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車禍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各個賽場的比賽已經陸續接近尾聲，蓮二還沒看到最後的結果，就接到赤也的來電，說了聲在門口會合後，蓮二就掛了電話，轉身離開。

　勝負已經出來了，他沒必要再看下去。

　才踏出賽場，身後就傳來一聲嘹亮的口哨，然後響起裁判的聲音——

　比賽結束，立海大左原勝，局數6：2

　然後全場掌聲歡呼……

　“柳前輩，我們學校贏了！你看到了嗎？壓倒性勝利啊！哈哈……”赤也看到順著人流出來十分顯眼的蓮二，連忙跑過去，眉飛色舞的報喜。

　“恭喜。”蓮二順手將手中一直拿著的飲料遞給赤也，赤也接過拆開一口氣喝光，然後十分准手的將垃圾扔進一旁的垃圾桶，繼續哈哈說道，“贏得太爽了，還傳言說是很厲害的隊伍呢，也不怎樣嘛！”他們沒怎麼盡力就全打敗了，不過也打得過癮，嘿嘿！

　“你們不去慶祝一下嗎？”見赤也圍著他嘰嘰喳喳，身邊也沒有個網球部的人，這麼快就散了？

　“部長說這只是個小贏，等正式比賽贏了再開慶功宴。”赤也嘻嘻說道，然後期待地問，“前輩你看到我的比賽沒？你覺得怎樣？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

　“很厲害，赤也你現在的水準，早就可以精市弦一郎他們之上了。”蓮二真誠的贊道。赤也的比賽他從頭看到尾，的確已經成長到可以獨當一面了。當然，如果他的性子也跟球技一樣成長起來，他們就不用這麼操心了……

　“嘿嘿……”赤也撓頭，“在我心裡前輩們是最厲害的，要是你們都像我一樣天天打網球，我一定比不過你們的。”

　“赤也，別妄自菲薄。就算我們再堅持，你也很快就能趕超我們的。”

　“前輩別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的斤兩，雖然一直說著要打敗前輩們，但前輩們永遠是我這輩子無法超越的對手。”赤也沒心沒肺的笑道，哪怕他真的在賽場上打贏前輩們了，在他心裡前輩們還是他不停追逐的神話。沒等蓮二在說什麼，赤也又問道，“柳前輩，我今晚可以去你那邊過夜嗎？”

　見蓮二微微皺眉，赤也急忙說道，“我可以睡幸村前輩的房間，幸村前輩答應了的。”

　精市答應了？蓮二默默打量赤也傻兮兮的笑臉，精市私底下又跟赤也說什麼吧？不然赤也怎麼會提出這個，蓮二點頭，“我今晚多煮幾個菜，權當給你慶祝贏了比賽。”

　“太好了，我好久沒吃前輩做的菜了！”赤也樂得合不攏嘴，“我想吃烤魚，還有……”劈裡啪啦點了好幾個菜，然後期待的看向蓮二，“可以嗎？”

　蓮二：“……”這是把他當廚子使喚了嗎？信不信他一個都不做了？有的吃就好了還想點菜？蓮二看著赤也的目光涼颼颼的，可惜遲鈍的單細胞生物忒是感覺不出來。

　蓮二扭頭，加快步伐。

　“前輩，你要去哪裡？”赤也幾步追上去，說是加快速度，也只是一般速度而已，原來兩人邊走邊聊的速度堪稱龜速……

　“去買菜。”誰讓他是心疼後輩的好前輩呢？蓮二淡淡的想到。

　“哦。”

　走到馬路口的時候，蓮二發現前面聚集了很多人，似乎有些混亂的樣子。

　“前面好多人，好像出事了，前輩我們去看看吧。”赤也愛湊熱鬧的性子顯現出來了，說著就迅速跑過去，三兩下竄進人群擠了進去。

　蓮二都沒來得及拒絕，就只看到赤也瞬間隱沒在人群的背影，蓮二歎了口氣，赤也這毛躁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這麼多年都不見長進。

　真是讓人操心的後輩。

　馬路上往左邊方向開的車明顯被堵住了，雙向雙車道上兩行車從紅綠燈開始延伸成長龍，斑馬線處圍滿了人，很明顯是出車禍了。

　“好可怕啊，好多血……”

　“是啊，我看見了，那個男生是為了救他的隊友才被撞到的……”

　“那是立海大的吧？剛剛我有在看比賽，好像是叫左原……”

　“是他啊？那麼帥氣的一個男孩子，網球也很厲害啊……他會沒事的吧？”

　“應該……吧？似乎有學校的醫護人員在，等救護車來了就好了……”

　“……”

　蓮二本不想去看的，但聽到周邊隱約的資訊，出車禍的人是立海大的嗎？左原……蓮二想起才遠遠見過的幾個少年，想到賽場上看到的那個朝氣蓬勃的少年，忍著不適，蓮二穿過人群走到前面去。

　幾個穿著立海大網球部隊服的少年驚慌失措的緊緊盯著倒在地上的隊友，想碰不敢碰的無措，有兩個甚至失控的哭了出來，旁邊蹲著一個面容嚴肅的中年女人，手法專業熟練的在不移動少年的情況下為少年止血。

　側躺的少年臉色蒼白的看不清面容，棕色的短髮也沾了鮮紅的血色。

　蓮二的心突然揪了下，一時間有些難過，世事無常，誰能預料到下一刻自己會遭遇什麼呢？明明剛剛還如此意氣風發的在賽場上嶄露頭角，轉眼就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交通警察在維護著現場秩序，救護車很快就到了，車門迅速打開，訓練有素的四個醫護人員兼一個隨行醫生抬著擔架下車，簡單的看了傷勢後迅速把傷患抬上擔架，幾個隊友也跟著上車。

　“前輩……”不知何時過來的赤也不安的扯扯蓮二的衣角，似曾相識的場景讓他想起了不好的回憶，當年柳前輩也是這樣....赤也想到當時的迷茫無措驚懼的心情，就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

　“他會沒事的。”蓮二顯然誤會赤也是為校友擔心，安撫性地拍拍赤也的手，然後抬眼看救護車呼嘯而去。

　一個熟悉的人影剛好進入視線，蓮二見他毫無風度的推開人群，似乎想去追救護車，不由得驚訝的喊了聲，“維諾？”

　驚惶的腳步頓住，高大的背影似是顫抖了下，然後轉過身，“蓮……”看著站在身後不遠處的蓮二，維諾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三兩步跑到蓮二面前，抓起蓮二的手，似乎想感受蓮二的溫度，雙眼緊緊盯著蓮二。

　感受到維諾冰涼的雙手，似乎在微微發抖，還不停的冒冷汗，蓮二遲疑了下，沒有抽回手，而是問道，“維諾，你怎麼在這裡？”還這般失態狼狽？

　“我……只是經過，剛好前面車禍就堵在這邊。”維諾的聲音有些乾澀發啞，如果仔細聽，還能分辨出音色裡隱隱的顫抖。

　蓮二注意到維諾的臉色十分蒼白難看，想到維諾剛剛似乎想去追救護車的舉動，於是問道，“你認識那個少年？”

　“不……”維諾眼也不眨的，只是緊緊鎖住蓮二，“我只是以為……是熟人，我....看錯了。”

　蓮二閃了閃神，維諾此番神態讓他想起了以前……

　“你幹嘛？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柳前輩是不輕易就能碰的嗎？”

　一旁的看到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維諾如此光明正大的吃自家前輩豆腐，頓時爆起，擠在兩人中間兩手使勁拉開維諾的手，以堅決捍衛前輩的貞操。

　維諾看也不看一旁炸毛的赤也，也不把拉扯的力道放在眼裡，“你怎麼會來這邊？馬路很危險，出門在外多注意一下。”可能是剛出的車禍帶來了些陰影，維諾忍不住叮囑幾句。

　“你快放開柳前輩，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赤也見維諾當他不存在似的，蹦跳的更厲害了。

　赤也稱得上尖銳的聲音讓蓮二瞬間回神，低頭看還被抓得緊緊的手，微微皺眉，想抽回手，絲毫不放鬆的力道讓他抽不回來，不想當眾拉扯得太厲害，蓮二不由冷淡說道，“放手。”

　維諾聽進蓮二的話，眨眨眼，垂頭看了眼交疊的雙手，笑了笑，放開，“不好意思，失態了。”神色間清明不少，作態也恢復正常，維諾揉揉太陽穴，扯出一抹笑，“昨晚沒睡好，今天有點不舒服。”算是對剛才突兀的行為給解釋了。

　蓮二不置一詞。

　人群散去，交通很快就恢復秩序，道路開始暢通。

　滴滴——滴——不遠處傳來刺耳的車鳴聲，維諾似是想起什麼，對蓮二說道，“我的車還在那邊，我要去辦點事，就不送你了，晚上見。”然後轉身步伐十分迅速的走開。

　蓮二自然看到停在路中間非常顯眼的車子，看著維諾迅速坐進車駕然後順著車流開走，蹙蹙眉。

　維諾好像有點不對勁。

　“前輩，別發呆了，我們快走吧。”赤也催促道，他才不要前輩將目光繼續放在維諾身上，堅決抵制！

　“嗯。”

　“前輩你千萬別上當，維諾前輩肯定是想裝身體不不舒服以博取你的同情，你可別心軟了。”

　“……”

　“幸村前輩說過了，維諾肯定不會是現在這樣表現出來這麼無害的，我一定要……”

　“……”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看好他的，要是……前輩，你有沒有在聽啊？”

　“赤也……”

　“在！”

　“再胡說八道下去，今晚你就只吃白飯吧。”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