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的原配（七十九）

寂靜被打破，帝司墨半垂的眼瞼終於睜開，周敏不知何時靠在帝司墨肩膀處的身體也站直，“相公，有仙家到了。”

“還有魔域的人。”帝司墨意簡言賅的說道。

“要出去看看嗎？”

“看什麼？”帝司墨看著周敏問道。

一時間周敏居然被問住了，眨巴著雙眼看著帝司墨無言以對。

“走吧。”帝司墨出聲。

“去哪？”周敏看著轉身準備離開的人問道。

“出去。這個地方處處都充滿詭異，而且小世界能源之力一直波動不斷，似有頻臨肢解的跡象，如果留在此處，不出三日，這個世界就會消失。裡面的所有生物只有死。”

“你怎麼知道？”周敏詫異，她會知道是因為有數世的記憶加上在這裡待過很長時間對這裡的了解，可是帝司墨這個只來過一次的人會能這麼清楚的感知到這裡的一切，這不得不讓周敏詫異。

帝司墨看了看周敏並未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沉默了數秒後轉身離開，“跟上。”

帝司墨的沉默不語並未讓周敏覺得奇怪，因為在她的認識之中，帝司墨本就是這樣的人，不想說的話，你絕對問不說任何一字一語。

當帝司墨帶著周敏踏出大殿的時候，看著不遠處爭鋒相對的兩方人馬有些驚訝，原本應該是仙魔對持才對的情景，卻成了混戰。

兩方對峙的人馬之中有仙界之人也有魔域之人，不同的是，另一邊的人馬身上的氣息和已經被帝司墨殺了的許文身上的氣息很像。

“相公，他們身上……”周敏看著不遠處的那一方眼神之中弒殺貪婪之欲明顯的人欲言又止。

帝司墨眼角瞟了一眼，沒有理會，徑直前行，“本心以散，仙根肢解。”

“可是還有一群沒有散本心的仙界之人和魔域之人，他們不該死在這裡。”周敏一把拉住了帝司墨的行走間擺動的衣袖。

帝司墨回頭看著一臉執拗的周敏，眉頭微皺，“眾生命數早已註定，這是他們應該應的劫。”

“那為什麼當時救我，我也有我要應的劫。”

“你的命數早已不屬於你自己，你的命數，由我做主。”

一向清冷的不關注任何事的帝司墨突然說出這麼霸道的語言，一時間讓周敏微微呆愣。

見帝司墨再次轉身的時候，周敏緊了緊掌心絲滑的面料，“可是……當他們遇上你的時候，是不是代表天意有所指……”

周敏的話讓帝司墨停了下來，眼神深邃的側頭看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命數由天定，運卻可更改，這不是你說的嗎？”周敏將帝司墨對嵐如霜所說的那句話重新說了出來，但是裡面的意思，卻已經有了不一樣的解釋，是周敏的解釋，“任何人的相遇都是安排好的注定，可是相遇後會怎麼發展，是喜是悲，卻並不一定是早以定好的注定，而是可以根據自身的機運來加以改變，這不就是天道所傳給眾人的機遇觀嗎？雖然他們命中註定有此一劫，但也是命中註定會遇見你，這是他們的運。反之，那你呢？你為什麼會注定遇見他們？你遇見他們的命定是怎麼的運數？有包含著要傳達給你的是什麼信息呢？”

周敏的連番反問讓帝司墨突然沉思了，不由得看向了那場中節節敗退，死傷無數的守住本心的仙界之人和魔域之人。

“你原本應該端坐九天之上，倉臨界之中，卻因為一系列的事情身處這個小世界，難道不是命數安排？這群人原本應該必死無疑的死劫因為你的出現增加了新的變數，這是運，也是由運生成的另外一種嶄新的命數。這也可認為是注定的吧！”

“就算我再此，也不可妄自出手更改天道原定的命數。”

“你又怎麼知道，這不是天道指引你來此，要求你更改的呢？仙，神參悟，參的本就是心，修的也是心，你不覺得所謂天道其實就是本心的修悟嗎？ ”

周敏的話讓帝司墨突然陷入沉默，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覺得荒謬，但卻不知為何內心深處卻又有種隱隱顫動的悸動，像是被什麼束縛著想要掙脫的急切。

“相公，你一直認為我身上有你的機緣，飛升的機緣！而我也用這樣的方法藉故賴在你的身邊，可是，所謂機緣機遇還有命數又到底是什麼？相公，你真的有徹底的好好想過一番嗎？我是你命中註定的劫，而這個劫是緣還是孽，我無法告訴你，因為對你而言我是你飛升必須要經歷的命數，是一次飛升悟道的機遇，而你對我而言，又是什麼，這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但不管我們的相遇是緣還是孽，我都願意承擔，因為，我一直覺得，所有機緣也好命數也罷，其實一切的開始都是由我按下的，命中只有安排我們相遇，但該不該愛上你，應不應該愛上你，其實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個人在選擇，在做決定，好的、壞的結局，其實都是在我一個人的選擇下開始的，這一切，如何賴給這個天下，這個將你送到我身邊的天道命數，一切，其實都是我在決定的呀！”

周敏又是自嘲又是苦笑的說到，整個人顯得很混亂，而她的話讓帝司墨更加混亂。

“周敏，你到底要說什麼？！”

“這麼聰明的你，會不知道嗎？命由天定，但選擇的從來都是自己，而運也會因為自己的選擇走向不同的結局，這就是明天的意義也是你要明白的意義。”

周敏認真的看著面前和自己對視的帝司墨，“相公，事情未發生之前，誰也不知道明天和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因為未知，所以這是命數，因為可以選擇，所以有了機遇，機遇就是兩條岔路口，通向不同的結局，你又怎麼知道，命中安排你來到這個小世界，讓你看到這一切，面對你需要救助的一群仙家還有能夠堅守本心的魔域之人，不是提示你，要你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