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出聲，只是用一種縱容的表情看著他。

夜慕白盯著她看了大概半分鐘，才輕輕地吐出幾個字：「溫遠，我真想掐死你。」

這一刻，他多麼地想不需要顧忌想南，不需要顧忌她肚子裡的孩子，他們的世界就是只有她和他，他可以逼迫她，用各種方法來逼她承受還愛著他……

可是他不能！

他閉著眼。

什麼事情都能強迫，感情不能。

再睜開眼時，他的眼裡有著一抹失落，特別明顯的失落。

他慢慢地起身，目光凝視著她許久，還是退開了一步，低語：「你說得沒有錯，可是溫遠你知道嗎，你對我判了死刑，但是是死緩。」

他的眼裡的神情近乎悲痛，那是一種被感情折磨才有的神情。

可是溫遠她，不想去體會了。

在經歷了生與死以後，她看淡了，她不願意再去當一個愛著別人的女人了，她要當回自己。

夜慕白去了書房，他站在書房裡的落地窗前抽煙。

他心裡，其實特別地清楚，溫遠的一切行為，都是要和他說再見，都是想和他離婚，分得清清楚楚而已。

他垂了眸子，慘淡一笑——

放手麽？

以前可能會，但是現在不會了。

他記得她躺在醫院時他當時心裡的疼痛，他從來都不以為他會為溫遠疼痛，那些天他忘了林思思的生與死他甚至不去關心也忘了問。

他在乎的是，溫遠會不會醒過來，在乎的是她會不會原諒他。

他站著抽煙，一直想著那天清早她拽著他的衣袖說她不舒服的表情。

他想，溫遠當時心裡有多絕望，現在就有多不能原諒吧！

夜慕白看著溫柔的細雪，想了很多很多，後來，他不再強迫她。

他們恢復了以前的生活，也是她想要的……不冷不熱的，他單方面對她好，而她一直冷淡，但並不會甩臉色給他看，這其實算是一種冷暴力了，她無聲地拒絕他所有的付出。

在從那時候起，他就沒有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甚至是有什麼，也是自己解決，而不會去強迫她。

溫遠是知道的，她沒有說。

夜晚，她側著身體睡覺，夜慕白從書房回來已經差不多11點了，他刻意地等她睡著了再回來，以免她在他的懷裡睡不著。

他知道她不想讓他抱著，可是即使不願意，即使他們完全有名無實他還是願意抱著她。

他想，總有一天她會回心轉意的，總有一天。

夜慕白在客房裡洗了澡輕手輕腳地進來時，溫遠已經睡了，床頭燈開著，她的手邊是一本胎教書。

他走過去，伸手拿了起來默默地看了一會兒。

不管他們關係怎麼樣，都沒有辦法抹滅她是個好媽媽，她不光是為了想南，她也愛肚子裡的孩子，就像他大哥說的那樣，溫遠是個好女人。

他默默地看著，隨後抿了抿唇，把書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他自己躺在她身後，手指默默地撫觸著她的小腹——

這是他每晚的娛樂，孩子大概七個月大了，會動了，也能感覺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