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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榮寵手札》第87章
第87章

 太子和三皇子出了事,滿朝皆驚。

 大臣們分成三派,一些為太子求情,一些為三皇子求情。另有一些人,只關心朝中之事,對這兩人的事情態度不溫不火,好似漠不關心,旁人問起,也是三緘其口不表態。

 藺君泓便是屬於最後一種。

 無論是誰,但凡問他有關太子和三皇子的事情,他都是含笑不語,在不知不覺間三兩句話就給扯到了旁的事情上。

 雖臨近新年,但是冀都裡沒有歡聲笑語。所有人都過的小心翼翼,生怕有個風吹草動就會引來變數還有無窮的麻煩。

 如今皇上刺傷未癒,腳傷復發。太子被打入宗人府,三皇子被抓去刑部。

 這三件事,哪個都不省心。

 二皇子幼時早夭,其他皇子年少不成事。小皇孫尚且年幼。所有人都在關注著事態的發展。

 許多人都在想,皇上許是會讓端王爺來主持大局。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上下了讓人十分驚訝且震驚的決定。

 ——第三日,皇上下旨,命福建水師提督鄒寧揚回北疆鎮守邊關,命定北王藺時謙三日內快馬加鞭趕回冀都監國。

 一時間,滿朝嘩然。

 皇上對端王爺的不信任溢於言表,已經懶得遮掩了。鎮守邊關不用他,監國,也不用他。

 對此,有人同情端王,有人暗中嘲諷,有人愈發沉默。

 藺君泓對此倒是沒甚大的反應。他每日裡照常上朝下朝,和同僚言笑晏晏,看不出半分的不自在。

 有好事者在他面前透出一兩句同情之語。端王爺只淡笑著看看對方,而後不發一語轉身就走。

 在這樣的情形下,端王妃元槿也不由得引起了萬眾矚目。

 不過,沒多久,關注元槿的人就大失所望,再也不將視線投入到她身上了。

 只因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變化。

 依然深居簡出,依然和友人們小聚。與平日裡根本無甚不同。

 當有人問起她來朝中的風起雲湧時,她一臉茫然,而後奇道:「你說的是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這時大家方才曉得,端王爺根本不和端王妃說起朝中之事。

 好事者漸漸的熄了從端王妃這裡旁敲側擊的打算,轉而繼續關注該關注的人了。

 這日是賞梅宴。

 說是「宴」,其實不過是好友們相聚時候用的一個名頭罷了。

 早先就定下了這一日大家聚一聚。只是沒料到事發突然,朝中局勢變幻莫測,一時間舉辦宴席倒是不合時宜了。

 不過少女們還是聚在了一起。只不過再沒用「宴」的這個名頭罷了。單單提起賞梅,宴字捨去不用。

 其實,依著許林雅的意思,倒不如不用賞梅的名頭,用詩令或是旁的什麼,免得被人揪住把柄在皇上面前亂說一氣,惹得皇上不快,給端王府帶來麻煩。

 葛雨薇說這事兒算不得什麼。

 「越是太過遮掩,越是更要惹了皇上猜忌。他又不是真的那什麼樣了,無需如此。」

 賀重珊本想要辯一辯,轉念一想記起了另外一件事,就沒怎麼反駁她。

 葛雨薇沒有注意到賀重珊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只和元槿說著話,問她近日端王府有沒有遇到什麼不愉快的事情。聽聞沒有後,葛雨薇到底是鬆了口氣。

 「你不知道,我哥最近都要嘮叨死了。」葛雨薇忍不住抱怨,「天天擔心王爺這個。擔心王爺那個。恨不得把王爺每件事情都問清楚了才作罷。偏偏讓他去問王爺,他又不敢。你說他,只能當個口上的英雄,算什麼本事?有膽量的話,自己去問啊!」

 葛雨薇剝著果子,語氣憤憤然,說完這個後,轉而又道:「小雅的事情怕是要耽擱了。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想的,竟然鬧成了這副模樣。」

 原先提起許林雅和鄒元鈞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調侃語氣。如今再想起來,倒是沒了那般模樣,只剩下同情了。

 賀重珊忍不住低聲提醒葛雨薇:「亂說什麼呢?這話像是正常人講出來的?」

 她的意思,葛雨薇懂。

 如今局勢未明,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是在嫌棄皇帝父子三人鬧出這樣的動靜來,害的她好友的親事推遲——皇帝病重,這樣的情形下,許家和鄒家暫時不能舉辦親事。太惹眼。

 葛雨薇的這話若是被旁人聽見,恐怕就是掉腦袋的事情。

 葛雨薇卻不甚在乎的擺了擺手,擰著眉示意賀重珊少提這個來煩她,「平日裡不能好好說話就也罷了。如今好不容易來了個能張口講話的地兒,你就別再總和我說這個了。」

 她們鎮國公府雖然是地位超然,但整府裡頭,也保不準有哪個人信不得。

 在葛家,她們說話舉止也十分注意,生怕被有心人留意到了,再參上一本。

 可是端王府不同。

 自打朝中出了事後,元槿屋子裡新近請的那位媽媽已經尋了借口離去。

 剩下的人裡,除去元槿的人外,整個府裡都是端王爺的人。可信。旁的事情暫且不提,在這裡,起碼能夠好生說上兩句,暢所欲言。

 賀重珊在哥哥賀重凌的影響下,早已養成了謹言慎行的性子。拋去平日裡慣常的嬉笑打鬧外,在對於敏感的話題和敏感的事情上,她從來不多說一句,也從來不在外透露半分的心思。

 畢竟她的一言一行受到許多人的關注。她的態度,或許就代表了賀家的態度,又或者是代表了賀重凌和賀太師的意思。

 可是現在聽了葛雨薇這半真半假的抱怨後,即便是警惕如賀重珊,也不由得歎了口氣,說道:「平日裡誰不是這個樣子?關鍵時刻,自然是要謹言慎行,管好自己的手、管好自己的口。」

 許林雅輕輕扯了扯賀重珊的衣袖,示意她不需要多說。

 看賀重珊明白了她的意思,許林雅又轉首望向元槿,看葛雨薇不注意的時候,就輕聲和她解釋道:「其實雨薇不是故意如此的。她心裡不暢快,便這樣了。」

 這事兒元槿多少也知道一些。

 前些日子西疆的兵士回來了幾位回京述職。

 原本大家都以為穆效會回京,都做好打算要給他接風了。誰料等人到了這裡後才發現,穆效竟然不在其中。

 看他缺席,大家不由得都想到了前些日子陶志忠回京之事。

 當時陶志忠處處針對藺君泓,但凡不是眼瞎的人都看了出來。

 因此,友人們俱都猜測穆效在西疆的日子怕是不會太好過。畢竟陶志忠是個連藺君泓的面子都不給的,又怎麼能指望他給穆將軍府面子?

 轉念一想,友人們又有些擔憂起藺君泓來。畢竟當時陶志忠對他的針對太過明顯了,也不知道到底兩人是結了什麼仇怨。

 元槿知道大家的顧慮後,好生與大家說道,其實不用擔心。這事兒說容易也容易,說麻煩,雖然不簡單,卻也不至於太過難以處理。

 這話元槿倒不是憑空的說。

 藺君泓與她講過一些,說是陶志忠所求很大。不過,求的不是藺君泓這裡,而是長公主那邊。

 但是藺君瀾之所以和陶志忠牽扯不清,其實到了如今,兩人的關係裡陶志忠主動的成分更大。

 陶志忠為的什麼,藺君泓不知道具體的。但是那駙馬的位置,陶志忠恐怕是想要的。不然的話,憑著藺君瀾的脾氣,還不至於躲他跟老鼠躲貓似的。

 ——長公主如今最忌諱最緊張的,就是婚事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藺君瀾嫁給了楊駙馬後,楊駙馬做出那些事情來,不僅僅讓她丟盡了臉面,還讓她對親事二字不甚喜歡。

 雖然藺君泓覺得藺君瀾躲避陶志忠是因為這些事情。不過,元槿倒是覺得藺君瀾還因為些旁的什麼。

 只不過藺君泓查過後,沒有發現其他的什麼異常,元槿就覺得許是她想多了,事實也許並沒甚特別的地方。故而作罷。

 現在友人們看著穆效沒能回來,就都想到了陶志忠或許還想要和藺君泓對著幹,所以回到西疆後他就將穆效扣住了,不准他歸京。

 人人都在擔憂穆效。

 既是因為他在生性沒甚大氣量的陶志忠手底下做事,也是因為怕他年少氣盛,再因了那火爆脾氣惹怒了陶志忠。

 出乎大家預料的是,葛雨薇竟是沒掩飾對穆效的關心。時不時地還會問起幾句他來。

 友人們俱都為穆效而開心,心想他的心願怕是有機會能夠解決了。就給他寄了密信去,問他今年過節到底回來不回來。如果回來的話,說不定會有欣喜。

 可就是把話點到這個份上了,依然沒有收到穆效送來的隻字片語。

 所以,眾人就愈發擔心起他來。

 聽聞許林雅這樣說,元槿明白許林雅的意思。

 葛雨薇這是擔心穆效,所以最近的脾氣都不太好。

 元槿瞭然的點了點頭,並未詳說什麼。

 這時候繁盛來稟,說是高文恆和鄒元欽他們來了。

 聽聞哥哥和表哥來了,元槿頗為訝異。大致問了兩聲,方才知曉是書院裡已經放了過年的假。鄒家置備了許多過年準備的年貨,如今看著端王府許是沒有時間準備這些,鄒元鈞就讓鄒元欽和高文恆一起送了來。

 元槿自然是極其高興的。聽聞之後,當即就往外頭行去,準備去找哥哥。

 賀重珊聽聞後,主動說要和她一同過去。

 元槿沒多想,順口說道:「既是要卸年貨,到時候少不得是沙塵漫天、空氣污濁。你何苦要過去?倒不如在家裡等著我,免得到時候被煙塵嗆到了再後悔。」

 雖然卸下年貨不至於像元槿說得那麼誇張,但是,到時候有些嗆是免不了的。

 畢竟年貨裡什麼東西都有,又是用大箱子裝了來。每每大箱子和大件物品被搬下車子的時候,落地的瞬間都會揚起一陣陣的煙塵。

 聽聞元槿這樣說,賀重珊非但沒有半分的退縮和氣惱之意,反倒是笑瞇瞇說道:「是又如何?總不能因為那點兒沙塵而不去卸下來東西了。既是要拿下來,多一個人多一雙手幫忙,總歸是好的。」

 聽了她這麼講,元槿倒是不好多說什麼了。兩人就相攜著一同往外行去。

 一段時日不見,鄒元欽和高文恆都長高了一些。

 正是拔高猛長的年紀,少年們當真是一日不見便變了樣子。

 鄒元欽依然是那般溫文爾雅的模樣,只是談笑間容色深沉了些。舉手投足間,倒是有幾分和大哥鄒元鈞相似的沉穩韻味了。

 至於高文恆,依然是溫和的樣子。唇角的笑意雖然羞澀如往昔,不過,早已沒有侷促的模樣。只是看向元槿的時候,唇角勾起的弧度會深上許多。

 賀重珊在旁靜靜看了半晌,忽地與元槿說道:「你那表哥,倒是十分在意你的很。」

 元槿知曉高文恆自小就和「她」親近,聽聞之後,沒有否認,笑著說道:「恆表哥心善,往年的時候對我很是照顧。」

 「很是照顧。」賀重珊將這話又念了一遍,轉而問道:「那他既是照顧你多年,那麼,乍一不用照顧你了,不知他的心境作何變化。莫不會再也不知道怎麼照顧旁人去了吧。」

 她這像是話裡有話。

 元槿仔細思量了下,說道:「自然是該照顧的人絕對不會棄之不顧,但是,往後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一旦有了自己將要為之付諸努力的生活,想必就無暇顧及我了。」

 賀重珊聽了她這話,點了點頭。也不知怎的,她的唇角就不可抑制的揚了起來,繼而上前和高文恆打了個招呼。

 高文恆正與鄒元欽一起商議著這次送來的年貨該如何安排最好。

 他聽了鄒元欽的話後,吩咐人將物品一件件拿下車子而後擺放齊整,方便元槿讓僕從過來拿時不至於會拿錯。

 看到賀重珊過來,高文恆忍不住臉紅了紅,而後小心翼翼的認真行了個禮。

 兩人初時的時候,高文恆將賀重珊擺放水果的盤子給撞翻了。然後為了賠不是,他親自又弄了新的水果盤子來給賀重珊,藉以賠罪。

 雖然當時的過程不甚愉快,不過賀重珊好似也不介意。主動和高文恆說了會兒話後,賀重珊就尋了借口離開,自顧自回了女孩兒們相聚的地方。

 元槿對賀重珊剛才執意要來的做法產生了疑問。再看她如今回到女孩兒堆裡的時候面帶喜色……

 元槿望了望賀重珊的背影,又看了眼神色溫和的高文恆,心裡隱隱有了念頭,只是不甚確定。

 她正細細琢磨著這件事情,便見鄒元欽走了過來。

 鄒元欽朝她使了個眼色,而後朝旁邊望了一眼,示意她過去說話。

 眼看著周圍沒人留意到他們倆了,就連高文恆都在吩咐人仔細抬著一樣東西未曾過來,元槿這才往鄒元欽立著的那棵大樹下行去。

 大樹頗有些年頭了,年歲不小,樹幹很是粗壯。

 兄妹倆都是瘦瘦的身材,在粗壯的樹幹後一站,竟是被樹幹遮了個嚴實。若非有意過來尋她們倆,怕是一時半會兒的不會看出來他們倆正躲在大樹下說話。

 看到鄒元欽的神色似是不太對勁,元槿剛一駐腳就順勢問道:「哥哥讓我過來可是有什麼要事不成?」

 鄒元欽又朝四周環視了幾眼。

 見他那麼謹慎,元槿的心不由得又提起了些。

 ——若非有重要事情,鄒元欽斷然不會如此重視,竟是希望一個旁的人也不在場。

 又稍微等了會兒,鄒元欽終是確認了現在周圍的環境良好。這才暗鬆了口氣,與元槿說道:「槿兒最近可曾收到過穆少爺的消息?」

 元槿怔了怔。

 她沒料到,鄒元欽居然問起了穆效的事情。

 須知穆效雖然已經和她極其熟悉了,但是和鄒元鈞、鄒元欽都不甚相熟。見了面後,也頂多是點點頭便罷了,沒甚旁的舉動。

 為何哥哥會這般謹慎的提起穆效來?

 元槿的嗓子有些發乾發啞,艱難的問道:「哥哥可是有他的消息?」

 雖然鄒元欽沒有明說,但,元槿看到哥哥這樣的謹慎,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因此心中頗為忐忑。

 若是往常,鄒元欽看到元槿這般的緊張,少不得要笑著說一句「沒什麼」,然後讓她不必擔憂。

 不過,這一回,鄒元欽什麼話都沒有提前說。甚至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他只是擰著眉兀自沉吟著,眉目間藏著一股隱憂,似是在為了什麼而緊張。

 元槿的心不禁往下沉了沉。

 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鄒元欽將要說的,是大事。

 她深吸口氣,壓低聲音說道:「哥哥儘管說就是。莫不是哥哥有了他的消息?」

 「算是吧。」

 鄒元欽點點頭,不多久,又輕輕說道:「我聽說穆少爺受了傷,只是事情具體如何、是真是假,並不知曉。」

 聽了他這話,元槿終是按捺不住,心裡驟然一沉。

 「受了傷?」她驚詫不已,「哥哥如何得知的?」

 「具體情由我也不知曉。不過是聽到大哥這樣說,所以來告訴你一聲。槿兒看看有沒有機會見到穆家人。若是暫時沒有機會的話,不如先告訴端王爺,由他來幫忙告知穆將軍府。」

 鄒元欽之所以這麼緊張,一來是因為聽聞穆效受傷後,他心裡忐忑,想著這事兒怕是不簡單,為求穩妥,所以暫時按下不提。

 二來,他也是怕這個消息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

 這次回京述職,鄒寧揚兩個被派往西疆的副將俱都回到了京城之中。

 鄒元欽知道,穆效受傷的消息恐怕就是那兩個副將裡傳出來的。其中一人將此事告訴了鄒元鈞,鄒元鈞告訴了他。

 不止如此。將這消息告訴他的時候,還特意和他說了句「也不知道這消息屬實與否」。

 鄒元欽這便明白過來,許是那兩個副將裡出了背叛之人,此人早已和鄒大將軍府相背離,早已投靠了陶將軍陶志忠。

 只不過這個背離之人究竟是為了什麼而背離了自己的初衷,轉而做起了這樣的事情來。

 思及此,鄒元欽忍不住又多提醒了元槿幾句:「王妃倒是不必急著將這消息傳遞出去。若消息是真的,自是無妨。若是假消息,王妃若是告訴了旁人,怕是有無窮盡的麻煩。」

 他這話一出來,元槿便知道,依著哥哥們的意思,這件事先告訴藺君泓為好。

 畢竟不知道那兩個副將裡,究竟是說了這個消息的人是背棄之人,疑惑著是保持緘默的那個是背棄之人。判斷不清的話,造成的後果便是無法預知的。

 但是,端王爺知曉後局勢就不同了。

 藺君泓斷然不會對穆效的事情置之不理。有藺君泓幫著分辨消息的真偽,兄弟倆就能放心許多。

 元槿知曉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就依了哥哥們的吩咐,沒有將這個消息透露出去。即便看到葛雨薇為了穆效的事情而萬分焦急,她也是強行忍住了,尋了機會和藺君泓提起此事。

 當時藺君泓剛剛從宗人府歸來。

 最近冀都的情勢十分危急,各方的事情都要經了他的手親自去安排,不容有失。

 故而藺君泓每每回到了家中後,都一頭扎進了書房,然後和手下們暗自商議許久。

 元槿知道他的難處,並未過多去打擾他。只是將家裡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讓他不必擔心和煩憂這些。

 可是這一次不同了。

 事關穆效,她無論如何不能置之不理。

 聽聞藺君泓回到了家中,元槿親自去沏了杯茶,端到了藺君泓的書房外。

 看到繁興和繁英在書房門口守著,元槿就停了步子。

 繁英作勢就要進去通稟。

 元槿趕忙擺手示意他不必如此。

 她知道藺君泓耳力甚好,恐怕離得近了後,她只說一兩個字也能被他聽見。故而先招手讓繁武繁英走到她的身邊,離書房遠了點,這才悄聲問他們倆,王爺如今可有空閒。

 「許是沒空的。」繁武並不想那麼多。

 他看元槿為王爺著想,他十分開心。因此,王妃怎麼問,他就怎麼老實答,完全不理會那些個彎彎繞繞。

 「王爺如今正在書房裡召見幾個咱們的人。那都是分散安排在各處暗中行事的,等閒沒時間沒機會過來見王爺。如今難得一起有了空閒,王爺這便安排他們做一些事情。統一安排好了統一行事,這才妥當。不然的話,若是哪一個沒能安排好,怕是會出岔子。」

 繁武說的已經很是詳細明白了。

 這些暗暗插在各處的探子,必須事前將許多事情統籌分配好,不然的話,各處行事的時候萬一不知和旁人協調配合,當中或許就會出岔子,從而捅了簍子。

 元槿知曉了事情的緊要和重要性,就沒有即刻進去打擾。而是靜靜的待在了樹下,等著藺君泓那邊的事情處理完畢。

 繁英有些著急,他覺得王爺既是說了王妃的事情是第一位,那便是實實在在的第一位,斷然不能讓王妃在外頭等著。

 他忍不住瞪了繁武幾眼。

 不過,繁武卻覺得自己做得對。

 王爺也說了,務必要聽王妃的吩咐。

 王妃不讓他說,他就沒說。何錯之有?

 兩人正你來我往地亂飛眼刀子。這個時候房門忽地慢慢從裡打開,兩人便趕緊住了口。

 幾個身影從屋裡閃身出來後,藺君泓緩步踱了出來。

 雖然他面上雲淡風輕,但是,眉間緊鎖,唇角緊繃,顯然是心中正因了什麼事情而在煩憂。

 繁英見狀,顧不得那許多了,趕忙上前去,在藺君泓的跟前低語了幾句。

 於是,還沒等元槿從遠處的樹下轉出來,藺君泓已經朝她那邊望了過去看到了她。

 元槿剛剛走了兩步,藺君泓已經快步行到了她的身邊,攔住了她的去路。

 「怎麼一個人傻站在外頭?」

 藺君泓將她泛涼的手握在了掌心裡慢慢暖著,很是心疼地道:「既是來了,進去就是。何必在外頭苦等。」

 元槿笑著將自己擱在旁邊石桌上的茶盞塞進了他的手中,說道:「在外頭等著,就能讓茶涼一些了。免得你喝的時候太過燙口,反倒對身子不好。」語畢,她又催促道:「趕緊喝吧。說了那麼多的話,也不怕累著。」

 她聽繁武說過了,藺君泓見這些探子的時候,是不讓人進屋送茶的。除非那些人離去,他方才肯喝水。

 也正因為見這些探子的時候那麼隱秘,所以元槿知情識趣,並不在那種時候去打擾他,免得他為難。

 藺君泓聞言,順勢摸了摸茶盞的杯身。

 茶是溫的,一點也不涼,但也不燙。若是喝進口裡,想必是溫度極其適中的。

 他知道元槿為了讓茶在這臘月天裡保持著這樣的溫度,不知道裡裡外外跑了多少回。

 藺君泓心知自己小妻子對他的一片心意,暗暗將她的好記在了心裡。未曾明言什麼,只端起茶盞來,一口氣將茶飲盡。

 看到他出來後喝到了她沏的茶,元槿的心裡很是愉悅。

 只不過,她將要說出來的話,怕是就沒那麼令人高興了。

 明知道藺君泓如今或許正為了某些事情而糾結著,元槿依然不得不將哥哥們帶來的消息告訴了他。

 「……穆效受傷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藺君泓聞言,手中放茶盞的動作驟然一滯。繼而猛然抬頭,眉目間凝起煞氣。

 「穆效受傷了?」

 「對。不過不知道消息的真偽。」

 元槿說著,將那兩個副將的事情告訴了他。

 藺君泓看她凍得鼻尖都泛了紅,當真是心疼。拉著她進到書房裡,逼著她坐在炭火盆旁取著暖,這才讓元槿將事情再說細了點。

 聽聞之後,藺君泓半晌沒有言語。

 元槿知道他在沉思著這些事情,就也不去打擾,而是靜靜待在一旁,等他做出決定。

 許久後,藺君泓抬指輕叩了下桌案,與元槿道:「此事我自有安排。不過,無論穆效受傷是真是假,都即刻將這事兒傳遞出去。特別是葛家和穆家那邊,一定要說。」

 「為何?就算是假的也要說嗎?」元槿怔了下,轉念一想,又有些明白過來,「將計中計?」

 藺君泓看她反應這樣快,不禁笑了,頷首道:「正是如此。」

 消息若是真的,那麼大家都能因了此事而做出相應的安排。

 若是假的,將計就計,更容易讓陶志忠露出馬腳來。

 看到元槿神色中的擔憂絲毫未減,反倒是深濃了許多,藺君泓輕歎一聲,將她摟在懷裡抱著,這才輕聲安慰道:「你也不必擔憂他。如果真的是受了重傷,那麼穆效早就想了法子讓人帶他回到冀都來了。既然人沒回來,要麼是傷的不是特別重,要麼,就是沒有受傷。」

 聽了他這話,元槿忍不住駁道:「這是什麼話?怎麼是人傷的重了反倒是想法子回來了?」

 話一出口,她忽地想起來一件事,怔愣了一瞬後,喃喃說道:「難道是為了葛姐姐。」

 「對。」藺君泓沉沉說道:「穆效答應過葛雨薇,一定會留下這條命,好好的回來。所以,如果他覺得自己將要不行了,一定會拼盡全力來見她最後一面的。」

 聽了藺君泓這話,元槿的心裡有著說不出的難受。

 葛雨薇這段時間的擔憂,她看在了心裡。有心想要勸一勸葛雨薇,可是這種事情,哪是旁人多說幾句就能行的?

 還是得葛雨薇自己想通了才好。

 元槿這樣想著,心裡愈發難受。

 只不過,這種思緒在心裡還沒來得及存太久,就聽身邊藺君泓忽地問道:「槿兒,你是不是和鬧鬧、騰騰它們極好溝通?它們是否能夠聽懂你的話?」

 元槿沒有料到藺君泓突然問出來這麼一句話。也沒有料到,自己和動物極其容易親近的特性竟是被他看了出來。

 呼吸停滯了一瞬後,她默默地點了點頭。

 原來他竟然那麼瞭解她。

 比她自己先前以為的,更甚。

 元槿本以為藺君泓會多問她幾句有關這方面的話題。誰料藺君泓話鋒一轉,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既是如此,那便太好了。我需要你命它幫我辦一些事情。」

 「讓它做事?什麼事?」元槿奇道。

 「對人來說很是困難,但是對動物來說,卻簡單許多的事情。」藺君泓的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愉悅:「之前我想要去辦,卻總也尋不到合適的人。方才問過他們,都無法成事。這才想到了鬧鬧。如今若是你能驅使的動鬧鬧去做,想必會容易許多。」

 元槿沒料到他會突然提出這樣的想法來,忙問道:「你想讓它做什麼?」

 藺君泓附耳過去,在她耳邊輕聲如此這般說了一番。

 元槿會意,連連頷首,最後說道:「這事情雖然不甚容易,但是努力一下也能做到。你給我幾天時間,我先訓練它一下試試看。」

 藺君泓輕笑著揉了揉她的發,緩緩說道:「好。我等你好消息。」

 就在元槿開始著手訓練鬧鬧,試著讓它聽她號令準確行事的時候,一人快馬加鞭來到了冀都。

 正是被皇帝藺君淙急召回京的定北王藺時謙。

 定北王生性閒散,但那僅僅是在私下裡的時候。在他認真行事時,十分嚴厲,不容人出半點兒的差錯。

 當年他領兵作戰的時候,就是以治下甚嚴而聞名。也正是因為他行事的果斷和嚴謹,方才節節勝利,好好地守住了一方疆土。

 如今他要監國,文武百官無不將心提了起來,嚴陣以待。

 就在所有人都在因為定北王的到達而心驚膽戰的時候,京中傳出了另外一個讓所有人都忍不住膽顫心寒的消息。

 ——據皇上原先的身邊親信劉統領,如今的白身劉立強說,當年先皇得的那個「急症」,十分蹊蹺。

 而且,他還信誓旦旦的保證道,那事兒一定和今上脫不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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