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瞭解老師家裡實情,決定見父母(走劇情)【含揉奶誘惑彩蛋】
冬雪的痕跡一點點消融,當葉子被春風再次吹得嫩綠,城市裡的霓虹燈早已換了新的顏色。時間就像白駒過隙,呼啦一下,從手指的縫隙裡溜走。
轉眼已經是第二年的冬天。
這一年過得飛快,宋淺淺在很多年後回想起自己的高中時光,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像灰姑娘忽然撿到了自己蒙塵的水晶鞋,就像積蓄了露水的春夜突然舒展開別樣的美,簡直像被被愛神丘比特施了魔法一樣。
和趙淳在一起的日子裡,宋淺淺像遇見了一個新的自己,不再魯莽,不再害怕未知的事物,逐漸變得真正勇敢和堅韌。愛情的魔力仿佛就在這裡,它使脆弱的心腸變得堅強,使未知的未來變得明晰,使曾經茫然無措的變得足夠堅定。
高二的期末考試,她的成績擠進了前兩百,男人用一個綿長到令人窒息的吻獎勵了她這半年來的努力。
高三換了教室,所有人搬進了一個單獨的小院裡,這裡遠離高一、高二的教學樓,是在操場的另一端,非常安靜。坐在高三窗戶明淨的教室裡,看著臺上滔滔不絕的語文老師,宋淺淺有一些恍惚。想想,真的馬上要高考了啊。
計時牌被掛上了教學樓前,鮮紅到近乎鋒利的數字每一天都無情地更新。每一個都在新學期開始後有了一致的默契,變得沉默而堅韌,即使是原來完全不看書的學生,都會插著耳機默默背幾個單詞。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即使你再不喜歡高考這個制度,但是規則在此,你無法改變,就只能好好地遵守。
去年說起時還覺得很荒誕無稽的「禁欲」之談,在加倍增長的試卷和考試之間成了常態,甚至連趙淳的面,除了在課堂上能看到,在課下幾乎都找不到他。更別想著週末有機會去約會了,什麼?你說高三學生還有空約會?還和自己老師一起約會?這種在日劇裡出現的劇情,在中國的高中,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
實話說…….除了在課堂上教課,宋淺淺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和趙淳在一起了。
男人總是很忙,仿佛有無休無止的事情在等著他去做,原來還可以撒嬌去他的書房陪他一小會,現在書房的大門卻是整日關閉。從男人緊蹙的眉頭來看,他的問題看來很難解決,有幾次少女還聽見男人壓低了嗓音打電話的聲音,似乎是在和什麼人爭論吵架的樣子。
啊…….好像……老師身上還有什麼秘密自己真的不知道。
高一的時候,自己還迷迷糊糊的,那時候家裡還亂七八糟的,失去了主心骨的打擊對宋淺淺母女來說是巨大的。許桂婉整天整天地在棋牌室待著,發洩著一個中年女人失去丈夫的苦悶,而宋淺淺只能整日待在房間裡發呆,不知道自己未來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到高二的時候,趙淳冷淡而鋒利的眼睛望向自己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經悄然改變了,少女願意為了他認真學數學,只希望他能多看自己一眼。憂鬱的暗戀在那個雨天被催生出曖昧的花束,他的唇壓下來的那一瞬間,仿佛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盡情歡呼。和趙淳在一起的每天,都像是從命運裡偷來的,如饑似渴,又且顧眼下。直到男人對自己說出要帶自己去見他家人的那一刻,飄忽的雙腿才算真正踩在實心的地面。雖然還是沒做好準備,雖然心裡還是有一絲害怕,但是只要和他在一起,仿佛就能攜手解決所有問題。
再就是直到高三的時候,也就是現在了。
男人原來那些隱秘而隱藏著的行為漸漸引起了少女的注意。
為什麼不讓自己進書房?
為什麼一個數學老師要管金融行政方面的問題?
為什麼要急著帶自己去見他父母家人?
這一切一問都懸在心頭,趙淳不說,宋淺淺自然不好直接問。
也許,秘密就藏在男人的書房裡?
這個念頭一起,就很難再壓下去了,宋淺淺幾乎整個晚自習都在想這件事情。下個星期趙淳要出差一次,兩天回來,算算時間,第二天晚上的晚自習索性逃掉好了,男人家的鑰匙在自己手上,去看看…..什麼也不動應該沒事。宋淺淺安慰自己,只是想要看看而已,應該不會被發現的,看了就偷偷溜出來。
這種渴望瞭解男人全部的念頭幾乎已經整整折磨宋淺淺長達兩個月了,上次試圖趁男人午睡小憩的時候,偷偷溜進去,結果被男人抓了個現行,被警告說「還沒到時間,不許再進去」。
但是,什麼叫做還沒到時間啊?
而且……已經又過去兩個月了,應該可以了吧?
前面進行的還是很順利的,成功逃掉晚自習,讓同桌幫著打掩護,然後來到趙淳我家門前,悄悄聽了聽動靜,確認男人確實沒有回來,然後躡手躡腳地開了門。家裡漆黑一片,還是舊常的擺設。宋淺淺反復深呼吸,悄悄走到書房門口,伸出手,握住書房的門把手,微微用力。
…….推不動。
宋淺淺再使勁兒擰。依舊紋絲不動。
…….鎖、鎖了?
不會吧?
功敗垂成。
宋淺淺在門口對男人的防範措施目瞪口呆。
不是吧,記得上次離開的時候,男人沒有鎖門啊?對於書房的門居然上鎖了這件事情,宋淺淺完全沒有想到,自然完全沒有應對辦法。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宋淺淺用鐵絲試圖撬開鎖、試圖尋找備用鑰匙,事實證明電視劇裡的開鎖特技確實帶了一部分的誇張,嗯。
宋淺淺對這扇大門毫無辦法。
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忽然亮起,又暗了下去,但是正背對著茶几,還在絞盡腦汁想著怎麼開門的宋淺淺對此毫無察覺。
夜裡,什麼動靜都會被無限放大,包括,走路的聲音,以及開門的聲音。
宋淺淺對趙淳的腳步聲無比熟悉,這是每天等他來上課的時候練出來的,趙淳走路總是慢條斯理的,皮鞋的底接觸地面,發出一種特殊的聲音。不是很清脆,有一點點沉重。
所以現在這個上樓的聲音不是他又是誰啊啊啊啊啊啊啊——!
宋淺淺慌忙關了客廳的燈,轉身逃到衛生間裡面去了。
男人開鎖的聲音很清脆,啪嗒一下,門就開了,再啪嗒一下,燈就亮了。
少女的手機還躺在茶几上,被粗心的主人無情地遺忘。
糟糕……...
宋淺淺發現了自己的粗心,暗叫一聲不好。
男人慢條斯理地脫了鞋,換了拖鞋,仿佛對茶几上明顯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視若無睹,又慢條斯理地脫掉風衣,搭在沙發上。接著開了冰箱,拿出紅茶,然後開始燒水,擺出兩個杯子,等水開後,泡好了紅茶,舒服地坐在沙發前,把另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擺在對面。
此時宋淺淺已經在衛生間裡躲到崩潰。
男人鋒利的眉角在霧氣的氤氳中,顯出溫柔的痕跡。他終於開了口,吹開紅茶表面的浮渣,慢條斯理道:「淺淺,出來吧。」
……什麼?
少女忸怩地出來了,不好意思地開口,「老師…….」
趙淳毫不著急,「怎麼,我記得現在是晚自習時間。」
少女哭喪著臉,「老師我錯了……..」
趙淳喝了口茶,示意她坐下。
少女挪著步子要坐在男人身邊,趙淳一挑眉,「坐對面去。」
完了。
宋淺淺視死如歸地坐在對面。
男人慢慢地開口,「逃自習的時候,我們以後慢慢算。現在,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宋淺淺紅著臉:「老師你問吧,我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了。」
趙淳失笑,「你什麼命運?」
宋淺淺伸手做了一把刀的手勢,「被砍死的命運。」
趙淳搖頭,「不,淺淺。之前不告訴你,是我這邊的事情還沒處理完,過早告訴你也沒有益處。二是,總覺得你還小,怕你還沒有做好接納我的準備。但是,如果過度的好奇心影響到我們的關係,還影響到你不能好好準備高考,那就是我的過錯了。」
宋淺淺睜大了眼睛。
趙淳認真道:「如你所想。我不只是一個數學老師。」
少女喃喃道:「老實說你現在說你是FBI我都信的,老師。」
趙淳微微笑了,「真不知道你的小腦袋裡成天在想什麼。」趙淳把茶遞給少女,繼續說,「我在我們家排老二,上面是大姐,下面還有個妹妹——就是上次跑到學校來的那個。」
宋淺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趙淳道:「怎麼說呢,我們姐弟三個,一直很讓我爸媽頭疼。」
在趙淳接下來的描述中,宋淺淺終於明白了趙淳家是個什麼狀況。
趙淳父母經營著一個設計公司,一直都是趙淳父親主持著公司運營。趙淳父親一直想在三個子女中選一個作為公司繼承人。但是無奈三個子女沒有一個想繼承公司。大姐趙曦熱愛服裝設計,但是更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地設計,討厭家族束縛,老二是趙淳,是完全讓父母無法理解一般的,簡直是瘋狂地熱愛數學,甚至願意為了當一個小小的高中老師,放棄當總經理的職位。三妹更是純粹的射手座,愛上一個男人後,幾乎不在家待著。
用趙淳父親的原話來說,就是「我算服氣了,生了三個孩子,都不願意繼承我的事業。」
其實趙淳家並沒有那麼封建古板,只是三個孩子都不願意繼承事業,實在是讓老父親苦惱到極點。他不能綁著一個孩子硬性要求他當繼承人,只能自己默默地扛著一切。而且由於金融風暴,今年公司的經濟收益並不是很好。
在今年夏天的時候,趙淳父親突然在住持一次會議的時候,中風倒地。
趙淳眼神有些迷離,「我們其實都很自私。為了自由,為了所謂的理想。都不願意分擔我父親的事業,所以讓他快六十歲了還在獨自支撐。」
這件事情一出,三姊妹都回來了。大姐暫時放棄了自己的獨立工作室,回來住持了公司的運營,短短時間內就讓公司重新步上正軌。趙淳負責帳本和經濟方面的事情,整日在書房裡就是在處理公司這些千頭萬緒的事情。小妹和母親在醫院裡負責照顧父親。
在醫院裡住院檢查,大家才知道父親已經肝癌晚期了。
倔強的老人不願意讓子女為自己操心,不許妻子告訴子女。但是現在已經隱藏不住了。
生命就是這樣,忽然的凋零毫無預兆,但是又極快,仿佛一眨眼的時間,已經滿地落葉了。
老人的生命在短短兩個月內,已經快油盡燈枯。即使用再精良的儀器、再高昂的補品,都無法挽回流逝的生命力。
趙淳講到這裡的時候,眼圈有一點點紅,聲音微微沙啞,「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會這麼快。」
宋淺淺沉默地抱住男人,溫柔地擁著他。
「醫生說,最多,也只能撐一個月了。」
趙淳說道:「所以我才著急…..我想在他臨走之前,見見你。告訴他,我已經有想陪伴一生的人了,讓他安心地離開。」
男人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微不可察覺地顫抖。
「我願意。」
宋淺淺無比堅定地回答道。
「老師,我們週末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