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那你們呢？還有潘家的其他人——」

　　潘飛抬手打斷了夏佐的話，「潘星我已經做了妥善安排，如果卓珂真的可靠的話，一旦查出我父母的下落我會處理。但現在CR和潘家已經正式撕破臉，他和柳紋的立場也微妙了。」

　　夏佐何嘗不知，柳紋和卓珂都是CR對付潘飛的重要武器，就算之前兩人肯幫忙，但現在處境一變，所以的事情或許都也隨之而變化。

　　夏佐的手伸進了衣服口袋：「我現在先聯繫柳紋，試一試他那邊的動靜。」

　　就在剛剛觸碰到電話的這一刻，夏佐手底下突然震動起來。

　　他麻利地拿出電話，上面顯示的並不是他和柳紋聯繫的那個號碼，而是一組陌生的數字。夏佐疑惑地鎖起眉頭，而後和潘飛對視了一眼：「不認識的號碼。」

　　潘飛拿過夏佐手中的電話，並將它接通，按下了擴音，但沒有主動出聲。

　　「夏佐？」那邊的人警覺地問。

　　原來是卓珂。但是這個卓珂又是不是真的卓珂呢？

　　夏佐謹慎地說：「嗯，卓珂？」

　　聽到是夏佐的聲音，卓珂快速地說：「我已經查到了潘升的父母在哪裡，但是特殊案件部比我先到了一步，現場只有一個人的屍體，我懷疑潘升的父母不是被他們帶走了就是已經遭遇不測，你們自己當心。我把現場照片給你發過去。」

　　聞言，潘飛臉上除了發青發冷，還有震驚和憤怒，他的手「咯咯」地捏響，心下已經不知道把多少人千刀萬剮。

　　夏佐的心撲撲直跳，如果潘家的父母真的死了，那特殊案件部和CR就是徹底的不怕潘飛找他們麻煩了，比起抓了潘升，這才是正式的宣戰。夏佐謹慎地問：「你怎麼知道是特殊案件部做的？」

　　卓珂說：「我把他們收尾的人幹掉了。」

　　夏佐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

　　卓珂怎麼會這麼輕而易舉地殺了特殊案件部的人，畢竟這和幫忙調查有根本的不同，那些人可是和他同一個機構的人，他的手下沾的是人的鮮血，還是他的同僚的血！

　　卓珂卻突然「呵呵」地笑了兩聲，他的笑聲裡有一抹平時從沒有出現過的無奈，也有嘲諷以及其他複雜的情緒，這一刻只有他自己懂得的情緒。夏佐愣了一下，卓珂定定地在那邊說：「有件事我可以告訴你，我雖然不是你的同盟，但也絕對不是站在CR那邊的，多年前我潛伏進CR是因為有我自己的目的，而這個目的絕對不是為了讓那幫人好過。」

　　說到最後一句話，卓珂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咬牙切齒。

　　不僅是夏佐，拿著電話的潘飛、旁邊的唐雲，都各自有不同程度的驚訝。

　　怪不得，卓珂的畫風永遠都和CR不同。夏佐不知道卓珂身上發生過什麼，不知道他和誰有什麼過節，但他可以確定的是，卓珂沒有騙他。

　　「可惜我失去了其他人的行蹤。」卓珂啐了一口：「我現在先回CR，你們怎麼安排？」

　　夏佐疑惑地問：「你不知道潘升已經被抓走了嗎？」

　　「……」那邊頓了頓，才有些不可思議地：「怎麼就被抓了？」

　　夏佐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卓珂，卓珂頓時罵了一聲：「卿一佳這兔崽子，媽的！這還都怪蘇現實。你剛剛醒過來那天他跟柳紋帶著卿一佳去你房間外面搗亂，就是那天他把擬聲器拿給卿一佳用，那東西恐怕之後就被卿一佳偷偷順走了。」

　　怪不得那天他覺得司徒博士的行為那麼多此一舉，他就覺得奇怪。

　　「既然如此也沒辦法，不過我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這天。」卓珂慢慢地冷笑起來：「如果你要去救潘升，那我正好大鬧一場。」

　　卓珂大鬧一場那必定不是隨便一鬧，夏佐凝眉問道：「難道你要毀了那裡？」那樣的話，豈不是包括蘇現實在內的人都會陷入極度的危險？

　　卓珂惡狠狠地回道：「我不僅要毀了那裡，我還要殺一個我一直想殺的人！」

　　夏佐和潘飛互相看一眼，卓珂果然是要復仇？！

　　「你要殺誰？」

　　對面的人咬著牙道：「蘇啟明。」

　　蘇啟明？這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夏佐的疑惑越深。

　　蘇啟明，潘飛卻知道是誰。

　　「你為什麼要殺蘇啟明？」一直未開口的潘飛突然問。

　　潘飛突如其來的聲音令卓珂頓了一下，而後他又了然，是啊，潘升被抓，夏佐和潘飛肯定會湊在一起想辦法。

　　「CR這個地方有多少齷齪潘大總裁你想來比我更清楚，我跟蘇啟明的仇，當然是不共戴天的仇。」

　　「我明白了。」潘飛說：「既然如此，我們雖然目的不同，但有了一樣的目標。」

　　「你說得對。我先回CR，等你過來我就要攪他個天翻地覆。」

　　「好。」潘飛說。

　　雖然沒有明說，但這個臨時的同盟就這樣結成了。卓珂掛了電話。

　　潘飛把電話還給夏佐，夏佐問：「蘇啟明是誰？」

　　「蘇啟明就是CR的真正決策者。」潘飛說道：「他一直在幕後操控CR的一切，就連研究所裡的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份。」

　　夏佐皺起眉頭，「蘇啟明既然神龍見首不見尾，卓珂要想殺他又談何容易？」

　　潘飛「呵」了一聲：「一旦事情鬧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蘇啟明怎麼可能不親自出現？卓珂等的，就是那一刻吧。」

　　就在這時候卓珂把照片發了過來。

　　竟然是他。

　　那個趴在地上已經死掉的男人夏佐還有些淺薄的印象，那人是他給雜誌拍攝時的一名道具師，看起來相當的普通，是平常絕對不會引人注意的類型。但這個男人真的是金姆？

　　潘飛拿過手機認真地看了一遍照片。

　　「他是金姆。」他把手機遞給夏佐：「這次金姆是被特殊案件部的人處置的，應該死透了吧。」

　　他抬起頭，望著黎明的天空。這個在二十八年前他們就以為已經死了的男人竟然一直都活著，不僅活著，甚至有可能還活在潘升的身體裡！

　　「你怎麼知道他是金姆？」

　　「當年金姆的身體死的時候他的臉上出現了許多紅色的斑點，不過我那時年紀小，只偷偷地看過他死後的照片，而家裡人說到這件事時我也並沒有在意。今天這個男人的臉上也有這樣的斑點，不僅如此，他們臉上的斑點應該是一模一樣的。我剛才仔細看了一遍，金姆臉上的斑點集中區形成了一朵四瓣花的形狀，而這個男人的也是。也許這就是識別金姆的特徵。」

　　「也許這也是金姆其實沒死的特徵呢？畢竟他狡猾多端，就是能力者去處理他也未必真的能殺掉他。」

　　潘飛說：「我也不知道，但我們眼下明確的目標不是他。只是如果金姆沒死，那麼現在他現在應該和我們一樣，目標都是前往找CR潘升，我們必須要趕快。」

　　「你一靠近CR就會被發現，所以你先戴上這個。」潘飛從唐雲手裡取過一隻腕帶遞給夏佐，說道：「戴上之後它會暫時束縛你的能力，這樣對方也沒辦法探測到你的存在。現在CR一定設置了不少對付你的措施，所以你也不用急於一個人先去。等他們的監控失靈之後你再進去帶潘升走。」

　　「我知道了，走吧，我和你們一起去CR。」

　　夏佐接過腕帶，把它戴到了手上。

　　很快，一群人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濃霧之中。

　　夏佐和潘飛一起坐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他們將換乘直升飛機，在一個半小時之內回到C市。

　　在車上夏佐聯繫了柳紋，想先打探CR內部的情況，但柳紋並沒有接電話。一直到飛機落地時，柳紋傳來了一條消息：「此號勿再聯繫。」

　　夏佐心下一沉。

　　見夏佐臉色變化，潘飛問：「柳紋出事了？」

　　「我不知道。」年輕的男人面色凝重地抬起頭：「但是，肯定沒發生什麼好事。」

　　上午九點半的C市某片郊區，不知為何迅速地起了霧。

　　就在霧氣剛開始彌漫時，CR內部，有人探測到了兩股突然出現的能量波動。而波動的源頭，竟然就在CR所在的片區！！

　　兩秒後，「嗚——嗚——」的警鈴響徹了整個CR內部。

　　平時多為科學家們出入的CR，今天多了許多全副武裝的人。CR處於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下。

　　有人跑進司徒博士的辦公室，氣喘吁吁地奔到司徒博士的桌前：「外邊什麼都看不到了。」

　　司徒博士並沒有顯得慌亂，但他的眉悄無聲息地鎖了起來。

　　各棟大樓內部，幾乎所有人都察覺到了異常。

　　並不知隱情的大部分科學家都顯得分外地驚愕：「能力者入侵？！」

　　「怪不得今天防備這麼嚴。」但是他們這裡可是CR啊！他們現在就有好幾名能力者在，誰這麼不怕死跑來襲擊？再說了，CR對外只是普通的研究所，對外來者嚴格地保密，誰知道他們這裡到底是幹嘛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每棟樓中的人都被集中到一處，所有人都開始議論紛紛。

　　格林仍舊穿著筆挺的軍裝，他站在一道走廊上，望著窗外詭異的濃霧，命令身後的人：「聯繫羅賓和卓珂，讓他們精確定位入侵者！」

　　「是！要抓嗎？」

　　「你說呢。」格林冰冷地回答。

　　於是對方立刻通知了剛回到CR不久的卓珂，以及羅賓。

　　他們的能量波紋定位只能定位到百米左右的位置，要精確地找出能力者，還需要依靠羅賓本人。羅賓加上卓珂，應該足夠應付一名入侵者。

　　「另外一名入侵者交給卿一佳和露易絲。讓羅賓告訴他們方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