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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變13秒》第16章
  16

  冬樹感覺到身體被人搖晃,醒轉過來。誠哉他在身旁。

  「天亮了。差不多該出發了。」

  冬樹坐起上半身,他睡在會議室的地板上。小峰靠在牆邊,也是一臉無神的樣子。

  誠哉從背包取出方形盒子和罐子,放在冬樹面前。是餅乾狀的戰備口糧和烏龍茶。

  「補充營養吧,因為可能會消耗大量體力。」

  雖然沒甚麼胃口,冬樹還是打開盒子,開始吃口糧。其實並不難吃,只是太乾了,要是沒有烏龍茶恐怕難以下嚥。

  「接下來,大概只能吃這種東西了吧。」小峰似乎有同感,如此說道。

  「先作好這樣的心理準備比較好吧。」冬樹回應。「因為生鮮類的東西將會全毀。不過,罐頭和真空包速食今後應該也吃得到。」

  本來看著窗外的誠哉轉過頭來。

  「戰備口糧和乾糧也是有限的,最好多為將來做打算。」

  「你指的將來是?」

  「我是說,我們應該找出方法,穩定地獲取食物。」

  「會有那種方法嗎?」冬樹側首思量。

  「那我問你,等到營養餅乾和速食麵都吃光了,難道就只能等著活活餓死嗎?」

  「我又沒那麼說……」

  就在冬樹吃完戰備口糧時,門開了。戶田神情尷尬地站在門口。

  經理,小峰喊道。

  「你已經沒事了嗎?」誠哉問。

  「嗯。給你們添了這麼多麻煩真不好意思,是我一時糊塗。」

  「昨晚睡得還好嗎?如果一夜都沒睡,我們可以等你,你最好先打個盹。」

  「不了,我不要緊。我大概淺睡了二個小時。況且,我也不想再拖累你們。現在天氣好像也稍有好轉,我想還是盡早出發比較妥當吧。」

  窗外的確很亮,也沒聽見雨聲。

  好,誠哉說著,俯視另外三人。

  「我們出發吧。」

  走出會議室,眾人步向樓梯。冬樹半路叫住戶田。

  「昨晚,我說話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他低頭道歉。

  「不,這話該我說才對,對不起。今後,我會盡量配合的。」

  走在前面的小峰也停下腳。戶田看著他。

  「還有你,也不用再對我客氣,現在沒有上司和部下之分了。」

  小峰露出笑容,點點頭。

  「好了,快走吧。」誠哉出聲吆喝。

  然而,這四個人一出建築物立刻呆立原地。龜裂的馬路上,有大量泥水滾滾流過。

  「馬路喪失排水功能了……」戶田低語。

  「這下子,要回體育館可麻煩了。我想經理也有點累了。要暫時觀察一下狀況嗎?」小峰對誠哉說。

  「不,回去吧。你們不用擔心我。」戶田語氣堅定地說。「現在我更擔心的是體育館,那邊缺少男人。況且,不知幾時天氣又會轉壞。看這樣子,恐怕是不可能突然放晴了。」

  冬樹仰望天空。戶田說得沒錯,雨雖然停了,但厚重的雲層依舊覆蓋天空。溫暖潮濕的風吹個不停,這點也令人毛骨悚然。

  「你真的可以嗎?」誠哉向戶田確認。

  「沒事。別看我這樣,我對腳力可是很有自信的。」

  「那好吧,我們回去。先找找看有沒有甚麼東西可以當手杖。大家一邊注意腳下一邊前進。因為滿地泥濘,誰也不知道地面是甚麼狀態。」

  聽誠哉這麼說,冬樹開始環視四周,但沒發現可以當手杖的東西。

  「等一下,我倒是想到一個好東西。」戶田又折返大樓。

  他很快就出來了,手上拿的是高爾夫球袋。

  「在現在的狀況下,這本來是最無用的東西,沒想到這下派上用場了。」

  每人各拿一根球桿,跨入泥水中。

  才上路沒多久,眾人便發現準備手杖是明智之舉。因為泥水底下有時藏著瓦礫,有時有小凹洞。如果不小心隨便跨出腳,有可能會受重傷。

  「你哥哥太厲害了。」緊靠冬樹身旁行走的小峰說。「他不僅能夠保持冷靜,又有行動力,隨機應變的判斷力也很出色。最重要的是,他為別人著想的態度令人崇敬。老實說,我自己也覺得到這種地步應該沒有甚麼上司與部下之分了,但是我沒有直接表現出來,因為我怕將來萬一真的恢復原狀後該怎麼辦。真是丟人。」

  冬樹就只是一邊走,一邊默默聽著小峰對哥哥的讚美。他早已習慣聽別人讚美誠哉了,甚至可以說是聽到膩了。

  這時誠哉停下腳步了,他大聲喊停。

  「我們換條路,前面再走過去很危險。」

  冬樹走到誠哉那邊,往前一看不禁愕然。路面大範圍塌陷。泥水以驚人之勢流入缺口,那情景足以用滔滔濁流來形容。

  「真不敢相信這是東京。」

  「東京已經死了。」聽到小峰的呢喃後,戶田如此回答。「如果死的只是東京,那倒還好……」

  他們繞過塌陷的馬路,再次出發。在泥水中行動困難至極,有時膝蓋以下全都泡在水中。

  走幾十公尺就得休息一下再走,這樣的過程再三重複。他們看見體育館時,已經是出發時間的三個小時後了。

  體育館週遭也是一片汪洋,瀰漫污水的惡臭。

  「這實在太慘了……」冬樹窺看體育館內,不禁發出呻吟。

  地板翹起,到處都有扭曲的地方。看樣子是因為泡過水。

  「女孩子們到哪去了?」小峰東張西望。

  冬樹走出體育館,朝校舍走去。

  某人喊「喂」的聲音傳來。抬頭一看,明日香正從二樓窗口揮手。

  「在那裡。」冬樹通知誠哉等人。

  大家朝校舍入口走去,但戶田忽然在門口停下腳步。

  「小峰,你覺得這棟校舍如何?」

  「相當老舊了呢,而且水泥也龜裂了。大概是最近地震的影響吧。」

  「可能會出問題嗎?」誠哉問。

  小峰面色凝重地歪起腦袋。

  「狀況不算好。龜裂幾時產生的我不知道,但昨晚的大雨恐怕讓內部大量滲水了,鋼筋極有可能已經生銹了。」

  原來如此,誠哉也表情凝重地點點頭。

  進去一看,內側牆壁也有多條裂縫。有些地方甚至在滲水。

  他們走樓梯上二樓。明日香正在掛著二年三班這塊牌子的教室前等候。

  「太好了。看來你們全都平安無事。」明日香先主動招呼。

  「你們這邊呢?看起來好像是從體育館逃過來的。」冬樹問。

  「因為地板快要淹水,所以我們就慌忙搬過來了。可是,老奶奶受傷了。」

  「老奶奶……你是說,山西太太嗎?」

  走進教室一看,課桌都被推到後方。山西春子躺在鋪在地上的墊子上,遠遠看也看得出她的臉色蒼白,菜菜美與山西繁雄守在她身旁。白木榮美子抱著勇人,未央和太一一起坐在稍遠的椅子上。

  「出了甚麼事?」誠哉問菜菜美。

  她悲傷的目光瞥向他。

  「逃出體育館時,她跌倒撞到頭,結果就昏迷不醒了……」

  「撞到頭的哪裡?」

  「後腦部。沒有外傷。這點令我很擔心。」

  「你是說腦內有損傷?」

  菜菜美點頭。

  「我想本來應該是不能搬動她的。就算要搬移,也得先牢牢固定住再搬。可是當時已經沒辦法做那麼多處理了,所以大家就一起把她抬了過來。」

  冬樹也湊近看著春子的臉。她雖然好像有在呼吸,但一動也不動。即使是缺乏醫學知識的冬樹也知道,春子的狀態很危險。

  「像她這種情況,醫院通常會怎麼處置?」誠哉問。

  「當然會先照X光。確定受傷狀態後,再予以適當治療……以她這種情況,我想應該是要開刀。」

  誠哉皺起雙眉,低聲說:「開刀嗎?」

  在場眾人陷入沉默。菜菜美只是個護士,不可能操刀動手術。但如果不那樣做,山西春子沒有康復的希望。

  「哥,怎麼辦?」冬樹看著誠哉。

  誠哉歎口氣後開口說:

  「老實說,我打算去總理官邸避難。」

  「去官邸?」

  「是的。昨天,我去勘查過,那裡幾乎毫髮無傷,也有妥善的發電設備以及存糧。我想做為今後的生活據點應是最佳地點。」

  「那我們要怎麼去那裡?」

  「當然只能靠走路了。」

  「在這種狀態下?光是從戶田先生他們公司走回這裡,就已經費盡千辛萬苦了。」

  「只要多花點時間,大家團結合作,應該會有辦法吧。」

  「那老奶奶怎麼辦?用擔架抬嗎?」

  誠哉沒回答冬樹這個問題。他臉色沉痛,撇開目光。在那一瞬間,冬樹猜到了兄長的想法。

  「要拋下她不管?你這樣還算是人嗎?」

  「不是要拋棄她,只是,我想恐怕是無法搬運她了。」

  「那不是一樣嗎?在這種狀態下把她丟在這裡,她絕對活不了。」

  於是誠哉看向菜菜美。

  「如果把山西太太抬到官邸,有希望救活她嗎?」

  菜菜美低頭,默默無語地搖頭。

  冬樹瞪著誠哉。

  「反正都一樣救不活,所以就乾脆扔下她嗎?再怎麼說,這也太過分了吧。昨晚你自己跟我說的話你都忘了嗎?你不是說要尊敬長輩!」

  誠哉銳利的目光射向冬樹。

  「你知道怎麼去官邸吧?你替我帶大家過去。」

  「那哥你呢?」

  「我留在這裡。我要親眼看著山西太太嚥下最後一口氣。既然無法治療也不能開刀,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誠哉這句話令冬樹心慌意亂,他想不出該說甚麼話才好。

  「久我先生,那可不行。」山西繁雄以平穩的語氣說。「那不能讓你來做,那是我的職責。」

  「不,我能體會你的心情,但我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誠哉說。

  「那大家都留下呢?」說這話的是明日香。「我看就這麼辦吧。這段日子我們都是一起走過來的。」

  「我也覺得這樣比較好。」冬樹看著誠哉說。

  誠哉咬唇,陷入深思。這時,「我可以插嘴嗎?」戶田發話了。

  「我和小峰檢查過這棟建築,狀況相當危險。下次如果再發生大地震,絕對撐不住。說得明白點,恐怕會倒塌。」

  「換句話說,你是說我們應該越快離開越好?」

  「沒錯。」戶田如此回答誠哉的問題。

  「大叔,你不要因為自己不想留下來,就故意胡亂找碴好嗎?」明日香蹙眉說。

  「這不是故意找碴。別看我這樣,我好歹也有建築師資格,這棟建築是危樓。」

  在冬樹看來,戶田實在不像是危言聳聽。誠哉似乎也有同感,眉間的皺紋更深了。

  山西繁雄弓腰,握住春子的右手。他仔細打量老妻的面容。

  「她的手很暖,也有呼吸,看起來就像只是在睡覺。」

  然後他對菜菜美說:「小姐,你有很多藥吧。那些藥,統統都只能用來治病嗎?」

  菜菜美側首不解。「這話是甚麼意思?」

  「簡單說,」山西繁雄繼續說,「我是在問你,有沒有可以讓她安樂死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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