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真沒想到，你竟然能從【小咒神之地】逃出來，能讓離未染為你所用，甚至身邊竟還有個對【咒術】掌握如此之深的人。」

慕顏挑了挑眉，淡淡道：「之前就是你利用【凈魂洗禮】，在我體內種下的【相思魔情咒】吧！」

「鍾離」毫不猶豫地點頭：「公主殿下果然聰明，也難怪能讓極域帝君如此情根深種。不過……」

他頓了頓，微微眯起眼道：「我還是很好奇，公主殿下是如何知道我是假的鐘離，又如何知道我服用了風華流沙？」

「你果真不是鍾離！！你到底是誰？！！」

旻威怒吼一聲，眼中閃過濃烈的凶煞之氣。

只是不等他動作，就聽不遠處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旻威，你不用猜了。讓我來告訴你，他是誰吧！」

所有人的視線都朝著說話的老頭望過去。

那老頭一直站在楚末離身後，狗摟著身子，低著頭，周身沒有任何氣息散發。

不刻意關注的時候，隻覺得就像是一個毫無存在感的僕從。

可「鍾離」看到他的臉，他的眼睛，卻是瞳孔驟然一縮。

從被抓住後一直雲淡風輕的面色終於大變，「這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老頭輕輕笑了一聲，朝著「鍾離」緩緩走去，「你當然希望我死了，因為只有我死了，你從我這裡奪走的一切，才能真正歸屬於你。我說的對嗎？聞哲！」

「聞哲？」

旻威愣了愣，他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

想了片刻後，他猛然瞪大眼，「聞哲，不是鍾離視若親子的徒兒嗎？他不是在千年前的戰場死了嗎？！」

老頭兒聽到旻威的問話，突然大笑出聲。

他笑的瘋狂而歇斯底裡，笑著笑著，兩行血淚卻從眼角滑落下來。

「是啊，聞哲是死了，那個我當做親兒子一般疼愛了幾百年的聞哲，早就死了！！」

「他趁著我救了他生命垂危之際，奪了我的臉，我的身份，我的一切，把我丟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地獄。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整整幾百年，他讓我不能生，也不能死，只能行屍走肉般活著，為的就是將我身上所有的氣運都奪走。」

「等沒用了，他再讓人弄死我……然後這天地間就再也沒有了能威脅到他的人！哈哈哈哈……聞哲……聞哲，我的好徒兒！！」

「一千年，整整一千年了，我每一日每一夜，剜心蝕骨，拚盡了全力都想要活下來，只是想親口問你一句，為什麼？！！」

「我到底有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麼對我？！！」

「鍾離」，或者說聞哲避開了老頭兒的目光。

好半晌才啞聲道：「師父，我沒有辦法的……成為你的徒兒是主人的命令，服下風華流沙是主人的命令，取代你成為魔皇祭司，也是主人的命令……」

「我是一顆棋子，唯有聽從主人的命令，我才能活下去！」

「就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