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生病

　解決完早餐，蓮二拿起一早準備好的書本出門。

　走下公寓樓，一眼就看到站在樓下的人，很明顯已經站了很久。

　臉色怎麼這麼差？蓮二的心僅是波動了下，就平靜下來。

　當做沒看見，直接走過。

　可惜不是蓮二想裝看不見就看不見的。

　蓮二看向擋住去路的人，冷聲道，“借過。”

　“蓮……”維諾直直看著蓮二，“對不起……”聲音嘶啞，唇色乾燥蒼白，“我不是有意欺騙你的，我想起以前的事的時間也不長，就是那次一個立海大高中生出車禍的那天，我看到了……有那麼一瞬間我似乎看見你也是那般倒在我面前，我……從那以後晚上我都陸陸續續夢到以前的事……這才想起來的……”

　“沒什麼好解釋的，沒必要，我要去上課，麻煩讓讓。”

　“蓮，你別這樣……是我錯了，別不理我……”見蓮二一臉漠然，維諾眼眸浮現痛苦色，“我只是不知怎麼開口跟你說……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蓮二面色平靜的看著維諾，“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維諾神情不掩飾痛苦，“我要怎樣做你才能再次接受我？蓮，我不能沒有你。”

　“維諾，你別再纏著我，我們已經不可能了，你放手吧。”良久，蓮二垂眸低聲道，也不看維諾聽了這話後的表情，轉身就走。

　他們已經不可能了，又何必再作苦苦糾纏？蓮二忽視心中那一抹刺疼，邁步離開。

　然而沒走多遠，身後突然傳來砰地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蓮二停下腳步，忍了忍，到底沒忍住回頭看了眼。

　這一看，蓮二臉色就變了，幾步撲過去抱住維諾，“維諾，你怎麼了？”

　維諾面容是病態的蒼白，卻透著不正常的紅暈，蓮二僅是碰了下就收回手，好燙！

　維諾眉頭緊蹙，掙扎著似乎想睜開眼，眼皮卻沉重的怎麼也打不開。

　蓮二連忙托起維諾將他背起，一路往校醫院狂奔，發達的運動神經在此刻得到充足的發揮。

　“蓮……”維諾似乎在說話，但聲音虛弱的聽不清楚，貼在脖子上的臉的溫度幾乎快灼傷他，蓮二心中焦急，步伐更是加快。

　“醫生，麻煩幫我看看，他發燒暈倒了！”蓮二將維諾放在病床上，也顧不得抹去滿頭大汗。

　值班的醫生是個面容俊朗的年輕男子，見到躺在床上病得不輕的人的面容，咦了一聲，“是維諾教授啊。”瞥一眼一旁焦急的人，這不是前段時間十分出名的話題人物嗎？

　心裡八卦著，手上動作不慢，拿出探熱針給病人探熱，“他這是寒氣入體引起的發熱，還有些疲勞過度，都四十一度半了，這都燒了有一段時間了，怎麼現在才來看病？再這麼燒下去估計會引發肺炎。”

　蓮二心下一抽，想到那場大雨中的身影，一時間十分後悔，“他前天晚上淋了雨，這兩天估計也沒怎麼休息好，而且還長途駕駛……”

　“還長途駕駛了？”年輕醫師詫異，“都燒得糊塗了還能開車？路上怎麼沒出車禍？還真是幸運。”諷刺的語氣。

　蓮二蹙眉，對醫生的毒舌一時也想不到反駁的話，想到那種可能性，蓮二心下更是後悔。

　“我先給他降溫，如果到中午還沒降下來那就送大醫院吧。”醫生沒再說些什麼，對病人如此糟蹋身子雖看不過眼，但也沒再說什麼。迅速開好藥，“他沒過敏史吧？”

　“沒。”

　“打完這瓶點滴還要再吊一瓶，藥水差不多了再喊我，還有這藥，等他醒了喂他吃下去，一次四片。”醫生將一小包藥遞給蓮二，就出去了。

　蓮二直直看著維諾沉睡的臉，面色複雜。

　褲袋傳來震動，蓮二拿出手機，有幾個未接來電，還有3條短信，都是秋山的，詢問怎麼沒來上課。他剛都沒有聽到電話響……

　維諾這邊暫時離不開人，蓮二躊躇，一時間也沒想到找誰來照顧維諾，猶豫幾番，還是回復秋山不能去上課的訊息，讓他幫忙請假。

　將手機隨意放置一邊，蓮二拉開張椅子坐到一邊，蓮二盯著維諾還泛著不正常紅暈的臉，有些發愣，似乎在發呆。

　維諾睡得極不安穩，沒有修飾過的天然劍眉緊緊皺著，似乎在夢靨。

　蓮二忍不住伸出手，輕撫上維諾緊皺的眉心，順著一側的眉峰劃過臉頰。

　這是第一次，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蓮二這麼認真仔細的看著維諾的臉，以前他的眼中沒有加以掩飾的感情總讓他不敢直視，不自覺回避……

　維諾的五官極其出色，十分完美，蓮二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只能說一句漂亮。但卻不是精市那種美，維諾不笑時其實極具威懾力，生氣的時候眼神很犀利，似笑非笑時總會讓人不自覺發怵，十分的俊美逼人。但面對他時，那種帶著些傻氣的笑總讓人忽視他的霸氣。

　怎麼會有這麼矛盾的人呢？

　蓮二垂眸，喃喃道：“你這是在折磨自己，還是在折磨我？”

　沒有人回答，指尖的觸感溫軟卻乾燥，蓮二一怔，看著指尖停留的地方，唇色沒有平時的紅潤，泛著蒼白，還乾涸得有些裂痕。

　蓮二轉身倒了杯溫水，找出棉簽，汲了水一點點的滋潤維諾的唇。

　“蓮……”維諾的唇動了動，發出個音節。

　手頓了頓，蓮二沒什麼反應，只是不停的重複動作，見嘴唇總算沒那麼幹，便收回手。

　然而手還在半空，手腕突然被抓住，“蓮……”眼珠子動了動，卻怎麼也掀不開，維諾似乎想掙扎著醒來。

　蓮二動動手，想掙脫開，不想維諾反應更厲害，禁錮的力道越來越緊，蓮二都被抓疼了。

　蓮二眉頭微皺，微微湊近維諾，低聲道，“維諾，鬆手。”

　“不……”維諾微微晃頭，眉頭緊皺。

　手腕越來越疼，蓮二都有快被維諾捏碎的錯覺，怎的維諾的力氣這麼大？蓮二不敢掙扎，沒有清醒的人是沒有理智的。

　另一隻手覆上維諾的手，輕輕拍了拍，蓮二俯身靠近維諾，低聲安撫，“維諾，我在，我暫時不會離開的，你先鬆手好不好？你抓疼我了。”

　如此重複幾次，維諾似乎才聽進蓮二的話，手微微鬆開，蓮二趁機抽出手，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另一隻手又入魔爪，跟維諾十指交纏。

　這次蓮二沒再動，活動活動麻疼的手腕，看著維諾因為太用力手背扎針的地方滲出血的地方，蓮二歎了口氣，不會疼的嗎？

　喊來醫生重新扎針，蓮二假裝沒看見醫生不時瞄向兩人交握的手時那微妙的目光，神情十分淡然。

　維諾昏睡的時間並不長，第二瓶點滴打到一半，就醒了過來。

　“蓮！”維諾一睜眼就看到蓮二，顯然欣喜若狂，生病帶來的不舒服感都蕩然無存。

　相比維諾的激動，蓮二十分冷靜，“可以放開我了吧？”

　順著蓮二的視線，維諾才發現兩人十指交握的手，緊了緊，“蓮……”

　見維諾不想放開，蓮二這次可沒有不敢動的想法，直接抽回手。已經清醒的維諾自然不敢用力。

　“既然已經醒了，那桌上的藥記得吃。”蓮二站起身，轉身抬腳就走。

　“蓮！”維諾見蓮二就這麼出去，瞬間急了，倏地坐起身，忍住此動作帶來的昏眩感，連忙道，“你要走了嗎？”

　蓮二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我還有課。”

　這不過是個藉口，早上的課早已過了，兩人心知肚明。

　維諾眼神劃過一抹黯然，但還是忍不住道：“可以再陪陪我嗎？你還是關心我的，對吧？”

　“我還沒冷血到見死不救的地步。”蓮二回了句，抬腳往外走。

　走到門口，蓮二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停下，“等你病好了你就搬走吧。”沒回頭去看維諾的臉色，蓮二狠下心道，“這幾天我不會回公寓。”

　維諾眼底劃過一抹暗沉，聲音沙啞道，“我明天就搬走。”

　“這樣最好。”得到回答，蓮二直接出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