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愛情故事

　　小皇帝不想再和他說話了，八王爺可閒不下來，擦火點了燈，將燈芯撥亮了些，小皇帝定睛一瞧，發現他方才竟是在黑暗中換了一身衣服。

　　八王爺看了過去：「過來，不逗你了。」

　　小皇帝在皇宮裡，萬人之上，無人忤逆，既沒人敢叫他「過來」也沒人敢「逗他」。偏偏在這個沒規矩的面前被迫沒了脾氣……

　　小皇帝想，如今忍耐，以後定要在這痞子身上討回來。

　　這般想著，小皇帝走了過去，竟發現八王爺的面色極差，剛剛燈火暖人，竟是沒發現。

　　「你怎麼了？」他急忙蹲下去問，就見八王爺垂著頭，小聲地喘息著，面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薄汗，那漂亮捲翹的睫羽像是斷翅的蝴蝶，小幅度地顫抖著。

　　八王爺還能笑嗔小皇帝：「叫你在門口彆扭，我都要疼死了。」他又皺了皺眉頭，看著小皇帝擔憂的表情，輕聲安慰道，「這個無事，春雨樓裡那杯酒裡被人下了毒，不要命，但我身有舊恙，這會怕是有點難捱。」

　　「有毒？誰下的？」小皇帝面色難看，「我們去醫館。」

　　「別。」八王爺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誰……誰能與我有仇，一定要說，怕是白相的人用來警告試探我的。」

　　「我與你托個底，這花柳院是我在京的線，這裡比別處安全……你去幫我將床頭下面的盒子打開，裡面有藥。」

　　小皇帝這時把其他種種先擱在了一邊，急忙拿了藥過來給八王爺，八王爺滴著汗點了幾個盒子裡的幾個小瓷瓶，小皇帝便笨手笨腳地拿了出來餵他服下。

　　八王爺服了藥後面色好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他似若無骨地靠在桌上，看著半跪在地上看他的小皇帝，調侃了一句：「乖侄快快請起。」

　　小皇帝坐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寫著「好了你交代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八王爺支著頭笑了一下：「口渴。」

　　小皇帝面色不變，倒了杯水遞過去。

　　八王爺喝了一口，坐地起價：「背好酸呀。」

　　小皇帝：「……」

　　小皇帝站了起來，走到八王爺身後，伸手替他揉捏肩背，他一個練武之人，手勁頗大，再加上幾分刻意為之，八王爺一時疼得沒崩住臉叫了幾聲，這才討饒似的：「行了行了，勞煩乖侄兒抱我去床上，我們去床上說。」

　　小皇帝沒懂為啥要去床上說，但還是伸手將八王爺摟了起來，八王爺則像只順毛的貓，蜷在了他懷裡，小皇帝一時有些晃神，定了定睛才走了幾步將八王爺放在了床上。

　　八王爺找了個舒適的姿態半臥在床上，見小皇帝入了床帷，輕聲道：「你應該知道了，這件花柳院和我有些關係，它在京負責為我收集情報，若是你需要，盡可以馭使。」

　　他說著，側頭從床頭一翻，翻出根玉簪來，摩挲了兩下便手把著手放進了小皇帝的手心：「現此物便可。說來，這本來也算是你的東西。」

　　「我的東西？」

　　八王爺笑：「你娘留給你的東西。」

　　小皇帝低著頭看那枚簪子，也學著摩挲了兩下：「……我娘……究竟是誰……」

　　「你娘……其實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別不信呀。」八王爺見小皇帝面露狐疑，「我真的不知道，連我哥，也就是你爹，也不知道呢。」

　　八王爺換了個姿勢，拍了拍一旁的床榻示意小皇帝躺下，小皇帝猶豫了一下還是與他並肩躺著，接著被人蓋上了一床薄被。

　　八王爺就像一個普通的長輩一般，將床頭的熏香澆滅了，他面色此時已經好了許多，此時有些春燥，他打了個小扇子，給小皇帝送風，嘴裡慢慢地吐著字。

　　小皇帝一邊聽他說，一邊看著帳頂的花紋。

　　這大抵是個愛情故事，不過這愛情與八王爺並不相干，他在裡面也只是個旁觀者，此刻也只是個說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