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吧，是他被做了

　　以往種種，泰一與晚嘉的關系，簡單描述一下大概就是：晚嘉被騙了一次又一次且每次都替人家數錢。

　　至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生出了欲望，泰一——或者該說東皇太一，他早已記不清楚了，在他看來，既然想要，那晚嘉便理所應當是他的東西。

　　第一世　魔界

　　「我一定會帶著你走出去的……哎喲、輕一點泰一，好痛！」

　　魔界鬥獵場簡陋的房間裡，晚嘉光著上身，腰間手臂上纏滿了繃帶，而魔族特有打扮的泰一坐在他身邊幫他繼續包扎。

　　「少說兩句，不怕死的更快些嗎？」泰一冷淡淡的模樣，手上半點不放鬆。

　　「怕什麼，這不是有你嗎？」晚嘉大大咧咧地笑，卻因為扯到傷處呲牙裂嘴。

　　魔界每十年開一次獵場，向來有爪牙四處抓捕羔羊獵物的習慣，把捕獲來的生物關進一棟封閉的獵場中，只有最後活下來的那個才有資格獲得『自由』。今年晚嘉下山游歷，一不留神就給逮進來了，不過他小強體制，雖說受過不少傷，好歹到現在還活著，而且還碰見了這位好心的魔族醫者，晚嘉樂觀得不行，覺得自己一定不會死，指不定還能徹底逃離魔界。

　　——哦，他以為這位醫者小哥泰一跟他一樣，是被抓來，被迫替魔族辦事兒的。

　　世事如何，泰一冷淡地笑了笑，起身來，他個子本來便比晚嘉高，此刻一坐一站居高臨下，逆著光俯視的視線中到底幾分是蔑視只有泰一一個人知道。彼時，哪怕剛剛掙脫天道封印、被迫潛入魔族充當一個不起眼的小醫者，在曾經的天神東皇太一眼裡，晚嘉簡直弱的宛若螻蟻，而且天真可笑到自不量力。

　　奈何，這人傻又好利用，其他的，到無關緊要了。

　　還有幾日，十年一度的鬥獵場決鬥就會開始了，向來沉睡的魔族之主也會在此時攜至寶陰陽玉現身，到那時候……東皇太一望著晚嘉，念頭緩緩地飄過去——他是故意接近晚嘉的。晚嘉至陰的魂魄恰適合作他計劃最終的媒介，祭了三千魔族、一位魔尊給陰陽玉，他東皇太一自然而言便可重新奪回力量。

　　晚嘉也正仰著頭看東皇太一，傻了吧唧嘿嘿笑，「咦，我才發現，泰一你生的可真俊，這模樣要在我們那兒，指定許多大姑娘小媳婦喜歡……嘖嘖，等我們逃出去，我多給你介紹幾個……」

　　「哦，是嗎？」

　　「那是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對了，我今天趁著獄卒不注意，偷了他們點酒肉，一塊吃吧，瞧你瘦的，魔族那幫小混蛋肯定沒給你好好吃飯吧？」晚嘉摸索摸索翻出個布包，揭開裡面正是酒囊、腌肉，也不知這人怎麼藏的，他揀了塊肉填嘴裡，順手摸摸泰一的腰，留下一塊可清晰的油印子。

　　「……多謝，不必了。」泰一嘴角抽了抽，捏開晚嘉的手。而晚嘉一副小流氓模樣，反倒捏著泰一的手摸來摸去不肯撒，「泰一，你這手滑溜溜得，比小姑娘的還好摸……咦，你害羞了嗎？害羞什麼呀，就摸個小手而已，我又沒幹什麼……哎呦、哎呦，疼——」

　　泰一順手頂了下晚嘉繃帶裹著的地方，再用了個淨身的法訣，才把油污去了。

　　晚嘉不死心，好說歹說，總算讓泰一屈尊降貴地吃了幾口，樂得美滋滋，豪放地拍拍泰一，「跟你說，人界好吃的東西海了，等我們出去，你就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

　　誠意十足。

　　泰一嘴角翹了翹，那弧度，就像當初聽到被血液洗過一遍似的年輕人強撐著站在他前面，斷斷續續地說『我要保護你』一樣。

　　明明那麼弱小，明明那麼愚蠢。

　　又幾日，魔族最盛大的鬥獵展開，各部最精銳的兵將一次排列，氣勢恢宏，不過這一切在晚嘉眼裡都異常令人厭煩，他站在羔羊獵物中，等待著入場廝殺。他聽泰一說了，唯一逃出去的機會就在今天，只要在獵場中奪冠，魔主就會取出陰陽玉賜他魔力——等那一刻，奪取陰陽玉。

　　陰陽玉可以助他回到人間。

　　最嗜虐殺、血腥的魔族在鬥獵場四周興奮地嘶吼。

　　泰一冷靜而輕蔑地遠眺鬥獵場的一切，視線輕輕地在遠方年輕人身上略過，最後落在天際，魔主正逐漸從天空中的黑色漩渦中現出身形，而魔主掌心所托的鮮紅玉球恰是陰陽玉。接著，泰一笑了笑，他抬了抬手，策劃已久的魔族叛亂頓起。

　　天地變色。魔族東部族叛亂，廝殺四起，現場亂作一團。

　　魔主並不驚慌，他只是傲慢地漂浮在半空中，紅色的光慢慢在陰陽玉間凝聚，一瞬間，天地化作修羅場，無數慘叫伴隨著身體化作血霧成為那一縷魂魄的殘像。

　　泰一笑起來，他一步步踏進鬥獵場，穿過驚慌失措的魔族，衣袍上染血無數。

　　接著，他便看見了晚嘉——實際上，他也是過來找這個人的。

　　他看見晚嘉像個傻瓜似的衝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快、快離開這裡，你會有危險的，我……唔……答應，要保護……」

　　晚嘉瞪大了眼睛，話停到一半，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泰一手中的劍已經穿胸而過。

　　「泰……泰一？」晚嘉踉蹌了一下，向前摔去，恰跌入東皇太一懷裡。這位可敬的醫者小哥很多次用這樣怪怪的姿勢迎接過自己，那時候他從訓練場下來，傷痕累累，一鬆口氣，就軟下來。

　　「騙人的吧？」晚嘉不可置信地摸著自己胸口，那把光凝作的劍已經消失了，留下令人難以忍受的劇痛，鮮血流得就像要帶走生命。

　　「凡人，死在我手上，你應該知足了。」

　　晚嘉聽見那十分熟悉的聲音染上陌生的味道，竭力抬頭間，往日像冷淡卻有點傲嬌的存在忽然變得像太陽一樣灼目，祥雲烈火紋路的紫金長袍憑空而出。緊接著，令人眩目的騰空而起，晚嘉一陣頭暈，腦子裡滿是我怎麼還沒死，不對，這不是泰一。

　　——「你、你是誰！你不是泰一，你把泰一怎麼了？」

　　晚嘉一把揪住那人的衣襟，卻被那人輕輕一揮手，攔了下來。

　　那人還是帶著一點諷刺的冷漠笑容，「我自然不是泰一，從來都沒有泰一這個人。」

　　晚嘉覺得自己難受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好像有個不懷好意的力量快要把他的靈魂盡數抽出來，他轉頭，看到遠處魔主難得震驚的臉，聽到模糊的聲音——

　　「東、東皇太一！」

　　「吸了全場魔族的鮮血，我的陰陽玉也該蘇醒了吧？」東皇太一一步一步走近魔主，滿意地看著對面那非人非鬼非神傲慢的面具裂開，現出內裡驚恐，他一揮手，陰陽玉紅光爆開，魔主慘叫著化作一片血霧盡數被陰陽玉吞噬，天地籠罩了可怖的血色。

　　「……泰一在哪……我、我要去救他……」

　　晚嘉在失去意識前一刻，或者是，在生命的盡頭，這樣說。

　　他看著晚嘉身體消失，留下半透明的魂魄，只要他稍稍抬一抬手，便是魂飛魄散——某種奇怪的想法讓他停下來施法的動作。東皇太一皺了皺眉毛，最後還是只奪回了他的一半力量，

　　（前面那段大意描述的就是：

　　東皇太一想用晚嘉魂飛魄散的代價奪回自己的力量，結果最後這哥們回憶起當年晚嘉傻白甜種種，臨門一腳，沒踢下去，就放晚嘉轉世了，自己也只搞回一半力量。

　　篇幅有限，不想擼太長QAQ水水的描述一下……）

　　第二世　人間

　　晚嘉覺得，自己簡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故事的起源是這樣的，中原南方水患，晚嘉奉師門之名前來幫助，卻機緣巧合發現是東海邪龍作怪，就像話本裡套路一樣，他得先出海找到火神石，才能用火神石消滅邪龍。晚嘉初生牛犢不怕虎，再加上結識了幾位頗為不凡的伙伴，便組隊出海了。

　　理論上，晚嘉覺得自己和大家都保持著純潔的友誼，但等他總是忍不住偷看其中那位文質彬彬的星相師，最後達到平均每柱香功夫偷看人家三十次的頻率！……然後，他就知道壞了。

　　嗚嗚，泰一可真好看，可真討人喜歡……

　　晚嘉暗戳戳地種蘑菇，他暗戀上了一個人。

　　這人叫泰一，出海前結識的星相師，長的好看，十分好看，比春滿樓裡的頭牌還好看，而且懂的多，懂得十分多，估計門裡一打長老加起來都比不上他，性情也溫柔，特別溫柔，比……比誰都溫柔，總之哪都好，唯一美中不足的一點便是：這人性別男，而晚嘉自己，也性別男。

　　……「不知道他愛好是不是也跟我一樣呢QAQ」晚嘉內心含著淚，翻來覆去在床上烙餅，寤寐思服。

　　這種困境在某個酒後的夜裡，得到了解脫。

　　……是的！

　　他把泰一給做了！

　　………………好吧，是他被做了……QAQ

　　東海島嶼的居民熱情如火，拿出當地特產的椰子酒招待他們一行人。泰一向來對這樣口味清淡的東西沒甚興趣，卻瞧見晚嘉抱著一大罐晃晃悠悠地湊過來，迷醉的眼裡盡是美滋滋的顏色，傻乎乎地遞過來一碗酒水，「呀，泰、泰一……這酒可好喝了，你嘗過沒？甜甜的哦……咦，泰一你怎麼變成了兩個？」

　　泰一瞧著有趣，左手接過晚嘉遞過來的碗，右手拍拍他的肩膀，唇角勾起近乎溫柔的弧度，「你醉了。」

　　「啊……這樣。」晚嘉眨眨眼，老老實實地點頭。

　　「回去休息？」泰一垂了眼簾，壓低聲音。

　　「好啊，回去休息。」晚嘉傻愣愣地繼續點頭，「咦，是哪邊來著，要往哪走……也，哈哈，泰一，你要帶我回去嗎？嘿嘿……」

　　一如既往，最愚蠢不過的凡人。

　　泰一半拖著晚嘉往房間走，興許真是喝多了的緣故，這人話顯得格外多，顛來倒去地念叨，每句不離『泰一』，乍看起來，就像前生魔界獵鬥場時那般，心思向來都寫在臉上，還以為旁人不知道。泰一嗤笑一聲，轉入房間，附在他耳際，輕聲道，「晚嘉，你是不是喜歡我？」

　　「咦？」醉醺醺的晚嘉嚇了一跳，努力瞪大眼，那樣子好像是想要看清對面的人一般，「你……嗯……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星像師，能占未來，蔔人心。」東皇太一笑起來，輕輕地碰了下晚嘉的臉，拇指順著臉頰滑向下巴，最後貼上那雙盡愛說些傻話的唇。

　　酒醉的晚嘉反應樸實又坦誠，裂開嘴笑，偏開頭試圖躲開弄得自己怪癢癢的手，「哦……嘿嘿，我居然夢見泰一……嘿嘿……要多占些便宜……」說著，他又轉過來，墊腳賊兮兮地親了一口眼前人，「……親到了，真好……唔？」

　　下巴一緊，晚嘉呆呆地瞧著眼前好看又溫柔又淵博的星像師低頭，重復了方才他的動作。

　　「！！！！」

　　舌頭靈活地鑽進口腔時，上顎被舌尖略過而帶起令人戰栗的酥麻，真切地讓玩家分辨不清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但心上人的吻無論如何都是好的，晚嘉美滋滋地摟住跟前的人，笨拙地回應起來。東皇太一眸色加深，手上用力，將人扣在懷裡，慢慢地向後帶，直至對方完全抵在牆上。

　　「唔……嗯……哈、哈……」像晚嘉這種青瓜，哪裡懂得什麼接吻，差點沒被親得背過氣去，眼前陣陣發黑，打骨頭縫裡發酥發麻，好容易把足夠的氧氣重新吸回肺中，才喃喃道，「這夢也太逼真了吧……」

　　「不是夢。」東皇太一半欺在晚嘉身上，手指靈活地順著他的衣襟向下，輕而易舉地挑開那已經變得鬆垮垮的外袍，撥開單薄的裡衣，掌心順利地貼上那並不算太結實的胸腔，帶著情色曖昧地捻過上頭一點朱紅。

　　——或許他並不知道，他早就想這樣做了，或許他是知道的。

　　在魔界重新奪回那一半力量時，卻像失去什麼一般的空虛。去尋找那個愚蠢凡人的轉世、帶上溫文爾雅的面具接近他，接著，像現在，占有他——一切都如此理所應當。

　　「唔……」晚嘉哆嗦了一下，他眼底還帶著茫然，仿佛在分辨眼前人話裡的含義，隔了一會兒，他痴痴地笑了，「管他呢，再親一下嘛！」

　　東皇太一笑了笑，重新滿足晚嘉，與此同時，他的手順著光滑的肌理一路向下，直到懷裡的人急促喘息起來。

　　「唔、啊……哈、別……好奇怪……」晚嘉好歹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就算修行習武，清心寡欲許多年，偶爾卻也會有需求，大多都是五姑娘草草了事，乍被人——還是心上人握在掌心，那怪異的電流順著尾椎直衝腦海，「怎麼會、啊…」腹下三寸很快便在東皇太一掌心精神起來，晚嘉難耐地倒吸一口氣，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聚集到了一處——

　　然後，秒射。

　　東皇太一看著手中的液體，興致盎然地挑起眉毛，笑出聲來。

　　哪怕醉意稠稠，男人本能的尊嚴也足以讓晚嘉羞愧地要鑽到地底下，他把頭埋在泰一懷裡，像小動物似地不住喘息。

　　好丟臉QAQ，還好這只是個夢……

　　晚嘉腦子裡面亂哄哄地想著，然而東皇太一卻沒這個耐心等他回神，膝蓋熟練地擠開晚嘉的雙腿——就像已經預演過很多次似的——手指順著腰線滑下，指尖探入那處幽閉的入口。

　　「？！」突然有異物侵入的感覺令晚嘉瞪大了眼，「怎麼……唔？」

　　東皇太一不緊不慢地輕吻著晚嘉的側頸，手上卻堅定地挺入，緊致的穴道包裹著他的手指，好似熱情地主動吸附上來似的，那觸感，即便淡定如他，亦覺得憑空生出幾分急切。偽裝成星像師的太陽天神聲音未免有幾分低啞。

　　「你不想這樣嗎，我的晚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