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二天一早團隊集合,陸漸行沒出現,陳彩沒到。
團建結束大家回公司解散,陸漸行還沒出現,陳彩也沒信兒。
別人都沒太在意,就蔣帥不樂意了,去找陸老弟問:“你們公司怎麼回事啊?我經紀人呢?”
陸老弟一臉你明知故問的表情,糾正他:“別你們我們的,以後你也是天頤的一員了,這麼稱呼不太合適知道嗎?”
蔣帥翻了個白眼:“我就是一玩票的,又不打算當你們天頤一哥,不用在意這些細節。”
陸老弟:“……”他被堵的沒辦法,也不想惹這位給自己添堵,便道,“你自己挑的經紀人你不知道?他現在手下有雪瑩和羅博了,這陣子正忙呢,你也別天天找他給他添亂。公司打算給你報個選秀節目,你去走個過場露露臉,按你這實力前三是沒問題,就是有問題了中途退賽直接給出道也行。”
天頤的藝人雖然也有選秀出身的,但簽約公司後都是在往影視發展,所以陸老弟既不懂偶像養成套路,也沒真實操作過。什麼前三前幾都是隨口一說。蔣帥倒是聽他哥講過這一行裏的鄙視鏈,選秀出身的到哪兒都在鄙視鏈的最底端,出席個活動連十八線的小演員都瞧不起。不過他也無所謂,參加就參加,愛第幾就第幾。就當是去個大酒吧表演得了。
蔣帥隨口嗯了一聲,左右沒什麼事,只能先回家了。他也不是真的問陸老弟陳彩的行動,那天他們離開的時候陸漸行的車一直在那沒動,他又不傻,想也知道自己的小經紀人現在在忙什麼。
這邊蔣帥一頓腹誹,陸漸行可是樂開了花。
總統套房的好處就是方便,幹什麼都不用出門。吃飯的時候酒店會把飯菜給送上來在餐桌上擺好,做SPA的時候有人把按摩床搬進浴室。房費雖然貴了點,但對他來說感覺很值。
倆人在度假酒店過了個瘋狂的週末,像是一塊吃了發情藥一樣,看會兒電視,看著看著做起來了,陳彩玩個遊戲,趴著一關還沒過去就被人後入了。後來倆人乾脆只穿著浴袍,再後來陸漸行又逼著陳彩穿上自己的襯衫——他的襯衫陳彩穿著大一號,正好遮的屁股若隱若現。陸漸行一樣只穿上半身,在吧台調酒,陳彩則在下面給他口。又或者倆人一塊去書房,前後貼緊,上面看小說下面活動,每到翻頁還要考問。
陳彩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夠浪了,誰想到這回兒真玩起來才發現自己還是嫩了點,基本都浪在了嘴上。陸漸行這種悶騷的才是騷在了骨子裏。
周日下午退房回家,陸漸行還對他進行滿意度調查。
陳彩連泰迪熊都懶得抱了,一路掛在他的身上拖拉著下樓,想了想,給了他四顆星。
陸漸行十分不滿意,瞥他一眼:“你的要求倒是挺高,為什麼還要扣一分?我是硬度不行?粗長度不夠?還是持久力弱花樣太少?”
陳彩被他說的臊得慌,忍不住笑道:“你行你行,你最行了。”
陸漸行不依不饒地靠過來:“那為什麼不給滿分?說出來我今晚就補上。”
陳彩道:“跟這幾項沒有關係。那一分是安全分。”
陸漸行沒聽明白,自我發散了一下:“你是說我太優秀了,容易出軌?”
“……不是,”陳彩解釋道,“我聽他們說健身也會上癮,有些男的運動後一樣能獲得快感,所以就不要性生活了。”
他說完見陸漸行不信,認真道:“真的,施瓦辛格就這麼說過。”
“哦,”陸漸行道:“你還看施瓦辛格。”
陳彩:“……”
陸漸行又敲他:“你還看過誰?這麼喜歡肌肉男?”
陳彩忍不住笑了起來,嘴上說著神經病又反敲回去,倆人嘻嘻哈哈鬧了會兒才往回走。
陸漸行當然不會成健身狂魔,實際上他這兩天忙的很。成叔要走了,這邊宅子裏的東西都要運回去,老人家一個人忙不過來,陸漸行便專門給找了個貨運公司,大小東西裝箱編號。成叔老兩口先回去等著收貨,等東西發走,陸漸行還要在這邊給他們收一下尾。
陳彩沒想到成叔回去的這麼早,他記得陸漸行說過,打算中秋節好好請成叔一家吃一頓飯,鄭重感謝一下,再包個大紅包。畢竟老人家跟著他父親東跑西顛了這麼多年,吃了不少苦。現在著急回去,應該是家裏有事等不及了。
他心裏遺憾沒能給成叔送行,又一想還好老人家身子骨硬朗,以後見面也不是沒有機會。就是陸漸行身邊又少一人,他又不想招新的,以後出門應酬,開車都是個麻煩。
陳彩在這邊瞎操心,誰想週一一到公司,陸漸行那邊的助理沒著落,他這裏倒是多出來兩個年輕小夥。
蔣帥也來了,在他的位置上瞎晃。陳彩剛打卡進來,就見他在那笑道:“以後這倆就是你的小跟班了,別人的事讓他們去辦,我的事你來辦。”
陳彩不吃他那一套,十分鄙夷地上下看了他一眼:“隱藏夠深啊闊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德性?”
蔣帥回嘴:“以前也沒發現你有老公啊?”
旁邊有同事聽到一愣,立刻跑過來八卦:“誰有老公?陳哥你嗎?你竟然是彎的!什麼時候脫單的?都不跟我們說一聲。”
部門裏的人本來就八卦,陳彩不想讓人都知道他跟陸漸行的關係,瞥了蔣帥一眼讓他閉嘴,回頭對同事笑道:“我這喜歡了好多年了,以前的時候提起他,別人都說我庸俗拜金,再後來就不好意思提了。”
同事忙道:“怎麼會呢,拜金?誰啊?該不會國民老公吧?”
“你怎麼知道的?可不就是他,”陳彩誇張地看著對方,拿了張百元大鈔出來,指著人物頭像道:“你說是不是很帥?”
同事:“……是。”
夠國民的,也是真“拜金”。
陳彩把錢收回去,又慨歎了一番最近的油費,賤兮兮道:“為了這個別說彎了,就連彎的弧度朝向都可以私人定制,就是這麼庸俗。”
“這倒是,”同事哈哈笑道,“只要錢夠多,再彎都值得。不說了,開會開會。”
早上部門例行開晨會,陳彩趕緊收拾了東西過去,臨走之前趁人不注意,回來壓低聲對蔣帥道:“給你上的第一課,不要亂說話。”
蔣帥:“……”
“尤其是性向相關的,你自己格外要注意。別人隨便怎麼猜,你絕對不能主動提。現實情況和網路不一樣,你真提了,不用出道就涼了。”
“至於嗎,”蔣帥小聲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
陳彩深深地看他一眼,搖了搖頭,先去會議室了。
讓他驚訝的是今天主持早會的竟然還是楊雪。而原本應該這周輪值的孫泉則在下方面無表情的坐著。
部門裏各人表情各異,看著十分精彩,陳彩默默找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想著遠離這幫是是非非,哪想會議一開始,就被楊雪點了名。
楊雪道:“陳彩你怎麼坐那裏?前面才是你的位置。”
其他人紛紛準備起身給他騰空,陳彩忙笑著站了站,道:“我有點工作要向小可他們請教,這樣比較方便。”
楊雪微微點頭,指了指後面坐著的兩個年輕小夥兒到:“公司給你撥了兩個助理,你會後給他們安排一下工作。現在小辦公室還沒有空的,你先在原來的位置上辦公,等有了再搬進去。”
其他人都一臉豔羨地看了過來。
陳彩愣了一下,心想什麼小辦公室?給我的?他聽著沒頭沒尾的,不太聽明白。可是前方楊雪已經開了投影進入今天的正題,也不好多問,只得點了點頭。
倒是孫泉的臉色驟然難看下來。
等到會後,陳彩看楊雪回了辦公室,自己瞅了個空跟了過去,敲了敲門。
楊雪的態度和煦了很多,看著他笑道:“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陳彩一臉茫然地把她會上的安排說了一遍。
楊雪這才道:“VV姐的意思是給你升一下,自己做經紀人。只不過你才進公司幾個月,時間太短,晉升又過快,現在就提不太穩妥,所以現在你仍是執行經紀的職位,但手裏許可權能多一點,也給你配了兩個助理。以後的話,只要好好幹,爭取在年終總結時業績做的漂亮一點,破格提拔也不是沒可能。”
陳彩恍然大悟,倒是十分意外。
不過這話看著是說給他聽的,實際上一琢磨,又有點一語雙關。
畢竟楊雪最近的表現似乎很讓VV姐滿意,原本她跟孫泉輪值做代理副總,今天她的任期已到,卻沒有如期調換。現在這個風向,大家紛紛猜測是VV姐心裏已經有了安排要提拔誰,如果楊雪最近做的好,那以後代理副總的位置就是她的了。再努力一把,把“代”字去掉也不是沒可能。
做上副總,那就是公司的管理層了,以後開會都不跟他們用一個會議室。
陳彩心裏也這麼覺得,而且楊雪跟孫泉明爭暗鬥這麼久,現在前者一朝得意,孫泉那邊少不了要吃虧。
果然,楊雪頓了頓,接著笑道:“上周有兩個優質商家在接觸公司,想要問一下雪瑩的價格,請她做推廣。這件事原本你孫姐在接觸,現在由你直接負責,至於具體能談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陳彩一愣,這下立刻精神起來,道:“謝謝楊總。”
楊雪笑了笑,又道:“蔣帥那邊是我瞭解的不夠多,他願意跟你,你就好好帶著吧,這也是個難得的機會。雪瑩那邊多放點精力上去,倒是羅博可以放心,我會讓許煥多照顧他。”
陳彩知道她這是在示好拉攏,心裏並不相信許煥會照顧人,嘴上仍舊笑道:“那就得多麻煩楊總了,以後工作多多關照。”
他客氣了兩三句,見楊雪心滿意足了,這才回到自己位置上。蔣帥占著他的電腦椅在一邊玩遊戲,他就給倆個助理派任務。
其中一個去聯繫做定制禮盒,今年中秋跟國慶趕一塊,要給各家媒體送禮物維繫關係。雖然這部分是公司的宣傳部負責,但是陳彩知道那邊圖省事,所以一直都是U盤檯曆保溫杯這些,從來沒什麼新意,收禮的也不喜歡。
其他人沒什麼,今年雪瑩要往上走,很多細節就得注意。陳彩想的是某家品牌香水,今年出的新系列裏有戒指造型的香水瓶,有紅白藍幾種造型,其中白色款命名“雪漾”,正好跟雪瑩名字相似,既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也能表示出誠意,而且品牌禮物易於轉送,不管男女收到以後都方便處理。
唯一不太好的地方是有點超出預算,單是香水小禮盒就是一千多,他現在整理出的名單已經不少了,這次送這些,以後再送檔次就不能再低了。
陳彩琢磨著還是得跟雪瑩溝通好,因此只能先讓小助理去問定制禮盒的費用。另一個人則被安排去了雷老那——陳彩剛來公司的第一周天天去雷老先生那報導,後來雖然再無聯繫,但是心裏偶爾也會記掛,現在臨近中秋,派個小夥子過去幫忙幹活,順道買些米麵菜油的給送上去,也算一點誠意。
安排好這些已經費了不少時間,陳彩看著兩個助理幹活都麻利,也不拖泥帶水,心裏鬆了口氣。唯獨蔣帥有些麻煩,陳彩走哪兒他就跟哪兒,陳彩也不跟他爭執,工作安排好,取了資料便去停車場。
蔣帥一路跟著蹭上車,給自己扣好安全帶,扭頭看到後座有個泰迪熊的時候忍不住愣了一下:“這是要去哪兒啊?”
陳彩道:“羅博家。”
“他有孩子了?”蔣帥更吃驚,“我都忘了他多大了,小時候還看過他演的電視呢,那個大俠演的真好。他那時候也就十幾歲吧?”
陳彩想了想,也有些慨歎:“那個角色應該是十七歲。”但是演的再好有什麼用,小紅靠捧,大紅靠命,羅博運氣不好,又沒後臺,在自己最好的時候被人截斷,一下就耽誤了這麼多年。現在他拍戲也就是為了養家糊口,陳彩都不知道他現在在劇組怎麼樣,會不會受欺負。
車子七拐八拐,陳彩都快懷疑導航是不是定錯位置的時候,終於走到了羅博說的那條胡同口。小胡同太窄,車子進不去,陳彩只得找了個地方靠邊聽著,一路抱著熊,讓蔣帥幫忙提著禮物,一棟樓一棟樓地找過去。
他來之前已經跟羅博的老婆打過招呼,陳彩稱呼她一聲“羅嫂”,心裏卻猜著歲數應該不會特別大。誰想走過幾步,就看到一棟樓前有位婦女朝這張望,看著40歲左右,頭頂竟然有幾縷白髮。陳彩一愣,忙快步走過去,一問,果然是羅嫂本人。
羅博家就住一樓,光線略暗,屋頂有些矮,進屋之後到處都是鞋帽鬥櫃和小孩玩具,塞得滿滿當當。
女主人把兩位客人招呼到家裏,小姑娘這兩天感冒沒去學校,怯生生地躲在媽媽身後看。陳彩看人只有妻女在家,也不好意思多待,送下東西,問了幾句近況,有無難處,要不要給羅博捎點東西,最後又留了點錢就要走。
羅嫂說什麼不肯要錢,來回推了幾次,陳彩假裝收回,趁她轉身的功夫把錢壓在了沙發墊下。
剛塞完,就見羅嫂從臥室拿了個行李包出來。
陳彩看裏面都是厚重衣服,有些詫異:“他現在拍戲的地方還不到冷的時候,要不要再多帶點輕薄的。”
“他這人怕冷。我怕萬一有什麼地方開空調,又或者下個雨刮個風,他那沒東西,也不好意思開口要。”羅嫂輕輕捋了下耳側的頭髮,輕聲道:“如果陳先生方便,麻煩您給他帶句話。”
陳彩忙問:“什麼?”
“你讓他好好拍戲,安心工作。”羅嫂道,“家裏很好,閨女也聽話,讓他好好的就行。”
夫妻倆有手機,那邊雖然有時候信號不好,但是通訊沒限制,平時應該沒少聊天。現在她讓陳彩帶話再說一遍,大概是覺得自己說話老公不聽,經紀人說的才好使。
陳彩心裏明白,笑著點了點頭。低頭再看行李包,被女主人洗刷的乾乾淨淨,裏面卷成圓筒緊緊壓縮的各件衣服擺的也整齊,中間似乎還夾著一張折紙,透出的彩筆劃有些幼稚。
他心下感慨,忽又被這普通家庭的小溫暖所感動,聊了幾句,又匆匆告辭出來。
蔣帥沒什麼耐性,跟了一趟就不耐煩了,陳彩攆他回家準備選秀的報名材料,自己又回公司聯繫羅博的劇組。
好在這次終於得到準確的消息,劇組明晚轉場,下次就是去鎮上拍攝了。
但是也有個不好的消息——羅博病了。
而且由於羅博這次病得太突然,已經耽誤了拍攝。如果這兩天不能快點投入工作,劇組的意思是可能要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