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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約情人》第17章
   番外篇1.霍啟(上) I miss you

   霍啟很討厭冬天。

   可偏偏他就在冬天到的波士頓。

   一下飛機就是鋪天蓋地逼仄的寒意,潮濕的風吹得臉生疼。

   霍啟坐在大廳裡等著司機。

   機場裡人聲鼎沸,有人來來回回地走動。

   他獨自坐在一邊的長椅上,靜靜地看著川流不息的人潮。

   陌生的面孔交錯,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有人在吵架,有人在工作。

   霍啟沉吟半晌,拿出一本書來看,沒有人來打擾他。

   還好司機很快就到了,霍啟起身推著行李出門。

   還是撲簌簌的寒風,總是能找到衣角的空缺鑽進來,凍得人手腳冰涼。

   司機是個亞洲人,小跑上前跟他打招呼。

   霍啟嘴邊扯出禮貌的微笑,向他致謝。

   直到坐進車裡,撲面而來的暖氣包裹著他,舒服得讓人想歎氣。

   天氣陰沉沉的,像鋪了一層灰色的布,總覺得隨時都會落下雨來。

   車載收音機裡放著老歌,經典的藍調和沙啞的聲音配著窗外的景色正正好。

   歌詞意外入耳,霍啟有些出神,望著飛馳的景色不知作何想。

   到了公寓後,司機幫他把行李搬到門前。

   他租了一間公寓,離P大不遠,十五分鐘的路程。

   房東太太牽著狗踩著滿地的枯葉走過來,笑咪咪地給了他鑰匙。

   霍啟開門進去,跟在S市的房子差不多,公寓不大,但卻很整齊。

   一組沙發,一個小茶几,一張餐桌,一個廚房,還有一張單人床。

   他把衣服從行李箱裡拆出來,一件件疊進衣櫥裡。

   桌上的熱水壺在「咕咚咕咚」地冒著熱氣,旁邊是房東太太送給他的一束花。

   霍啟收拾完後,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吃完了在這裡的第一餐。

   窗外已至黃昏,本就灰沉的天空顯得更加致鬱。

   十四個小時的長途飛行確實讓人覺得疲憊。

   霍啟洗完盤子,走進浴室裡洗了個澡,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

   在波士頓的生活很枯燥,但霍啟覺得這樣的步調剛剛好。

   P大的醫學資源比國內要好上很多倍,同樣任務也很重,他幾乎每天都要花將近10個小時待在項目組裡。

   同組的人都只專注於手頭上的事,交流的也幾乎都是學術上的事情,私下的交情也不深,社交距離讓人覺得很舒適。

   這樣的生活一過就是兩個月。

   直到有一天房東太太給他送了些餃子,他才意識到原來過幾天要過年了。

   大年三十,團聚的日子。

   也有同組的同學邀請霍啟一起去過年,霍啟想了想,答應了。

   但其實在外的留學生聚在一起過年也就是打打火鍋,吃點東西,再一起乾杯互相說一句「新年快樂」。

   想要過年的氛圍,但異國他鄉,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聚會很早就散了,霍啟一個人走在街頭,踩著雪地慢慢往前走。

   凌冽的夜風刺骨,行人紛紛捂緊圍巾匆匆走過。

   霍啟來了兩個多月,已經適應了這裡的天氣,倒不覺得有多冷。

   街邊的小店很多早早就關門了,只有零星幾家在門口點了一盞燈。

   離家還要再過一個路口。

   有個流浪的音樂人在街角吹著薩克斯風,深沉而平靜。

   霍啟把手放在口袋裡,站在路口聽著音樂人吹完一首曲目。

   那是音樂人今天的結尾曲,吹完後對霍啟笑笑,說這是他自己創作的曲調,叫《call somebody》。

   霍啟朝他微微頷首,然後兩人道別,走向不同的路口。

   街邊的路燈是新換的,晃得人眼有些刺痛。

   霍啟掏出鑰匙,卻不知為何摸出了手機。

   他一天很少用到手機,幾乎都是與人面對面的交流。

   手機裡一般都是國內的同學會給他發一些消息。

   霍啟拿著手機,沉默許久。

   最終還是點開了通訊錄,找到某一串號碼,指腹輕觸屏幕,撥了出去。

   他把手機放在耳邊,耐心地等著。

   國際轉接大概需要3-5秒的等待,然後要麼接通,要麼掛斷。

   不過這次依舊是冰冷機械的女聲——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兩個月前他站在方家門口,這句話聽得他快要沒了知覺。

   當然現在也是。

   霍啟把手機放下,從容地摁了掛斷,再把手機重新放入口袋裡,拿出鑰匙開了鎖,將風雪都關在門外。

   他徹底自由了。

   在波士頓的第二年,霍啟身邊多了很多追求者。

   不過高嶺之花就是這樣的,沒有方自在那般的死纏爛打,誰也追不來。

   到了第三年認識霍啟的人都知道,確實有這麼一類人誰也攻克不了,當然也有追求者不服輸的,硬是要逼著霍啟追問到底是不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霍啟萬年不說話,一開口也能凍死人。

   他說他喜歡學習。

   眾人絕倒,紛紛默認霍醫生這輩子就在手術室裡過了。

   第四年出了點小意外,霍啟偶然結識了陸克。

   陸克來美國談生意,誰知道對方老頭兒突發心臟病,被送進了醫院,主刀醫生就是霍啟。

   事後一來二去,兩個人都意外地覺得對方談得來。

   但也都僅限於談得來,個人心頭都藏著某些不能說的秘密,心照不宣。

   這件事是發生在某天晚上的。

   霍啟剛剛把郵件做了收尾,就接到了陸克的電話。

   陸克那頭好像喝醉了,打錯了電話到霍啟手機上,嘴裡一直嘟囔著某個人名。

   霍啟知道那人是誰,周嶼瀾,陸克的心頭寶,只能他嘴上批評,別人多說一句都要拚命的那種。

   霍啟無語,只好打車去了小酒吧接人。

   陸克也不算醉,就是酒精有些上頭,抓著酒瓶子可憐兮兮的坐在吧檯,還要時不時扒拉開那些想撩他的人。

   霍啟走過去,陸克朝他打了個招呼,又灌了一口酒,放下瓶子時表情變得有些忿忿,「周嶼瀾這個小兔崽子。」

   霍啟坐在他對面,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對,小兔崽子。」

   陸克「唰」得一下抬頭,「你不准叫他小兔崽子。」

   霍啟的白眼無處安放。

   陸克揪著霍啟絮絮叨叨罵了一晚的周嶼瀾,最後霍啟忍無可忍,拿他手機打給了傳說中的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本人很快就到了,把醉醺醺的給陸克接走了。

   臨走前還是十分闊氣的送了霍啟兩瓶82年產的紅酒。

   霍啟想退也退不了,只能帶回了家。

   隔壁住了一對老夫妻,很有情調,正開著音樂跳舞。

   霍啟交了論文,難得的清閒。

   桌上82年的紅酒特別顯眼,霍啟坐在沙發上與它們大眼瞪小眼。

   不知怎的,霍啟突然產生了要把它們都喝掉的念頭。

   於是拿來了一支紅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停不下來。

   霍啟很少喝酒,次數寥寥無幾,很容易就酒精上頭。

   隔壁家的歌還在放著,忽然又跳到了他來波士頓第一天,在車上聽到的那首歌。

   霍啟想起了歌詞——

   「You came to me like the dawn through the night

   你的到來,好似黎明劃破黑夜

   Just shinin’ like the sun

   好似陽光一般耀眼

   Said I loved you but I lied

   我說過我愛你 但詞不達意

   ……….

   Said I loved you but I was wrong

   我說過愛你,但我錯了

   With all my soul I’ ve tried in vain.

   傾盡我的靈魂,卻是徒勞」

   放空的腦袋忽然灌入很多畫面。

   霍啟仰著頭靠在沙發上,望著昏暗的天花板怔怔出神。

   模糊中他好像又看見了方自在。

   方自在,方自在?

   他很久沒想起這個人了。

   茫然間有人問他,方自在是誰?

   霍啟翻了個身,視線落在紅酒杯上,認真的想著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方自在是個小壞蛋,設計他,給他下藥,騙他做愛,手機關機,還說話不算話。

   我真的很討厭方自在,討厭他對我笑,討厭他哭,討厭他日日夜夜糾纏我的模樣,討厭他亂給我塞東西,討厭他吃東西不愛擦嘴,討厭他泡茶只喝龍井,討厭他下山還要人背,討厭他動不動就要偷親我,還討厭他每晚都要抱著我睡覺。

   耳畔還在響著溫柔的歌曲。

   那人又問他,你有什麼想對他說的話嗎?

   沒有,我沒有話想要對他說,我只想見到他。

   4年零5天,方自在這個小兔崽子遲遲留在某個角落不肯離開。

   霍啟睜開迷濛的眼,盯著某處朦朧的光,對著空氣忽然惡狠狠道:「方自在,你他媽跟我說句對不起會死嗎?」

   沒人回應他,空氣冷冷的。

   霍啟頭枕著柔軟的枕頭,在上面蹭了兩下,又低聲喃喃道:「你就知道騙我。」

   他心裡藏著的那壺水又開始沸騰起來。

   灼熱的水汽沖破頂蓋,尖燥又喧鬧。

   不過是到頂的思念罷了,有什麼不能說出口的。

   窗外又開始下雪,歌手沙啞的嗓音還在耳邊低吟盤旋,屋內被烤得暖烘烘的。

   霍啟眨眨乾澀的眼角,說了句話就睡著了。

   聲音又輕又低。

   I miss you.

   他知道方自在英語不好,聽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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