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比江山真實 (一百七十九)
理所當然做完這一系列舉動後,燕綏眼底閃現惱怒和呆愣的尷尬,卻面不改色的坐直身體。
女醫和秦公公看著燕綏的舉動,兩人面色各異,前者嘴角微微抽搐,後者滿是欣喜,大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意味。
“陛下只是身體太過勞累,所以才會昏迷不醒。等陛下休息夠了,自然就會醒了。”
“嗯,知道了。”
燕綏點了點頭,女醫從箱子裡拿出白雲膏正準備掀開周敏被子的時候,卻被燕綏一把捉住手腕,眼神凌厲,“幹什麼?”
手腕劇痛,好像被捏碎般,女醫吃驚這個看起來如白面書生,嬌軟柔軟的男人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可對上燕綏平靜眼中的冷意銳利時,心一哆嗦,瞬間癱了,“臣,臣為陛下上藥啊·····”
燕綏很想說,不用你上藥,可話到嘴邊,卻被林橋在外的聲音驚醒。
“大人,林橋有事求見。”
燕綏鬆開女醫的手,站起身看了看周敏,這才想起來,他和周敏早應該在破曉那刻橋歸橋路歸路,不應該在如此糾纏不清,可是··· ··
看著周敏,燕綏頓時茫然,路歸路,橋歸橋? !真能說到做到,如此乾淨利落? !想到清晨他因周敏方寸大亂的心慌,或許,他還需要時間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秦公公,陛下交給你。”燕綏囑咐完不在停留,怕在多留一刻,就會更加錯亂。
燕綏利落離開的身影讓秦公公剛剛對燕綏升起的讚賞又一次盪入谷底。
有什麼比陛下身體更重要的事情非要這時候去處理不可? !
燕綏一離開,房間裡的低壓空氣瞬間煥然一新,女醫也消消的鬆了一口氣,看了看秦公公,秦公公看了看晏綏離開的背影,轉頭,“請女醫為陛下上藥。”
“是。”女醫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為周敏上藥。
“主子,他來了。還有難民營中今日傳來的消息,七天后,毗蜀國三皇子也會攜使臣來週,一為感謝諸國受難之際,周國對毗蜀國百姓的援手之情,二為有意與周國結秦晉之好。”
“他!呵呵,這兩兄弟倒是有趣,明來暗訪選的時間都這麼赶巧!怕是醉翁之意皆不在酒。”燕綏冷冷一笑,“徐涵那裡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
“陛下送來的賬冊有很大的作用,盧天元賬冊裡的暗語和我們找到的那些藏在案宗裡的暗語,有異曲同工之妙,更妙的是,我們查到案卷之中不清不楚的線索在盧天元的賬簿里居然找到了清晰的路線和記載。而且徐涵已經破解了一部分,不出意外,十天足以破解所有盧天元賬簿中的名單和周媛私設的軍械庫地點所在。”
“盧天元賬簿裡,有金礦的信息嗎?”燕綏翻身上馬之際,問道。
林橋身手漂亮的上馬,跟在燕綏馬身半頭的距離說道,“現在還不清楚。不過主子,傳說周媛欺上瞞下私吞金礦真有其事嗎?”
“周媛?!那個時候,周媛能有多大?與其說是周媛,不如說是周媛那個在后宮和周敏父親鬥了一輩子的男人!”
“主子說的是,齊貴君!”林橋眼眸一轉,便想到了一個人。
“呵呵,齊斐可是個奇人,不過他死的挺早,否則,我倒是想要見一見。”
“主子對這個齊貴君似乎···挺另眼相待!”
“另眼相待?!哈哈哈哈,我只是想要知道,那個男人如果知道自己不過是武聖女皇手中的棋子,他一直自作聰明的以為瞞天過海在做的一切事,再武聖女皇眼裡不過是跳梁小丑!而他,充其量不過是武聖女皇放在前面投石問路的小卒而已。被自己深愛的女人如此糟踐,他會如何想,又有如何心態。想找他探討探討罷了····”
“啊?!”林橋因為燕綏最後的話,不解的看著他。
燕綏發現自己又因為周敏的事情攪亂的心思,胡說八道的話,抿了抿嘴,咳嗽一聲,“·····柯友芳年輕的時候曾領命在蟒山一帶徵用數千民眾,明面上是領皇命開山鋪路修建行宮,可半年時間,數千民眾全都死於山石崩塌,原規劃的行宮建設也因為工部侍郎一句該地並不宜建設行宮,地理位置處於山窪低谷,如遇山石崩塌,極有可能整個行宮被活埋在地底。因極其危險所以最後被橫空截斷。而當初向武聖舉薦那地方的欽天監李大人也因為這件事被武聖那個女人處以極刑!當初這件事,引起了百姓極大的反彈,武聖處理的狠辣而利落乾淨,看似為了安撫民憤,但細細品來,大有欲蓋彌彰的意味。”
燕綏回憶說道,似有感慨,“畢竟,悠悠之口,豈能盡封。”
“漏網之魚!?”林橋脫口而出。
金礦之事不止在周國屬於國之利器,就算放在整個天衡大陸,也是諸國必定明爭暗搶的寶物。
“呵呵,智者千慮也躲不了必有一失。柯友芳這人,我有過了解,少年成名,有些才華又得齊斐之恩,對齊斐很是有心。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很奇妙。當初她被齊斐舉薦給武聖,得了這個差事,本以為是個美差,可差事辦了一半發現是個燙手山芋,她也是夠狠,夠敏銳!知道金礦之事對於天衡大陸的重要性!所以當機立斷,用幾千萬人的命換了自己的命和一個殿閣大學士!”燕綏鄙棄冷漠的說道。
林橋知道燕綏的意思,如果柯友芳當初不抓住主動,那麼他會和那個李大人一樣。畢竟那時候的周國還沒有國力守護金礦。
只不過,按照燕綏的說法,豈不是說,金礦之事柯友芳知道那麼現在的周媛和女皇是不是也是知道的····
“柯友芳是個人才,但周媛,可惜了她父親給她辛苦留下這麼個寶庫她卻不知善用!有些小聰明,沒有大格局,看似豁達實則心思狹隘,錙銖必較,如果沒有推手和智謀遠慮之人輔佐,就算讓她知道金礦之事,周媛也難成大事!反之我們這位女皇則不同····金礦之事,她知道多少,我還真拿不准·· ·武聖那個女人,對周敏和她父親,不親不疏不冷不熱可卻又把這皇位冷不丁的傳給她。軍令符在她手中,金礦的秘密,有多少是她知道,但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所以,金礦之事,還有我們沒查到的秘密·····”林橋似有所悟但也不敢肯定。
“金礦之事一定屬實,只是不知道當初到底是柯友芳背後有誰在出謀劃策,瞞天過海完成了監守自盜還是武聖那個女人在故佈疑陣,轉移他人視線。這時候盧天元賬冊裡的信息就格外重要了。”燕綏如此說道卻讓林橋恍然大悟。
“屬下明白了。”
燕綏嘴角牽起一抹淡漠的笑意,似笑非笑,與林橋騎馬飛馳在山路之上往難民營而去。
燕綏一進大帳,只帶了林橋,當燕綏高坐正座之時,林橋自動站在燕綏身後。
“太子遠道而來,不知所謂何事。”燕綏拿起桌上他之前看到一半的竹簡,斜靠在太師椅上懶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