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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樓上,坐在梅根的床邊等她甦醒,時而罵一罵納許。
「你怎麼知道她會沒事?這險也冒得太大了吧。」
納許很會安慰人。
「西蒙頓只在她床頭的牛奶裏放一片安眠藥而已,再沒別的了。這是有道理的,他不能冒險將她毒死。他認為,葛菲詩小姐一被捕,整件事就算了結了。他不能再製造另一起神秘死亡,不能訴諸暴力,也不能下毒。不過如果這個憂鬱的女孩因無法承受喪母的刺激而吸瓦斯自殺──那麼人們只會說,她本來就很怪,母親的死讓她無法承受。」
我看著梅根說.
「她怎麼這麼久還不醒?」
「你聽見葛菲詩醫生的話了嗎?心臟和心跳都很正常,她只是在睡覺而已,會自然醒來的。醫生說他給很多病人吃那種東西。」
梅根動了一下,低聲說了句什麼。
納許組長悄悄地離開了房間。
這時梅根睜開眼睛。
「傑瑞。」
「哈囉,小可愛。」
「我做得不錯吧?」
「你可能還在搖籃裏就懂得敲詐了吧。」
梅根又閤上眼,然後呢喃說:
「昨晚,我給你寫信……我怕萬一……萬一有什麼差錯。但我太睏了,沒寫完,在那邊呢。」
我走到寫字台前,在一個破破爛爛的筆記本裏發現了梅根未寫完的信。
我親愛的傑瑞:(信的開頭很規矩。)
我正在讀學校的莎士比亞課文,那首十四行詩的開頭是這麼寫的:
你於我心猶如食物之於生命,
又如及時甘霖之於土地。
於是我明白自己畢竟是愛你的,因為這正是我此刻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