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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編劇》第40章
  

第四十章 道歉

  袁媽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她害怕丈夫剛一離去,兒子又有什麼三長兩短。果不其然,袁爸的葬禮剛一辦完,袁淵就病倒了,本來感冒就沒怎麼好,一回來就在醫院伺候父親,積勞成疾,感冒變成了肺炎,在袁媽的堅持下住進了醫院。

  袁淵不願意住院,父親剛從醫院離開,現在又要回到這裡來,他怕母親觸景生情:“媽,我不住院,每天來醫院打針就好了。”

  可憐的袁媽媽,剛失去丈夫,兒子又病了,急得她在人後不知道抹了多少眼淚,生怕兒子也有個三長兩短:“你給我聽話,好好住院,病好了再說。你爸當年就是小病拖成了大病,你千萬別走他的老路。”

  袁淵聽見母親這樣說,便不再堅持:“媽,你放心,我沒事,很快就……咳咳……好。”

  袁媽趕緊給他倒水喝,小心翼翼地問:“兒子,你回來這麼久,一直都沒跟北京那些朋友聯繫,不要緊嗎?”袁淵回到家後,連電話都沒用過,這讓袁媽覺得有些不正常。

  袁淵喝了一口水:“我的手機數據線丟了,還沒去買,手機一直都沒電。”

  “那我去幫你買吧。”袁媽說。

  袁淵搖搖頭:“不用,等我好了自己去買,反正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應該不會有什麼人找他,就算找也沒什麼要緊的事。他更擔心的是那台丟失的電腦,裡面那麼多劇本都跟著一起丟了,雖然大部分劇本他都存到了網盤裡,但有兩個劇本大綱以及一些靈感梗沒有保存下來,最要緊的是這些年收集的資料應該就徹底丟了。這是要讓自己從頭再來嗎?也好,從頭就從頭吧。大概這次摔大跤,就是為了讓自己成長。

  袁淵離開後,一直惦記他的只有寧秀吳,她接連打了幾天電話,發現他的手機一直都是關機狀態,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才去問顧予任:“小予,你能聯繫上袁淵嗎?他的手機一直都關機,你知不知道他人去哪裡了?”

  顧予任依舊嘴硬:“我怎麼知道!他是個有手有腳的成年人,我又不是他的誰,還要管他去哪裡!”

  寧秀吳無語地看著他:“你這孩子,你平時跟他關係那麼好,吃一口鍋裡的飯,甚至還睡過一張床,好得恨不能穿一條褲子,怎麼現在完全翻臉不認人了啊!至於這樣嗎?就算是他做錯了事,跟你道個歉也就得了啊。”

  顧予任扭開頭,不說話。

  寧秀吳說:“你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你就不擔心?”

  “他是個成年人,有什麼好擔心的。不是去朋友那了,就是回家去了。”顧予任沒好氣地說,他想想還是覺得不爽,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和袁淵鬧到這個地步,難道他心裡,除了電影就再也沒有別的了?

  “我找他有事,找不到他人,你有沒有他家裡或者朋友的電話?”關於《暗戀》這個劇本,寧秀吳還有些具體事宜要和袁淵商量。

  顧予任慢吞吞地拿出自己手機給寧秀吳:“裡面有他爸的電話,你自己去打吧,我不想和他說話。”

  寧秀吳說:“他北京的朋友呢?”

  顧予任想了想:“手機裡有個叫梁碩實的,跟他比較熟。”

  寧秀吳先翻出梁碩實的電話,打了之後,梁碩實說最近並沒有跟袁淵聯繫,她只好去撥袁爸的電話,發現居然也是關機狀態,寧秀吳將手機扔給顧予任:“完了,徹底聯繫不上了,他爸的電話也是關機的。你還知道他其他朋友的不?”

  顧予任聽說袁爸的電話打不通,便說:“等下,你打周豐明的電話。”

  然而周豐明說:“袁淵?我不知道啊,他從來不主動聯繫我。你怎麼找到我這裡來了,他人呢?”

  寧秀吳說:“我也不知道,到處找呢。”

  周豐明追問:“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找人怎麼找到我這裡來了?”

  寧秀吳說:“沒事,沒事,就是問一下。”說完把電話給掛了。

  顧予任不相信地看著寧秀吳:“也沒有?”

  寧秀吳搖頭:“沒。算了,我給他留個言好了,等他自己找我吧。”

  顧予任終於不說話了,袁淵這是躲起來了?沒臉見自己,躲起來很正常。但是他家裡的電話打不通是怎麼回事?他上次跟袁爸袁媽聯繫還是中秋節的時候,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顧予任拿著手機,給袁爸的號碼充了一百塊話費,過幾分鐘再撥,依舊是關機狀態。他皺著眉頭上網,袁淵的微信微博全都處於離線狀態,微博最近的更新是在他離開之前。

第二天顧予任再打袁爸的電話,還是關機,袁淵的電話也沒開機,偏生袁媽的電話他又沒記。他終於覺得不太對勁了,該不會他家裡出事了吧?袁爸那個身體,是非常有可能的。他在微信裡給袁淵留了言,不問他去哪裡了,只說聯繫不上他爸,家裡是不是還平安。

  留完言,顧予任還在心裡嘀咕,這事明明是他袁淵做得不對,他連個道歉都沒說,結果反而變成自己主動去找他,真是給夠他面子了。他似乎都忘了,根本就是他自己不給人說話的機會,直接把人轟走了。

  袁淵離開一個多星期後,顧予任依舊聯繫不上他,也沒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這才有點急了,想著是不是要去他家看看。等到顧予任想清楚的時候,他已經坐上了去飛揚的飛機,在飛機上,他對自己說,他不是去看袁淵的,而是去看袁爸的,畢竟袁爸袁媽曾給過他父母一般的溫暖和關愛。

  顧予任敲開了袁家大門,是袁媽開的門,看見顧予任,她臉上非常意外,也非常高興:“小顧,你怎麼來了?快進來。”

  顧予任一邊進門一邊朝屋裡看:“伯母,我來看看你們。你們都還好嗎?伯父呢?”

  袁媽一聽見最後這句話,就忍不住眼圈發紅,她用手捂住嘴:“你伯父他、他前幾天走了。”

  顧予任非常吃驚,但又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節哀順便!那我師兄呢?他回來了嗎?”

  袁媽說:“回來了,他在醫院。”

  顧予任急切地問:“師兄病了?”

  袁媽說:“他剛到家就趕上他爸住院,又送走了他爸,忙了十來天,感冒拖久了,變成了肺炎,現在在住院。”

  “那他的電話怎麼一直都沒開機,伯父的電話也沒開機?”

  袁媽說:“他回來的路上丟了個行李箱,把手機的數據線弄丟了,後來一直忙,還沒來得及買新的。你伯父的電話恐怕是沒電了,家裡很亂,我也不知道丟哪裡了。”

  顧予任點點頭,原來如此,心想袁淵恐怕也是不想去買,沒想到他這麼大一男人居然還有這種鴕鳥心態,不由得覺得可笑又可憐:“伯父去世這麼大的事,師兄居然都沒告訴我!”

  袁媽說:“你工作那麼忙,我們也是不想讓你奔波,你有這份心就很好了。你伯父走得很安詳,最後那幾天都是袁淵寸步不離地照顧著,他很滿足,走那天是元旦,他還笑著說很幸運,看到了新年的陽光。”

  顧予任回想自己元旦那天在幹什麼,在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吹牛,還差點被狗仔隊拍到。他看了一下屋子,發現了牆上掛著的遺像:“我想給伯父上柱香,還想去墓地看看。”

  袁媽起身幫他點香:“你伯父還沒有選好墓地,骨灰盒存放在殯儀館,袁淵說等他好點了再去給他爸選塊好墓地。”

  顧予任本來是帶著興師問罪的心態過來找袁淵的,此刻半點勁都提不起,這段時間,袁淵肯定度日如年,每一天都是折磨,他最難過的時候,卻無人傾訴與宣洩。顧予任心想,自己是不是做得有點過分了?雖然不算落井下石,起碼也是雪上加霜了。

  袁淵躺在病床上翻一本名家散文,這是他閑得無聊,央求母親給他從家裡帶的。拋開電腦和手機,回到最原始的紙質讀物,摩挲紙張的質感,感覺更為親切與深刻。同屋的病友們都已經吃過午飯了,母親還沒有來,這令他有些擔心,該不會是路上出了什麼事故吧。袁淵終於意識到沒有手機的不便來,要趕緊去買數據線了。

  他正擔著心,病房門推開了,母親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笑容,這是自父親去後第一次見到她笑,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跟在她身後進來了,袁淵一下子愣住了,雖然對方戴著墨鏡,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手裡的書掉落了下去,從被子上又滑到了地上,發出“啪”一聲清響:“顧、顧……”他張了張嘴,沒有叫出來,他做夢也不會想到,顧予任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袁媽高興地說:“兒子,小顧來看你了。”

  顧予任沒有摘墨鏡,畢竟病房裡還有不少病人和家屬,他走到袁淵床邊:“寧姐找你有事,電話怎麼也打不通,我擔心伯父不大好,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還是晚了。請節哀!”

  袁淵不敢看顧予任的眼睛:“謝謝!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顧予任隔著鏡片端詳著袁淵,他消瘦得非常厲害,本來就偏瘦,如今看著就只剩下一把骨架了,蒼白的臉上只剩下了兩隻大眼睛,眼神還閃躲著,顯得異常虛弱與無助。顧予任的喉頭滑動了一下:“聽伯母說你身體不太好,不要太傷心,反而讓伯父走得不安心,也讓伯母擔心。”

  顧予任的話說得非常客氣,帶著不容忽略的疏離感。袁淵只覺得喉嚨裡堵得難受,他微點了下頭:“知道,謝謝關心。”說著忍不住咳了起來,而且越咳越厲害,幾乎都喘不過氣來,袁媽趕緊抽了紙巾給他。

  顧予任聽他拼命地咳,似乎要把自己的心都咳出來,不由得皺起眉頭:“咳了多久了?”

  袁媽替兒子拍著背順氣:“從回到家就有點咳,快半個月了。”

  “住院也沒見好一點?”顧予任問。

  袁淵一邊咳一邊點頭:“快好了。”

  顧予任心說,就這樣也還算快好了?但是他沒有說出來:“如果這邊醫院不行,那就換一家。”

  袁媽說:“這是我們這裡最好的醫院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醫生說咳嗽就是這樣的,需要慢慢調理。”

  顧予任說:“實在不好,那就去揚州或者南京。”

  袁淵終於止住咳,抬頭迅速看他一眼:“我知道,不會有事的,謝謝關心。”他肯這麼關心自己,就已經很好了。

  顧予任說:“伯母,我想喝水,你幫我去買瓶水好嗎?”

  袁媽趕緊點頭:“好!我這就去,你陪袁淵坐會兒。”

  顧予任等袁媽走了,這才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袁淵說:“27號。”

  “還回北京嗎?”顧予任問。

  袁淵抬起頭:“我欠你一個道歉:對不起,我太自私了,考慮不夠周全,完全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信任。”

  顧予任打斷他:“行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再提了。”

  袁淵知道他並沒有原諒自己,這件事發生了,就不可能當不存在,他們兩個也再回不到從前,然而他道歉也不是為了求得原諒,只是這個道歉他必須要說。頓了片刻,袁淵說:“等我出院了,就去買資料線,馬上和寧姐聯繫,麻煩你轉告她一聲,實在對不起,發生了很多不可抗力的事,所以才沒有及時回復她。”

  “你不回北京了?”顧予任盯著他。

  袁淵說:“我想留在家裡陪陪我媽,至於以後去哪裡,再說吧。”

  顧予任點點頭:“也好,伯母確實需要人陪伴,反正你在家也是一樣寫劇本。”

  袁淵無聲地勾了下嘴角,沒有否認,事實上他不確定還做不做編劇,這一行讓他得到過很多,但是失去的更多,包括他的希望和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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