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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子無雙》第426章
終‧執傘待卿歸

  安靜的殿宇中,站在榻邊的人深深望了一眼床榻上擺放的東西,手指拂過自己穿著的男雙青衫,沒有血色的薄唇抿了抿,任由滿頭青絲墜落肩上,轉身拉開了雕花大門,抬步邁了出去

  守在殿外的幾個宮女見他出來,認清了他的面容後都紛紛行禮,隨即眼光帶著疑惑的瞧著他削瘦的背影,和顯得有些蹣跚搖晃的身影,礙於他的身份卻不敢上前去問,只能目送著他的身影漸漸離去,消失在一片呼嘯的北風中。

  江冰不知道自己已經走了多久,也不知自己到底走到了何處。

  他不敢停下腳步,不敢讓自己安靜,不敢讓自己再動思緒。

  本以為進宮之後,再壞無非就是失寵,只要能為了父王母妃盡一點綿薄之力,他無論受多大的苦都可以。

  卻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竟還會有如今這樣,心燒灼成灰燼,生不如死的時候。

  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養心殿旁的小道,他垂下臉來低聲喘息了幾口,抬手摀住自己不時絞痛的小腹,卻怎麼都不肯停下腳步來。

  一直走,一直走。

  直到無路可走。

  額頭上的冷汗順著鬢髮落下,幾乎模糊了他前進的視線,觸目可見的全是白花花的牆壁,小腹中的絞痛已漸漸變為墜痛,腳步再也挪不動的跌跪下來,只覺得全身上下無處不痛,卻抓天無路入地無門,只能梗著一口氣,怎麼都吐不出來。

  時值隆冬,他卻只著單衣,又縮成一團跌坐在冰冷的牆角下,沒一會就凍得沒了知覺,連小腹中那翻攪不停的劇烈疼痛都淡了,眼前的紅瓦白牆在他眼中漸漸浸上黑暗,手指顫抖著想要抓緊自己的衣角,卻怎麼都用不上力了。

  葉旭終於找到自御書房離開的人時,第一眼就瞧見那人在深冬中只著一身單衣,臉色慘白雙眸緊閉,近乎毫無聲息的靠在牆角裡,腳邊的青石板上劃過一道觸目驚心的暗紅色血痕,只覺得心口驟然一痛,腦海中竟是一片空白,剩下的全然是說不出的恐懼。

  「冰兒!」

  身子漸漸暖了過來,昏迷中的人吃力的嚥下苦澀藥汁,耳邊又是這樣聲聲的呼喚,無力的掙紮了許久後,那雙琉璃色的眸子終於緩緩張開,在看清將自己抱在懷中的人時,眸子深處湧起深深哀痛和疲倦,卻還是不顧自己身上的痛楚,朝著他伸出手來,喃喃著喚。

  「陛下……」

  或許是上天的懲罰。

  懲罰他的貪心。

  誰讓他沒入冷宮,之後得了恩寵還不夠,竟想要握住……這個人的心呢?

  如今的苦痛,是他活該受。

  掙紮在清醒和迷糊中,他緊緊的縮在那人懷中,無力的手指想要反握那人的手,卻終究只能軟軟的垂下,葉旭看著他剛剛甦醒,用夾雜著深愛和痛楚的目光哀哀看著自己,只覺得心口痛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能將那人抱得愈來愈緊,直到瞧見那人復又昏了過去,頓時慌了神色

  ,還沒等開口時,一直在邊上診治的老太醫卻臉色大變,抖如篩糠的驚叫道。

  「陛下,不好了!娘娘的脈息太弱,連帶著小皇子的脈息也弱了,若是這樣下去娘娘再不醒,不光腹中的龍子保不住,連娘娘自己也會危險!」

  聽到這話,葉旭手指一抖,低頭看著懷中生死不知的人,想到在御花園的牆角下發現他的情形,頓時痛的無法自抑,瞬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本是提前準備了那套皇后禮服,希望那人聽到封后的消息,再換上華服之後能夠開心一些,可誰知等到自己批完奏摺回到御書房,卻沒有見到自己想要看見的那個人,反倒瞧見了那件疊得整整齊齊的皇后禮服上,端正擺放著的一卷畫軸。

  他很清楚那畫軸上畫的是誰。

  其實前幾日的時候,他瞧見江冰時不時的走神,又隱約猜到了是因為去見過瑤妃的緣故,又聽了暗衛呈報的那一日兩人之間的對話,他也終於下定了決心,這才特意讓人將江冰引到御書房去,準備和他說清楚畫中人的事,卻沒想到江冰當真自己將那畫匣私自打開了一

  那十二幅美人圖,是他當初還未登上帝位時,一筆一筆親手繪成的。

  當年他無緣那人,待那人離開之後卻忍不住想念,還好自己極擅丹青,為了思念繪出這十二幅美人圖,是昔年他塵封的記憶。

  但瑤妃被囚禁的緣故,雖和他偶然發現了這些畫卷脫不了關係,可最重要的……

  他清清楚楚,是為了他懷中之人。

  初次見江冰時,並非是在那陰暗的儲秀宮中,而是在先皇誕辰時的宮門口。

  他曾為了江冰長得相似那人而心念浮動,也曾為了江冰口出與那人不同而心頭厭倦,可當他在那年桃花繽紛細雨綿綿落下的時節,看到那人怯怯中掩飾不住關心的神情,和那雙蘊滿柔和平靜的眼睛,他漸漸也變得安然自在起來。

  是因為遇見了那個在桃林中,什麼都不問就為自己撐起紙傘的人,他才終於能從那個影子中走出來,握住另外一個人的手。

  被他用盡氣力這麼抱著,他懷中的人片刻之後,終於再度緩緩甦醒,目光已然沒了焦點,聲音越來越弱,卻小心翼翼的勾起了薄唇,好一會才瞧見近在咫尺的他:「陛下……」

  看著那個熟悉的微笑,葉旭皎了皎牙,強忍著不讓自己眼底的霧氣落下,死死握住了他的手指,低聲哽咽道:「冰兒,朕在這裡……是朕不好,朕不該讓你去見瑤妃,不應該讓你聽他胡言亂語,朕該先告訴你……」

  江冰聽了他的話,唇角的笑容大了些,卻顯得更虛幻了,吃力的湊近了他耳邊,喃喃著道:「陛下…其實臣…臣不曾……怪過他,只怪……只怪太晚……沒有在堂兄……之前,遇見陛下……」

  「不要說了!」葉旭搖了搖頭,貼緊了他冰冷的臉頰,話語中帶了幾分懊悔和傷痛,聽起來卻像是懇求,「冰兒,你會安然無恙的,不是你不好,是朕不好,若朕先對你說出一切,你也不會……」

  「臣不如……堂兄……卻不甘心……」江冰不等他將話說完,唇角的弧線就驟然落了下來,目光再度失去焦點,彷彿沒有瞧見近在咫尺的人,面上的神色卻漸漸歸於死寂,「可臣……是真心……喜歡陛下……」

  「……冰兒……冰兒!」

  察覺到懷中人的呼吸愈來愈弱,即使是太醫不說葉旭也知道不好,葉旭頹然閉上眸子,話語中全是吐不出來的怨和痛。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信朕一次!你寧可相信那幾幅美人圖,相信被囚禁的瑤妃,卻不肯信朕麼!以前的朕的確曾注目那個人,你也確然也不如那人耀眼,可朕……朕喜歡的人,早已不是他!」

  一滴滴溫熱的水落在臉頰上,江冰的眼皮動了動,卻沒能再度睜開眼睛去看。

  那是……淚麼?

  模糊之間,那人的聲音帶了幾分他從未聽過的,抑或是難以釋然的傷痛,更像是深濃的歉疚和不捨。

  是……為我麼?

  那個人……在為我落淚?

  同樣在那一刻,耳邊響起了那人彷彿帶著哽咽的低吼,而他本以為早已死了的心,突然再度劇烈搏動起來。

  「江冰!若你死了,朕絕不會原諒你!也……絕不會再愛你!」

  臣知道,臣知道了……

  聽到這話,他終於用盡氣力勾起一點微笑,任由自己眼角處的那滴淚落下,緩緩沉入最深的黑暗中。

  三年眨眼便過,皇宮內仍舊一片安然,又是個桃花盛開的初春。

  春日細雨如飛,渺渺如霧迷濛。

  一身雙侍服的寒兒被前面邁著小短腿的小人拉著,沒幾步就跑到了御書房門前,結果一個沒拉住,寒兒就覺得手上一鬆,身著淺金色繡金小袍戴著八寶冠,看著只有三歲大的小男孩就停在了不遠處御書房的大門前。

  瞧見大門居然是關著的,站在門口的小人撅了撅嘴很是不滿意,也不跟後頭瞧著他緊張萬分的寒兒和幾個宮女打招呼,就翻滾著小身子撞了進去,嚇得站在門邊上的老太監頭上都冒了冷汗時,那張嬰兒肥的小臉上卻掠過一絲狡黠,剛翻滾著進了門就嚷嚷著叫道。

  「父皇,父皇!」

  「卓兒?」屋內桌案後的人聽到聲響,俊朗的眉眼間多了幾分訝然,放下手中奏章抬起頭來的時候,正好瞧見邁著小短腿蹬蹬蹬進來,走的還挺穩的小人,唇角勾起一絲笑,對著小人招了招手,「到父皇這裡來。」

  「父皇!」小人一瞧見桌案後的人對自己招手,眼神亮晶晶的走了過去抱住葉旭的腿,奶聲奶氣的喊,「父皇,不要看了!陪兒臣找父後!」

  葉旭感覺到一個暖呼呼的小身子先是抱緊了自己的腿,又拽著自己的龍袍搖來搖去,一時間也寫不下去了,放下筆將小人拽到自己懷裡,沉下聲音指了指門外:「父皇還有奏摺未曾批完,不要胡鬧,讓寒兒帶你去找皇后。」

  小孩扁了扁嘴,不樂意的在他龍袍上蹭啊蹭:「父皇,陪兒臣!找父後!」

  「才三歲就這樣粘人,你這孩子,一點皇子模樣都沒有。」葉旭被他在懷中磨了半晌,本

  來要在奏摺上寫的硃批也忘了,臉黑了一層也沒能嚇到眼神亮晶晶的小人,最後還是抱起了懷中鬧騰不止的小皇子,緩步邁出了御書房,看向門外低身行禮的雙子,問道。

  「皇后呢?」

  「回稟陛下,娘娘一早回了玉桃宮賞花,到現下還未回來。」

  聞言,剛將懷中的小人放下,任由他拽著自己手指的年輕皇帝微微瞇了瞇眼,彷彿想起了什麼一般,低聲喃喃道:「玉桃宮……」

  此時的玉桃宮後苑中,正是一片碧桃盛放花瓣紛飛草木迷離,雨絲靡靡霧氣微薄之景。

  「父後!」

  一瞧見花枝掩映下的身影,被拉著的小皇子就興奮起來,抬頭望瞭望站在一旁的父皇,得到了允許的眼神後立刻連走帶跑的奔了進去,也不顧沒有人撐傘髮絲上佔了雨滴,就撲到了花樹中站著的人影身上。

  被他抱住的人轉過身來,聲音溫柔中帶著無奈:「卓兒,你又淘氣了。」

  小皇子搖了搖腦袋,死不承認他剛才打斷父皇批改奏摺的事,一味扭啊扭啊的撒嬌:「卓兒不是淘氣!父皇是卓兒叫來的!」

  眼看著漸漸走近未曾打傘,卻已然神態自然帶著微笑低身從他腳邊抱起孩子的葉旭,耳邊又是那奶聲奶氣的辯解,江冰再怎麼無奈,都情不自禁露出了微笑,回手將自己頭上的紙傘蓋在父子倆頭上,抬手先後撥了撥兩人潤濕的鬢髮,目光從孩子身上轉到抱著孩子的人身上,琉璃色的眸子裡帶著更深的溫柔。

  三年前的那一次事情過後,他身子才好了不久,那些畫卷就被葉旭親手投入火中,只有一幅被他聽到消息,私自請求他留了下來。

  便是他當年見過,倚在廊柱邊微笑,如詩如仙的那一張。

  即使終究比不過那樣的人,更不如那人有瀟灑姿態,又如何?

  他已然握住了身畔人的手。

  江冰含笑看了他們一會,伸手接過眼睛睜得大大的小皇子,順手就將手中的紙傘遞了過去,神態自然面容上卻帶著狡黠:「既然陛下來了,臣要陪著卓兒玩耍,陛下就先撐著傘罷。」

  葉旭看了一眼他手上那把傘,發現這把傘仍舊是青竹白底墨色蘭花,大小卻足以覆蓋他們三個,就知道是江冰特意新作的紙傘,頓時無奈的露出個微笑,抬手接過了傘後,趁著剛被放下就四處亂跑的小皇子離開之際,突然抬手將人摟了過來,捏了捏那白皙的臉頰。

  「越大越小了。」

  江冰陡然被捏了臉頰,顴骨上頓時飛起紅暈,琉璃色的眸子裡光華流轉,微微垂下頭來笑著,依稀是當年在桃花林中初見的模樣。

  「父後,父皇,卓兒在這裡!」

  兩人正站在桃花樹下互相凝視,不遠處的小皇子卻沒那麼容易罷休,沒有片刻就嚷嚷起來,葉旭長長的嘆息一聲,拉緊了身畔人的手指,將手中的紙傘移了過去:「走罷,那小子不見朕和你同去,又要吵得人的腦仁痛了。」

  江冰看著他將傘朝著自己這邊偏,唇角的笑容愈甚,卻也抬起的手臂,握住了他執傘的那隻手:「陛下才是寵壞卓兒和臣的那個人,如今這話算是埋怨?」

  察覺到手背上的溫暖,年輕皇帝含笑搖了搖頭,一邊帶著身畔的人向桃花深處走去,一邊附在那人耳邊低笑道。

  「是抱怨。」

  武朔三年春,後入宮,為貴嬪,入宥香宮。

  次年因帝不寵,退冷宮畔,於御花園遇帝,得寵,賜號玉貴嬪,入玉桃宮。

  又一年,升玉妃,同年懷子,升貴妃。

  武朔六年春,因子為貴,封正宮皇后。

  同年秋,誕嫡長子卓,椒房獨寵後宮獨大。

  又五年,誕次子君,封皇長子卓為東宮太子。

  次年,誕長雙泰。

  武朔二十三年春,後疾病纏身,藥石罔治,薨,史稱盛懿皇后。

  帝哀拗不能止,為後守靈七日病篤,於次年初春玉桃宮中薨逝,與後合葬於昭陵。

  ——《大i龍&‧永德帝‧后妃列傳》

  在這世間,大抵會遇到許許多多的風景,許許多多浸潤愛恨之人。

  然而只有一人,會永遠為你執傘,永遠握住你的手。

  永遠,只等待你一人。

  【番外篇‧執傘為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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