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卓珂低聲說：「有一種鬼，只要他接觸過你，並瞭解了你的各種資訊，他就會慢慢地變成你的樣子。滲進你的生活，最後取代你……」

　　……一陣風涼颼颼地拂過脖子……

　　「啊！」潘升嚎叫著從凳子上射起來。

　　泥煤啊！大晚上的給他說這些！而且他才剛剛遇到了這麼莫名其妙的事啊！

　　「卓珂！你亂嚇人的毛病能改改嗎！」蘇現實在桌子底下重重踩了卓珂一腳，這一腳光明正大，連夏佐和潘升都看得清清楚楚。

　　卓珂痛得大叫。

　　「對不起，他平時就很嘴賤。」蘇現實對潘升說：「鬼怪那些不都是假的嗎，要真的有那種東西存在我們這個世界早就亂套了。」

　　「可是、但是——」

　　就算這麼說潘小老闆的心還是無法平靜啊！

　　「少自己嚇自己。」夏佐拿起桌下的一瓶脾氣，取了開瓶器打開，把酒杯在潘升面前擺正，給他倒了一杯酒。

　　「不過就算有鬼它們確實也會找你，誰讓你是這麼容易被騙的笨蛋。」

　　卓珂和蘇現實打心底認同夏佐說的這句話。

　　「……」

　　潘小老闆可不高興被這樣評價，而是還當著外人的面，夏佐就不知道留點口德，也給他留點面子嗎？

　　「你這個保鏢當得太不合格了！」潘小老闆端起酒杯，生氣地一飲而盡。

　　夏佐又倒了一杯酒，問：「你覺得我說錯了嗎？」

　　「錯了！」潘升確定地說。他拿起酒杯，頭一仰，再次一口喝完。

　　「……」

　　夏佐繼續倒，潘升繼續喝。另外兩人睜眼看著一杯接著一杯，一瓶酒輕輕鬆鬆就被潘升搞定。

　　潘小老闆打了個嗝，夏佐在他身邊問：「還怕嗎？」

　　潘升說：「我又不怕，嗝。」

　　點好的燒烤接二連三被送過來，加上蘇現實和卓珂之前烤的，不一會兒就擺滿了一桌子。

　　蘇現實笑道：「喔，你們倆胃口不錯啊。」

　　夏佐回道：「因為這頭豬吃得多。」

　　「豬你爺。」潘升一拳落到桌上，「碰」的一聲：「倒酒！」

　　「……」

　　蘇現實和卓珂對眼笑笑。

　　呵呵。真是沒想到這兩人的日常相處這麼有趣。實驗室的觀測攝像因為潘飛的建議或者阻撓，只有影像沒有聲音，所以絕大多數時候他們並不知道這兩人之間交流了些什麼。

　　有了聲音的畫面，就算是這麼日常的場景也有趣了很多。

　　東西太多，最後勉強才吃完。夏佐把潘升扛回樓上，潘升在他肩頭冒著泡，老老實實的一動不動，早就醉成了狗。

　　夏佐往208走，身後的卓珂說：「你們也住這邊啊。」

　　等夏佐去開208的門時，卓珂說：「真是緣分呐，原來我們是隔壁！」

　　「……」隔壁是207，夏佐不由得意味深長地掃了卓珂和蘇現實各一眼。

　　而後他淡定地露出一抹笑，虛著眼睛道：「那晚安了。」

　　說完，夏佐推開了208的房門。

　　207。

　　207是一個雙人房。

　　而且傍晚的時候房間裡隱隱有動靜，夏佐一聽就明白的動靜。原來那兩人是那種關係。

　　原來遍地都能遇到GAY。

　　夏佐把潘升輕輕地放到了床上。

　　進了門，卓珂哢地關好門，回頭低聲說：「你看到他剛才那一眼了嗎？」

　　「？」蘇現實取掉鏡框，脫了板鞋換成拖鞋，完全沒明白卓珂在說什麼。

　　「也許夏佐知道了什麼。」卓珂瞇起眼睛，危險地咬了咬下唇：「在他知道我們是207的房客後……」

　　「……」

　　這一次蘇現實的心猛地跳了一跳，他抬起頭，和卓珂進行了長久的對視。

　　他們一句話都沒說，兩道視線無聲地交流。

　　夏佐不像潘升那麼粗神經，更不是一個隻會用外貌和氣場去勾引女人的白癡大明星。也許夏佐的聽力或者別的什麼覺醒了，也許夏佐只是本能地在懷疑他們……但是無論哪一點，都讓他們有暴露的可能性。

　　「但是今晚我試了一下，我並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能力共振。」

　　卓珂小聲地說，臉上佈滿了狐疑之色：「這不可能啊。」

　　現存五名試驗體。在超能力覺醒之後，其他四人只要靠近卓珂，他的身體就會產生一種能力共振。白天夏佐從崖邊一閃而過時卓珂清楚地在身體裡有了感應，就像有什麼在他的心弦上彈奏，讓他的心裡發出了並不真實的「錚」的一響。

　　但晚上兩方人一起坐了一兩個小時，卓珂卻什麼感覺都沒有，更不用說試著去試探更深。

　　這真的是詭異事件了吧。

　　卓珂坐在床沿上，難得神色之嚴肅。

　　蘇現實脫了籃球衫躺進床裡，說道：「我的資料也沒反應。這只有兩種可能性，一是一號體的超能力又消失了，二是它的身體和和夏佐的魂體已經強大到脫離了我們的掌控。」

　　「咦？」卓珂納悶地曲腿上床，鑽進被子裡說道：「還能這樣嗎？」

　　「當然能，而且一號體身上存在無數的不可預期，我更擔心的其實不是它一直不覺醒，而是我們以後無法控制它。一旦失控的話，它對這個世界來說都是極度危險的存在。」

　　「我靠啊。」卓珂翻到蘇現實身上，兩手撐在蘇現實頭側，跪在他上面說道：「如果變成了那樣，豈不是典型的美國電影，科學家作死製造出怪物，最後只能依靠英雄去大戰怪獸。」

　　「我只是隨便說說，誰作死誰是英雄？」蘇現實推了推卓珂：「別煩我，今晚我不奉陪你了。」

　　幾個小時之前卓珂才草了他兩次，誰有那麼多精力日夜不歇奉陪這個永遠狀態加滿的怪物？他又不是潘升。

　　他還準備看會兒漫畫再睡。

　　但卓珂並沒有聽話放過他。

　　卓珂從來就不聽話。

　　卓珂放開枕上的右手鑽進被子裡，於此同時兩腿夾住了蘇現實想要動彈的腿。

　　「說了不做。」蘇現實有點煩地瞪著卓珂。

　　卓珂沒回嘴，他的手順勢而下，路過蘇現實的腰身，而後手放在了蘇現實身上僅有的一片布料上。

　　「帶了多的內褲吧？」卓珂的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

　　不待蘇現實回答，他的腰間傳來一陣非常非常細微的酥麻，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內褲已經碎成了無數片。

　　「草泥馬呀！我沒帶多的！」一天就毀了他兩條內褲。這個人做就做，但脫個褲子到底有多費力？就真的懶到這種程度嗎！

　　蘇現實還在憤怒，卓珂已經帶著他的身體翻了一百八十度。他變成了朝下趴在床上的姿勢。

　　「啊——」蘇現實猝不及防一聲叫。

　　「早點不說沒多的。」蘇現實說。「我來了。」

　　「來你媽！啊——」蘇現實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卓珂的手環過他的腋下，伸到前面捏住了他兩邊。

　　這一聲叫得這麼大，夏佐在隔壁會！不！會！聽！到？！卓珂這個殺千刀的！

　　卓珂已經頂了進去，因為傍晚才玩過的關係，加上兩人之間熟練深入完美的契合度，這一次他很輕鬆地就貫穿了蘇現實。

　　「唔、唔……」兩人跪趴著。

　　「捂住嘴幹嘛？」卓珂慢慢地搖動。

　　「……」嗎的！好歹他曾經也是名不良少年……改邪歸正的偉大科學家蘇現實想把五號試驗體卓珂殺了。

　　第二天清晨，風和日麗，陽光普照天地大海，空氣清新。潘升竟然難能可貴地起了個大早。

　　夏佐起床的時候潘升已經在樓下轉了一圈，還把早餐都買了回來。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夏佐坐在床上沖著潘升譏笑。

　　「我給你買早餐你不是該感激涕零嗎。哼，不過是個保鏢。」潘小老闆努努嘴：「快點起來吃完下山。」

　　早上他去打聽了一下，一大早搜救隊又去搜了一次，孩子沒找到。而且也沒遊客來報失蹤。

　　所以這事已經算徹底完結。

　　這事成了潘升心底的一樁詭奇懸案。

　　隔壁的人已經先他們一步退了房，計程車司機來把兩人回了城裡。

　　潘升回到酒店唐雲和潘飛都已經在那裡等他。

　　昨晚他借電話給唐雲打了個電話，依舊把對外的說辭給唐雲簡單說了一下。

　　原本潘飛昨晚就想來把潘升接下山，但被潘升拒絕了。

　　潘飛打他的那一巴掌那麼響亮，他氣還沒消完，所以連電話都是打給唐雲的。

　　幾個人坐在酒店的一間茶室裡，潘飛的臉色不知道為什麼比平常還冷，難看得如萬年冰川似的。看得人心底發寒。

　　潘升以為潘飛怪他亂跑，原本並不想跟他大哥說話，然而潘飛非但沒有責怪他，反而對夏佐鄭重其事地說了兩聲「謝謝」。

　　潘飛謝人，這是終年難遇的事情，而他還連說了兩聲，可見他究竟有多重視這事了。潘升告訴他們夏佐救他是在他掉下山崖的那一瞬間，所以無論如何夏佐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潘升自己都還沒怎麼好生答謝夏佐，倒是他大哥比他更有誠意。

　　潘飛的那兩個「謝謝」，立刻就讓潘升這段時間以來的心結被解開。

　　潘升最吃軟，別人之前再對他怎樣，只要肯回頭對他好，他也常常會既往不咎，更何況那個人還是他的親大哥。

　　「他這個人沒什麼出息，也不會保護自己，這次你救了潘升，我代表家裡人謝謝你，不管是錢還是物質，或者別的，有你想要的東西的話你儘管告訴我，只要不是過分的事情我一定會滿足你。」潘飛說著這話的表情依舊很冷，他永遠都那麼面無表情，跟別人欠了他全家似的。

　　潘升有點不高興。用物質收買這一招也太賤了吧！夏佐要是有了錢，那不是給他一百多萬，直接把屬於他的那具身體帶走也行？！

　　仿佛感受到潘升的腹誹電波，夏佐轉頭看了潘升一眼。

　　絕對不准要錢！潘升的眼神在如是說。

　　夏佐對潘升緩緩地挑了一下眉，他的唇角露出了一道淺淡的邪笑，潘升心裡大叫不好，卻聽到夏佐對他大哥回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沒什麼想要的。」

　　這、還差不多……潘小老闆翹翹鼻子。這才是一名合格的保鏢應該有的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