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忘恩負義
簡樂陽一眼便將院子裡的情景盡收眼底,包括他爹發紅的眼睛和他娘剛剛的發威,以及現在的小白花樣,扶額,他娘的性情早就曝露在他面前了好不好,現在掩飾有效果?他的記憶雖然是後面才慢慢恢復的,卻也因為胎穿的緣故,剛出生就記事了。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將杜家人趕緊打發了才是。
簡樂陽一步一步走了進去,彷彿剛剛暴力踹門的人並不是他一樣,永安村的村民已經習以為常了,簡樂陽走到跟前也沒往後退一步,有的還出聲打招呼:「陽哥兒回來了啊。」
這哥兒力氣再大,卻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地動手,特別是那年不是他制服瘋牛,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得救的人都記他的情。
可隨杜家母女前來的人就不是如此了,他們以前光聽說這個哥兒力大如牛,卻沒真實見過,剛剛踹門的情景太過震撼了,又因為剛被簡母收拾了一通,所以等簡樂陽走到他們面前時,下意識地就往後面退了幾步。
簡夫子見簡樂陽如此平靜,極為瞭解哥兒的他心跳加快了幾下,走出來開口:「陽哥兒,爹……」
他想說由爹來解決,哥兒名聲已經夠糟糕的了,可不能再讓人抓住把柄,可簡樂陽同樣清楚他爹的性子,知道他要說什麼,因而直接打斷他爹的話:「爹,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吧,爹你的道理留著跟講道理的人才能說得通,這種人……」
冷冷地掃著這群眼下形容狼狽的人,「擺明了就是仗勢欺人,否則也不會幹出忘恩負義背信棄義的事情來,爹是不是想親口聽杜澤來說?那爹你絕對等不到了,他一個讀書人怎麼可能讓自己背上這樣的名聲?當然由這些撒潑耍賴的人來解決了,自己當個不知情人,這算盤打得精不精?將別人都當成傻子,全天下就他一個聰明人?」
簡文遠小跑進來:「爹,我覺得哥說得對!」
簡夫子痛悔之極:「都是爹的錯。」
杜珍珠沒想到一個被退親的人還這樣理直氣壯,而且長得一副狐媚樣,勾搭了她哥不算,還勾搭了……憑什麼?現在是她哥不要這賤人了,有縣太爺撐腰,她哥以後平步青雲,這樣一想杜珍珠的膽子又壯了起來,跳出來指著簡樂陽的鼻子就罵:
「簡樂陽,你個大力怪物,有哪點配得上我哥?換了我是你,早躲著不敢見人了,我告訴你,今天這親事退定了,休想再扒著我哥不放,我看你過了今天猖狂個什麼勁!」
杜珍珠手這一指,便將她手腕上的銀鐲給露了出來。
杜母聽得也直拍胸口,對,這樣的哥兒杜家可要不起,真娶回去了,就他這性子,她要怎麼拿捏?
簡樂陽不以為然地嗤笑一聲,從來就沒喜歡過這個死丫頭,猖狂?誰比得過這死丫頭猖狂?敢指著自己鼻子?簡樂陽伸手就要拍掉她的手,杜珍珠嚇得尖叫一聲迅速縮回去,到底還是怕了簡樂陽的怪力的。
「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我是偷了還是搶了?我靠自己雙手吃飯,哪像這有的人家,這院試結果剛出來,嘖嘖,就等不及地穿金戴銀塗脂抹粉了,不要說這金銀首飾跟這衣裳是你哥自己掙的銀子買來的,這是還沒來退親就早找好了下家了吧,愛找找去!」
簡樂陽的話一出,頓時把許多眼睛吸引到杜家母女身上,杜珍珠趕緊把袖子捋下,試圖將手腕上的銀鐲給遮起來,可頭上的銀釵和耳垂上的丁香金耳釘卻沒辦法隱藏起來,更別說杜母身上也是,這兩母女只顧著顯擺,哪是眼光長遠能顧前瞻後的,又被舅母吹捧了幾句便飄飄然,再加上杜珍珠也想到簡樂陽面前顯擺炫耀,有什麼好東西都往自己身上堆了。
再說這塗脂抹粉,簡樂陽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杜母和杜家舅母兩個都抹了一層厚厚的白、粉,可這麼熱的天氣,再加上剛剛簡母一番折騰,這兩個臉上汗津津的,汗水淌出一條條白、粉溝,於是這臉上成了大花臉,這要是大晚上出來,保準嚇得一堆人尖叫「有鬼啊」。
「哦~」
永安村的村民可不都跟小王氏一樣,否則剛剛就不會有人配合簡母把院門關上了,畢竟簡父是學堂裡的夫子,有好幾戶人家的小孩就在簡父學堂裡跟著唸書,簡家為人如何他們還是看得清楚,雖說他們心裡也覺得如今這親事,隨著杜澤考中秀才,簡家屬於高攀了,但杜家這背信棄義是跑不掉了。
難怪這麼急巴巴地上門退親,原來是早看中了有錢人家的小姐了吧,杜家與簡家訂親時的光景還不及簡家的,訂親後簡家沒少接濟杜家,所以這身衣裳首飾這胭脂水粉絕不是杜家自己能置辦得起來的。
簡夫子這也才留意到他們的打扮,又羞又愧地以袖掩面,陽哥兒說得對,杜澤怎可能不知道,不知道的話這些首飾能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