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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榮寵手札》第47章
第47章

 元槿到的時候,藺君泓正在練武。

 端王爺練武的時候,沒有急事大事等閒不能打攪。

 於是聽到消息後,四衛面面相覷,誰也拿不定主意。

 最後還是繁興開了口:「既然如此,倒不如和王爺說一聲。萬一王爺不悅,大不了一頓叱責罷了。」

 三人都聽懂了他的意思。

 如果王爺被打攪不高興,頂多一頓責罰。

 可如果不說,鄒姑娘走了……王爺若真生起氣來,誰也擋不住。

 「好主意。」繁英笑著和其他兩人使了個眼色,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去吧!」

 最後一個音落下的同時,繁英、繁盛、繁武同時往繁興身上推了一把。

 繁興一個不妨,跌入了端王爺練武的圈子。

 藺君泓正使著槍。聽聞有人,他長槍一指宛若飛龍,直刺繁興面門。

 繁興趕忙喊道:「鄒三姑娘!」

 長槍頓住,槍尖停在他額前一寸。

 繁興清了清嗓子,艱難說道:「……來了。」

 藺君泓將他的話前後接起來一琢磨,忽地笑了。

 他那槍尖拍了拍繁興的肩膀,上前兩步將手中物拋到繁武的手裡讓他接著,然後拿過繁盛遞來的布巾,問道:「人呢?」

 「就在廳裡等著。」繁盛說道。

 「廳裡?」

 藺君泓搖了搖頭,「那裡太熱。下次讓她直接去我書房吧。」

 一聽這話,旁邊乾看著的繁英也急了,「可是爺……」

 「無妨。機密文書,給她看她都不會看的。」藺君泓笑道。

 他自個兒的小丫頭,他還不知道?

 忒得講禮數,忒得見外。

 知道他那裡機密文件多,她逃都來不及,哪裡會看?

 話說回來。他倒是巴不得她多看看。這樣,他也有借口把她綁在身邊了。

 藺君泓邊走邊想,神色變幻莫測。

 因為藺君泓吩咐過了,所以繁武盡快趕到了廳裡,將元槿請到了書房內。

 藺君泓快速洗去了身上汗漬又趕緊換上了乾淨衣裳,這便急急往書房趕去。

 推門入屋,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俏麗身影,少年不由得露出了個微笑。帶著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暖意和欣喜。

 「今兒怎麼來了?」

 藺君泓絕口不提昨日請她不來的事情。

 她不來,其實在他預料之中了。只不過他還是抱著一絲絲的希望,試了一試。

 不過,今日她主動前來,卻是真的出乎他的預料了。

 「這是郭姨娘親手做的點心。很好吃的。」元槿拿著手中的食盒往他跟前推了推,「旁邊還擱了幾個菜肉包,不知道你愛不愛吃。我就少拿了點。」

 她也不知道來看端王爺需要帶什麼。

 說實話,他真的是什麼都不缺。帶什麼來,好似都不妥當。

 不過,今天早晨吃著早膳,她倒是心中一動,拿了些包子過來。

 倒也不是因為特別出眾。而是她覺得吃著好吃。

 大戶人家的吃食,講究一個精緻。不過,她們青蘭苑裡,倒不是太在意這些。

 青蘭苑裡,院門一閉,講究的是個熱鬧,是個和樂。院子裡廚娘們做東西,也習慣於不用過多的美麗花樣兒做點綴,不用過多調料來增味。簡簡單單,一目瞭然。

 但,有種家常的味道。

 昨兒沒事的時候,元槿自告奮勇地去了廚裡幫忙。

 其實當年她也很是自食其力的。不過到了這裡過了米蟲生活,就基本上沒自己動過手了。

 只不過,雖然她會的東西不算少,但是也算不上精通。

 比如切肉,她做不到每一粒肉丁都大小一樣。比如土豆絲,她切出來的著實算不上是絲,只能算作是比較細的土豆條。

 看廚娘們不肯讓她動手,元槿就也沒特別堅持在灶旁行動,而是轉而提議自己幫忙擇菜。

 最後廚娘們拗不過她,好歹答應了。

 鄒元欽下學回來看她,見她在做事,也淨了手後跟著一起做。

 兄妹倆邊說邊做事,不多時,擇了一大把青菜,削了不少的蔬菜出來。

 廚娘們便說半夜起來就用這些來做早飯。

 元槿今早吃早膳的時候覺得包子特別好吃。也不知道是因為知道裡面有她親手擇的菜,還是說,真的本來就很好吃。

 當時一激動就把東西帶來了。而後想想,又覺得有些赧然,特意把它們擱到了一邊,從馬車的小櫃子裡取了郭姨娘親手做的點心放在中央。

 「包子?」藺君泓揚眉,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怎麼想起來帶這個了。」

 「因為味道不太一樣。」元槿訕訕笑了笑,說道:「不信你吃吃看。」

 想了想,她覺得還是不太妥當。垂頭喪氣地低下頭,把他剛拿出來的放包子的碗碟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你還是吃點心吧。包子不用了。」

 藺君泓細細看她神色,忽地出手,將碗碟奪了過來。拿起一個包子看了看。

 包得很整齊,褶子細膩勻稱。不像是她做的。

 咬了一口。調的餡兒鹹淡適中,餡料細碎得當。也不像是出自她的手筆。

 藺君泓邊吃邊琢磨。眼睛一轉,看到女孩兒正緊張地擺弄手指,他忽地明白過來,淡然一笑,「好吃。」

 「真的?」

 「嗯。而且,裡面的菜也不知道是誰擇的,倒是很乾淨,不錯。」

 元槿笑得眉眼彎彎,含糊說道:「哥哥做的。」

 藺君泓莞爾。

 小丫頭找借口也不知道找個最合適的。

 鄒元欽那少爺,別說擇菜了,就是讓他倒杯水,他可能都懶得動。

 除非是他寶貝妹妹動了手,他才一塊兒過去做一做。

 不過……

 小丫頭難得自己擇一次菜,能想著送來給他吃,他還是十分高興的。

 藺君泓心下歡喜,認認真真地把每個都吃了。

 最後反而元槿不好意思起來,過去給他倒了杯茶,小聲說道:「也不怕撐著。」

 她知道這個時候,是過了端王府早膳的飯點的。哪裡想到藺君泓吃完了早膳還把包子吃光了?

 藺君泓拿杯子的時候特意從她握著的那一邊去接。

 修長五指劃過她白皙的手背和手指,最後停在了杯沿。

 看著她懊惱地怒瞪,他忍俊不禁,說道:「只要是你做的,再多我也吃得完。」

 元槿嗤了聲,橫他一眼,「那下次我拿一鍋來,撐壞你。」

 「只要你肯做、肯拿,我就一定吃。」藺君泓氣定神閒說道。

 元槿沒話可接了,張了張口,氣惱地轉身就走。

 藺君泓急了,騰地下站起身來,正要喊她。誰料女孩兒到了門口後,剛要拉開門,似是想起了什麼,又鬆了手,轉而跑了回來。

 「你昨日裡讓我過來,是什麼事情?」

 藺君泓沒料到她問這個。

 他總不能說,自己好不容易想要尋個借口見她一面,所以急慌慌地就遣了人去了。只能答道:「聽聞鄒大姑娘的事情有了結果,我想和你說一聲。」

 元槿聽他果然是這個打算,暗道自己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於是誠懇地道:「我原不知道是這樣,所以拒絕了。真是對不住。」

 藺君泓這輩子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跟他道歉,或者是道謝。

 心裡口裡發酸發苦,端王爺笑得雲淡風輕,「沒事。往後你莫要再隨意拒絕了就是。」想了想,又接道:「左右我讓你來我這裡,必然是有事找你就對了。」

 元槿就低低地應了一聲。

 元槿還要趕回去上課,沒有多逗留,和藺君泓道了別後便去了公主府。

 春華去後,秋實就接過了照顧鬧鬧的責任。

 一段時間後,元槿忽地發現,鬧鬧的性子有所變了。

 以前跟著春華,鬧鬧和春華一起笑一起瘋玩。

 現在跟著秋實,鬧鬧會和秋實一起安安靜靜地待著。有時候秋實要繡東西,鬧鬧能在她身邊窩著趴一個時辰。

 不知道是因為照顧它的人性子不同,所以它的性子變了。還是春華的逝去給了它打擊,讓它性情大變。

 春華的案子,查了很久。

 天牢裡的秋後問斬的死刑犯都斬了兩撥了,京兆府那邊還遲遲沒有結案。

 明樂長公主惱了。

 她在端王爺的慫恿下,覺得自家雖只死了個丫鬟,可這案子既然提交給了京兆府,對方好歹也得用點兒心不是。偏偏那邊小半年過去了還沒動靜。

 於是明樂長公主親自過問了此案,用各種手段逼著京兆府將案子移交給了大理寺。

 事關明樂長公主府上,大理寺眾人覺得是燙手山芋,都在觀望。

 雖然楊駙馬是永寧侯府的嫡子,且配婚長公主。但賀重凌背後的是賀太師還有定國公府,並不懼他。

 大理寺左少卿賀重凌毅然決然接了此案。不到一個月,將其查明。證實了楊駙馬強行佔有女婢不成,將其掐死,而後推入水中做出淹死的假象。

 而且,賀重凌還將兇手身後的一干聯繫盡數扯了出來。

 太子、楊駙馬以及朝中幾位大臣竟是私交好友。平日裡最愛的就是褻玩女婢。除了太子講究個自願入府外,其餘人都有強佔良家女的惡行。

 結果一出,滿朝嘩然。

 皇上當眾大怒,斥責太子,又言說要削了他的太子之位。

 三皇子藺天諶和百官拚命相勸,皇上方才鬆了口,讓太子面壁思過一個月。

 至於牽連在案被查出的一眾官員,則被盡數罷官、遣送回了原籍。

 賀重凌這一手玩兒的好。

 太子一黨裡,有些人並不是這等好色之徒。但被揪出來的時候,他們無法明言自己和太子私下裡見面是有什麼樣的交易和勾當,反而只能認了被左少卿大人扣上的帽子。只因後者的處罰能夠更輕些。最起碼,能留下全族人的性命。

 這些人一除,許多重要位置空了出來。

 各方人馬齊齊運作。

 端王不動聲色,暗中順勢安排了許多人上位。

 在皇上的暗中授意下,楊駙馬被判入獄三個月,刑部將其收監。罰黃金千兩。因女婢是個孤兒沒有家眷,所以罰金充入國庫。

 長公主跪在皇上宮殿外整整一夜。哀求皇上看在將要過年的份上,讓楊駙馬在家中過個年再說。

 皇帝就命刑部將人放了出來。

 不過,皇上親自下旨,將年後楊駙馬的牢獄之期延長到了五個月。

 楊駙馬怒極,找明樂長公主叱問,指責她故意害他所以來了求情這一招。結果害得他刑罰更重。

 長公主卻十分平靜地和他說,讓他出來,是為了和離。

 而且,還特意叫了自己弟弟端王爺藺君泓在旁看著,做個見證。

 「和離?」楊駙馬冷笑一聲,撩了袍子在椅子上坐下,「沒那麼容易。」

 「你尚了公主行為不端,與你和離已經是給足了你臉面。再不肯的話,直接找皇兄判了休書一封也好。」

 「你當我不知道。」楊駙馬道:「為什麼這麼急著撇清關係?還不是為了那罰的千兩黃金麼!」

 若是他們還綁在一起,那麼這千兩黃金就要公主府來出。

 若兩人再無關係,那麼要麼是楊駙馬自己出,要麼就是永寧侯府來出了。

 藺君瀾嫌惡地瞥了他一眼,哼道:「即便沒有這一出,你都和許多人廝混過了,還指望能留在公主府嗎。」

 她這蔑視的眼神和語氣激怒了楊駙馬。

 楊駙馬大怒,口不擇言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陶志忠做的那些事情。若不是你早就不乾不淨了,我又怎……」

 「陶志忠?陶將軍?」

 悠悠然的一聲打斷了他的憤慨之言。

 藺君泓挑眉去看藺君瀾。見她神色有些慌張,轉而望向臉色尷尬的楊駙馬,「你且說說看,明樂長公主和陶將軍,到底是怎麼回事?」

 藺君瀾和陶志忠的事情,楊駙馬一直是知道的。

 只不過他知曉這事兒牽連甚大。

 當初藺君瀾把藺君泓拉下來,親手捧了陶志忠去西疆,若是透露出來,這兄妹倆往後老死不相往來都有可能。

 他一直把這件事藏在心裡,當做自己威脅藺君瀾的最大籌碼。卻在剛才被藺君瀾步步相逼的時候,忍不住講了出來。

 偏偏端王爺就在怕旁邊。

 藺君瀾怒極,「啪」地下揚手扇了楊駙馬一個耳光。

 楊駙馬呆愣半晌,最終無話,頹然垂首。

 藺君泓踱步走向屋門。

 藺君瀾趕忙去攔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長公主這姐弟情深的戲碼想要演到幾時?」

 藺君泓一點點將她的手指掰開,而後捏著她的手腕往旁邊一丟。

 「可惜的是,即便你想演,我也不想看了。」

 藺君泓閃身出屋。

 藺君瀾大急,喚了他好幾聲。卻只能看他的背影越來越遠。

 楊駙馬這事兒一出來,楊可晴的性子一下子沉靜了很多。而且,和元槿疏遠了。平日裡總是跟著她的小尾巴,現在看了她後都低著頭,一聲不吭。

 元槿心裡難過。

 她覺得自己沒有選擇錯。

 如果不查清這事兒的話,楊駙馬那些人往後還指不定做出多麼過分齷齪的事情來。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還要這麼做。

 可是,她又很心疼楊可晴。

 如果沒有這些,小姑娘原本可以快快樂樂地長大。

 因此對於楊可晴,她是心中有愧疚的。

 兩種心情交織之下,元槿一時排解不開,竟是病了。

 這可急壞了藺君泓。

 他心知再在公主府內住下去,元槿這病症怕是久也不好,索性在端王府附近買了個三進的宅院,送給了姚先生。她在那裡住著的同時,順帶著可以在這裡教學。

 然後,藺君泓在端王府裡安排了院子,打算讓元槿和楊可晴上學的時候住在王府裡。然後每日去姚先生那裡上課。

 當初姚先生就是他為楊可晴請來的,如今他提議換個地方教學,姚先生也沒甚介意的,當即答應下來。

 而且,以姚先生的身份來說,只要她肯出山教學,送一個京城的三進院子,也著實算不得什麼大事。

 不過,姚先生也有一個提議。

 「這話我本不該說。只是不願意看著孩子遭罪,所以提一提罷了。」姚先生道:「小郡主天真爛漫,從未經歷過人生大的波折。以她的身份,原也不需要太過操勞多變的世事。只是公主府內如今氣氛壓抑,長公主和駙馬都是從不沾家的人。以前將府裡當做過夜的旅店一般住著,如今連晚上也不歸宿了。這對小郡主的成長,著實算不得是好事。所以端王爺讓小郡主搬出來住的做法,是很好的。不過……」

 藺君泓忙道:「您請講。」

 「若是可能的話,我倒覺得孩子們可以住我這裡。同為女子,照顧起來也方便許多。」姚先生說著,頓了頓,又道:「如若王爺覺得不方便,那就罷了。」

 其實姚先生雖沒明講,但一句「同為女子」,已經將話說得很明白了。

 端王府內都是男子,沒有女主人,兩個女孩子住進去,不方便。

 藺君泓其實也考慮過讓兩個女孩兒跟著姚先生住。只是覺得那樣太麻煩姚先生了,所以改了主意。

 畢竟以前姚先生在滄海閣的時候,一貫獨來獨往。不像是喜歡有孩子在旁折騰的。

 「在公主府裡,我只是個客人,什麼都不好說不好管,自然不如不說不管。」姚先生笑道:「可是在自己院子裡,就不同了。該說的、該提點的,一樣都不會少。只要孩子們不要嫌我煩就好。而且,我很喜歡兩個小姑娘。」

 一個古靈精怪,一個誠懇認真。都是好孩子。

 至於那個徐雲靈……

 自打楊駙馬出事以後,護國公府再也沒讓那姑娘露過面。

 雖外界不知情由,也沒有發現這兩者間的聯繫。但姚先生多少知道一些,曉得楊駙馬一案裡這姑娘出過力,便也沒多過問。

 姚先生是本朝第一的女鴻儒。而且,她素來持身極正,在天下享有盛譽。

 女孩兒們能在她的身邊教導著長大,對她們無論是名聲還是課業還是學藝來說,都是極其有幫助的。

 更何況現在元槿和楊可晴,一個生母故去,祖母又是個自私的,另一個家中事情太繁雜,母親萬事不理。兩人跟著姚先生,倒是好上許多。

 藺君泓沒料到姚先生竟然是真的樂意教導她們。

 他趕忙替她們道了謝,又做了相應安排。

 姚先生見端王爺居然安排了好些侍衛守在滄海府邸,暗暗點頭。

 她們都是女眷,往後就算是伺候的人多起來,也都是女性僕從。少不得要為安全而擔憂。

 如今有侍衛守著,且是端王爺的人,那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當初長公主府裡的滄海閣,就是姚先生自己提的字。

 如今住在了這裡,她也並未掛上姚府的牌匾,而是依然用了滄海二字。

 藺君泓親自去了趟長公主府,和藺君瀾說起這事兒。

 如今姐弟相見,藺君泓依舊一片坦然,可是藺君瀾卻有些不敢和他直視。

 聽聞要讓女兒和元槿一起去到姚先生那裡住著,藺君瀾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不行!我的女兒,自然由我自己來教!她憑什麼幫我教女兒!」

 「就憑一身正骨和傲氣。」藺君泓懶懶地說道。

 藺君瀾猛地怒視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當我什麼意思,那就是什麼意思。」藺君泓不慌不忙地道:「你的事兒是私底下的,沒人知道,也就暫且不提。可你家那位的事兒還沒完。他在這府裡頭住著,可晴在這裡多一日,那往後的名聲就多敗壞一層。要不,你把你屋裡的那個趕走?」

 藺君瀾知曉他說的是楊駙馬。

 楊駙馬的名聲算是徹底完了。

 可藺君瀾能如何?一旦楊駙馬狗急跳牆把她和陶志忠的事情說出去,旁的不講,單就藺君泓的那幫師父和兄弟們,就不會輕饒了她們。

 更何況西疆那些將士,很多是藺君泓一手提拔起來的,他們真正忠實於的還是端王爺。

 如今藺君泓按捺不動,好似不和她們計較了。藺君瀾暫時也只能忍氣吞聲地和楊駙馬耗著。

 藺君瀾到底還是想為女兒多做點什麼的。即便她平日裡不太管女兒。

 「那就讓可晴先跟著姚先生吧。」長公主到底做了讓步,「有你在旁邊看著,我也放心。」

 而且,鄒家那個女孩兒也還是不錯的。

 這才幾天可晴不搭理她,那女孩兒就病了。想必她也不會虧待了可晴。

 有了長公主這話,藺君泓就把楊可晴帶了出來。

 他讓繁盛和繁興將小姑娘送到滄海府邸後,就轉去了將軍府。

 這個時候正值晌午,府裡的人大多都用過午膳歇著了。

 元槿聽人說端王爺來了,便也沒讓驚動府裡其他主子,只她自己帶了丫鬟過去見他。

 楊駙馬的事情暴露之後,元槿自是不可能再去公主府裡學習了。畢竟楊駙馬還在那裡,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過去,少不得要被人詬病。

 這些天她便在家裡歇著,順帶著將大房的事情慢慢捋順。

 大少爺鄒元鈞這便給府裡的管事們都放了話去,往後和外面的人家有什麼人情往來,儘管尋了姑娘去辦。

 自此以後,府裡但凡有事情,倒是不太向二太太和老太太回稟了,大部分時候都來尋元槿。

 老太太對此倒也沒甚太大的意見。

 鄒元杺差一點就成了太子的妾侍。就差了這麼一點點,太子出了事。

 這個關鍵的時候,太子那邊哪還敢收人?怕是三五年內都不用想了。

 當初她和二房的母女與太子府交往甚密,如今太子出了事,好多人家都避著她不肯見面。

 更何況,家裡還有鄒元楨那檔子事。

 以前的時候,護住二房名聲的是太子妃。如今太子妃自顧不暇了,哪裡理得上她們去?

 沒多久,鄒元楨的事情就被人重新提了起來。

 幾個月前,鄒元楨從京兆府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低落了下來、安靜了下來。彷彿經歷了那一回牢獄之後,她再也不知道怎麼說話了一般。

 李姨娘哭哭啼啼地和二老爺鄒寧遠訴說了一番,把鄒元楨接到了自己屋裡照顧著。

 對此二太太杜氏頗有微詞。和鄒寧遠爭吵後無果,就也不再理會那邊。

 鄒元楨的醜事重新被人提及,杜氏根本懶得搭理。結果那些事情越說越離譜,越傳越玄乎。二房再想辯解,都已經晚了。遇到人的時候,光是對方的眼神就讓她們難以抬起頭來了。

 只有大房眾人,沒有收到絲毫影響。

 大房的兩個兒子都是十分出息的,國子監和書院的先生和同學們俱都知曉他們的品性。

 而元槿,有葛老太君、許太太她們護著,又好些位閨秀護著,亦是無妨。

 如今白日裡少爺們不在家中,認真說來,將軍府往來的客人裡,倒有大部分都是來尋元槿的。

 甚至說,幾乎全部都是來找她的。

 元槿聽到來人是藺君泓,將衣服裹嚴實後,又讓秋實給她拿上了斗篷,邊往身上披,邊往外走。

 自打楊駙馬出事後,府裡的僕從們愈發人心惶惶。但凡不是家奴或者是賣給了公主府的,其餘人能走的都走了。

 卓媽媽一家人都是在府裡做事的。長公主那邊缺了人,她就回到了長公主那邊。

 秋實則求了元槿留下她。

 「奴婢一定好好聽姑娘的話,認真服侍姑娘,只求姑娘能夠讓奴婢跟在您的身邊。」

 自打春華出了事後,秋實一趟趟奔走,出了不少力。而且,這丫鬟著實是個待自己人十分真心的。

 元槿也有意留下她,就去尋了長公主。

 長公主正不願搭理秋實呢。

 每次看到秋實,她就少不得要想起和秋實親如姐妹的春華。想到春華,不由就想起楊駙馬做下的惡事。

 長公主就會愈發心裡發堵了。

 如今有人想要走秋實,長公主自然順勢答應了下來。

 秋實邊幫元槿整理好斗篷下擺,邊將自己剛剛從葡萄手裡接過的暖爐塞到了元槿手裡。

 元槿皺眉,「這也太熱了點吧。」

 秋實笑著說道:「姑娘還是拿著吧。不然,等下還要遭數落。」

 元槿一想到藺君泓那嘮叨的模樣,頓時臉黑了黑,只能不情不願地把那熱乎乎的暖爐抱著了。

 即便這樣,一見面,還是被藺君泓給說了一通。

 「怎麼那麼不當心?也不注意著些,免得著了涼。」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臘月。

 女孩兒穿著厚厚的棉衣,外頭還套著斗篷,手裡抱著暖爐,哼道:「著涼?我這都快裹成粽子了。也就你會覺得我這樣還會著涼。」

 她其實覺得自己沒有生病。可藺君泓每次看到她,都說臉色不對,氣色不好,還說她又瘦了。前前後後為她請了十幾位大夫來看。甚至把太醫都請了來。

 大家得出的結論倒是驚人的一致。

 ——思慮過甚,內裡失調,脾胃不和。

 其實元槿覺得這不算大病。過個幾天天氣暖和了就好。

 偏偏藺君泓不這麼想。

 少年順手把她斗篷的帽子給她罩在了頭上,「如果你身子好一些,我也就懶得多說什麼了。」

 說著,他扭頭去問丫鬟們:「怎麼樣?小丫頭這兩天可還安生?」

 丫鬟們看到端王爺一見了元槿就沒了在人前的疏離模樣,初時還驚訝一番,如今已經習慣。

 葡萄說道:「王爺,您可不知道,姑娘今兒吃飯又少了一些。怎麼勸都不肯聽。」

 「有你這麼急著告狀的嗎?」元槿哭笑不得,「我這是天冷吃不下飯。」

 她話剛說完,就聽藺君泓冷冷一笑,「我只聽人說過天熱吃不下的,還是頭回聽到天冷沒胃口的。」

 說罷,他便想讓丫鬟們擺上吃食,他親自看著她用飯。

 而後一想,今兒事情多,來不及做這樣繁瑣的事情。而且,在將軍府裡,眼多口雜,不適合這般情形。

 於是藺君泓硬生生忍住了,對元槿說起了姚先生要她住到那邊去的事情。

 元槿聽聞,又驚訝又高興。當即讓人收拾東西,準備去到姚先生那邊去住。

 ——課業已經耽擱了許久,可不能繼續耽誤下去了。能夠早一點過去,也是好的。

 藺君泓見她高興,心中一塊大石總算是落了地。又看她急急準備著,生怕她落了什麼而不自知,忙道:「你也不用太慌。左右想清楚了再說。另外這裡可有什麼事情需要處理完了再走的?」

 「沒有。」元槿笑道:「和管事們說一聲,往後有了人找我,去滄海府邸就好了。」

 家裡的事情,現在還不到大動的時候。

 幾個月前大哥收到了父親的回信。

 對於老太太的舉動、對於母親嫁妝的遺失,鄒大將軍只給兒女們了一個字。

 「等」。

 鄒元鈞、鄒元欽和元槿都知道,父親這是讓他們等他回來。

 只有他回來了,才能將這些問題徹底解決。

 青蘭苑裡有郭姨娘幫忙看管著,不用她擔心。晚香苑和二房根本與她無關。

 表哥和哥哥在清遠書院讀書,大哥在國子監。

 元槿當真是收拾一下就能離開了。

 女孩兒離開家的時候,藺君泓是不方便露面的。畢竟有那麼多人看著,若他堂而皇之地插手她的事情,會引了旁人亂說,反倒不好。

 所以,他只能帶著四衛在姚先生這邊等著。

 待到馬車停在了宅子門口,藺君泓便讓繁武他們過去,幫忙搬東西、抬東西。

 元槿覺得過意不去。畢竟讓四衛做這些事情,太過於大材小用了。

 還有端王爺。

 她怎麼也想不到,藺君泓居然親自幫她把裝衣裳的包袱拿過去了……

 元槿有心想要勸阻一番,卻被姚先生叫住了。

 姚先生倒是沒太把這些事放在心上,「你讓他們去。都是大小伙子,做點力氣活算什麼。」

 兩人說著話的功夫,有個小身影磨磨蹭蹭走了出來。

 看看元槿,看看姚先生。

 小身影磨磨蹭蹭到了元槿的身邊。揪了揪元槿的衣裳下擺。

 元槿低頭去看,意外地發現是楊可晴。

 自打楊駙馬出了事,小姑娘這些天一直沒有搭理過她。見了面也是低頭匆匆走,連個招呼都不打。

 元槿以為因了自己要為春華求一個公道,結果使得楊駙馬事情敗露進了牢獄,所以楊可晴生氣不理她了。思來想去,自己覺得自己做得對,也沒甚可以辯解的,所以就只能由著這個狀況繼續下去。

 卻哪裡想得到,如今楊可晴忽然又肯搭理她了?

 元槿太過於欣喜,都有些不敢置信了,輕聲問道:「可晴,你是來找我的?」

 楊可晴眼圈兒紅了紅,哽咽著哭了起來。

 元槿忙把她抱在懷裡,輕聲安慰。

 這個時候繁英跑了過來,欲言又止地看著這一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姚先生就叫住了他,問道:「有何事但說無妨。」

 繁英朝姚先生行了個禮,往元槿那邊看了一眼,說道:「鄒大將軍如今已在回京的路上。過些時日應當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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