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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都在追我哥【娛樂圈】》第28章
§ 第55章 接吻先練習一下。

  安許莫哪裡還能吃得下去, 沒被嗆到都是好的。

  他努力維持平靜表現的時候, 周謹沉已經繼續說了下去:「新改的劇本是讓白清池主動親上來, 你想過他的狀態沒有?」

  開始談論正事之後,安許莫的情緒倒是慢慢安穩了下來,他從很早之前就一直在對白清池做人物素描, 即使白清池的經歷有所變動,安許莫也能從跟隨陶先生的筆墨推測出白清池的想法。

  安許莫道:「白之前常年被誤解傷害,不堪其擾, 陶先生說他從沒談過戀愛, 所以淩是他的初戀,這次接吻, 也是他第一次主動。」

  努力把自己對哥哥的情緒剝離出來,安許莫儘量客觀又全面地分析著:「白在親上去之前, 一定有過很多的顧慮……甚至有可能他原本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就是氣氛正好, 他才情難自禁。」

  屋裡暖風很是舒適,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坐著,隔著一桌子的熱食討論這場即將要進行的戲份。把兩個角色的心理狀態完全剖析完之後, 安許莫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好像做完了一道三小問的壓軸題,那些複雜的資訊終於不再被雲裡霧裡地圍繞著,而是成了條理分明、邏輯有序的情緒發展。每個舉動和表情都有充分的理由支持,讓他能更好地確認自己要表現什麼。

  當然,這些討論僅止於接吻前後的舉止情緒——至於接吻過程中的那一部分, 周謹沉跳過去沒有提,安許莫也是真的沒有敢問。

  他們談完之後,安許莫也把關東煮吃得差不多了。他正對著兩個雪白大肉包猶豫時,就聽見周謹沉道:「吃不下不用勉強。」

  安許莫抬頭,就見男人正看著他,他還沒來及開口,對方就問道:「吃飽了麼?」

  安許莫誠實地點了點頭。

  周謹沉朝浴室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去洗澡。」

  抱著衣服去浴室時,安許莫悄悄朝屋內背對著他的男人看了一眼。對方正在給助理打電話,讓人過來把剩下的吃食拿走。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安許莫默默地想,比夢境更美妙,卻又如此真實。

  洗完澡出來,安許莫沒好意思直接穿睡袍,他換了一身簡單的棉T恤加寬鬆款家居褲,才從浴室走了出來。

  桌子上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整潔,屋內盡職盡責的通風系統也將味道全部驅散了出去。房間的主人正坐在桌前看電腦,位置正好堵住了通往內側沙發的路,安許莫猶豫一下,就坐在了大床的左邊。

  是的,劇組給大多數演員定下的都是雙人間,但像周謹沉、林瑞這種主演,還有麻老他們,定的卻都是單人房。

  儘管單人房的條件也很好,屋內卻絕不可能有兩張床。

  雖然單人間的床寬將近兩米,私人領域被侵犯也是一件很容易讓人產生反感的事,所以安許莫來之前就問過,要不要自己去睡沙發——然後,他就在哥哥的視線中自動消了音。

  他們是為了培養拍戲時必須的感覺才來同睡一間房,再加上兩人性別相同,又有著曾經的兄弟關係……所以周謹沉並沒有同意他去睡沙發的提議。

  安許莫這麼想著,心中也不又生出了一分苦笑。

  明明他才是奢求的那個人,怎麼現在卻成了這種情況……

  他低低地歎了一口氣。

  懷著異樣心思的人,才會問心有愧。

  從浴室出來之前,安許莫已經把自己的頭髮吹幹過了。他可不敢頂著濕淋淋的頭髮出來,把地板弄得一團糟。結果現在,安許莫卻發現自己好像有些失策,屋內太安靜了,他連借擦頭髮給自己找事做的機會都沒有。

  剛剛吃東西和討論角色時還好,和兩人平時的相處沒有太大差別。現在屋內安靜下來,只剩下間或的鍵盤聲響,安許莫就難以控制地緊張了起來。

  ——他和哥哥在同一個房間裡,等下還要同床睡。

  這個念頭光是冒出來,就讓安許莫想把自己的臉埋進被子裡。

  為了控制自己的想法,安許莫只好自己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但是他現在坐在床上,新劇本又沒送來,能做的事實在寥寥無幾。

  剛剛從浴室出來時,安許莫無意間瞥見過一眼電腦的螢幕,他原本以為對方在看和電影有關的東西,出乎意料的是,螢幕上顯示的卻是曲折繁複的折線,和花花綠綠的報表。

  周謹沉在忙自己的事,安許莫就只好給自己找事做,他伸手拉來了床上疊在一起的兩個枕頭,把它們分別擺在床頭兩側,然後又把左側的枕頭悄悄朝外挪了一點。

  又挪了一點。

  直到安許莫差點把左邊的枕頭懸空一半,在床邊解決起「如何讓半個枕頭懸在床邊不掉下去」的問題時,專心致志的他才突然一愣。

  他好像,有段時間沒聽見鍵盤聲了。

  安許莫下意識回頭,一下就撞進了男人深不見底的黑眸裡。

  周謹沉看了人好一會,直到安許莫又覺得自己要朝煮熟的狀態發展時,男人才開口道:「電視遙控在左邊抽屜裡。」

  安許莫什麼話都沒敢說,忙低頭去找遙控器。

  他坐在床邊,去翻抽屜時就要彎腰,等他把遙控器找出來時,周謹沉已經挪開了視線。安許莫按著遙控器打開電視,又聽見對方道:「還有別的問題,現在也可以問。」

  黑色的螢幕上跳出節目類別選擇,安許莫的手晃了一下,好容易才把遙控器拿穩。而在說完話之後,男人已經把視線重新轉回了螢幕上。

  人物和劇情之前都已經分析得十分透徹,安許莫一時也找不出自己還有什麼問題。他們唯一沒有討論的就是吻戲的過程,而在這個問題上,安許莫又覺得有些不好開口。

  他苦思冥想了好一會,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開口的問題。

  「哥……」

  周謹沉從電腦前抬頭看他。

  「嗯?」

  「你之前拍吻戲的時候,就拍戲之前的準備階段……會和人做些什麼?」

  「……」

  屋內重新安靜了下來。

  安許莫小心地吞咽了一下,他隱隱察覺氣氛似乎有些奇怪,卻想不出是該是哪裡出了差錯。

  剛剛那個問題……是不是問得不太對?

  過了好一會,已經忍不住僵硬起來的安許莫才聽見男人的聲音。

  「沒有準備。」

  「啊……?」安許莫茫然地看過去。

  周謹沉的目光已經重新回到了電腦上,他一邊看著螢幕,一邊道:「這是第一次和吻戲物件培養感情。」

  安許莫覺得自己的腦海在翻江倒浪:「可,可是陶先生不是說,拍戲前一般會讓兩個演員一起……」

  要不然……他為什麼會來到哥哥的房間睡?

  難道哥哥之前拍吻戲用的是替身?安許莫胡亂想著,他之前也聽說過業內各種替身成風的傳聞,不過《殊途》目前為止還沒有過危險鏡頭,再加上麻老的要求,安許莫就一直沒有見過真正的替身戲。

  周謹沉沒有注意到安許莫的神色,他輕敲了兩下鍵盤,動作和聲音互不干擾,「我拍過三次吻戲,兩次是其他鏡頭代指,一次真拍是借位。」

  安許莫傻傻地重複了一遍:「借位?」

  「鏡頭側拍,另一側的手伸過去,親的是自己手背。」

  安許莫攥緊了手中的遙控器,他一時竟然不知道是該輕鬆還是失落。

  所以,所以哥哥才一直沒有和他正面討論吻戲的過程嗎?因為提前已經知道了,只要晃過鏡頭就可以,根本不用大費周章地提前考慮……

  過了好一會,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不管怎麼說……總要問一問。

  「那這次,」安許莫遲疑道,「是要用其他鏡頭嗎,還是借位拍……?」

  周謹沉這次終於把視線從螢幕上挪開了。

  他看向安許莫,微微皺了皺眉。

  「為什麼這麼想?」

  安許莫結結巴巴地說:「剛剛說的,親手背……」

  周謹沉道:「那是電視劇,電影很難用這種方式。」

  安許莫腦子嗡地炸了一下。

  「而且麻老也不會同意借位,他很注意鏡頭品質,這場吻戲從最開始定的時候,就是實拍。」周謹沉道,「不然我也不會提議把林瑞換人。」

  短時間內高空蹦極反復來回的滋味,安許莫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

  而且不遠處的男人又看他一眼,還開口問他:「你有別的想法?」

  安許莫連忙搖頭:「沒、沒有……」

  周謹沉道:「如果是藝人形象的事,你不用擔心。子麥和我提過,你的團隊沒有給你塑造極端形象的打算,拍吻戲不會影響你的前途。」

  在這種事上,男女藝人的情況都一樣,完美無瑕、「不拍吻戲」的乖寶寶形象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完成人設,但隨之而來的也是高強度的束縛和限制。一旦藝人言行稍有不慎,當初被人設吸來的粉絲就會大批脫粉,甚至轉黑。

  就算藝人能用資源堆出新的人設,啪啪打臉也絕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周謹沉已經考慮得如此長遠,安許莫卻是百口難辯。他哪裡有想過這麼複雜的原因,唯一擔心的,就是會在拍戲中被哥哥察覺到他的心意……

  可是這唯一的真相,也沒有辦法被擺在明面上來。

  「不是的,哥,我沒在擔心這個……」

  安許莫硬著頭皮道:「我是因為……不會……就,之前沒有接吻的,經驗……」

  被對方注視著說出這個的事實,安許莫反倒感覺不到自己的臉在發燙。

  「所以就怕,演主動親上去的時候,可能會做不好……」

  他幾乎已經要自暴自棄了。

  空氣中是讓人心慌的安靜,安許莫只能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他等著對方不滿、好笑、責備、或者是毫無回應的反應,把最壞的結果設想出了一千個。

  然而在沉默之後,安許莫卻聽到了「哢噠」一聲輕響。

  修長的手指合上了深灰色的電腦,周謹沉看向安許莫,聲音依舊是一貫的淡然和磁性。

  「你與其擔心這個,」他道,「不如提前練習。」

§ 第56章 練習一遍又一遍。

  練、練習?

  安許莫愣了一下。

  練習接吻嗎?

  在聽說了要拍吻戲之後, 安許莫就一直在擔心這件事。他不僅沒有表演經驗, 連和人接吻的現實經驗都沒有。

  雖然後者理應努力克服——每個演員都不可能演繹自己全部體驗過的經歷。但是依照現實的情況, 安許莫非常擔心自己會在鏡頭前從開始一直僵硬到結尾。

  如果能提前練習的話,他可能的確可以積累一點經驗,安許莫想著。最起碼, 他可以避免把最低級的錯誤留到現場拍攝,出現在鏡頭和哥哥面前。

  可是……

  「找誰練習會比較合適……?」安許莫的聲音裡帶著不確定,「不是演員的人可以嗎……」

  劇組中的演員都是第一次合作的前輩, 安許莫總覺得這種事並不適合開口。可是如果去比較熟悉一點的人裡去找, 他又擔心現實經歷會和鏡頭拍攝有不小差別,若是到時候徒勞無獲, 就更是白費功夫了。

  安許莫遲疑著把這個問題說完,就覺得周身忽然微微一冷。

  他下意識抬眼看向周謹沉, 就見桌邊男人單手搭在輕薄的Mac殼面上,面上神情與掌下深灰的冷硬金屬頗為相近。

  安許莫不由後頸一緊。

  身體的本能反應警報之後, 他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己好像問錯了問題。

  是不是……不該這麼問?這該是他自己要努力的練習,拿來打擾哥哥好像實在不應該……

  安許莫還沒想清楚自己有沒有出錯,就聽見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周謹沉眸光微暗, 面色有些高深莫測, 他道:「你想和誰練習?」

  安許莫雙唇張合幾下,半晌才道:「還沒想好,我可能,找不到合適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聲音就消失在了周謹沉起身的動作中。

  男人的動作並不急切, 從桌前走到床邊來的幾步卻讓安許莫生出了一種莫名被壓迫的感覺。他一愣神,對方已經從大床右側單膝跨過來,一眨眼的工夫,就欺身上前,和呆坐在枕頭旁的安許莫只剩不到一掌的距離。

  身側床墊被壓得微微一陷,安許莫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時,已經能夠清楚地聞到屬於周謹沉的那種清淡的冷香。

  他用的不是酒店供給的沐浴露。

  極近的距離裡,彼此的氣息都清晰可聞,那雙純黑的、深不見底的眼眸正直直望著他,就像已經按住了目標的狩獵者。

  安許莫聽見周謹沉道:「為什麼要找別人練?」

  微僵的身體從各處傳來輕微的酸痛,安許莫卻早已無心顧及,他按捺不住自己瘋狂跳動的心臟,好一會才組織出了完整的語言。

  「因為,沒辦法第一次就做好,所以想練習完,避免錯誤之後……再和哥哥拍這場戲。」

  直到有冷汗順著後頸滑進領口,冰涼的觸感才讓安許莫反應過來。

  他居然,說出了心底的實話。

  安許莫有些窘迫地垂下了眼睛,眼睫還在輕微地扇動。距離太近的哥哥對他來說已經超出了欣喜的圈限,他開始難以抑制地,擔心起自己的心思會不會被看穿。

  不想讓哥哥看到自己不好的表現,不敢讓哥哥知道自己不好的心思,安許莫知道的,對於主動靠近的示好,哥哥非但不會開心,反而會覺得……厭煩。

  韓銘是這樣,林瑞也一樣。

  就在安許莫幾乎要被兩人之間幾乎消失的距離,和心底的惶恐壓迫到無法呼吸時,他才聽見了周謹沉的聲音。

  對方說:「沒有必要。」

  安許莫猛地抬起眼來,睜大眼睛看向了男人。

  似乎是看出了安許莫的無措,周謹沉微微收斂了身上的氣勢,他的語氣也緩和了些許冷硬:「沒有必要找別人聯繫,也不需要避免所有錯誤,努力的意思不是透支,你才第一次演戲,犯錯也是進步的一部分。」

  「而且這些天,你的表現已經足夠出色了。」

  周謹沉的話音未落,他又微微皺起了眉。

  「你眼睛怎麼了?」

  安許莫茫然:「……啊?」

  周謹沉道:「很紅。」

  安許莫窘迫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視野漆黑一片,心跳聲撲通撲通地站在耳膜上,鼻腔充血腫脹,安許莫只好用嘴巴小口呼吸著,努力想把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然後他就感覺到,頭頂傳來了一點溫暖的,輕柔的撫觸。

  周謹沉很快就收回了手,撫摸弟弟的感覺其實很陌生。或許他很早之前曾經熟悉過這個動作,但中間相隔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

  久到即使他們是兄弟,為了拍一場戲,還需要提前用抱佛腳的方式來「培養感情」。

  情緒稍稍平復了一些之後,安許莫才想起來要為自己失控的情緒做解釋。哥哥的認可對他來說甚至可以算是從未奢望過的禮物,只是他還沒有開口,就聽周謹沉道:「把臉擦一下,回來做練習。」

  安許莫懵了下:「練習?」

  「嗯。」周謹沉道,「找別人練習沒有意義,沒有經驗的話,我教你。」

  「……」

  周謹沉回頭看著沒動的安許莫:「怎麼了?」

  在萬人矚目的舞臺上沒有跳錯一個節拍,在高清攝像機特寫下演繹出高貴氣質的男孩,此時卻用明顯呆愣的表情問道:「教、教什麼……?」

  周謹沉輕輕挑了挑眉。

  「教你怎麼在鏡頭前表達主動的情緒。」

  「好。」

  安許莫應了一聲,渾渾噩噩地起身去了浴室。

  他在浴室裡待了好一會,肯定有五分鐘以上,然後才洗完臉走出來。

  周謹沉已經從床中間坐到了床邊上,見安許莫出來,他看了人一眼:「過來。」

  安許莫走過去,就聽已經站起身的周謹沉道:「抬手。」

  他下意識把兩隻手都舉了起來,等男人的視線變得愈發高深,安許莫才反應過來,窘迫地從投降姿勢裡放下了一隻手來。

  「抓住我的衣領,」周謹沉道,「正面親上來。」

  安許莫覺得自己的衣領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拽住了,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親……」

  周謹沉垂眼看他:「白清池主動,他比淩斯航矮,拉衣領是可選的前奏動作之一。」

  安許莫覺得自己又快哭了。

  可是,可是哥哥是在認真地教導自己,他沒有理由辜負對方的好意。

  微抖的右手搭在昂貴柔軟的布料上,頓了一下才遲疑著收緊了手指,安許莫簡直要覺得自己一開口心臟就會從喉嚨裡跳出來,他心一橫,踮起腳尖閉眼朝人親了過去。

  「哐」的一聲輕響。

  唯一能感受到的就只剩了鼻尖上傳來的酸痛。

  「嗚……」

  安許莫悶哼一聲,比疼痛更難捱的是無邊的窘迫,他甚至不敢睜開眼睛。

  直到耳邊傳來近在咫尺的聲音。

  「……睜開眼,看准了再親。」

  安許莫睜開滿是水光的眼睛,濕漉漉的睫毛眨了好幾下,才看清眼前的視野。

  可他寧願自己還閉著眼睛——周謹沉的外貌本就出色,這麼近的距離,只會讓那種天然的壓迫感更加強烈。

  安許莫抖得厲害,握住衣領的手都有些微微發酸,就在他努力鼓起第二次勇氣時,卻察覺自己後腰忽然傳來了一陣力度。

  「站穩。」周謹沉低聲道,他伸手抬起安許莫的臉,手指抵在人白皙下頜,然後低下了頭來。

  陰影覆上來時,安許莫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過了好一會,他才察覺兩人並沒有真的接觸上,相貼極近的唇瓣間還有不到一指尖的距離,甚至在男人說話時,那種清淡的薄荷味都無比清晰地傳遞了過來。

  「側過臉來,錯開鼻樑,懂了嗎?」

  安許莫迷迷糊糊地點了頭。

  周謹沉又退開些距離,示意道:「再來。」

  他可能會成為第一個因為拍吻戲而光榮的藝人。安許莫胡亂想著,他在周謹沉的指示下重新伸手握住人的衣領,稍稍用了一點力氣,然後又踮起腳尖,側開一點位置靠近了過去。

  鼻尖錯開,唇瓣極近,只差一點點的距離。

  安許莫輕聲地,用微微有些發顫的聲音道:「這,這樣對嗎……?」

  距離太近,他甚至看不清周謹沉的表情。

  「你在親空氣?」

  周謹沉的聲音也聽不出情緒。

  安許莫抖了一下,下一秒,就有一個溫熱的、柔軟而不容抗拒的觸感覆在了他的唇上。

  轟的一聲。

  安許莫聽見了自己的腦海被核爆的聲音。

  時間被中止,血液在倒流,鼻息間滿是清甜的薄荷香氣,還有一雙忘記閉上,卻什麼都看不清了的眼睛。

  親、親……

  他親了哥哥……

  安許莫的字典排列組合上億次,也從來沒有把自己、哥哥、親這三個詞單獨靠近過。

  要怎麼去形容那個瞬間?

  漫長而美好,足夠延拓成充實且幸福圓滿的一生。

  過了大概有十堂表演課的時間,安許莫才聽見周謹沉的聲音。

  「是白清池主動,你自己來試一遍。」

  第三次並沒有比前兩次簡單多少,安許莫找准位置之後就閉上了眼睛,他終於成功地碰到了哥哥,儘管身體抖得厲害,還又讓人伸手在後腰上扶了一把。

  薄荷香氣越來越濃,清凜不再,反而像催人入夢。

  成功之後,安許莫才發現了另一個讓人頭暈的問題。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除了雙唇相貼,理應是該做點別的。

  可他不會,也……不敢。

  最後還是周謹沉主動結束了這次嘗試。他看著安許莫,若有所思。

  安許莫懵過了頭,反而鎮定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周謹沉道:「你用了漱口水?」

  怪不得他之前在浴室待了那麼久。

  安許莫的鎮定「啪嘰」一聲被戳破了。

  「除非必要,吻戲鏡頭很少會用牙齒和舌頭。」

  安許莫不只是該放鬆還是窘迫,只能胡亂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後天拍攝的情況還不確定,」周謹沉道,「但是除了麻老這樣的導演和大片,其他資源的吻戲鏡頭基本都可以借位,這次是特例,如果以後遇到,你可以直接申請錯覺鏡頭,或者借位拍。」

  他想了想,又道:「接太多吻戲資源對你形象也沒什麼好處。我會和子麥說,把關以後你接的劇本。」

  安許莫的思維還沒跟上來,對方已經從這次考慮到很久以後了。

  「總之,」周謹沉道,「這次教你經驗,適用範圍只在《殊途》。不要拿這個經歷和標準去對待其他的片約,懂了嗎?」

  安許莫又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

  周謹沉見他應下,才鬆開了扶住人的右手。

  「站好,親的時候不要晃。」他道,「適度緊張符合白清池的情緒,過度了就會顯得僵硬。」

  安許莫剛因為腰後的溫度撤開而放鬆了些緊繃的脊背,就又聽見了男人的指示。

  「閉眼可以,不要把自己的嘴繃太緊,鏡頭拍出來,會看不見你的唇色。」

  於是落在最後又是一句——「再來一遍。」

  安許莫已經不記得那天晚上,自己究竟練習了多少遍了。

  其實這不符合他的習慣,他是連幾天沒見哥哥都能記清楚的性子,大場面的多人拍攝都能把細節一點不差的記下來,這一個晚上的記憶也該是一樣,清晰無比,毫無差錯。

  但是記憶是需要主動回溯的,安許莫只把這一晚記下來,卻沒捨得去再把它翻開一遍。

  他以前能看著周謹沉的照片填飽肚子,這段記憶也一樣,安許莫想把它留得更長一點,等時間久了,遇到沒有力氣的時候,再拿出來一小塊,填飽自己。

  最後的時候,他胡亂找了一個蹩腳的藉口,問到了周謹沉用的牙膏和漱口水的牌子。周謹沉慣用薄荷香,清清涼涼的味道,卻被安許莫嘗出了甜味。

  第二天沒有安許莫的戲份——因為他全程跟組,後勤統籌就沒有把他的鏡頭安排得太密集。但是作為主角,周謹沉幾乎每天都會有戲份任務,所以晚上,他們依然需要早點休息。

  周謹沉把電腦和平板鎖在了可擕式保險櫃裡,關掉了一直沒有畫面的電視。他打給前臺多要了一床被子,等收拾地差不多了,安許莫才從浴室裡出來。

  他的唇還是進去之前的狀態,微微有些紅腫,但不是太嚴重,不知道有沒有重新刷過牙。但臉是明顯洗過的,或許還用冰毛巾敷過,透著水汽,之前一直沒下去的潮紅也暫時壓制住了一點。

  周謹沉掃了他一眼,伸手關掉了屋內大燈,只剩下床頭兩盞暖黃色的壁燈。

  「睡覺。」

  床上有兩床被子,所以「枕頭懸空半個不掉下去」的問題解決方案被暫時擱置。安許莫輕手輕腳地爬上了床,他躺進嶄新的被子裡,被雪白鬆軟的溫暖包裹著,心跳聲也被安安全全地藏住了。

  身旁男人伸手關掉壁燈,屋內暗淡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安許莫把臉從被子裡抬出來,下巴壓住柔軟的被邊。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小聲道:「哥,晚安。」

  床那邊微微動了一下。

  安許莫屏息,聽見了一顆糖果落在鐵盒裡的聲音。

  哥哥回了他一聲:「好夢。」

  這一天對於安許莫來說,絕對是十幾年來最充實的記憶之一。

  第一次正式拍戲,第一次接受大導的指點,下午確定了拍吻戲的計畫,晚上就和哥哥一起,睡在一起……還有練習。

  附加著,還有一頓格外豐盛、熱氣騰騰的夜宵。

  這絕對是安許莫最美滿的記憶之一,如果忽略第二天醒來之後的意外的話。

  安許莫也沒有想到,他的嘴,居然會因為前一晚上的練習,而在第二天腫了起來。

  還是非常豔麗的,估計連撲粉都蓋不住的那種程度。

  周謹沉面色微沉,按照計畫,他原本已經該在酒店餐廳吃早飯,但是現在,他卻還站在房間裡。

  「你確定自己沒有對昨晚的夜宵過敏嗎?」

  「7-11的東西我之前也吃過……沒有過敏。」安許莫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鼻尖和下巴都被包了進去,只露出兩隻眼睛,「但是我之前咬破嘴唇的時候……第二天就會腫起來,好久才會消。」

  周謹沉聽見「咬破嘴唇」時皺了皺眉,他頓了頓才道:「要多久?」

  「一天或者兩天,」安許莫道,「一般第三天就看不太出來了。」

  沒有辦法,他們只能先撐過這一天再說。幸好安許莫今天沒有戲份,否則他連上鏡都成問題。

  他的嘴唇……一看就是被蹂躪過的狀態。

  兩人一起下樓吃飯,臨出門時,周謹沉接了一個電話。安許莫站在走廊裡等,就見一個穿著制服的酒店工作人員,在走廊裡更換加濕器。

  一股淡淡的,帶著消毒水味道的氣味慢慢彌散開來。

  酒店裡常駐的並不止一個劇組,按理來說,這裡的工作人員應該已經不會故意盯著演員看才對,可是安許莫就在門邊站了一會,那個工作人員卻有意無意地轉頭過來,盯著他看了好幾次。

  安許莫有些疑惑,周謹沉正好在這時走了出來,他看向門邊的安許莫,道:「先把口罩摘掉。」

  安許莫:「?」

  他雖然疑惑,卻還是把口罩拿了下來。

  這麼一摘,明顯比平時微腫的嫣紅雙唇就露了出來。

  周謹沉把視線從人唇上挪開,道:「剛接到電話,隔壁有個劇組的群演確診了肺結核,昨晚剛被送去醫院。他也在《殊途》待過,劇組找了醫生過來,打算給主要演員做個體檢,看有沒有人被傳染。」

  打電話的人是麻則馳,他知道兩人昨晚在一起,所以就讓周謹沉和安許莫說一聲,沒有再另外打電話過來。

  安許莫語塞:「這……」

  這麼一來,如果他堅持帶著口罩去片場,恐怕第一時間就得被隔離起來。

  而且,他也不能找藉口不去片場了。

  兩人沉默片刻,周謹沉道:「先過去再說。」

  可能大家也不會在意,安許莫想著,朝周謹沉點了點頭。戴口罩本來也是男人的提議,他自己其實並沒有什麼想法,就是腫了一點,應該看不出來吧。

  他們早上耽誤了一會時間,就沒辦法在酒店用餐了,不過劇組也有早餐提供,兩個人到的時候,正好是早飯的時間。雖然有昨晚那個不太好的消息,不過看起來劇組的一切還算是正常,諸多工作也沒有什麼異樣。

  「早啊。」捧著熱粥的劉龍飛笑著朝兩人打招呼,然而等他看見被最開始周謹沉擋住的安許莫時,卻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小安,你……」

  周謹沉一人端著兩個飯盒,安許莫就拿了兩份餐具準備跟過去。見劉龍飛喊他,他有些疑惑地停了下來:「劉副導?」

  劉龍飛朝四周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周謹沉,見對方沒什麼反應,他又轉頭看向安許莫,壓低了聲音問他:「你昨晚去哪兒了?」

  安許莫有些不明所以:「我在酒店,怎麼了?」

  劉龍飛問:「你沒外出?」

  安許莫道:「沒有。」

  劉龍飛似乎松了一口氣,不過他的神色中仍然帶著疑惑:「那,你嘴上是被什麼咬的?」

  作者有話要說: 親完了就想完了嗎?

  《殊途》劇組:八卦瞭解一下

  肺結核這個,本來想寫肺炎的,不過肺炎傳染性好像不夠,腦子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出太大bug,如果有醫學專業姑娘看出毛病的話,歡迎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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