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陰影
現在的狀況可就分外有趣了。
那個姓嚴的男人,岑溪臣生物學上的父親,光從外表上就能看出是個純粹的Omega,皮膚白皙,身段柔軟,身體上下起伏時像一隻跳躍的鹿,從他的外表上實在難以推斷他的真實年紀。他像是個溺水的求救者,牢牢地、密不可分地攀附著那些Alpha。
我不該去關注,但我忍不住想起岑溪臣說過的,他給岑溪臣口過。
怎麼口的?怎麼引誘的?怎麼逼著自己的孩子走出這樣的一步的?年輕的鮮嫩的岑溪臣,散發著牛奶味兒的Alpha,是怎麼驚恐地望著這個瘋狂的Omega,是怎麼半推拒半沉溺的享受著這樣的情慾?
還是說,從一開始就沉淪著?
那個在視頻裡,低低呻吟著的Omega,讓我聯想到一隻雪白的蜘蛛。
當然,如果不是那些偏見作怪,我更容易聯想到一朵白蓮花或者男版的白雪老公主。
真是夠糟糕的。
我想打岑溪臣的電話,然後想起來他換掉了被我囚禁時的那個手機,而我還沒存入他的新手機號。但這沒關係,我還有他的支付寶好友,QQ微信好友,他的STEAM好友,他的絕地求生好友,他的健身記錄軟件的好友,他的網盤好友,他的約炮軟件好友,他沒事拿來發牢騷的交友軟件的好友,甚至他上小黃網時註冊賬號的好友。
最開始,那都是岑溪臣一個接一個逼著我加的他好友,用岑溪臣的原話說:「哪天你不要我了,我就一個接一個的狂轟濫炸過去,等你脫下褲子打開小黃網就會發現郵箱信息裡全是我的信息,嚇到你萎了,結果隨便打開一個什麼軟件全是我。葉默,你總不能不用手機。」
現在我在想,岑溪臣,你總不能不用手機吧?
結果我還沒來得及嘗試把岑溪臣所有的社交軟件轟炸一番,岑溪臣的微信便秒回了我,三字再簡單不過的回復:「我知道」。
我差點沒回一句,你他媽知道個屁。
岑溪臣直接微信視頻切過來,畫面上的他鬍子拉碴,嘴裡叼著根胡蘿蔔棒,奶油夾心都糊在了嘴角。他嚥下最後一口麵包渣,說:「我真知道。別想太多,那就是個性愛轟趴,姓嚴的找人玩強暴梗,你那學弟把視頻也發我一份了,還發的公司官方郵件,奶奶的小兔崽子還以為自己在給導師髮色情email啊……我是說,我處理好了。你那學弟學新聞傳媒的,這些讓我來,我負責,你別擔心,別在意。」
岑溪臣用他那把明顯被煙熏了的嗓子低聲道:「你才是我世界的中心,別讓他們出現在我的故事裡。」
我頓時抓住了重點:「姓嚴的當年強暴的你?」
「還把你捆起來弄?」
「也拍小視頻了?」
「還邊喊著你名字邊弄?」
岑溪臣詭異地沉默了下,甚至還小聲地嚥了下口水,我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指責,他已經主動解釋起來:「麵包太干奶油太膩,不是我在重溫。」
欲蓋擬彰!
岑溪臣說:「差不多,只是以前想起來,會有點噁心。」
噁心到進了醫院,整夜整夜的做噩夢,一睜開眼就是那個Omega纖細的手指和溫熱的嘴唇,曾經夜晚前溫柔的「溪臣」的安慰聲,曾經一家三口在一起做燒烤的回憶,曾經在幼兒園裡牽著那雙手說這是我爸爸的心情,全變成了簡簡單單的噁心。
人在年少時,懂得最少,擁有的美好最多。
岑溪臣舔了舔嘴唇,說:「默默,我們似乎還沒玩過強暴梗吧?」
我罵他:「怎麼,這麼慘你都沒點心理陰影,岑溪臣,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敢玩的?」
岑溪臣說:「有啊,放置Play,默默,你我已經被放置在公司整整三天了,這輩子我都不想再玩放置play了。」
他把畫面切斷,發了一段語音,添油加醋地和我描述了下他腦海裡新的「強暴梗」的玩法,他被我綁在椅子上,雙腿撐開,後穴裡塞著個我用過的按摩棒。我坐在他身上,用他的玩意兒貫穿我的身體,而他在我身下,被我搖動的屁股和那自動顫動的玩意兒折騰的要死要活。
他鄭重其事地和我強調,在他後穴裡放東西絕對是新玩法,保證是姓嚴的沒用過的招。我絕對是第一個同時前後強暴他的男人。
我表示了感謝,同時十分願意長期嘗試下他的這個新玩法,並行動力滿分地迅速買了新的大號按摩棒。服務自己,也是造福岑溪臣。
畫面切斷的一瞬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岑溪臣半仰著頭靠在老闆椅上,地下是一地的煙頭。助理在他身邊低著頭,說:「您還需要別的麵包嗎,我買了很多。」
岑溪臣又點燃了一根煙。
這是他今天抽的第三包煙,剛剛的胡蘿蔔棒是三天以來吃的第一口固體食物。
助理說:「您要不要再和葉先生打一次電話?葉先生喜歡看到您吃些什麼,我可以立即去買。」
岑溪臣猛地將煙吸進自己的肺裡,煙草被燃燒,混雜的氣體像是能融合口腔裡的奶油的甜腥味。
太甜了,幾乎是像血一樣的味道。
那個視頻當然只是一場轟趴,但這場轟趴的視頻被掛上了網絡,堂而皇之地指明了這時岑溪臣的父親,而更加顯然易見的是,所有不聾的人都聽見了那一聲聲甜膩的呼喊溪臣的聲音。
岑溪臣當然是沒什麼心理陰影的。
站在漆黑深夜裡的人,連一絲光也沒有,又談何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