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唯一屬於他的逍遙門。

只要逍遙門能夠回來。

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菩提達摩看著他眼中波動的情緒，突然閉上眼，低聲喃喃：「師父，師祖，莫非是我們錯了嗎？紅塵劫殺……難道真的錯了嗎？」

「師父！！」善慧大聲道，「師父，我們是大悲寺，怎能像邪魔外道妥協？我寧願戰死，也絕不願向這滅世之魔屈服，任由他帶走我寺中至寶！」

菩提達摩輕輕嘆了口氣，「阿彌陀佛，善慧，你願戰死，可大悲寺一眾僧彌呢？慈悲城民眾呢？難道你要讓他們為我等當初種下的因果而償命嗎？」

善慧激動道：「我等所做一切，盡皆順應天命，何來因果，紅塵劫殺是唯一的救世之途。師父，我們沒有錯！沒有！！」

菩提達摩搖了搖頭，突然彈指在胸前的一顆念珠上。

念珠朝著洛雲瀟飛出，落在【還魂燈】的中央。

「這顆念珠中，有我大悲寺為復活悟徹收集來的至陰至陽之物，剩下的另一半，就只能靠你自己了，洛施主。」

洛雲瀟抬了抬眸，眼中掠過一抹意外。

而善慧已經激動地站起身來，大聲嘶吼著：「師父，你怎麼能這麼做？！你為何要幫助那邪魔？！！」

他想要衝過去奪回還魂燈與念珠。

只可惜他的傷勢太重，一雙腿幾乎被【冥陰聖焱】焚燒殆盡。

哪怕以他仙尊級別的修為，也至少要一年之久才能逐漸恢復。

善慧跌倒在地，只能赤紅著雙目，眼睜睜看著洛雲瀟收起還魂燈與念珠，轉身離開。

「洛施主，請務必切記，莫造殺孽，勿違天命，手上沾的血腥越多，你的自我意識就會被滅世半魂吞噬越多。直到有一日，六親不認，孤寡一生，後悔莫及！」

洛雲瀟的腳步微微一頓，隨後身影消失在原地。

焚天眾人見洛雲瀟消失，雖然心中不甘，但也迅速撤退離開。

大悲寺終於恢復了平靜。

可留下的只有滿目瘡痍和驚懼恐慌。

「師父，咳咳咳……師父，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向那滅世之魔妥協？！」

一進入其中一棟還完好的內殿，善慧立刻聲嘶力竭地低吼，「慈恩師叔和凈遠師弟外出，感受到大悲寺危機，馬上便會回來，集我大悲寺全寺之力，我就不信還無法殺死一個洛雲瀟！！」

菩提達摩閉了閉眼，輕聲道：「善慧，你可知洛雲瀟如今的修為為何？」

善慧一愣。

「仙帝？」

菩提達摩聲音嘶啞，帶著頹然，「亦或是，比仙帝更強？」

「集全寺之力，你是希望我大悲寺從此湮滅世間，銷聲匿跡嗎？你我聯手，連重傷他都做不到，你當真以為加上慈恩和凈遠，我們便有勝算嗎？即便有勝算，從此以後我大悲寺還會有昔日的榮光嗎？」

善慧怔怔聽著，臉上的憤怒不甘，逐漸被恐懼和茫然所取代。

菩提達摩苦笑道：「而且，紅塵劫殺是因，如今的結局是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