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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胖子》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季劫和管天任在家裡度過了很長一段舒適而慵懶的日子,一開始還懂得收斂,知道盡管家裡人同意了,可兩個男人還是不太正常。

 後來慢慢就不在意了,管天任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季劫。沒事坐在沙發上,管天任手裡都會拿著一把核桃或者栗子,隨時剝好准備送到季劫嘴裡。

 爸媽在身邊會克制一點,不在時管天任就趴在季劫背上,摟著他,湊到耳邊跟季劫說話。

 他簡直像是牛皮糖一樣,牢牢裹著季劫,不讓季劫離開自己半步。

 季遠受不了地跟季劫說:“是不是你上廁所管天任都要跟著你?你怎麼忍得了這種人。”

 季劫白了他一眼。

 季遠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說:“哥,不是我說,你想找什麼樣的人沒有啊?就算是男的,也得排好隊讓你挑,這麼多年,你怎麼就沒想過跟別人處處?就認定他了?”

 季劫拍著季遠的肩膀,說:“怎麼跟別人處?……年輕的時候,你可能會喜歡上很多人。但是以後想想,你真正愛的人,只有一個。管天任就是你哥我愛上的人。……我就認定他了。”

 被季劫愛上是一件可以說是幸福的事情。季劫戀舊、護短,只要選擇好伴侶,在可容忍的范圍內,那些微不足道的小毛病都可以忽視。

 他責任心極強,穩定,有承擔意識,是再好不過的人。

 在家裡待著的這些天,季劫壓制著自己想跟管天任親近的心。他有點後悔這麼早來東北了,什麼叫新婚燕爾啊?什麼叫……那什麼啊!一到晚上季劫還要澆冷水生怕在家裡被父母聽到什麼,真是太不容易了。

 季劫的忍耐還讓管天任不解,每當管天任用那種親密的、渴望的眼神看自己時,季劫還得壓著他的脖子不讓他抬頭,深吸口氣說‘睡覺’,連季劫都覺得管天任很受傷。

 直到有一天晚上,管天任從後面摟著季劫的腰,說:“季劫,你抱抱我行嗎?”

 季劫心底壓抑的火‘騰’的一下燒起來,理智忍耐著,沒做到最後一步,他怕管天任第二天站不起來。兩人摸摸、舔舔,連呼吸聲都不敢放大,盡管這樣,也不行。

 第二天季遠黑著眼圈,不解風情地對季劫說:“哥,你倆晚上干什麼呢?折騰那麼晚不睡覺,我快困死了。”

 “……”季劫敲了敲他的頭,說,“沒干什麼,你為什麼偷聽我和你天任哥說話?”

 “我沒偷聽啊!”季遠無辜道,“可你們房間裡的那床,咯吱咯吱的,爸媽起來看好幾次,來回來去關門。我哪裡睡得著啊?”

 季遠睡眠一向淺,夜晚關個門開燈都會醒來。被他聽到不可怕,但真的被父母知道了……季劫臉紅了又白。

 終於在飯桌上,沉默著開口,說:

 “爸,媽,我有件事要跟你們談。”

 父母表情僵硬,問:“什麼事啊?”

 “跟我一起回北京吧。”

 東北這邊的房子暫時空著,也不想租給別人。反正他們現在不缺租房的那點錢,而且以後萬一回東北,還不用著急。

 季劫沒攢出全額買新房那麼多錢,只能付首付,不過現在好了,剩下的直接讓管天任補齊就好。

 季文成和季媽媽早不想跟他倆一起住了,一聽要跟兒子一起去北京,傷感了一小會兒就同意了。真是說走就走,季劫上午跟他們商量,下午就買了機票來到北京。管家父母非常熱情的歡迎了季文成兩人,迎接時難免有些心虛氣短,但雙目對視之際,四位老人心中就都有數了。

 管家一向溫和,懦弱,管媽媽怯怯地拉季媽媽的手,抱歉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季媽媽也不挑明,只是伸手迅速擦了擦淚,隨後說:“這別墅還是季劫他爺爺在的時候留的呢。這麼多年都沒來過,變化倒是不小。”

 季文成背著手在花園裡溜達,不時摸摸小花小草。

 家裡有一只白黃色的野貓,沒食吃的時候就過來蹭飯,野貓養不熟,平時跟家裡人不親,然而不知怎麼的,現在竟然出來,蹦到季文成腳邊,用脖子蹭他的腳。

 季文成對季劫說:

 “我跟你媽、你弟就住在這裡好了,正好能跟你管叔他們家作伴。你和天任要買房搬出去,是你們的事,我還是比較喜歡這裡。”

 季劫一愣,隨後說:“也行。”

 於是季劫和管天任搬到新房。那是一套裝修別致的復式,小區的安保措施完善,物業服務也好,只是面積比家裡的別墅少了點,但在房價陡然飆升的北京來說也算是價格不菲了。

 兩人這才算真的搬了出來,有了自己的家。

 管天任不像季劫那樣,是真的清閒。管天任的清閒是間斷的,不接案子就不忙,只要接了案子就開始有事情要做了。

 管天任全心全意地陪季劫玩兒了好長一段時間,兩人自己駕車去歐洲,回來時季劫曬黑不少,季媽媽看著兒子的臉,忍不住歎氣,道:“季劫啊,你怎麼曬成這樣?”

 “出去玩了啊。”季劫道,“誰讓您跟我爸不陪我們。”

 季媽媽心說我們干什麼給你倆當電燈泡啊?口中卻說:

 “你不會抹防曬霜啊?”

 “不抹,太黏。”

 “不黏的,”季媽媽說,“有不同類型,你怎麼不試試?”

 季劫也不是怕黏,他只是單純討厭身上被東西覆蓋住的感覺,很快就想轉移話題。

 季媽媽說:“你這樣,也不怕天任嫌棄你。”

 季劫笑了,道:“他喜歡著呢。”

 季媽媽伸手要抽季劫的後背。

 這話說得粗俗,但是不假。其實無論季劫是什麼樣的,管天任都喜歡。

 這樣不務正業的玩了半年,管天任就要開始忙起來了。

 “那案子不接不合適,”管天任說,“被告是王思維侄子的同學。小孩剛十八,殺了人,說讓我幫他辯護。”

 “王思維的侄子的同學?”季劫說,“離你太遠了吧。”

 “是,可王思維那侄子還管我叫叔呢。”管天任道,“人家孩子跪下求我,我怎麼不答應?”

 季劫還不想讓管天任這麼早去工作,膩膩歪歪地躺在他肩膀上,說:“不行。”

 管天任親吻季劫的耳朵,說:“乖啊。”

 “不乖。”季劫不吃他那一套,靈巧地抽出管天任工整掖在褲子裡的白襯衫,手指輕輕撫摸他後背的皮膚。

 管天任顫了一下,呼吸急促,安慰道:“公司給我一年規定的數額是一百萬。等我再找一個案子,跟這件事一起處理,處理完了就回來陪你,好不好?”

 “……那好吧。”季劫咬住管天任的耳朵,向前一撲,把他按倒在沙發上。

 季劫知道管天任忙,有時候睡覺了,還偷偷起來到廁所去查看數據。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季劫這樣不工作也能有收入,管天任工資彈性太大,有時候自己干著急,卻也捨不得季劫。

 季劫對管天任說:“朝九晚五的工作我還是能接受的。以後我也找個能按時按點上班的地方。不過……晚上六點我一定要看見你在家。”

 管天任下半身被他脫得光滑,上身卻因為手腕處襯衫的紐扣沒解開而無法脫下,他情///動到不能自已,胸膛大片泛紅,眼角泛著淚光,哽//咽著‘嗯’了一聲。

 管天任的工作重新回到正軌,就算再忙也要回家吃晚飯。他現在接近三十歲,正是工作的黃金時期,有了固定的客源。

 有人說律師是唯一一個客戶為他們付錢學習的職業。其實真的是這樣,管天任工作到現在,每個案件都有挑戰性,他會學習不少新的知識,家裡的書架兩個月就換新一回。

 以前管天任還是新人時,辯護的大多是殺//人、搶///劫、盜///竊之類的案件。這類案件辯護比較容易,專業性弱,一般都是新人接,賺的也少。

 現在管天任就不為這些當事人辯護了,要辯護也要是熟人托關系。他現在專攻金融方面的犯罪,處理的案件所觸及金額動輒幾千萬、甚至上億,風險系數變高,收入也驚人的提高。

 這些金融犯罪,所涉及的知識對管天任來說很多是新的,他就要從頭學習。

 以前有問題還要請教專家。可現在方便了,因為季劫就是這方面的專家。

 於是管天任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抱著卷宗從事務所出來,回家摸魚。

 他的理由是:“我去找季教授。”

 被稱為季教授的男人似乎沒有老師的耐性,表述能力也差,講著講著就手舞足蹈,不知所雲。

 管天任看他這樣,忍不住笑,湊上前親季劫的唇角,說:

 “我很笨嘛,親愛的。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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