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他原本是個殺手，普通的人怎麼能保護好你？」潘飛說道：「讓我下定決心選擇他，是因為他竟然喜歡上了你，這樣一個人才會不惜一切去保護你。」

　　「什麼！——不會吧！」那個大變態天天對女人左擁右抱，怎麼會喜歡他？！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因為被人橫插一腳，他的試驗失敗了。」

　　「阿彌陀佛，幸好是以失敗告終，」陳熙藍早就決定好了要在自己的人造身體上安裝上一根超大號了吧，而且他的技能還是身體的每個部位都能超高速地運動！真不愧是變態！

　　幸好不知道為什麼夏佐竟然英勇地打敗了陳熙藍。嘿嘿。

　　「不過陳熙藍現在人呢？」

　　「死了。」

　　潘飛說：「魂體離開了自己的身體，身體就已經物理死亡。就算他沒有成功進入配置體他也回不了自己的肉身。」

　　「……」潘升卻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那個禍害遺千年的變態怎麼會這麼容易死？

　　「生命風險所有參與試驗的人都知道，陳熙藍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所以你不用為他感到惋惜。」潘飛漠然道：「我要先去CR一趟，正好告訴他們你已經知道了CR的事情。如果那邊的人同意我會通知夏佐帶你過去，到時候你自己親自去看自然會知道CR是什麼地方。」

　　嗯，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才怪。

　　媽蛋。這特麼的世界還是他認識的世界嗎？

　　潘飛離開前對潘升說道：「你別怪家裡，當年同意拿你交換只是爺爺和爸權宜之策，他們並沒有真的要把你丟棄。沒有人會放下你不管，我也一樣。我們都流著潘家的血。」

　　「……哇大哥……」潘升一把朝潘升撲上去。

　　剛才聽過去的故事他還覺得心裡堵，現在他又覺得自己這麼多年都錯怪了大哥。大哥對他多好啊，大哥看起來渣，其實是個藏著許多秘密的隱忍攻啊！

　　潘升抓著潘飛的衣服，一頭埋進了潘飛筆挺的西裝裡：「雖然我不認同你們的一些做法，但是大哥我愛你！」

　　潘飛被潘升這麼直接地「表白」，冷臉差點都沒掛住。因為他的性格原因，他這個二弟從小到大對他敬畏有加，親近不足，兩兄弟的關係雖然不差但絕對算不上多親熱，潘升更是沒有對他說過什麼「喜歡大哥」之類。

　　現在潘升跟個小朋友似的把他抱成一團，把他的西裝弄得一團亂，然而他的心裡卻並不覺得討厭。

　　畢竟，他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在外面再冷酷決絕，甚至常常都對潘升沒什麼耐心，但始終他也是——唐雲嘴裡那個冷臉的弟控啊。

　　潘飛摸著潘升的黑髮，慢慢把人推開，他依舊冷著臉，表情看不出什麼變化。潘升亮晶晶的眼神像只狗，這樣的眼神，在潘升逐漸懂事後潘飛就很少再看到了，他忍不住有點嫉妒起夏佐這個撿了大便宜的小子來。

　　女大不中留，弟大了也不中留。

　　哎。

　　潘飛面無表情地理好自己的衣服，對潘升說道：「你先老實地住在醫院裡觀察兩天，今天的事我還沒通知家裡，免得他們擔心。」

　　「大哥，」潘升羞澀地望著潘飛。

　　潘飛以為他要說什麼，潘升卻試探著問：「能把夏佐變回來嗎？」

　　又是這件事。這個問題根本不必商量，潘飛回答得斬釘截鐵：「不行。至少在這段時間過去之前不行。」

　　而後潘飛不再搭理腦袋耷拉下來的潘升，轉而跟夏佐說了幾句話，要他當著潘升的面發誓用命去保護潘升，而後他便離開了醫院。

　　門關了，大哥走了，潘升蹭回床上，靠坐在床頭問夏佐：「所以我大哥說的‘CR’到底是個什麼鬼？」

　　「簡單的說，CR的實驗計畫就是人造一批超能力者去對付其他的超能力者或異類。」

　　「為什麼要對付他們？為什麼不進行招安呢？」

　　「在已發現的超能力者中，肯為ZF所用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剩下的那一部分都可以說是這個世界體系裡的不定時炸彈。你要知道，他們中的某個人或許就擁有能屠殺一座城市的能力，這樣的能力不僅僅對ZF造成威脅，更是人類的威脅。CR計畫成功後，ZF就可以利用人造的資源清除已成禍患的那一部分存在，也可以牽制剩下的那部分人。」

　　潘升想想覺得也有道理，「但如果一個人真的有那麼恐怖的能力，為什麼從古至今都沒有發生過你說的那種事情？」

　　「誰說沒發生過。」夏佐問：「你睡了這麼久也該餓了吧，想吃什麼？先吃點水果墊肚子？」

　　潘升摸摸肚子，他確實也餓了。這會兒肚子開始「咕咕」地叫起來，他看了一眼放在旁邊的果籃，說道：「隨便吧，我想吃小龍蝦，大閘蟹，火鍋。」

　　「那你吃一個火龍果吧。」夏佐從籃子裡挑了一隻火龍果，回頭對潘升露出明亮的笑臉：「有火也有龍。」

　　潘升：「……好冷啊你！」

　　溫柔攻就溫柔攻，不要也跟著以前的嘴賤人格學壞好嗎！

　　「我要吃麻辣小龍蝦和大閘蟹！」

　　夏佐把火龍果切成兩半，遞給潘升一半，又給他找了一隻勺子讓他挖著吃。

　　「你等下。」夏佐說。

　　潘升挖了一勺火龍果：「做辣一點，湯汁多留一點啊。」

　　夏佐沒回答，他從衣服裡拿出電話，撥了一個號，接通後他對那頭的人說道：「麻煩你帶三斤蒜泥小龍蝦、兩隻清蒸大閘蟹過來醫院，現在要。」

　　夏佐收了線，潘升抬著頭，正兩眼一橫怒瞪著他。

　　夏佐朝潘升回以遺憾一笑：「麻辣小龍蝦賣光了。」

　　誰信啊！你根本問都沒問！當我傻呀！

　　「混蛋，你這個保鏢是要造反了是不是，」潘升咬著勺子，一臉的憤恨：「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呢，你說以前發生過這樣的事？什麼時候發生的？」

　　「這些事我也是在ＣＲ那段時間時聽其他人說的，柳紋就給我講過一個故事——」

　　「等等，柳紋！柳紋是不是也是人造的身體？」潘升一開始就覺得柳紋哪裡不對，後來他雖然知道柳紋確實沒那麼簡單，但是他並不確定柳紋究竟在扮演著什麼角色，因為他們什麼都不肯告訴他。

　　夏佐這次沒有隱瞞潘升，他端了凳子在床邊坐下來，並告訴潘升：「柳紋是三號實驗體。」

　　潘升一點都沒感到吃驚，那個男人帥成那樣本來就不正常，果然那身體也不是原原本本的他。潘升說：「果然啊，那他跟你一樣也會高速移動？」

　　「不，他會穿牆。」夏佐說。

　　「嗷啊啊啊！」潘升叫。穿牆，搶劫銀行不是夢，還有刺殺米國總統什麼的多容易啊！

　　「別亂想，所有參加實驗的人員都有著非常多而且嚴格的制約，搶劫銀行那些壞事是不能做的。」

　　潘升納悶了：「你怎麼知道我在想搶劫銀行？」

　　「我會讀心啊。」男人笑道：「你在想什麼我當然都知道。」

　　「——」潘升驚愕地瞪著夏佐，緊接著他突然「蹭蹭蹭」地抱著胸往後退到了床腳，在夏佐保持不變的笑意裡，他嘟嚕了半天才憋屈地說道：「那、那個病房羞恥ＰＬＡＹ我只是隨便想想，我沒有真的想要跟你做啊。」

　　「……」

　　好半天，夏佐才慢吞吞地回答：「我跟你開玩笑的，我並不會讀心。」

　　「……」

　　「你你你……你特麼是個腹黑變態啊！！」 潘升氣得嗷嗷叫。

　　他算是明白了，這個人注定了就是他的剋星。以前也好，現在也好，再怎麼變得不一樣都能把他氣得半死或者恥得半死。

　　把腦子裡的想法說出來的他真是豬。他能滅口嗎？

　　西漢景帝時期，吳王劉濞自立「東帝」，並聯合楚王劉戊、趙王劉遂、濟南王劉辟光、淄川王劉賢、膠西王劉昂、膠東王劉雄渠，七王舉兵反漢。然而這一次轟轟烈烈的叛亂卻僅僅只用了三個月即被平息，其後七王或自殺或伏法，無一倖存。

　　歷史上只知當時的絳侯周亞夫為平定七國之亂立下了汗馬功勞，卻不知周亞夫麾下曾有一名異士叫鹿野子的。

　　「漢景帝？漢景帝是哪年？」潘升吃完了半隻火龍果，把軟趴趴的果皮塞回夏佐手裡：「七國之亂？我歷史差，只記得戰國，記不得七國之亂了……」

　　潘升抽紙擦擦嘴：「那個人又有什麼本領？」

　　夏佐沒回答潘升這些笨蛋問題，他說：「鹿野子會偽裝，他能讓自己的外形看起來像他視野裡的其他東西，比如遠處的一棵樹，或者一個土坑，在他偽裝時靠近他的人會被吸進他的手心裡消失不見。」

　　「次元黑洞？」

　　「也許可以這麼說吧，」夏佐扔了果皮，把另外半隻火龍果給潘升，繼續往下說：「鹿野子依靠自己的本領解決了不少叛軍，甚至是將領。但是他的這個技能卻有一個致命的漏洞。

　　「在使用能力時他絕對不能眨眼。因為他只能偽裝成他能看到的東西，一旦閉眼，他的兩項能力都會失效，而且再次啟動能力也要一定的時間。七國之亂平定後，梁孝王劉武勢力迅速壯大，並起了反心。周亞夫嗅到梁孝王的野心，曾瞞著景帝偷偷派鹿野子前往刺殺梁孝王，然而這一次鹿野子的暗殺卻失敗了。」

　　「他被那個梁孝王發現了嗎？」

　　夏佐笑道：「梁孝王劉武也不是吃素的。鹿野子被捉後，劉武令人剜去了他的雙眼，但他並沒有殺他，而是把他扔回了周亞夫的門前。」

　　「被挖了雙眼，那他就是一個廢人了。」潘升嘆息道：「超能力也不是全能的。」

　　「所以周亞夫的下場最後為什麼會那麼慘，其中自然有梁孝王的功勞，梁孝王把瞎了的鹿野子還給周亞夫，就是在告訴周亞夫，他知道鹿野子是他的人。明裡梁孝王沒有揭穿周亞夫，以後他卻開始暗中使壞。」

　　「那個周亞夫最後怎麼了啊？」

　　「他在景帝面前受盡他人挑撥，最後含冤絕食，吐血而死。」

　　「……」潘升深深抽一口氣：「好人都沒有好下場啊。」

　　「笨蛋。」夏佐望著潘升微微一笑：「並不是這樣的。」

　　「那個鹿野子那麼厲害，為什麼歷史上沒有記載？」

　　「在那個時候大概已經有專職的處理者，他們會負責把一切的相關資訊抹殺，現在也有這樣的人存在。但是再早之前或許還沒有出現特殊的資訊處理者，從夏商周追溯至洪荒你就能理解了，比如封神演義的故事，裡邊有一些能上天下地、呼風喚雨的角色，他們的存在其實並不全是神話——」

　　這時房間的門被敲響，夏佐停下說話，警惕地站起來：「哪位？」

　　「送吃的過來。」外邊響起一道耳熟的男人的聲音，潘升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