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三)
這一次,沒有彼此的爭鬥;也沒有了放不下的牽戀,我們所有的心思只需要想如何做好眼前的事。對,眼前的事。
洞房大事。
親吻,細密落在他的臉頰,我呢喃著他的名字,“夜,讓我好好的看看你。”
是的,看。
用我的手指,用我的唇,一絲一縷的看他,每一寸每一分的看。
他的肌膚細膩如羊脂白玉,沾水難存;唇的觸碰,甚至覺得自己的粗糙會傷了他,又流連難捨他的溫潤,廝磨撫蹭。
白皙薄透,晶瑩中流轉著光輝,似是月光珠色,我已不記得自己到底親吻了他多少下,似乎每一分都被我重重疊疊的吻過數十次。
沒有傷痕,沒有半點瑕疵,他的容顏一如當初絕豔靈秀,心頭不由想起那夜,這完美被無情破壞的瞬間。
疼,讓我的動作微頓。
而他的手,忽的攬抱上我的腰身,再度讓我們肌膚之間不留下任何縫隙,紅潤的唇,狠狠的吻上我的唇。
完全不見了夜的飄逸,不見了他的瀟灑,只有升騰的火焰,通過那肆意的吮吻,滌蕩了我心頭所有的陰暗。
用力的回吮,我的舌尖與他勾纏,侵佔他唇齒間所有的空間,咬著他的唇瓣,聽到了他淺淺的一聲低吟。
這聲音,是人間最美妙的邀請,也是他徹底敞開的呼喚。
細碎的齧咬,在頸項間綻放,一個個紅色的痕印,絢爛在他的頸間,開在他的鎖骨下。
而他,輕仰著頭,一副引頸就戮的姿態,半眯著的目光中,瀲灩著享受的神采。
這個動作,激起我心底強烈的欲望。他無形著表達一個意思,更多的索取,更多的激情,更多的瘋狂,不需要溫柔呵護,而是釋放,釋放我所有的爆烈。
吮吻的力量更大,我燃燒了所有的火焰,咬著他的鎖骨,舌尖描繪著它的痕跡,來回間兩道紅色的印痕顯現,濃烈奪目。
他,果然是最適合紅色的。
咬上他胸前的紅豆,在一聲低低的咦唔音中,我聽到了他飛跳的心律。
這具身體,充滿了神秘,讓人探索的神秘。
沒有了衣衫的束縛,他的身體修長纖弱,放任的姿態,披散的長發,在雪地中獨顯一分**的淒美。
我舔著他的清涼肌膚,感受著他脈搏跳動中的熱力,雙掌游移在他腰身的細緻中,愛撫著。
戰鬥,給他最極致;歡愛,亦給他最酣暢淋漓。
冰透的肌膚,在月光下凝為玉影,彷彿剛剛幻化成的妖,蠱惑著我,牽引著我,深入他的靈魂。
放開我的唇齒,他的腰側留下兩排清晰的牙印,帶著水光。
他肌肉不自覺的緊了下,小腹同時一縮,平坦的小腹上肌肉的顯出完美的形狀,半掩半藏在褻褲之下。
手指勾上褲縫的邊沿,在這一瞬間,我悄然抬首看向他。
他紅唇半張,呼出的氣息在空中融成白氣,氤氳那張面容,在白氣之後,唯有一雙眼,如星辰閃爍,勾魂攝魄。
該死的,我居然在這個時刻看他的眼睛,是人也受不了。
手中用力,雪白的褻褲頓時碎裂在我的手中,他所有的俊朗秀挺,都一覽無餘。
他的手掌,籠上我的腰,吃吃的輕笑中,我聽到兩個字,“日夜……”
充滿遐想的兩個字,更充滿了我和他之間的親密。
“你閉嘴。”我猙獰著表情,狠狠的瞪著他,“不是你,我才不需要如此忍耐,你還若是刺激我失控,現在就要了你。”
笑聲更大,震動了他的胸膛,他的身軀,盡皆在我眼前妖媚幻化。最為神秘的地方,在我手中漸大。
輕撫,感受他的炙熱,他的火燙。
屬於他的,每一分,都讓人心馳神搖,都讓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思。
此刻身下的人是夜,是我最無間的搭檔,是我無數次血雨腥風中相依的人,多少次回首月下,他就站在清光華練中,守護著我的身後。
靈魂的契合,呼喚的是身體交融的剎那,我與他,都等待了太久太久。
一道傷痕,印在小腹間,隨著他的呼吸漸起漸落,半個巴掌大的猙獰痕跡,在白玉細膩的肌膚上顯得那麼恐怖,深褐色的傷痕早已長好,卻還能看出當初的狠毒。
這道傷痕,印證了我和他之間最慘烈的過去,也成為我再也無法彌補的錯失。
縱然抹去身上的傷口,卻抹不去心中的傷,無論有與沒有,這痕跡都不可能完全的消失。
他的手指悄然落下,纖長指尖掩上傷痕,低啞的嗓音輕柔緩緩,“我不想離開你,所以我害怕天譴,既然世間不允許完美的存在,就讓它留著吧。”
留著它,留著我們不能有子嗣的證據。
夜在害怕,從來不畏鬼神不信天意的他,在害怕。
“可惜,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完美的。”我吻上那痕跡,無賴的目光盯著他的眼睛,“不知道天譴是不是要譴我了?”
不等他回答,我的唇游移著,在他最為禁忌私密的地方,來回反覆的吮吸。
唇,輕含,帶著佔有欲的聲音含糊著,“我的。”
他的身軀,微顫。
縱然天下絕豔,縱然笑傲江湖,此刻的他,也不過是未嘗人事的男子,也有他的羞澀,也有他的不安。
只是這風情,獨為我展。
但是,他是我的搭檔,我早已無數次心靈契合的男人,不過是剎那的逃避動作,他就坦然了,放開身軀,任由我調弄,那雙眼輕闔,將自己投入到我引領的感官刺激中,唇角露出一抹春情笑意。
將他的柔軟的隱秘攏入手掌中,舌尖勾劃而過,耳邊再度聽到了緊張的呼吸聲,低低的□,“日……”
是的,日,只屬於夜的日。
這一次,始終沒有與我爭鬥,一任我隨意,我的夜用自己的行動在表達著他為我臣服,臣服在我的身下。
雪花,落在他的身軀上,轉瞬就被熱氣融為水,飄散開淺淺的霧氣。
扶著他的小腹,慢慢的沉下身體。
身體在欲望頂端接觸的剎那,竟然是如此清晰的軌跡,將此刻的感覺鐫刻上心。
他好熱,好燙,讓我不住的哆嗦。
我喘息著,與他的急促竟是一樣。
只這一個動作,彷彿已用盡所有的力氣。當他徹底深入的那一刻,我嘆息著伏上他的胸口,他□著抱上我的腰身,兩人忘情的吻著彼此。
什麼意識都沒有了,我只感覺到他在我的身體深處,我只知道他在狂熱的吻著我,猛烈的幾乎奪走了我所有的呼吸。
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只有他的吻,他的深入,是那麼清晰的存在。
日夜雙俠,我與他被併提了多少個年頭,直到此刻,才真正屬於了彼此。
有些不願動,我想要更多感受下他在我身體中的存在,我的雙手插入他的發間,貼著他的面容,近乎痴傻的呢喃著一句話,“夜,我的夜,你是我的夜……”
眼角,似有水滑落,蹭過臉頰時濕濕癢癢的,滴上他的臉。
這尊天際遺留人間的靈動之玉,終於屬於我了。
“與我歡愛,有這麼淒慘到讓你想哭嗎?”他的氣息吹在耳畔,也是同樣的澀澀。
“雪水融了。”我甩了甩頭,舔吮上他的臉頰,將他臉上的冰涼噙在唇間,含入腹中,“我知道,你也是。”
他的臉上,暈紅泛起,媚眼如絲勾魂攝魄,朦朧的情潮籠上雙瞳,愈發顯得迷離如霧。
而他,用那雙如玉的纖指,撩撥著我的火焰,撫摸著我每一寸肌膚,在我汲取他溫柔的同時也在探索著我的身軀。
他的掌心貼著我的後腰,慢慢的撫摸,而我的手,則是在他的腰側不住的來回摩挲,不需要任何的語言,我與他的默契,可以讓我們輕易的尋找到對方的敏感點。
兩人的□交融鳴奏,在這雪落無垠的山巔回蕩最原始的歌唱,雪花落在我們的身上,轉眼成為煙霧,繚繞包裹著我們。
這是我們的家,不需要任何矜持,我在他的掌心中跳動,他在我的身體中綻放,這雪地,這天空,成為我們的見證。
喘息著伏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與我一般的飛快,快的彷彿要跳出胸腔。
剛才的極致巔峰,我聽到他的釋放時悠揚的□,我看到他到達極致時眼中爆發的神采,看到他慵懶的臥在雪地間,雙腿微蜷的舒展身姿,心頭充滿了得意。
我要給他最美的洞房之夜,看來我做到了。
手指,繞著他胸口的殷紅騷弄把玩,舌尖調皮的舔舐過他的胸口,看那屬於純貞的印記在一點點的變淡。
把玩著他的手指,我懶懶的躺在他的懷中,“夜,美嗎?”
他,不輕不重的在我肩頭齧了下,算是回答。
手指捏上一團雪塊,我調皮的放上他的胸口,點著那晶瑩順著細膩的肌膚滑動,漸漸移向他的小腹,冰塊薄透,水漬亮眼,順著胸膛淌落。
舔著冰涼的水,我的舌尖順著水過的痕跡,一點點的吮吸,含著他殷紅的豆豆,撥弄著。
而手指,則是帶領著冰塊,慢慢向下。
他忽然翻身,將我壓在雪地中,雪花四濺迷離了我的雙瞳,卻滅不了我大張著的笑容。
夜的失控,真好。
我妖媚的夜,我神秘的夜,我那不願意為人探知他心思的夜,如今半點不安都為我察覺,是不是感覺很不爽呢?
“過了子時,已是第二日了。”他抬起頭,雙唇妖豔紅潤,“今日誰上誰下要不要再打一次?”
“我認輸。”雙臂環上他的頸項,將他拉低,唇悄悄的貼了上去,噙住那豔紅。
不同於我方才的溫柔輕緩,他此刻的動作猶如疾風暴雨,快的讓我無暇呼吸,我唯一一絲□才飄出,就被他含入口中,吞入腹內。
放開我的身心,將自己完全的交予他,看著那俊美的容顏就在自己臉上三分的地方,聽著他的呼吸,放肆的擁著他,隨著他的動作感受他的痴狂。
頭頂上方的雪花,不知何時停止了飄落,漫天的星光乍露,映照著我們的纏綿。
輸贏有何妨?誰上誰下有什麼關係?我與他攜手,便是最美。
當一切變平靜的時候,“寒雪峰”上的風吹拂著我們的發絲,我們緊緊依偎,纏綿愛吻。
忽然,我的耳邊閃過一絲衣袂的輕響,很快,快的讓我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與此同時,我感覺到了夜身體瞬間的緊繃。
他,也聽到了?
面色猛的一凜,我扯過衣衫覆上夜的身體,“你進去。”
“什麼時候我們分開行事了?”夜的目光冷冷的搜尋著山下的方向,口中毫不示弱的回答著我。
我無奈翻白眼,這不是衣服都扯的差不多,只夠給他包裹嚴實麼?
不等我再次開口,破破爛爛的裙子已罩上了我的肩頭,金色的面具閃耀間,夜已長身而起,紅色衣衫籠上他修長的身軀,身體如電朝山間墜去。
我扯了下衣衫,人影電射朝著方才異響發出的地方而去,當腳尖落在雪地上的時候,裙子已裹上了身體,我與夜並排而馳,面色冷凝。
“寒雪峰”下的陣法,山間的暗樁兵器,都是我和夜精心布下,在三年前被流波私闖之後,已是更加的嚴密,如今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闖到半山腰,不啻於在我和夜的臉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而且,那絲衣袂風聲,似是故意透給我們聽的,因為直到此刻,我再沒有聽到一絲聲響。
雪地間,看不到人影,只有一堆拱起的雪團,散亂著。
我停下腳步,與夜互相對視了眼。
這些散亂的雪團,應該是有人起身後抖落的,那麼這個人,壓根就是潛伏在這半山腰間很久很久了。
而這個人,非常聰明的沒有靠近山頂,似乎就是怕引起我和夜的警覺。
人已不見,雪地上亦不見半分足印痕跡,更加證明了我的推斷,這個人就是故意引我和夜出現。
清冷的大地上一色的雪白,一方褐色的布片在風中獵獵翻飛,煞是刺眼。
我與夜再度對望了眼,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聽到一聲輕輕的哼聲,他雙手背在身後,仰首望天。
我認出了那衣衫的主人,又怎麼可能瞞了的他?
蹲下身,手指拈上那方衣角,輕輕的嘆息才出,就被風無情的刮遠。
他,既不願見我,又何苦來這“寒雪峰”?
既然要離開,又何必在這等待如斯久的時間?
既然不願再遇,又何來引我們下山之舉?
就在那方衣角入手的瞬間,一個小小的雪堆就掩藏在衣角之下,而雪堆之上,一個碧玉小盒就這麼靜靜的躺在雪地中。
衣衫上傳出淡淡的血腥氣,我定睛看去,才發現那布料上印著幾個匆匆寫就的血字,“前債已了,兩不相欠。”
他,還是那狂妄剛硬的性子,就連送東西,都不願與我相見。
拈起玉匣,手中溫潤微寒,我看了眼夜,這才慢慢的開啟盒匣。
紅豔的花朵,安靜的睡在玉匣中,在開啟的瞬間,綻放出炙熱的火焰,又似乎被這寒涼的匣子壓制了,沒有噴薄而出。
只一眼,我便確定,這就是當日我在冰澗峭壁上看到的那朵花。原來這花,竟是被他得了嗎?
“不去追嗎?”某人依然仰首望天,雙手抱肩,看也不看我的臉。
追?他若是願意見我,又何必煞費苦心把我們引下來。
“不了。”我默默的搖頭,只是朝著山下的方向深深的望了眼,“給他最想要的,才是尊重。”
我與莫滄溟之間,算不上愛戀深深,了不起只是被他的倔強吸引,再多的也沒有了。
這樣的結果,挺好。
捧著手中的玉匣,我伸到夜的面前,“你,是否還敢再一次挑戰完美?”
他凝望著我,亦是望著我手中的玉匣,久久停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