體都沒見過吧?”

 被這樣直接的問題逼急了,李楨白淨的面頰上湧現陣陣緋紅:“我們沒有……我只是以為她是你,以為那場車禍真的會留下後遺症……”

 “操,你是真蠢還是假蠢啊?!”沈蔓跳著腳叫罵起來,儘管知道對方也是受害者,依然無法控制情緒:“要挾別人跟自己談戀愛,做得出這種事來的女人,無論如何也不值得相信啊!”

 男孩笑得很勉強:“你別著急,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不著急,我著什麼急?”沈蔓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地諷刺道,“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是被甩的?”

 他點點頭:“她要出國了,異地戀比較耗精力。”

 “行!李楨,你真行!”她從未直呼過對方的名字,卻在此刻徹底爆發:“被人騙很好玩嗎?被人甩很有面子嗎?這種事情都能忍,活該你給她當了兩年奴隸!”

 良久的沉默彌散開,隨著冰涼的夜霧浸透兩人之間原本就疏離的寂然。

 男孩終於打破這份沉默:“……我真的以為她是你。”

 “不,”沈蔓冷笑道,“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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