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達摩苦笑道：「而且，紅塵劫殺是因，如今的結局是果。我們選擇這些人作為紅塵劫殺宿體，自然是為天下蒼生，可為他們造成的痛苦與傷害，卻也是真實的。而悟徹的死與如今大悲寺的傷亡慘重，便是我等造下的孽，需要承擔的果。」

善慧用手捂住臉，從手指縫隙中看到自己被焚燒的雙腿，感受著身體傳來的無力與痛苦。

他的身體不可抑製地顫抖起來，口中不停念著：「不是的，我們沒有錯，我們是為了天下蒼生……邪魔外道，本就人人得而誅之。」

「師兄，發生什麼事了？為何大悲寺會變成這般模樣？」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讓善慧猛地抬起頭。

只見一個頭戴禪巾，容貌疏闊平和的和尚緩緩走進內殿。

「慈恩師叔！」善慧眼中含淚輕輕叫了一聲，咬牙道，「是那滅世半魂的宿體，他帶著焚天那群邪魔殺上我大悲寺，屠戮僧眾，還搶走了還魂燈。」

菩提達摩雙手合十，低聲道：「阿彌陀佛，慈恩你回來真是太好了。接下來，大悲寺的一切，就交給你……了……」

話未說完，菩提達摩猛地噴出一口血，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倒下去。

「師父——！」

「師兄——！」

……

「原來如此。」慈恩雙手合十，對著外面已經成為廢墟瓦礫的大悲寺，輕輕念誦著超度經文。

等慈恩超度完畢，善慧才咬牙切齒道：「師叔，此事我們絕對不能善罷甘休，還魂燈和那些至陰至陽的寶物，我們定要搶回來。否則，悟徹要如何復活？」

慈恩垂眸道：「你說的不錯，滅世之魔的宿體，必須誅殺。否則這三界六道，恐怕來日便不復存在了。」

善慧聞言一喜，「師叔，此事宜早不宜遲，那魔頭雖然打敗了我和師父，但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我立刻去聯繫極域帝君，然後循著還魂燈的氣息找上門去，定能將焚天那幫妖魔一網打盡。」

慈恩眼皮輕輕動了動，正要說話。

就見一個小沙彌急匆匆跑出來，滿臉驚惶道：「慈恩施主，住持，你們……你們快去看看，菩提達摩他……他……」

善慧聞言臉色大變，再也顧不得誅殺什麼滅世之魔了，手往地上一壓，沒有雙腿的身體已經朝著菩提達摩所在的房間飛過去。

……

「師兄千年前被滅世之火焚燒留下的傷勢本就沒有痊癒，如今又遭受重創，仙骨盡毀，怕是危矣。」

慈恩緩緩吐出一口氣，平和的眉目間此時滿是憂心忡忡。

善慧如遭雷擊，本就受到重創的身體，此時更是搖搖欲墜：「您，您是說師父他……他會死？不，絕不可能！不會的！師父他可是當世第一高手，若非千年前受了重創，他才是第一個成為仙帝的人，便是極域帝君也比不上他……師父他怎麼可能會死呢？」

「阿彌陀佛！」慈恩輕輕嘆了口氣，眼中流露出悲傷與躊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