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８

　　看著資料，柚木忍不住讚歎。上頭的數據遠遠超出他的預測。

　　「太驚人了。」他放下檔案，搖搖頭。

　　坐在對面的貝塚，微笑著從容拿起咖啡杯。

　　「連對數字斤斤計較的你，也跌破眼鏡了吧。」

　　「坦白講，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出色。明明來這裏沒多少日子。」

　　貝塚豎起食指，「一星期。實際上，只有短短一星期。以往的重心放在讓他習慣滑雪，前天正式開始計時。」

　　「然後，一下就滑出這樣的成績？簡直不可思議。」

　　「那傢伙還不懂怎麼運用滑雪板，等於靠蠻力拖著滑雪板。不僅浪費許多時間，節奏也分配得亂七八糟。按一般情況，終盤就會累到無法動彈。沒想到，那傢伙幾乎都維持一樣的速度，實在了不起。」

　　「畢竟他擁有Ｂ型基因。」柚木目光又落在資料上，「透過血液進行的氧氣供給率出類拔萃，肌肉的特性也非常優異。只需要訓練再訓練，提升體力和技巧，幾年後便會誕生越野滑雪界的王者。問題是，怎麼讓本人萌生企圖心。」

　　「關於這一點，我們的策略似乎已奏效。」貝塚低聲道。「我聽從你的建議，配合來練習的高中滑雪隊，安排訓練的時間。」

　　柚木很感興趣，不禁傾身向前。

　　「是不是稍微刺激到他？」

　　「豈止是稍微，他非常介意。雖然他想忽視，仍無法抗拒本能。他的成績說明一切。」貝塚指著資料。

　　「太好了。以此為契機，若能讓他產生幹勁，就不必再擔心。不過，這只是第一階段。不要焦急，麻煩你今後繼續關照。」柚木雙手撐在桌上低頭行一禮，接著飛快掃視周圍。這裏是飯店二樓的餐廳，角落以屏風隔開，做為新世開發滑雪隊的專用區。

　　「怎麼？」貝塚問。

　　「其實，今後我會與高山滑雪隊一同行動。具體地說，我成為緋田風美專屬的公關人員。」

　　「公關？你嗎？為甚麼？」

　　貝塚感到疑惑也是當然。柚木簡短解釋來龍去脈，考慮到今後，不能隱瞞貝塚。

　　貝塚驚訝的表情中，摻雜幾分好奇。雖然隸屬同一個俱樂部，但他和高山滑雪隊仍有些距離。

　　「原來發生那樣的事。這麼說，製造巴士事故的人，目標是風美？」

　　「不一定。不過，警方正朝此一方向偵辦。」

　　「所以，刑警才會在飯店附近徘徊。之前我也被詢問過有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滑雪隊的手機網站不是有行程表嗎？警方認為歹徒是看到行程表，得知緋田風美的行程。」

　　「這樣啊，畢竟上面詳細地寫著每個人的預定。」

　　「我暫時會忙著處理高山滑雪隊那邊的事，對貝塚教練真是過意不去。」

　　貝塚擺擺手，「交給我吧。放心，下次你過來，我會讓你看到更驚人的成績。」

　　「聽你這麼保證，我就安心了。」

　　柚木起身，剛要離座，卻發現旁邊的屏風後方有人，不禁嚇一跳。他專注於交談，沒察覺意外的人物在附近。

　　「伸吾……你怎麼在這裏？」

　　柚木問，伸吾慢吞吞站起。

　　「咦？」貝塚驚詫地後仰。「你坐在那邊？幾時來的？」

　　「剛到而已。」

　　「你聽到我們的談話？」柚木盯著少年。

　　「沒有。」伸吾搖搖頭，走向門口。

　　「等一下。」柚木抓住他的肩膀。「你不是來吃午飯的嗎？」

　　「是啊……」

　　「那就吃飯啊，何必跑掉？」

　　「我又沒跑。」

　　伸吾不肯和柚木對望，柚木頓時瞭解狀況。

　　「你聽見緋田風美的事？」

　　伸吾不回答，看來只能解釋為默認。

　　「這樣啊。」柚木歎口氣。「幸好是你，這事絕不能向外人洩漏。雖然你隸屬青少年俱樂部，也算公司的一員。你會保守秘密吧？」

　　伸吾沒應聲。柚木盯著他的側臉，重複問「明白嗎」，少年才點點頭。

　　「那就好。貝塚教練向我報告過你的成績，實在太棒了。今後也要繼續加油。」柚木朝貝塚輕輕揮手，走向出口。

　　此時，外套內袋裏的手機，傳出收到郵件的提示聲。柚木邊走邊確認，他看到寄件人，忍不住停步。

　　那是研究所的部下傳來的，標題是「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