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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裔》第180章
第七章 慶典 4

  灰鼠是最後一個上場的,他很清楚自身的劣勢,規則裡所說的「不能使用致死能力」正好便克制了他的「場」,想站到最後他需要另闢蹊徑。

  最有效也最難看的便是最後一個上臺,這樣只需要打敗臺上站著的人便可以。

  可是要說簡單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如今臺上站的是一個個子不高,容貌年輕的男子,但幾名和DPB合作過的異種都很清楚他是一位榜上有名的殺星——黑名單那種。

  此處便要提一提跟來龍星的異種隊伍成份了。

  地球上找得到又能力頗強的異種多數都被塞進了隊伍充當基因庫(順便杜絕危險),但真正犯下過惡劣罪行、性格殘暴如巴塞魔的那種異種便只能塞回新型監獄裡,等待排定處決時間。至於臺上這個男人在犯罪史上也赫赫有名,阮見明華,作為南洋血統黑髮男性登記在DPB檔案上,他的活躍時期在三十多年前,當時許多地方的戰亂尚未平息,尤其像東南亞這種地區更容易出現多股勢力,阮見明華自出現起便為其中某支恐怖組織效命,過程不說,直到那個組織被瓦解時他已是手下人命赫赫,收集證據的流程結束後他便被投進稱作「墳場」的冷凍監獄裡,直到特蕾莎帶人劫獄,他才甦醒過來。

  不過這人也奇怪,阮見明華醒來後得知已經被凍了二十年也沒什麼反應,十分守規矩,導致研究人員一直懷疑他的腦子是不是被凍壞了。不久後DPB從暴亂中回過氣來,把抓回來的這些囚犯臨時找了個通電的監獄關住,然而這種手段對付人類也算了,對付這群非人類實在有點捉襟見肘……

  設備跟不上,臨時關押的異種和龍族都缺乏人手管理,DPB的老狐狸便想出了一個損招——他設立了一個不怎麼人道的規則,讓行為最為良好的異種去管理龍族,壓制他們的封印石生成速度,然後再讓其他異種以該異種為敵,逼迫他們互相制衡,這麼一來能夠接近龍族的那名異種剛到手的能量便又交了回去,可謂一舉兩得。

  這種養蠱般的做法不能長久,但足以挨到研究部門想出新的關押方法為止。

  後來養出的幾大「蠱王」之一便是阮見明華,他也是其中最安份的一名,又立了點功,審選前往龍星的異種時便把他的名字作為受管限者加了進去。

  就灰鼠所知,他的「場」其中一個作用便是在身體及可延伸處凝結某種堅硬物質,塑形後便可作為武器攻擊,是個相當萬能又可攻可防的能力,雖然他本人更多是用在暗殺上。

  “只剩下你了。”男人以一種略帶口音的輕挑語調說道。

  灰鼠默默從角落爬起來,踉蹌走到場地中央,阮見明華不置可否地慢慢等他走到中央,偏過頭,有些好奇地問:“你打不過我,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等到最後一個。”如果他是灰鼠,他恐怕會像那個姓宗的傢夥一樣搶著第一個上,以免變成「即使等到最後還是打不過對手」的難看場面。

  丟臉事小,實際收益不符合理性選擇才是他們考慮的事情。

  “是的,我打不過你。”灰鼠木納地說道。

  “我聽說過你的能力,”阮見明華看了眼高臺旁的位置,晏芝在他眼中的「場」已經將整片廣場都覆蓋住了,只要他們有任何違反規則的行為甚至意圖,等待他們的都不會是好下場。

  “明顯,製造疫病不是能在這裡用上的能力,異種對疫病也有著很高的抵抗能力…你不考慮認輸嗎?”

  作為回答,灰鼠默不吭聲地撒了一把事先撿起的碎石,讓它們浮在半空。

  收到明確的開戰宣示,阮見明華細長的雙眼一瞇,兩把形狀奇特的錐形武器便瞬間在他的拳頭上成形。

  “來吧,我不會客氣的。”

  ………………………………

  …………………

  曾經在慶典前伊薩與海基羅有過這麼一段對話。

  那是一個下午,白龍浙古娜傳回了參賽者名單,伊薩需要分析其中幾個危險份子然後決定是否要和他們做一個「遵守規則就有糖吃,不守就去死吧」的賽前協議,之後還要安排相應對策給晏芝,畢竟他並沒有打算帶海基羅在現場露面。

  海基羅也不是想去,可是伊薩不想他去的意願太強烈,他忍不住便問:“你到底是為什麼非要拒絕出席慶典?”還連我的份都給拒絕了!

  作為最重要的慶典之一,理應是族中最有權力的人坐上裁判之位監察全場。海基羅覺得伊薩是不二人選,但每次提起都被伊薩扯開話題。

  伊薩很清楚他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麼,他放下名單,默默盯著被他養久了後變得有點純真無畏的白龍一會,開口道:“分出勝負後,裁判要舉行儀式,祝福他們在接下來的交配過程成功懷孕,加快繁殖…”簡單來說就是製造光明正大的淫糜氣氛帶動其他人就地野合。

  白龍臉紅了紅,快速打斷他:“所以呢?你不想我看下去我們到時候離開不就行了?反正我也不想看別人做這種事…”

  “不,”黑髮異種理直氣壯地道:“你知道我有多想打敗他們所有人,點選你出來,把你帶到高臺上做個夠嗎?知道了你就別再勾引我……唔。”

  他收到了一個吻作為封口費。

  兩人心裡都清楚作為帶崽中的龍,他們如果真像伊薩說的那麼做就是在攪黃整個慶典,汀古斯打不過他們,但他會不高興,整個族裡的單身龍都會很不高興,慶典的效果達不達的到另說,反正他們要真做了絕對是件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恐怕直到幾個慶典後還會被指指點點。

  海基羅再也不提出席慶典的事了,於是他們聊了一些別的,例如冠軍可能會是誰,灰鼠又為什麼要參加慶典之類。

  “你不要小看灰鼠,”伊薩點了點那份名單,龍星上的記載用紙很有趣,它是一種植物的葉片,本體深藍青色,上面有一層白色的類似粉末的東西,用手指一抹便能抹出痕跡,也就是說隨手摘下便能寫字,想復原往水裡漂一漂便能復原了——此時他便是在名單上圈出那些異種的名字,其中大部份海基羅都認識。“異種的能力是可以進化的,如何使用,到達哪種程度,每個人都不同。”

  他圈起阮見明華的名字,說:“要說打架,米琳的力量便是將重力賦予加速度得出的純粹暴力,不過她性格懶散,並不追求極致…這個人相反,他是我見過最好的人型冷兵器,已經達到了能夠使用最小的力量去攻擊和防禦的程度,但即便他也不是無敵的…”

  “沒有人是絕對的強大,他做不到,我也做不到,但有些力量利用得好便幾近無敵。”他點了點灰鼠的名字。

  “這便是其中一種。”

  此時擁有這種力量的人正筋疲力盡地站在廣場中央,幾乎整個人被鮮血覆蓋。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無論體力還是身體都到達了崩潰邊緣,但不像宗麒清,這人就是不肯好好下場,尚在努力閃躲著阮見明華的攻擊。

  不起眼,也很普通,每一次格檔都會導致身上出現傷口,之前用來搗亂的碎石也早被擊碎,但即管它們還存在,也破不開阮見明華用來防禦的硬甲。

  場面彷彿已經變成了單方面的淩虐,許多圍觀者都露出不贊同的表情,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看似佔據上風的阮見明華還是很謹慎,每次只在受到攻擊的那一點凝聚硬甲,絕不浪費一點體力。

  這是他作為殺手的謹慎,儘管如此,不知為何他內心還是有著深深的不安……

  灰鼠的表情太冷靜了,而且阮見明華自己也知道,他每一次刺到灰鼠身上時都感覺很彆扭,按照規則他不能直接把灰鼠殺死,為此他特意選了一些自己不習慣、但又能讓人快速投降的攻擊部份——手腳關節、肩膀、靜脈…前者可以讓人疼痛難忍,影響動作,後者可以造成失血,從生理上讓灰鼠不得不接受投降。

  至此為止他的戰略看似很順利,灰鼠已經渾身是血,而且動作漸漸不成章法,不過他感覺也不是每次都能打到瞄準的地方,總會有點微妙的偏差,只有一次確實割到了靜脈,讓灰鼠流了一身的血…這也是為什麼灰鼠至今還站在場上的原因。

  “這樣很難看啊,你真的不肯認輸嗎?”阮見明華停下身影,對灰鼠說道。

  他看著面容沉靜漠然的男人喘著氣站穩,一手捂住傷口,似乎是想了些什麼,沉默片刻才突然回答:“我打不過你…但是我沒準備輸。”

  “…可是你要怎麼贏呢?我們都明白異種有多難殺死,不過你想靠體質拖下去也沒有意義吧,你知道我不能殺死你,可我如果不顧場面,把你四肢砍斷,你也不得不投降不是嗎?”

  灰鼠看了眼遠處,放開手——血跡下的皮肉赫然已經癒合了——這便是阮見明華最煩惱的地方,在他看來這個異種的癒合能力明顯好得離譜,如果真的是敵人,他更願意暗中觀察一段時間,找個機會一刀砍斷他的頭,然後把身體碎成肉醬。

  問題現在他們是同伴…起碼是工作上的同伴,本來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太血腥殘忍,但眼下看來他只能下狠手……

  阮見明華舉起手,在指尖再次凝聚起某種金屬反光的物質,這次它的形狀略有不同,像一柄兩面開刃的匕首,刃脊厚實,看上去不光鋒利無比還力道十足。

  然而就在他伏低身準備衝向灰鼠時,男人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種怪異的表情…他解散刀刃捂住心臟,停下動作,開口:“這就是你的手段嗎?”

  灰鼠吐了口殘留在血腔的汙血,低聲道:“是的。”

  異種的心臟,從來都不是一個重要器官,它甚至不怎麼跳動,像條冬眠的蛇般潛伏著,可有可無的感覺。

  雖說不重要,但再怎麼說也是顆心臟,當它還好好待在胸腔裡時,到底也是血液循環系統的一部份,隨著血液的堵塞劇烈的痛楚遍佈全身…這不是因為心臟停止運作,而是因為胸肌呼吸相關的肌肉漸漸失去了力量。

  阮見明華發現自己幾乎無法呼吸了,他用力地壓縮肺部,甚至凝聚了一副硬甲幫助他收縮胸膛——這是個好想法,可是僅能維持呼吸是不夠的,灰鼠也不是沒有拳腳功夫,他最大的問題還是逐漸無力的肌肉…

  “我會死嗎?”他問,眼睛裡沒有恐懼,只有一絲疑惑。

  “不會,急性脊髓灰質炎瞭解一下。”灰鼠扼住他的脖子按在地上說道。

  這個詞彙不常聽見,注意到男人眼裡的迷惑,灰鼠解釋道:“小兒麻痺症。”

  “………………”既不是小兒也沒患過病的殺手無語地看著他。

  “…你身體免疫力很強,我花了不少時間和血才構造了它。”而且一造出就把它逼到了0.5%發病率,縮短了發作期直達想要的症狀。

  “我…投降。”已經幾乎無法呼吸也無法用力的男人啞著聲音,勉強說出了這三個字。

  灰鼠從善如流鬆開了手,很快,癱在地上的阮見明華胸膛肉眼可見地激烈擴縮了幾下,他艱難地恢復了呼吸,喘了口氣:“真是服了你了。”他算是想明白了,之前灰鼠那些失血和細碎的淺傷多半是為了構造病毒服務,灰鼠本人的身體並不是什麼病毒庫之類漫畫裡的特異大反派,要實現結果多半還是要靠「場」和一些媒介。

  異種的「場」不好理解,也不是每個異種天生都懂得使用自己異能,還能進化成這種級數…

  他因「不殺」而稍弱了自身能力,灰鼠卻利用了「不殺」設計出這種結果。致死的病毒理論上要比特定效果的病毒好弄,從這點來看他也算輸的服氣。

  只不過,他能理解不代表那些龍族能理解,在其他人眼裡灰鼠贏的不好看,觀眾們怕是不會承認他的。

  阮見明華整理了一下衣服,搓掉手上血跡下了場,有些期待灰鼠選出的配偶宣佈要跟灰鼠打一場的事故畫面,龍族身體癒合力好,但體質不比異種奇特,用同樣的手段對龍族來說不一定有效。

  這傢夥預料到這件事了嗎?他很期待。

  或許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他們沒想到,那個一身血衣身形傴僂,外表不好看,贏的也不好看的男人一轉身,手指向端坐在上頭的汀古斯…旁的藍龍大導師蒼澤,淡漠又理直氣壯地朗聲道:“特蕾莎,我選擇你,也只會選擇你。”

  “還是你要選擇和我打一場?”灰鼠挑眉,平靜地盯著遠處那個小小的藍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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