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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之豪門男寡》第43章
第43章

  鐘九這一口血噴出來後,面色發白, 身子踉踉蹌蹌, 幸好及時被鐘信扶住,才沒有跌倒。

  鐘飛鴻哪裡會想到自己覺得如此幸福甜蜜之事, 竟然會給爺爺帶來這樣強烈的反應,見到爺爺噴出的滿地鮮血, 登時撲將過來。

  「爺爺,爺爺你這是怎麼了, 怎麼會吐了這麼多的血!」

  她有些驚恐地用手裡的帕子給鐘九擦拭著臉上的血跡, 眼睛裡已開始淌下了眼淚。

  鐘九有些哆嗦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倒像是怕她會轉身便同鐘禮走掉一般, 「鴻兒,你若是真心擔心我,不想看我把老命扔到這靈堂之上,你現在就答應爺爺一件事……」

  鐘飛鴻瞬間便聽出了鐘九這句話裡的內涵,臉色一下子變得雪樣的白,不等鐘九將那幾個字說出來,便帶著哭腔道:

  「爺爺,你為什麼要這樣逼我, 從小到大,你都是最心疼我, 最支持我的,現下飛鴻也沒做什麼不好的事,就是喜歡上了三哥哥, 他也不是什麼壞人,為什麼爺爺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我是當真想不明白…」

  這靈堂上的眾人心裡大多都和她想的一樣,也都在驚訝一向老謀深算、德高望眾的九叔,今天怎麼會忽然間亂了分寸,竟然生出一場靈堂吐血這樣令人瞠目的事來。

  按說在他人眼裡,鐘九的家世與鐘家可謂是再相配不過,若是其孫女與鐘家三少真能相愛成親,更是強強聯手的好事,哪裡還有拚命阻攔的道理。

  鐘九的目光落在已經昏厥的何意如身上,嘴唇動了又動,卻終是將一些話又嚥了回去。

  他此時最激動最憋悶的那股勁頭,已經隨著胸腔裡那口血消退了些許,素來的理智與城府,便又回到了身上。聽見鐘飛鴻在自己身前哭問,便嘆了口長氣。

  「鴻兒,你現下也不必哭了,原是爺爺一時心急,把有些話說得太急太狠了些。你當初那般年幼,爺爺和你父母便狠下心送你留洋,原就是沒把你當那些庸脂俗粉看待,只盼著你在洋人那裡用功學習,將來修得一身本事,也能成個脂粉隊中的英雄。所以爺爺一見你這會子早早就想到男女之事,難免失望焦急,一時激動起來,倒把我寶貝孫女嚇壞了。」

  他先哄了孫女幾句,又抬頭對靈堂中的眾人點點頭,目光中滿是歉意。

  「老朽今日因了家事,情緒激動,倒讓大家跟著擔心驚擾了,現下大太太本就身子不適,今日竟又因我受了驚嚇,老朽實在是愧不敢當。」

  他扶著鐘飛鴻的手臂慢慢站了起來,朝眾人一揖後,又轉向了對面一直神色憂鬱、默不作聲的鐘禮。

  「三少爺,九叔這裡先跟你道個歉,方才原是我這做長輩的,太過霸道專橫了,竟也不分青紅皂白,便說了些渾話出來,三少爺念在老朽昏饋年邁,便包含著些罷。這會子你和鴻兒所言之事,原也是人生大事之一,想來你也明白,總不是三言兩語,便能定了分曉。現下我便帶她回去,和她父母認真商議了,你這邊卻要好好照顧你母親,她這程子身上甚是不好,你也是知道的,待她醒轉了,定要柔和著些,再來把這事協商妥帖了,你看可好。」

  鐘禮和鐘飛鴻互相對視了兩眼,眼下一個是母親昏厥,一個是祖父吐血,他二人便是心下再想要如何,卻也不能不顧及親人的情狀。因此上鐘禮聽鐘九之言,便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邊鐘信手忙腳快,已經為何意如找來了醫生,那邊鐘九便帶著鐘飛鴻,先行辭去。

  兩人從靈堂出來的光景,鐘飛鴻忽然掙脫了爺爺的手,快步跑到鐘禮身前,抓住他的手用力搖了一搖。

  「三哥哥,無論如何,我都會記著你方才問我的那句話,飛鴻相信去法國的輪船上,三哥哥一定會陪我一起去看滿天的鷗鳥!」

  鐘禮用力點了點頭,在她纖柔的手上握了握。

  眼前的女孩天真率性,明眸雪膚,便當真像是一隻在海天中自由飛翔的海鷗。

  「好妹妹,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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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場靈堂大戲的二房三房眾人,見鐘九領著孫女離去後,一時倒有點意猶味盡的感覺,都覺得今日之事,似乎並不像鐘九言語中說的那般簡單,只是一時間,還想不出裡面究竟有何更深的糾纏。

  二房太太莫婉貞見大太太被送到秦淮的正房中去醫治,此時便連面上的功夫也有些懶怠去做,便緊張羅著要各自回去。

  誰知眾人剛要動身,卻見二房裡的一個管事婆子一路飛奔而來,臉上滿是興奮之色。待到見到二太太和二小姐,忙高聲通稟道:

  「太太小姐們都在這裡真是最好不過,這會子,原是那安家的少爺,登門給大爺上香來了。二小姐,安少爺自打前腳進了咱家宅子,後腳便不住口的尋問你呢!」

  眾人聽她這話,倒都收了腳,莫婉貞臉上放光,忙拉了鐘秀的手,道:

  「秀兒你瞧,昨日我便說醒生這幾日必會上門,你卻只說他輕慢了你,你也知道,安家的生意做遍了天下,他既是日後要接班的人,又哪裡會常常得閒,這會子一過來便四下尋你,可見你在他心中的份量了。」

  原來這叫安醒生的男子,便是鐘秀戀愛的對象。

  她在女校讀書那幾年,也算得上是校花極的人物,那安醒生不知從何處知道了她的名頭,便頗託了幾層關係,終於與鐘秀相識並對她展開了追求。

  這安醒生的家裡,竟也是以香料為生的世家,近些年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在香料市場所佔的份額越來越大,竟有直追鐘家的趨勢。只不過他家的東西與鐘家相比,終是差了些年頭與品質,沒有像『鐘桂花』那樣有口碑的硬貨,只是靠著學習洋人營銷推廣那套本事 ,才算是在香料界混出了頭。

  因此安氏香料雖然有漸漸追趕鐘氏之勢,在鐘義等人心中,卻並未將其視做強敵。畢竟沒有靈魂產品做後盾的產業,火得了一時,火不了一世。

  而自打這安少爺開始與鐘秀戀愛後,便頗主動了一程子,天天對她車接車送,送東送西,私下裡也常來鐘家看視。

  因他外表風流俊俏,出手闊綽大方,不僅莫婉貞一見之下便鐘了意,便連鐘家下人都因得了他的小恩小惠,而對他甚是喜歡。

  這些人大都很是看好這安家少爺,覺得鐘秀一個庶出的二房小姐,竟然能得到安家長子如此看重,日後若嫁過去,必勝過鐘毓一般,既得了寵愛,又是富貴逼人。

  更何況鐘安兩家又都是香料世家,若果能結了姻親,說不準還可以把商界對手之勢演變成連橫之狀,也算是一件美事。

  只是說來也怪,雖然鐘秀倒也和安醒生一直處在戀愛之中,經常出去看戲吃飯。可是莫說那安醒生不像很多風流公子那樣,總想在戀愛中佔女人的便宜,而是頗為守禮。便是偶爾他努力打起些精神,稍稍想表現得親密一些,鐘秀便擺出一副金尊玉貴貞淑高潔的架勢,拒其於千里之外。

  總之這兩人雖然在外人看來有如金童玉女,私下裡卻完全不似一眾熱戀中男女的通常模樣,難見那種蜜裡調油的感覺。

  鐘秀這戀愛談的有距離感倒也罷了,便是她的親兄長鐘義,似乎也對這安醒生有著一份莫名的反感與警惕。

  每每安醒生到了鐘家,二房上下自是熱情款待,上至二太太莫婉貞,下至鐘義媳婦於汀蘭,都是使出渾身解數,來招待這位未來的二房姑爺。卻偏是鐘義對他,不過只是一點門面上的客氣。

  以至於安醒生私下曾在鐘秀面前抱怨了幾次,話裡話外,像是在探問她二哥,是不是總拿自己當成竟爭對手來看,對自己實是太過冷淡。

  鐘秀卻嗔怪他未免太多了心,以至於有一次安醒生又開口抱怨,說是在鐘義面前略打聽了一下『鐘桂花』的秘方,是否上了洋人的保險,如若沒有,可不能掉以輕心。自己明明是抱著關心的好意,卻被鐘義不客氣地生生打斷了問話,讓他甚是難堪。

  鐘秀聽他這話,便正色對他道:

  「我自小和二哥的關係便親密無間,最瞭解他的為人。現下你和我既是戀人,未來又可能是他的妹夫,他又怎麼會冷淡於你。至於你提到這秘方一事,我倒不是說你有意打探,只是你也是商界中人,卻在同行面前提及如此重要物事,也未免太過魯莽了些。我今日便說與你聽,莫說這鐘家秘方傳男不傳女,傳的也是鐘家大房長子,我們二房自是一點摸不到頭腦。即便是日後果真二房得了這方子,我亦不會將這秘方說給外姓人一星半點,這既是鐘家的規矩,也是我鐘秀做人的規矩。」

  安醒生哪知這樣外表嬌美柔弱的美人,竟能冷冰冰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言語之中,倒好像在暗示自己什麼一樣。

  他一邊解釋自己絕無覬覦鐘家秘方之念,一邊卻在這次交談之後,便似乎總以繁忙為由,少了些與鐘秀的聯繫。但是少是少了,每每卻還是會送來各種女孩家喜歡的禮物或是吃食,只說自己天南海北的忙碌,倒讓鐘秀體諒著他些。

  而這次聽說大房長子暴亡,這安醒生卻便又急急上了門來。

  秦淮身在一旁,待聽到這安醒生的名字,心裡倒是微微一愣。

  他穿書過來已有些日子,說實話那一晚看過的內容太也有限,已經對書中後面的劇情發展完全沒有掌握。可是對這安醒生的名字,卻又偏偏有一絲奇怪的印象。

  這感覺就像是鐘家的家廟寶輪寺,當初自己聽到的時候,雖然只是耳熟,卻恍惚覺得那裡有什麼大事發生過,現在想想,竟是鐘仁身故的地方,果然是頭等要命的大事。

  所以這安醒生,難道也是鐘家這無敵狗血的故事裡,很重要的一個人嗎?

  既如是想,秦淮便有些好奇和興奮,打起精神看著靈堂的大門。

  果然不大會的工夫,二房的兩個知事婆子便領著一個青年男子,快步進了靈堂。

  那男子身形和鐘信有些相仿,只是卻明顯挺拔了很多,一張棱角分明的面龐上,有著一副本地人少有的歐式五官,高鼻深目,竟是頗為洋氣。

  他身穿一身黑色的洋裝,此時面色沉靜,和二房太太、鐘秀打了招呼,便直接奔向靈前上香施禮。

  秦淮和菊生自是在靈前以家屬之位還禮,待到安醒生禮畢,便有婆子領他見過鐘仁遺孀與義子。

  安醒生這時便上下打量著一身孝服的秦淮,眼睛裡竟閃過了一絲詫異的神色。

  他從前與鐘秀走得親厚時,鐘仁還未迎娶秦懷,待後來聽說鐘家大房娶了位煙花男子做了填房,雖略有好奇,卻也並未太過在意,大約覺得那種出身的男子,也不過是些上不了高台的貨色。

  這些天聽聞鐘仁忽然暴亡,吃驚之外,又私下從極機密的途徑聽聞,那鐘家似乎還未尋到鐘仁手中保管的祖傳秘方,並且又從那途徑得知,鐘家大房並未因鐘仁之事而一厥不振,不僅老七鐘信被提拔上位,便是那位遺孀男大奶奶,在鐘仁去世後,也變得日漸強勢,整個泊春苑,目前便掌握在這二人手中。

  安醒生此前一直在南邊諸省巡視自家業務,並在暗中打探鐘家的生意。「鐘桂花」在南洋和廣州那邊出了紕漏一事,他竟比鐘義都先知道得一清二楚,並且知道從那時直至現下,那「鐘桂花」所出的問題,不僅沒有查補,反倒又有多個地方出現了產品的問題。

  安醒生一張生意人的腦子,眼見鐘家靈魂產品頻出狀況,而鐘義作為鐘氏管理的第一人,卻至今還未能抓到致命的弱點進行修正,便知道他一定還沒有拿到鐘家大房的秘方。

  所以他乍一回到本地,便立即換了衣衫,嘴裡說著既要來鐘家看視鐘秀,並給鐘仁上香,心裡卻另有一個主意,便是想要看一看鐘家大房現下掌權的叔嫂二人。

  當然,也想順便品一品,那「鐘桂花」的香氣,究竟在鐘家哪一房,縈繞得最深。

  而眼下,當秦淮一身寡居孝服出現在他面前,臉色沉靜、語氣淡然,全身上下,又哪裡有半點風塵之氣,倒比這靈堂中絕大多數人眾,都多了一份進退隨意,不爭不搶的豁然之意。

  安醒生哪知眼前這男大奶奶是個換了心的人,更加想不到他現下一心遠遁,故而只期望趕緊熬過這幾日過去,便欲遠走高飛,所以神色之中,自然便有了一份『人至無求品自高』的氣度。

  他心裡驚訝,卻不便表現出什麼,人走到鐘秀身旁,嘴裡說著些久別重逢的絮語,一雙眼睛卻仍時不時瞟到秦淮的身上。

  他自覺自己行事隱秘,偷偷看向男大奶奶的眼神不會有人留意,卻不知這靈堂之中的一眾人裡,有兩個人的眼睛,早就把他的所為看得一清二楚。

  那其中一個,便是他身邊的鐘秀。

  他二人好久未見,與眾人略略寒暄後,便自先行一步,離了靈堂。

  待走到園子中的小徑上,安醒生見四周寂無一人,覺得自己似乎該挽起鐘秀的手臂,才像個戀人的樣子。可是他雙手插在褲袋裡,試了半晌,卻終究還是不想伸出去。

  兩人閒聊了幾句,鐘秀因心中一直想著方才他在靈堂上遮掩的眼神,心中疑惑難消,因此便忽然想出了一個主意。

  「醒生,你方才到我家大哥的靈堂晚了一步,不然,倒有一場難得的好戲可看。」

  安醒生搖頭笑道,「這可是又說笑了,想來那靈堂是何種地方,能有什麼戲看,你這會子定是在哄我,是也不是。」

  鐘秀似乎也不想與他靠得太近,只一手玩著肩上的發尾,一邊朝他眨了眨眼睛,「我再不哄你,方才那場好戲,果真便發生在靈堂之上,更事關一場銷魂的情事,你這般聰明之人,可能猜得出誰會是那大戲中的主角呢?」

  安醒生一愣,下意識便接道,「可是和你那大嫂子有關?我看他模樣身段都生得很是不錯,只是聽說出身有些不好,想來便容易惹到些風月之事,只是他這才新寡多久,總不會便有什麼不堪之事發生吧?」

  鐘秀見他所答之人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不禁又驚又怒。但她臉上笑容卻絲毫不減,只是在眼睛裡多了些羞惱的神色,夜色蒼茫,安醒生並未得見。

  「你這人倒好生奇怪,按說也是第一天看到那男嫂子,怎麼就給人家想得如此下作,還是你們男人心中,看到年輕的寡婦,不論男女,便總能想到些風月污穢之事,也真真是夠了!」

  安醒生笑了兩聲,道,「你便是這般狡猾,故意往邪路上引,讓我混猜混想的,最後倒還要扣個大帽子給我,你這丫頭,心術當真是壞得很。」

  他這個『壞』字說出來,鐘秀臉色瞬間變了變,雖然知道對方不過是在調笑,卻偏偏像是有個什麼尖銳的東西紮了自己一下,有種說不出的惱恨。

  不過她心計深沉,心中雖是不爽,卻只故作嬌嗔地橫了他一眼,本想把才纔鐘禮與鐘飛鴻之事說與他聽,目光卻被路邊一眼水井吸引了去。

  那水井與小路連在一處,青石板的路面很是光滑,顯然常常有人過來,或是打水,或是在井邊洗濯物事,倒不是那種被荒廢的枯井。

  鐘秀回頭看了看,才發現這裡離泊春苑亦不甚遠,若是在暑氣難消的夜裡,有人熱得緊了,在此弄些水洗洗身子解暑,或是在水邊貪玩,想來也極是常見。

  當然,若腳滑手軟,失足跌進了井去,也不算什麼稀奇。

  這會子,泊春苑裡燈光點點,隱約還能看到靈堂前有人影穿梭,想來,那是鐘仁下葬前最後一夜的守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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